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瓜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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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叔也真是的，这大热天的，明知道你是城里来的，就没吃过种地的苦，还给你分配这种任务！”
大概是杨小红那个大嘴巴给她说了，除了昨天中午那把花生，后来下午又得了一把，何月芝看向遥的目光，就像看金疙瘩似的。
等再一次直起腰，向遥只觉得整个腰板都跟被棺材板子绑过似的，梆硬。
她太缺油水了，一想起周爱华炒的茄子、豆角里头，一滴油都看不见，简直到了难以下咽的程度，她就恨不得自己开火，将那半罐子猪油都给倒进锅里。
何月芝又插完一扎秧，直起身子拿秧，眼睛一错，当下也不解释了，朝着不远处的田埂努了努嘴：“得，咱先不说了，嘿嘿，人孙知青来了！”
嘿，还别说，向遥巴不得这看热闹三人组都围在自己身边。
隔一小段距离就扔一个，向遥每每插完了手上的，都不用挪步，一转身就能拿到一扎全新的。
向遥问道：“人孙知青也看上他了？”
要不杨小红说这姑娘爽利大气呢，瞧瞧，不过是昨天一起看热闹的情分，现在活还没有开始干了，人家就先给她送了吃的！
前几天向遥都是被分到割稻子组，割稻子她是已经成为熟练工了，但论插秧，她属实是还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操作方面还是个生瓜蛋子。
只见一道瘦削的身影亭亭袅袅地走了过来，果然在袁喜丰旁边的田埂上停住了。
翌日。
这几天整个生产大队都在连轴转，双抢双抢，既要跟老天爷抢天气，又要跟农作物抢时间，每天的事情都刻不容缓。
早饭跟昨晚的晚饭并没有什么差别，依旧是水淋淋的豆角和茄子，倒是多了一大盆稀米汤，各个儿沿着碗边喝得吸溜溜的。
何月芝不由得感叹，向粮生家过去是不是太宠小孩儿了，这些活计，她家几岁的娃娃都会哩！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了袁喜丰扭扭捏捏又带着点激动的声音：
蚊子是多，但刘巧云走的时候，并没有将她当年陪嫁的老蚊帐给带走，因此这些吸血怪也只能在蚊帐外围嗡嗡地扇动翅膀，徒劳无功。
比起后世空调之下的凉爽，向遥觉得，这种天然的微凉似乎更能让人好眠。
向家只有一口锅，人的一日三餐和猪的一日三餐都是这口锅。
晒谷场上，临时队长袁大山先说了一通鼓舞人心的话，紧接着就开始分工。
准入时间还剩下十分钟的时候，向遥结束了今天最后的劳动，揣了一把鲜花生放兜里，剩下的都摊平在一块平地上，等待着它们晒干。
外人瞧着，还开玩笑说这两人可真像母女哩！
但没关系，她长了一张嘴，能问！
她正遗憾今天不能跟杨小红一块儿上工呢，就看见同组的何月芝亲亲热热地走了过来。
蹲着挖，坐着挖，盘腿挖，伸直腿挖，各种挖……
向遥本意就是想吃瓜，见果然有她不知道的内情，眼睛瞬间就散发出光芒来。
月光从窗外泻进来，将蚊帐的格子印儿打在了身上。
从瓜田里出来，向遥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乡下鲜少有人需要这样手把手教地里活儿，这一来二去的，何月芝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向遥：“啊？怎么个事儿嘞？”
但看着前面横是横、竖是竖的秧苗们在微风中摇摇摆摆，她又被可爱得心都要化掉了。
“你以为他怎么转性了？还不是看上了知青点那个孙知青，眼下正在献殷勤哩！”
向遥：“闹啥呢，她儿子想处对象，也没有错嘛。”
向遥对米汤情有独钟，喝了不少。
向遥分秧的动作都慢了些，机械地将秧苗往水里插，小小的脑袋努力朝着那边伸，直觉有戏看。
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得不拘小节。
知青点的十个人自然
向遥配合：“啧啧！”
不过她也就是心里想想，反而教得更认真了。
果然，接下来向遥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从脚步往后退的姿势，到秧苗要插进去多高，怎么辨别是稗子还是秧苗……
向遥闭着眼睛，看似睡得沉沉，实则人已经在瓜田里，哼哧哼哧地挖花生了。
她微微错愕，脸上马上就更加和蔼了起来：“没问题没问题，婶子一定帮衬你！”
何月芝以为向遥此举是想要她帮忙完成插秧任务，但其实向遥只是想请教她一些种地的技巧。
“人城里人呐心眼子多，这是吊着袁喜丰，既让他帮自己干活，又不肯跟人亲近嘞！”
她自我安慰，反正猪潲也无非是用米糠和菜叶子、猪草混合在一起煮的，跟人吃的玩意儿差别也不是很大。
她的脚边放了一个碧油油的大西瓜，堆了一小堆新鲜的花生，颗颗湿润饱满，瞧着很是喜人。
向遥今天被分到插秧组，要去的田在山坳子里头，不是昨天那一块。
“我看这些知青就没有看得上咱们队里的小子们的，也就山咀子那边的聂家小子还有点本事，听说好两个知青都看上了他哩！”
她不由得感叹这扔秧的人可真是眼睛厉害、手有准头，是个严谨老道的老把式无疑了。
西瓜不顶饱，吃多了还总是要上厕所，所以向遥只把它当做解渴的调剂，最重要的，还是离入口最近的花生。
负责拔秧的人担了满箩筐的秧苗过来，一扎一扎地朝着插秧的人身后扔。
夏日乡间的夜晚不算太热。
袁喜丰散散地穿着件儿汗衫，露出黝黑黝黑的臂膀，正弓着腰卖力往水田里插秧，十分卖力，丝毫不知道，边上有两人正在背后蛐蛐他。
向遥也看了过去，嫌太阳过于耀眼，还涮了涮手上的泥巴，将手掌遮到眉毛上，这才睁大了眼睛。
得了正向反馈，何月芝更起劲了：“瞧着吧，袁喜丰他娘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我琢磨的，得闹。”
有时候煮完猪潲，锅没淘洗干净，下一顿饭菜里头，还会出现猪潲里的烂菜叶子。
两人迅速对上了眼神，很快就并肩站在了一块儿。
向遥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这就是孙知青孙乔了啊！
何月芝顺着她的目光瞥了过去，语气里露出一丝鄙夷：“这家伙，不老实嘞！”
当即看向何月芝的眼睛也明亮起来，充满了热切。
她默默感叹，没想到这皮小子，为了追人，还真勤快起 来了啊。
晨露蒸发的时候，太阳就升到了半空中。
向遥不由得微哂，她一个成长在全面小康社会的人，都知道“双抢”时期是有多忙碌、多紧急。
“就他这种懒蛋，咱们队上都没有姑娘看得上，人孙知青一个城里下乡的，咋看得上嘛！”
向遥刚穿来的时候就见着过一次，讲究着饿了一回之后，也就不讲究了，凑合着吃吧。
何月芝自忖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露出不屑神色的时候，那双吊梢眼就显得更加细长了。
“月芝婶，我听说你可是远近有名的铁姑娘，种地很有一手嘞！我插秧不太行，待会儿多教教我，成吗？”
但这半罐子的油，那是要吃到过年的。
吃完早饭，上工的去上工，张菊花则忙着开始煮猪潲。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摔摔打打的声音就愈发大了起来。
猪棚里的猪开始四处乱拱，叫嚣着要吃早食，养的几只鸡也叽叽咯咯地啄着土，试图找出一条新鲜的虫子来。
像何月芝她们这种热衷于传播八卦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向遥这种既捧场、又将感兴趣表现得明明白白的听众了。
“喜丰同志，实在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弄了，你也辛苦了，后面这一块的秧还是我自己来插吧，总不好一直麻烦你……”
要是能榨点花生油就好了！
满大队的小姑娘，哪个没被他欺负过，小时候还扯过她辫子、往她脑袋上扔过苍耳子呢。
这个袁喜丰，为了追女孩儿，连分配任务的队长都抱怨起来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擦了擦汗，将目光投向隔壁田里一个瘦条条的青年，向遥思忖了一下，问旁边的何月芝：“婶儿，刚刚上工前集合，队长给喜丰哥安排的任务，好像不是插秧吧？”
“这袁喜丰打小就又懒又馋，哪天干活不是一会儿要拉屎一会儿要撒尿的，这懒人呐，都长了副直肠子，就是屎尿多！”
皮肤白白，声音柔柔弱弱，整个人瞧着有气无力、弱柳扶风的，看上去不像是要插秧，倒像是要甩着水袖唱戏。
向遥扒拉了一下睡得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出房门洗漱。
“没事没事，我来我来！你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休息！这种粗活，我都干习惯了！”
她扭身拿过一扎秧，抽开绑秧的稻草，一边利落地插秧，一边就开始分享——
汗水一滴滴地落，秧苗一行行地插。
何月芝哼笑一声：“你还是年轻，只看到了表面。”
他跟袁大山是本家，这会儿吐槽起本家的堂叔来，那是一点都不遗余力。
懒嘛，向遥倒是知道，袁喜丰比她大几岁，但读书晚了几年，又留级，两人还同过班。
这小子不仅懒，还打小就是个皮娃子。
她怎么记得这人明明是在割稻子组啊，咋一下子窜到这边来了？
何月芝的手被挎住，扭头就看见一张笑嘻嘻的脸，紧接着，手里就多了一小把花生。
] “大山叔也真是的，这大热天的，明知道你是城里来的，就没吃过种地的苦，还给你分配这种任务！”
大概是杨小红那个大嘴巴给她说了，除了昨天中午那把花生，后来下午又得了一把，何月芝看向遥的目光，就像看金疙瘩似的。
等再一次直起腰，向遥只觉得整个腰板都跟被棺材板子绑过似的，梆硬。
她太缺油水了，一想起周爱华炒的茄子、豆角里头，一滴油都看不见，简直到了难以下咽的程度，她就恨不得自己开火，将那半罐子猪油都给倒进锅里。
何月芝又插完一扎秧，直起身子拿秧，眼睛一错，当下也不解释了，朝着不远处的田埂努了努嘴：“得，咱先不说了，嘿嘿，人孙知青来了！”
嘿，还别说，向遥巴不得这看热闹三人组都围在自己身边。
隔一小段距离就扔一个，向遥每每插完了手上的，都不用挪步，一转身就能拿到一扎全新的。
向遥问道：“人孙知青也看上他了？”
要不杨小红说这姑娘爽利大气呢，瞧瞧，不过是昨天一起看热闹的情分，现在活还没有开始干了，人家就先给她送了吃的！
前几天向遥都是被分到割稻子组，割稻子她是已经成为熟练工了，但论插秧，她属实是还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操作方面还是个生瓜蛋子。
只见一道瘦削的身影亭亭袅袅地走了过来，果然在袁喜丰旁边的田埂上停住了。
翌日。
这几天整个生产大队都在连轴转，双抢双抢，既要跟老天爷抢天气，又要跟农作物抢时间，每天的事情都刻不容缓。
早饭跟昨晚的晚饭并没有什么差别，依旧是水淋淋的豆角和茄子，倒是多了一大盆稀米汤，各个儿沿着碗边喝得吸溜溜的。
何月芝不由得感叹，向粮生家过去是不是太宠小孩儿了，这些活计，她家几岁的娃娃都会哩！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了袁喜丰扭扭捏捏又带着点激动的声音：
蚊子是多，但刘巧云走的时候，并没有将她当年陪嫁的老蚊帐给带走，因此这些吸血怪也只能在蚊帐外围嗡嗡地扇动翅膀，徒劳无功。
比起后世空调之下的凉爽，向遥觉得，这种天然的微凉似乎更能让人好眠。
向家只有一口锅，人的一日三餐和猪的一日三餐都是这口锅。
晒谷场上，临时队长袁大山先说了一通鼓舞人心的话，紧接着就开始分工。
准入时间还剩下十分钟的时候，向遥结束了今天最后的劳动，揣了一把鲜花生放兜里，剩下的都摊平在一块平地上，等待着它们晒干。
外人瞧着，还开玩笑说这两人可真像母女哩！
但没关系，她长了一张嘴，能问！
她正遗憾今天不能跟杨小红一块儿上工呢，就看见同组的何月芝亲亲热热地走了过来。
蹲着挖，坐着挖，盘腿挖，伸直腿挖，各种挖……
向遥本意就是想吃瓜，见果然有她不知道的内情，眼睛瞬间就散发出光芒来。
月光从窗外泻进来，将蚊帐的格子印儿打在了身上。
从瓜田里出来，向遥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乡下鲜少有人需要这样手把手教地里活儿，这一来二去的，何月芝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向遥：“啊？怎么个事儿嘞？”
但看着前面横是横、竖是竖的秧苗们在微风中摇摇摆摆，她又被可爱得心都要化掉了。
“你以为他怎么转性了？还不是看上了知青点那个孙知青，眼下正在献殷勤哩！”
向遥：“闹啥呢，她儿子想处对象，也没有错嘛。”
向遥对米汤情有独钟，喝了不少。
向遥分秧的动作都慢了些，机械地将秧苗往水里插，小小的脑袋努力朝着那边伸，直觉有戏看。
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得不拘小节。
知青点的十个人自然
向遥配合：“啧啧！”
不过她也就是心里想想，反而教得更认真了。
果然，接下来向遥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从脚步往后退的姿势，到秧苗要插进去多高，怎么辨别是稗子还是秧苗……
向遥闭着眼睛，看似睡得沉沉，实则人已经在瓜田里，哼哧哼哧地挖花生了。
她微微错愕，脸上马上就更加和蔼了起来：“没问题没问题，婶子一定帮衬你！”
何月芝以为向遥此举是想要她帮忙完成插秧任务，但其实向遥只是想请教她一些种地的技巧。
“人城里人呐心眼子多，这是吊着袁喜丰，既让他帮自己干活，又不肯跟人亲近嘞！”
她自我安慰，反正猪潲也无非是用米糠和菜叶子、猪草混合在一起煮的，跟人吃的玩意儿差别也不是很大。
她的脚边放了一个碧油油的大西瓜，堆了一小堆新鲜的花生，颗颗湿润饱满，瞧着很是喜人。
向遥今天被分到插秧组，要去的田在山坳子里头，不是昨天那一块。
“我看这些知青就没有看得上咱们队里的小子们的，也就山咀子那边的聂家小子还有点本事，听说好两个知青都看上了他哩！”
她不由得感叹这扔秧的人可真是眼睛厉害、手有准头，是个严谨老道的老把式无疑了。
西瓜不顶饱，吃多了还总是要上厕所，所以向遥只把它当做解渴的调剂，最重要的，还是离入口最近的花生。
负责拔秧的人担了满箩筐的秧苗过来，一扎一扎地朝着插秧的人身后扔。
夏日乡间的夜晚不算太热。
袁喜丰散散地穿着件儿汗衫，露出黝黑黝黑的臂膀，正弓着腰卖力往水田里插秧，十分卖力，丝毫不知道，边上有两人正在背后蛐蛐他。
向遥也看了过去，嫌太阳过于耀眼，还涮了涮手上的泥巴，将手掌遮到眉毛上，这才睁大了眼睛。
得了正向反馈，何月芝更起劲了：“瞧着吧，袁喜丰他娘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我琢磨的，得闹。”
有时候煮完猪潲，锅没淘洗干净，下一顿饭菜里头，还会出现猪潲里的烂菜叶子。
两人迅速对上了眼神，很快就并肩站在了一块儿。
向遥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这就是孙知青孙乔了啊！
何月芝顺着她的目光瞥了过去，语气里露出一丝鄙夷：“这家伙，不老实嘞！”
当即看向何月芝的眼睛也明亮起来，充满了热切。
她默默感叹，没想到这皮小子，为了追人，还真勤快起 来了啊。
晨露蒸发的时候，太阳就升到了半空中。
向遥不由得微哂，她一个成长在全面小康社会的人，都知道“双抢”时期是有多忙碌、多紧急。
“就他这种懒蛋，咱们队上都没有姑娘看得上，人孙知青一个城里下乡的，咋看得上嘛！”
向遥刚穿来的时候就见着过一次，讲究着饿了一回之后，也就不讲究了，凑合着吃吧。
何月芝自忖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露出不屑神色的时候，那双吊梢眼就显得更加细长了。
“月芝婶，我听说你可是远近有名的铁姑娘，种地很有一手嘞！我插秧不太行，待会儿多教教我，成吗？”
但这半罐子的油，那是要吃到过年的。
吃完早饭，上工的去上工，张菊花则忙着开始煮猪潲。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摔摔打打的声音就愈发大了起来。
猪棚里的猪开始四处乱拱，叫嚣着要吃早食，养的几只鸡也叽叽咯咯地啄着土，试图找出一条新鲜的虫子来。
像何月芝她们这种热衷于传播八卦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向遥这种既捧场、又将感兴趣表现得明明白白的听众了。
“喜丰同志，实在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弄了，你也辛苦了，后面这一块的秧还是我自己来插吧，总不好一直麻烦你……”
要是能榨点花生油就好了！
满大队的小姑娘，哪个没被他欺负过，小时候还扯过她辫子、往她脑袋上扔过苍耳子呢。
这个袁喜丰，为了追女孩儿，连分配任务的队长都抱怨起来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擦了擦汗，将目光投向隔壁田里一个瘦条条的青年，向遥思忖了一下，问旁边的何月芝：“婶儿，刚刚上工前集合，队长给喜丰哥安排的任务，好像不是插秧吧？”
“这袁喜丰打小就又懒又馋，哪天干活不是一会儿要拉屎一会儿要撒尿的，这懒人呐，都长了副直肠子，就是屎尿多！”
皮肤白白，声音柔柔弱弱，整个人瞧着有气无力、弱柳扶风的，看上去不像是要插秧，倒像是要甩着水袖唱戏。
向遥扒拉了一下睡得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出房门洗漱。
“没事没事，我来我来！你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休息！这种粗活，我都干习惯了！”
她扭身拿过一扎秧，抽开绑秧的稻草，一边利落地插秧，一边就开始分享——
汗水一滴滴地落，秧苗一行行地插。
何月芝哼笑一声：“你还是年轻，只看到了表面。”
他跟袁大山是本家，这会儿吐槽起本家的堂叔来，那是一点都不遗余力。
懒嘛，向遥倒是知道，袁喜丰比她大几岁，但读书晚了几年，又留级，两人还同过班。
这小子不仅懒，还打小就是个皮娃子。
她怎么记得这人明明是在割稻子组啊，咋一下子窜到这边来了？
何月芝的手被挎住，扭头就看见一张笑嘻嘻的脸，紧接着，手里就多了一小把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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