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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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她的话，顾衍之原本冷如寒刃的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他低着头，几缕发丝散落下来，将他如画般的眉眼遮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出其中情绪。

    那时顾衍之已死，府中家丁丫鬟取尽钱财散去，其中一件精致的嫁衣为众人哄抢着拆下金丝，拧去宝珠，最后被撕成几片，落地蒙尘。

    慕云琛被他盯得有些发怵，却又不敢在他面前示弱，只好握着剑给自己壮胆：“是！那又如何？你都能害死我师姐，我还扬不得你骨灰了？”

    “衍之……”

    “其中一条说的是。顾衍之心悦你，你中意颜正卿，颜正卿又对顾衍之倾心。于是，颜正卿将你关入大牢，妄图逼迫顾衍之以身相许，谁知却被其反杀。你见意中人重伤，将顾衍之一箭捅死。颜正卿见心上人死了，用尽最后一口气与你同归于尽。然后你们仨就死一块去了……”

    画扇侧过眸中看了顾衍之一眼，一双眸中蓦地睁大。她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便一手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制止他心中的想法：

    “？”画扇听他说完，脸色阴沉得可怕。这几个字她都懂，怎的组合在一块儿，她反倒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抽搐着，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咬牙道：

    画扇长呼出一口气：“相对之下，这个倒还显得合理一些……”

    顾衍之闻声，身子微微一怔，眸中逐渐涌起疑惑之色：“我做过？”

    “阿琛……别说了……”

    “你死后京都众说纷纭，但是流传最广的只有两条。”慕云琛眉峰轻蹙，思虑片刻道：

    听见这话，顾衍之眼角微微下垂了几分，却还是侧着眸子盯着慕云琛看，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深邃的眸子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

“……我就知道。”画扇眼中流露出一丝无语。她轻咬着下唇，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无奈中有觉得有几分好笑。良久，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死后京都是怎么传的？”

    他虽笑着，眼神却骇人，如同潜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不动则已，一动，便要整个将猎物的脖子咬断。

    “第二条说的是你与颜正卿情投意合，顾衍之得不到你，因爱生恨，欲在地牢将你们二人残忍杀害，谁知却被你丝血反杀，最后三人皆葬身火海。”

    良久，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抬眸看向画扇，眼角微微泛红：“可他……扬我骨灰……”

    “你哪像个好人了？”慕云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瞪着顾衍之，活像只炸毛的小鸡：

    看见慕云琛的反应，顾衍之更加明确了心中的答案。他微微眯起双眸，寒潭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所以，你当真将我的骨灰扬了？”

    “嘶——”顾衍之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顾衍之行的正坐的端，从不曾与谁私会过。但你若说绣娘，我倒是记得，当年方小姐出嫁之时，画扇曾说过那身嫁衣好看，我以为她喜欢，便寻着那绣娘定制了一款，原是想等做好再给她看，便不曾告知。不知你说的，可是这事？”

    “别的先不说，就但颜正卿心悦顾衍之这一条就已经够离谱了，还有人信？”

    唯有顾衍之无声辩驳：“不是……我就不能是个好人吗？”

    正在这时，他又听慕云琛道：

    画扇再度制止他：“缺胳膊断腿也不行，弄瞎弄哑弄聋也不行，顾衍之你冷静点，那是我师弟。”

    “不行，慕大夫于你有恩，你不能杀他。”

    少年声音沙哑，暗含着无尽的委屈，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疼。

    “上辈子师姐怎么对你的？你呢？你做了什么，一边说着要娶她，一边又与别人私会。你若真那般在意她，又怎舍得让她哭？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哭得多……”

    画扇张了张嘴，还未作答，又听他道：“我死了都不能……与你葬在一处……”

    “阿琛！”画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出言制止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画扇有些慌张的脸上，顷刻明白了什么，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一只手无意识地抬起，轻轻摩挲着下巴，努力思索着这事的来龙去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与谁私会过。

    “我与师姐亲眼看见你与绣娘私会的，如今却又不敢认了？死了还想和我师姐埋一块，我呸！我都把你骨灰扬了，怎么这一世还不肯放过她？”

    慕云琛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当年为画扇收拾遗物时，曾在顾府门前路过。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相对之下，我还是比较愿意相信第二条。”慕云琛顿了顿，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