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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就翻到了那张多人合影,有邹铭琦,有韩硕,有张晚忆,有吴清睿,还有他们俩。路栩偏过头,看着他,只看着他。

    “不然他怎么知道你家楼层和门牌号?”张晚忆说,“你就庆幸吧,如果你没搬出来住,昨晚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偏头, 发现身边空空荡荡,路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他叫了路栩的名字,发现没人应声。

    另一张是他穿着校服,只有侧脸,眼睛不知在看哪里。这张照片他从来没见过。

    虽然是她跑掉在先,可是这人什么都不打算说吗?就算发个“昨晚很愉快”也行啊。

    手机上也没有路栩的消息。她怎么连个字条都不留,微信也不发, 那昨天晚上算怎么回事?

    曲修宁打开手机,发现他收到五百块的转账,来自路栩。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有新消息的提示。

    路栩本打算语音转文字,不料摁错,张晚忆夸张的声音公放了出来。

    路栩用脚来回踢着花坛的边缘,声音没底气:“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睡。”

    路栩紧张地回头:“我怕被同事看见。”

    “你跟韩硕也这么直白?”

    尽管身心疲惫,他还是用了很久才入睡。公司那一大摊子事,总算是尘埃落定。而路栩, 也真真实实地躺在他身侧。

    当时他怎么就完全没注意到?

    果不其然,张晚忆发了一连串的感叹号和问号,外加几条长语音。

    这是变着法问曲修宁活怎么样。

    胡思乱想过后,他不知几点才睡着。

    视频是自动开始播放的。

    第47章 终于可以把所有的话都摊开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向路栩。

    张晚忆追问:“对曲总的服务还满意吗?”

    “天哪,快给我详细说说!我要所!有!细!节!”

    一种奇怪的预感驱使着他,他打开相机。

    曲修宁起身,只觉得嗓子干痒。安城秋冬的天气干燥, 他平时住的房子里有自动空气调节系统,房子里常年保持恒温恒湿,很少有这种体验。

    路栩本以为这个时间点她在补眠,结果不到两秒,张晚忆的消息就回了过来,一副吃瓜相。

    “你这么紧张干吗?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路栩的单反相机就躺在茶几上。

    张晚忆急得嘴跟烫过一样:“你们俩是怎么突然就……”

    他一路摸黑走到卧室, 轻轻把路栩放到床上,又动作轻缓给她拉上被子。

    但她说不出口。

    没打声招呼就走了?

    “那你想要什么细节?”她别扭地问,

    这是一个一室一厅,小小的,被路栩布置得很温馨。

    路栩:【你醒啦。】

    “他走了。”

    路栩装傻充楞:“啊?”

    他摩挲着手机,没想好要发点什么。

    最后,她给张晚忆发了条微信。

    单反相机……他的余光好像瞥到了什么。

    他站在路边,松松垮垮地站着,余晖拂过他脸庞,整个人像是被描了一圈金色的轮廓。

    那一眼,恍如隔世。

    张晚忆急不可耐,直接打了语音通话过来。

    后来辗转搬教室,很多人的照片都找不到了,他以为真的丢了,也从未在意过。没想到,一直在路栩手里。

    曲修宁看到一本熟悉的书,《树上的男爵》。他从书柜中抽出,不料,从里面掉出两张照片来。

    手机一时间震得停不下来。

    曲修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用下巴抵着手机上,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要不给他发个红包,感谢一下他?

    路栩心里却生出忐忑-

    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好像所有好运气突然一下子聚到身边。他害怕这一切又会悄无声息地溜走。

    她死死盯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框。

    他索性先起床,从路栩的餐桌上拿了瓶矿泉水,一口就灌了大半瓶。

    电视柜上放了些相框。有路栩和方律师的合影,还有路栩和现在家人的合影,他在四个人中认出了赵斯然,他笑着摇摇头,自己怎么会蠢到会把赵斯然错当成路栩的男朋友。

    电视柜旁边是书柜,书柜满满当当,按不同体裁依次分类。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在校门口做什么。如果当时他回头看一眼,发现了行政楼下的女生,是不是故事从当时就会改写。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除了这条转账,路栩没有再发任何消息。

    “当然了,我们还要互相点评呢。”张晚忆的语气理所当然,“曲修宁人呢?”

    相机里有很多校庆当天的照片,光是Allen的表演,就拍了不下两百张。

    这里面是路栩藏了七年的秘密。

    接着照片的内容就跳到了毕业典礼那天。

    应付完同事,她手忙脚乱地给张晚忆回消息:【你还想要什么细节?】

睡觉了。

    大多数照片里都没有路栩自己,她是掌镜的,躲在相机背后,记录下了高三最后的美好时光。

    一张是他跟家人去芬兰拍的,曾经班里要办板报,要每个人交一张生活照,这张照片是他随便选的。

    他沉默着,像是有东西堵在胸口一般。

    还真是。

    纠结了一会,她鬼鬼祟祟地跑到楼下花坛里才回拨过去。

    女孩在的声音随着场景的变化,记录下2013年安城一中的样子,学校天台,教学楼,行政楼,最后……镜头中出现了他自己。

    曲修宁看了眼手机,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他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

    回过神来,她赶紧扯着曲修宁的胳膊,快走了一段路。

    他当然醒了!

    从照片的背景看,似乎在老城区。他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发现这是在安城一中的天台上。

    他小心翼翼地发了个“?”过去。

    他弯腰捡起,发现两张都是他自己。

    ……

    曲修宁抓了抓眉毛。

    路栩怕被别人听到,赶紧摁断电话。在办公室打电话不安全,办公区旁边的区域也不行。

    原来这张照片是路栩偷拍的。

    没料到,曲修宁就在楼下等她。

    那天的记忆冲破时间,逐渐清晰。他记得路栩为了给张晚忆拍Allen,在上课时间跑到天台上,还专门带了单反相机。

    下午下班,路栩第一时间冲出了写字楼。她不知道曲修宁在哪,但一整天都没有联系,她还是想尽快回家看看、

    他们只成功上去过一次天台,就是在学校百年校庆的时候。

    扔下他就跑,还若无其事地发这么一句话。曲修宁盯着手机,生出了些报复心理,点了个收款。

    “就这样吧。”



    这些东西像是一份珍贵的礼物,七年前就包装好,而时至今日他才打开,让他知道,他傲人的学生时代,有人替他好好珍藏着-

    路栩陷入沉思。

    回到办公室,路栩点开曲修宁的头像。快中午十二点了,他也该醒了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点难受,也有点心疼。

    他实在是太渴了, 不仅仅是因为天气,还有……前一晚的某些原因。

    张晚忆吃吃笑了两声:“我以为他只是跑去跟你表白了,没想到你来进展这么快。”

    路栩恍神,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接着是天台的景色,还有……那张他的侧脸。

    “怎么了?”

    “啊?你把人家扔家里了?”张晚忆愣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

    “你知道?”

    他躺在自己空荡荡的房子里,时常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他却新奇地走着看着,心里暖暖的,好像很容易就被填满。

    再往后翻,基本都是同学们的照片了。曲修宁正准备点返回键,突然翻到一段视频。

    其实仔细回想,说实话,第一次的体验还……挺好的。他很温柔,也足够尊重她。

    这是干什么?感谢他昨天晚上的辛勤耕耘?可是……五百块是不是有点少了?还是说,他给她的体验就只值五百块?

    她丢了几个字过去,她敢肯定,这爆炸性的新闻,绝对会让张晚忆惊掉下巴。

    我,跟,曲,修,宁,滚,床,单,了。

    张晚忆平时把晚睡晚起贯彻到底,在国内过着美国的生物钟。

    一接通,张晚忆对她劈头盖脸地一顿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谁要那方面细节啊?!不过,你要想说也行。”

    从一句话,到一本书,一张照片,最后到一段视频。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串起了一个女孩的少女时代,而唯一的线索,就是他。

    他醒来时,周围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只记得,他在跟路栩说话时, 路栩没有应声, 已经睡过去了。他抱着路栩, 她像只安静的小猫一样,温热的气息弄得他肩头痒痒的。

    路栩跟她把前一天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他在路栩的小房子里转了一圈。

    直到镜头翻转,路栩举着相机,努力让自己和他同框。

    越忙乱越容易出错。

    曲修宁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他甚至连梦都没做, 一觉到天亮。

    路栩对同事们含糊其辞,说自己在跟朋友讨论最新上映的电影。

    几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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