40.卧眠修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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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下一秒，他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猛的回过头，一双深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来人手中形状诡异的长刀。

    杀了他！

    日柱的眼中饱含怒火。

    “你是谁？”继国缘一看着白发男人。

    要吃人。

    上弦一伸手，正是秋寒露重，寒夜里，天空似乎飘起了小雨，也许是雪花，落在掌心冰冷一片，他站在杂草中间，抬起头。

    体内的结构也看不清，眼睛处更是一片难以辨别的天蓝色光芒。

    “兄长在哪？”继国缘一站起身，身上迸发出无穷的力量，他身上带着的刀是他惯用的那把日轮刀，此时还好好的挂在腰间，但是不难想象倘若对方回答叫他不快，下一秒日之呼吸的烈势将涤荡整个旷野。

    面前的携带有着兄长血的气息长刀的男人诡异的消散。继国缘一呆立着，那个男人似乎是特地来提醒他什么的。

    察觉到有人走来，他也没有抬头。

    她扭头看了一眼无声无息的新鬼，咬唇，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

    夜色降临，上弦一打开了屋门，站在屋檐下，手里握着由血肉化成的长刀，他将其命名为虚哭神去，刀身分叉出去许多刀刃，上面又布满了和他脸上相似的眼睛，似乎在微微转动着。

    五条悟顿了顿，却没有说什么。

    沉睡的鬼忽然睁开了眼，脸上齐整排列的六只瞳孔，眼白具为血红色，金黄色的瞳孔黑线分裂蔓延，中间的一对眼睛刻着“上弦壱”的字样。

    五条悟抬眼，盯着继国缘一：“杀了鬼舞辻无惨。”

    脸上的如火燃烧的斑纹还在，只是红色的边缘被紫色的纹印吞噬，剩下一层浅浅的勾勒着斑纹形状。

    握刀的姿势有些生疏，并非长年练刀的剑士。

    日暮时分，阴暗处的食人鬼蠢蠢欲动，盯着缓步走在旷野上的和服白发男人，又慑于他手上那把奇怪长刀上传来绝对的压制。

    生也如此，死也不过如此。

    五条悟也在注视着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也是神之子啊。

    新生的上弦一鬼，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强悍的肢体充沛着力量，然而血管里不停的叫嚣着饥饿。

    他目光向上，对上一双白羽下的蓝眸。

晌，他拿起虚哭神去，离开了屋子。

    难怪当初凛听说了神子的称号后，毫无波澜的脸上都出现了惊讶，原来是曾有故人。

    继国缘一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接二连三的任务失误后，独自离开了鬼杀队。

    昏暗的室内，黑暗处，五条悟走出来，一直走到门口，他看着天边被云遮住了一半的圆月，然后缓缓关上了小屋的门，室内归于寂静。

    月柱消失了三个月，鬼杀队赶到现场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尤其是树上深深的扎洞，所有人都认为月柱遭遇了鬼王，必死无疑。

    这个时代的神之子坐在荒野之上，残暮的光落在身上红色的单衣上，日纹耳札轻轻随风晃动，他眉眼一片死寂。

    雪落了，上弦一站在残败的院子里，仰头接受成鬼后的第一场初雪。屋内，五条悟坐着，单手支颐。半晌，移开了目光。

    人也如此，鬼也不过如此。

    继国缘一拧着眉，这个人怪异的发色和瞳色，还有一身轻简不符合流行的和服，都彰显着身份的神秘，而且这个人身上传来的气息也强大的可怕。

    此夜，珠世原本和往常一样守候着这个新生的恶鬼，突然，她感觉到体内属于鬼王的联系断开，女人惊愕的站起身。

    继国缘一浑身一震，手不自觉的搭在腰间的日轮刀上，呼吸有些急促，他咬着牙，意识到兄长被鬼舞辻无惨所害的事实。

    头发的长度自成鬼后就停止了生长，此时披散在脑后，他也没有了束起长发方便杀鬼的必要性。

    这上面，有兄长血的气息。

    手臂举起，寒风彻骨中，上弦一挥出了久违的一刀，这是剑士的基本式。他运起力量，缓缓挥动着虚哭神去，刀光烁烁，大雪几乎被拦腰折断。

    荒山大雪，摧骨寒风，清冷的月光下，美人舞剑，剑也哀歌，月也哀歌。

    唯有他这间屋子，好好的立在这荒山。

    残阳消去最后一丝光芒，继国缘一举起日轮刀，眉眼渐渐坚定，暮色四合，日轮刀却闪耀着璀璨的光。

    上弦一想起了早该忘却的第一世，他任由大雪披身，沉静着眉眼，雪花飘在握刀的手背上，他才回过神。

    白发男人开口：“杀了他。”

    上弦一猛的闭上眼，遮掩去眼中的痛苦，沉睡前的场景反复在脑海中浮现，他的手指死死的握紧，掌心的血痕出现又瞬间被修复，他呆滞了一下，低头看着掌心。

    他呆呆的坐在屋内，外面的太阳西斜，火红如血的暮色映照在屋子布满蜘蛛网的墙壁上，屋子外杂草丛生，到处是断壁残垣。

    六十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