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路遇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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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达米安，他不愿提及的血脉，早已背弃了他们之间的誓言，离他远去。

    蝙蝠侠情不自禁地揪起心来，转念一想，又自我安慰道，这个哥谭是安宁的、祥和的，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

    真正的子弹，带着硝烟和硫磺的气味，点四五点口径，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可以轻易地打断他的脖颈。

    布鲁斯，又是布鲁斯。

    “不，杰森，我怎么样并不重要，但是，但是我舍不得让你们受伤！”

    几人齐齐急刹车停下脚步。在他们面前，拦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的，是一个高大的黑影。

    到底是谁会把灯箱当制服套身上？！

    温梦幽幻以一种接近人类极限的速度扑过去接住杰森，再抬起头时，蝙蝠侠已经离开了。

    其他几只小鸟纷纷点头附和，蝙蝠侠站在他们声讨漩涡的中心，默默无言。

    他们颜色各异的制服凑在一处相当鲜艳夺目，仿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而且他们并不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堂而皇之地在楼顶进行着他们的跑酷运动，显得更加恣意张扬。

    他一口气飞出去很远，直到看不见韦恩塔，才停下脚步，扯下头盔，胡乱地用满是灰尘和血迹的手套揉眼睛。他宁愿承认是手套上的灰尘让他眼睛酸涩，也不愿意承认过去的噩梦在那一声声指责中重现。

    “你、没资格杀我！”

    这次蝙蝠侠是彻底沉默了。

    夜翼拍了拍红头罩的肩膀，劝道：“杰森，别再和他一般计较了，你知道布鲁斯是怎么教导我们的。”

    《[综英美]追蝙火葬场》

    他的确没有保护好他的小鸟们，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称职的导师和英雄。

    温梦幽幻勇敢地站了出来直面蝙蝠侠：“蝙蝠侠，你没有能力保护                                                你的罗宾，又因为太强的控制欲而不愿放手，最终只会让他们受到更多伤害！放手吧，你的罗宾比你更懂如何保护自己，也比你更勇敢强大！”

    你怎么捡了这么个罗宾？

    突然，达米安喊道。

    被一众小鸟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七彩流光变色黑色制服的纤弱女孩。在其他身形匀称肌肉发达的小鸟衬托下，她细瘦的身形就像是风中的一根芦苇，在哥谭的高空上摇摇欲坠，令人对她不禁既担忧又爱怜。

    蝙蝠侠还想多问几句，杰森却直接挡在了温梦幽幻身前，拔枪直指蝙蝠侠的头：“有完没完老东西？这里不欢迎你，记住，下一次我再看见你时，我一定会杀了你！”

    伴随着红头罩的怒吼，他的指尖勾住扳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蝙蝠侠突然出手拉住杰森，一记重重的头锤撞在他没带头罩的脸上，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拼命上抬。

    蝙蝠侠：……？

    一方面，是因为他深知自己并不是属于他们的蝙蝠侠；另一方面，是因为……

    “哼，他一直就这样。你们还不了解他吗？”达米安抱着双臂冷笑道。

    5.

    你是蝙蝠侠，关我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什么事？

    否则，蝙蝠侠不敢想象他们以这样显眼的姿态夜巡，该引来多少袭击和灾难。

    这种荒谬的情景，他本该直接转身离去才是。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半分。

    6.

    小鸟们在高速奔驰。

    也包括一只孤独的蝙蝠。

    对上他白森森的目光的那一刻，女孩身形震颤了一下，眼圈毫无征兆地开始泛红。见状，杰森第一个忍不住站了出来：“老东西，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不想再看见你，你为什么又要来纠缠我们？”

    蝙蝠侠狺狺低吼，随即一脚将杰森踹了出去。重击之下，重达200磅的男人竟然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

    蝙蝠侠的眉头在面具之下越皱越紧。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收了个魔法侧的孩子当罗宾？

    为什么这个温梦幽幻会认为蝙蝠侠不是布鲁斯？她作为布鲁斯的女儿，又是如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蝙蝠侠的蝙蝠女孩？而且，她是布鲁斯和谁的孩子？

    他累了。

    “而且你真的伤透了小雪的心，这不公平，蝙蝠侠，”夜翼也站了出来，“你甚至再一次忘记了她的名字！”

    迪克，杰森，提姆，斯蒂芬妮，达米安，五个人穿着五颜六色的制服，将女孩保护在中央。但他们知道，女孩是他们之中最强的，实际上，她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女孩挺起瘦弱的胸膛：“——我的名字是温梦幽幻·冰雪琉璃蝶·凝雨冰·殇心花爱泪·韦恩。”

    斯蒂芬妮也随声附和道：“说真的，大蝙蝠，你要是早一些对我们多上点心，也不至于被评为‘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导师’了！”

    闻言，温梦幽幻·韦恩的眼眶突然变得更红了，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是被触及了痛处一般。但她仍旧骄傲地挺着胸膛，展示着身上流光溢彩的黑制服，坚强得令人心疼：“虽然我只是一个私生女，但您也不要忘了，我始终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

    别听，他对自己说，这和你无关。

    而当蝙蝠侠看着她细瘦的胳膊用勾爪枪轻松以接近两倍重力加速度的速度拉起自己的身体时，他还感受到了一丝恍惚。

    还是变色的！

    哥谭的恐怖传说用低沉嘶哑的嗓音发问，森白的护目镜看向了女孩。

    蝙蝠侠几乎是落荒而逃。

    7.

    “你是谁？”

    蝙蝠侠：……

    杰森冷笑一声：“是吗，但我只知道这个家伙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上次差点害死温梦幽幻。可笑的懦夫，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们，又什么时候真的做到过？你连为了我们杀死小丑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强调我们对你有多重要？”

    不过蝙蝠侠总能应对各种莫名其妙的场面，否则他也不是蝙蝠侠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多余的情绪之后，再回顾他们这一段匪夷所思的对话，发现透露出来的的信息量大得惊人。

    别想，他对自己说，你的过失不在此处。

    夜翼也说道：“他们说得对，蝙蝠侠，你不能不承认的是，我们已经依靠自己的力量清理出了如今的哥谭。你已经无法再将我们庇护在你的羽翼之下，就应该主动让我们能有自己的生活！”

    4.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女孩拥有着物理知识难以解释的能力，让她不用依靠强健的肌肉也可以浑身充满力量，二是……

    他叹了口气，一身黑暗隐匿在繁华灯光下的阴影中。罕见的，他心情复杂且犹豫，犹豫自己该不该上前。

    外来者。

    蝙蝠侠扬起眉毛。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绷着下巴，防止自己笑出声。并不是因为这个名字有多么滑稽——他受过专业训练，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发笑，他只是实在、实在、实在很想嘲讽这个世界的自己：

    她尽职尽责地用这床绒被笼罩着所有人，让他们能缩身于天地间，有一个休憩容身的所在。

    毕竟，以他目测的这个女孩的身体素质而言，在她试图用勾爪枪拉起自身的那一刻起，她的手臂就会因为无法承载过大的拉力而脱臼，或是让勾爪枪脱手。而眼前这个女孩两样都没有。她轻松驾驭了勾爪枪，用一种科学侧完全无法解释的方式。

    看在阿尔弗雷德的份上啊，钢铁之躯的超人都需要明显的肌肉！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过得比他还惨。默哀三秒。

    夜风拂过，像一双温润的手轻轻按压过他干涩的眼角。他早已不再落泪，取而代之的，是只有死亡才能摆脱的疲惫和空虚。

    他和迪克与芭芭拉决裂，没能从小丑手中救下杰森，又在病床前亲眼看着斯蒂芬妮死去，尽管他那么用力地握着她的手，也阻止不了死神将她带离他身边。

    前方的楼顶上，可以看见一群小鸟在飞奔。

    这什么情况？

    蝙蝠侠蹲在韦恩塔的滴水兽上，俯瞰下方。

    子弹呼啸划过耳边。

    蝙蝠侠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哥谭的小鸟，他们有这样恣意的资格。

    哥谭市的厚重夜空就像一条绒被，铺天盖地地笼罩这她的所有人民。无论贫穷富有，无论美丑善恶，也无论你是不是一个失去了许多孩子的父亲，一个孤独漂泊的他乡客。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便已经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可他还是无法做到抽身而去。他站在那里，任由言语鞭笞，像放弃了生机的囚犯面对指控不置一词。直到杰森的枪抵上他胸口，他才如梦初醒。

    别反驳，他对自己说，言语太过无用，而且你知道，他们并不会听你的。

    “我说了，要么滚，要么我杀了你，你没听见吗？”

    当然嘲讽是不可能嘲讽的，毕竟人已经死了。蝙蝠侠尽可能平静地问道：“所以，你是我的女儿？”

    “小心！”

    过于芜杂的线头纠缠，想要厘清，他还需要更多线索。

    不过他没有因为小鸟们的冷言冷语动摇，依旧盯着女孩。女孩虽仍在颤抖，却还是勇敢地从小鸟们的保护圈中站了出来，直面蝙蝠侠：“我知道，在您心目中我是不合格的残次品，我永远也无法达到您的标准，所以，您连我的名字也记不住。我知道，我不会因此责怪您。但也是最后一次，我请您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