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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不管选哪一种, 都显得过于残忍了。
可不等他将那所谓的真相说出口，便听江逐风先他一步开口道：“其实我真的只剩下三日了，对不对？”
江逐风抬手抹去他眼角的一点眼泪，很温柔地看着他：“我本来就属于这里，也无家可回，如今能求得一死，再好不过了。”
是日。
江逐风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看一看你究竟会怎样对我——那日你在我灵府之中，不是说过你想回家吗？”
他能让自己活下来，可沈春眠却半点也不觉得高兴，只觉得疼，不只有心脏，身上哪一处都疼。
那奴仆便安慰她道：“小姐莫要担心，宅内多少护卫家丁在呢，哪有那不长眼的贼人敢进来—您不是说要给奴婢看看夫人今岁亲手给您缝制的毛领吗？”
沈春眠拉着他在不远处的石墩上落座，看那一轮红日渐渐从山头升起，晨风拂过两人的发丝与袖摆，沈春眠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说话间，他带着沈春眠来到后宅中的一处僻静小院，院中落雪被扫的干干净净，江逐风的目光看向廊檐下，那高大的木柱上有几道划痕。
大概是瞧出了他眼中的几分感怀与悲凉，沈春眠便拉住了江逐风的手，微微一笑：“你以前住这么大的房子呢，想必家境殷实，应该也有一处属于自己的院子吧？”
说完又对着自己身上比了比：“这会儿你几岁？才刚到我肚脐眼高。”
宅院里安安静静的，偶有几个奴仆走动，碰见时含笑点头。
沈春眠摇了摇头：“书中只提起过你在青云派中的往事，后来你与沈温如提起故乡，说的也是青云派山上所栽种的那株梨花树。”
“那你早些想，”沈春眠道，“若想迟了，我忘了今日的心思，你就是说了也白说。”
沈春眠笑起来：“好啊，你多吃点，最好吃穷了我，否则我要看不起你的。”
十几载风雪，此处早已不是从前的江宅了。
他的语气只是打趣，可沈春眠的面色却忽地一变，心里松动，口中便道：“其实……”
沈春眠抵住他的发额，定定然道：“我今岁二十六了，年岁也不小了，若在这个人间，不修道入教的话，想来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我既说出口了，就不是什么孩子话，也不是哄你骗你的。”
“不记得了，”江逐风也笑，“你如今这般身量，想必与我同岁的时候，还不及我高。”
沈春眠默然半晌，这才决然道：“我不走了，我要和你在一块。”
“怎么会呢？”江逐风攥紧了他的手，诚然道，“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沈春眠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了摸那木柱上的刀痕，而后又笑了一笑：“原来你也有这样小、这样稚嫩的时候。”
江逐风却定定然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道：“为何回不去？你既属于另一个人间，那回去的路想必只有一条——飞升上界，只要你离开这个人间，哪怕回不去故乡，去那传说中的‘上界’，其实也很好。”
沈春眠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像是碎玉珠子滚了一地，他立即收回目光，而后巧言道：“看你好看，便多看几眼，这你也不许吗？”
江逐风揽住他的肩，坦然道：“那日你陷入昏迷，为了唤醒你，我便将你的灵府与我的灵府相连，你的灵府和旁人的不一样，只有被灰雾蒙的严严实实的一方天地。”
小姑娘立即便将方才的怪声抛到了脑后，领着她去看自己的新衣。
廊下两人相视一笑，走到外头。
“就算要飞升，我也未必能熬得过那场大天劫……我想好了，我要与你一起。”
“我陪你在其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几个时辰，然后随着你一同抬头，便看见了那行奇怪的文字。”
沈春眠便顺着他道：“你带我去看看吧。”
江逐风却笑了起来，玩笑道：“你这样，倒像是我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没几日可活了，可找来的郎中大夫说，最好不要将真相告给我，因此你便这样拐弯抹角的，要偷偷替我实现遗愿。”
“好啊。”江逐风没拒绝，只是在他面颊上碰了碰，然后尝到了一口咸味。
“我从不觉得青云派是我的故乡，”江逐风给他指了指一处宅院，“那里便是我幼年时的家，如今想必已叫其他人家住下了。”
“你呢？”江逐风问他，“想去何处看看吗？”
“那你呢？”沈春眠红了眼眶，话里也带上了几分哭腔，“我这样走了，那你怎么办？”
江逐风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你总是不一样的。”
江逐风带沈春眠去看了他的故乡，那里漫山遍野的都是梅香，屋舍落雪，满目雪白景象。
两人便使了隐身术，自那红木大门处穿门而过，不动声色地来到院中。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屋内忽然传出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警惕：“谁在外头？”
说到此处他将目光一收, 看向沈春眠, 轻声慢语道：“最后的这些时日，有你相陪，便足够了。”
紧接着便有一位奴仆打扮的人探出了一颗脑袋来，见廊下无人，她便松了一口气，扭头道：“小姐，奴婢就说是您听错了，这外头哪有人呢？”
二人就这般逛了半日街市, 直到日暮西垂，才一同返回离恨教。
“你知晓我的一些过去，那你听过此地吗？”江逐风问他。
见他并未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沈春眠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如果什么都不与他说，他大概还能满怀憧憬地度过这……最后的三日吧？沈春眠心想。
沈春眠怔怔然地望着他：“你……哪儿听来的？不许说这样晦气的话。”
沈春眠怔楞片刻，随即又苦笑一声：“我如今不过只是洞虚期的修为，再如何揠苗助长，三日之内，都不可能达到飞升的境界。”
“只要你开口，”江逐风忽然道，“没有什么我不能为你做到的。”
江逐风像是很认真地思忖了起来，过了好半晌才道：“你这样乍一问，我一时倒也想不出来了，不如就先攒着，等往后我想到了，再与你说。”
既然回不去，与他这样度过三日，其实也很好。
从前闲暇时，沈春眠在
江逐风点了点头：“我带你去看，就在那后头。”
“不进去看了吗？”沈春眠问。
沈春眠松了手，反问道：“那又怎样？我早就回不去了。”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江逐风眉眼一弯, “为何这样看着我？”
江逐风抬目看树影之间若隐若现的星辰，轻轻一摇头：“今日故地重游, 已经了却了我的遗憾了，前一世我活了千年，这世上也没有我不曾踏足过的土地、不曾到过的地方。”
沈春眠没听出什么不妥来，只点点头道：“嗯，咱们再去长街上逛逛吧？方才我见那儿有人摆摊做小食生意。”
“逐风，你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吗？”
“这是在我年幼时，每岁年关换了新衣，就会被爹爹娘亲牵到此处，要他们替我丈量身高。”
“明日还想去哪里？”沈春眠偏头问他。
沈春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温柔的目光，与那日在灵府中与他说“我不要你家去，留下来”的那个人截然相反。
只要有他这句话，三日也够了，他心想。
还不等沈春眠开口拒绝，他便又道：“我可以去将内丹抢回来，那‘情咒’能沟通你我的灵脉，你不用耗费那些年，便能将我的修为全部消化，到时候……”
“你这时候就知道要做君子了？”沈春眠讥讽道，“爬本座床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脸没皮了？”
沈春眠看他面上的表情与来时不同，像是放下了什么，于是便问：“见了旧时居所，有何感想？”
江逐风看向他：“怎么忽然这么问？我的生辰是明岁三月，现在想寿礼还很早。”
沈春眠的目光便也跟随他而去：“这是……”
沈春眠红着眼看向他。
“奇怪，我方才分明听见有男子在笑，别是有哪些个登徒子采花贼翻墙进来了才好。”
江逐风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从中几乎已经找不出什么旧时的影子了，宅院的高墙被重新粉刷过，父亲喜欢的松竹被换成了椿树、槐树，地上的砖石也被重新修整过。
沈春眠不轻不重地一掐他的下巴，有些气恼道：“所以你心里其实都清楚，可方才却还要故意听我说那些话，看我的笑话。”
江逐风答：“那如今已成了人姑娘家的闺房了，你我若偷偷入内，岂不成了那采花贼的行径？”
“说什么孩子话，”听他这样说，江逐风心里是高兴的，可嘴上却不同意，“你才认识我多久？兴许不过是因为我缠你缠的最凶，你才多看了我这一眼，真要留下来，你是要后悔的。”
沈春眠却道：“你只管说，我只是听听，也没说就是要送你什么了。”
沈春眠道：“这里没有我的回忆，我在哪里都一样，只要与你待在一起便好了。”
江逐风：“走吧，只是我没带银子，今日就得委屈你请客了。”
他稍一顿，而后又道：“大概是你我灵府相连的状态未断，因此你方才进入灵府，我便也被拉入其中，只是你瞧不见我。”
“唔……”江逐风想了想，然后答，“还没来时，心里总有些放不下，可到了此处，见了那柱上痕迹，才知道即便所爱之人离去，他……他们大概也会一直活在他心里吧。”
今日游了一日，可两人的面上却都不见累, 夜幕渐渐落下来, 星子从暗到明，两人都不想回销骨苑，因此沈春眠便带他往那日误入的后山深处走去了。
第49章
] 好像不管选哪一种, 都显得过于残忍了。
可不等他将那所谓的真相说出口，便听江逐风先他一步开口道：“其实我真的只剩下三日了，对不对？”
江逐风抬手抹去他眼角的一点眼泪，很温柔地看着他：“我本来就属于这里，也无家可回，如今能求得一死，再好不过了。”
是日。
江逐风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看一看你究竟会怎样对我——那日你在我灵府之中，不是说过你想回家吗？”
他能让自己活下来，可沈春眠却半点也不觉得高兴，只觉得疼，不只有心脏，身上哪一处都疼。
那奴仆便安慰她道：“小姐莫要担心，宅内多少护卫家丁在呢，哪有那不长眼的贼人敢进来—您不是说要给奴婢看看夫人今岁亲手给您缝制的毛领吗？”
沈春眠拉着他在不远处的石墩上落座，看那一轮红日渐渐从山头升起，晨风拂过两人的发丝与袖摆，沈春眠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说话间，他带着沈春眠来到后宅中的一处僻静小院，院中落雪被扫的干干净净，江逐风的目光看向廊檐下，那高大的木柱上有几道划痕。
大概是瞧出了他眼中的几分感怀与悲凉，沈春眠便拉住了江逐风的手，微微一笑：“你以前住这么大的房子呢，想必家境殷实，应该也有一处属于自己的院子吧？”
说完又对着自己身上比了比：“这会儿你几岁？才刚到我肚脐眼高。”
宅院里安安静静的，偶有几个奴仆走动，碰见时含笑点头。
沈春眠摇了摇头：“书中只提起过你在青云派中的往事，后来你与沈温如提起故乡，说的也是青云派山上所栽种的那株梨花树。”
“那你早些想，”沈春眠道，“若想迟了，我忘了今日的心思，你就是说了也白说。”
沈春眠笑起来：“好啊，你多吃点，最好吃穷了我，否则我要看不起你的。”
十几载风雪，此处早已不是从前的江宅了。
他的语气只是打趣，可沈春眠的面色却忽地一变，心里松动，口中便道：“其实……”
沈春眠抵住他的发额，定定然道：“我今岁二十六了，年岁也不小了，若在这个人间，不修道入教的话，想来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我既说出口了，就不是什么孩子话，也不是哄你骗你的。”
“不记得了，”江逐风也笑，“你如今这般身量，想必与我同岁的时候，还不及我高。”
沈春眠默然半晌，这才决然道：“我不走了，我要和你在一块。”
“怎么会呢？”江逐风攥紧了他的手，诚然道，“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沈春眠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了摸那木柱上的刀痕，而后又笑了一笑：“原来你也有这样小、这样稚嫩的时候。”
江逐风却定定然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道：“为何回不去？你既属于另一个人间，那回去的路想必只有一条——飞升上界，只要你离开这个人间，哪怕回不去故乡，去那传说中的‘上界’，其实也很好。”
沈春眠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像是碎玉珠子滚了一地，他立即收回目光，而后巧言道：“看你好看，便多看几眼，这你也不许吗？”
江逐风揽住他的肩，坦然道：“那日你陷入昏迷，为了唤醒你，我便将你的灵府与我的灵府相连，你的灵府和旁人的不一样，只有被灰雾蒙的严严实实的一方天地。”
小姑娘立即便将方才的怪声抛到了脑后，领着她去看自己的新衣。
廊下两人相视一笑，走到外头。
“就算要飞升，我也未必能熬得过那场大天劫……我想好了，我要与你一起。”
“我陪你在其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几个时辰，然后随着你一同抬头，便看见了那行奇怪的文字。”
沈春眠便顺着他道：“你带我去看看吧。”
江逐风却笑了起来，玩笑道：“你这样，倒像是我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没几日可活了，可找来的郎中大夫说，最好不要将真相告给我，因此你便这样拐弯抹角的，要偷偷替我实现遗愿。”
“好啊。”江逐风没拒绝，只是在他面颊上碰了碰，然后尝到了一口咸味。
“我从不觉得青云派是我的故乡，”江逐风给他指了指一处宅院，“那里便是我幼年时的家，如今想必已叫其他人家住下了。”
“你呢？”江逐风问他，“想去何处看看吗？”
“那你呢？”沈春眠红了眼眶，话里也带上了几分哭腔，“我这样走了，那你怎么办？”
江逐风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你总是不一样的。”
江逐风带沈春眠去看了他的故乡，那里漫山遍野的都是梅香，屋舍落雪，满目雪白景象。
两人便使了隐身术，自那红木大门处穿门而过，不动声色地来到院中。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屋内忽然传出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警惕：“谁在外头？”
说到此处他将目光一收, 看向沈春眠, 轻声慢语道：“最后的这些时日，有你相陪，便足够了。”
紧接着便有一位奴仆打扮的人探出了一颗脑袋来，见廊下无人，她便松了一口气，扭头道：“小姐，奴婢就说是您听错了，这外头哪有人呢？”
二人就这般逛了半日街市, 直到日暮西垂，才一同返回离恨教。
“你知晓我的一些过去，那你听过此地吗？”江逐风问他。
见他并未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沈春眠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如果什么都不与他说，他大概还能满怀憧憬地度过这……最后的三日吧？沈春眠心想。
沈春眠怔怔然地望着他：“你……哪儿听来的？不许说这样晦气的话。”
沈春眠怔楞片刻，随即又苦笑一声：“我如今不过只是洞虚期的修为，再如何揠苗助长，三日之内，都不可能达到飞升的境界。”
“只要你开口，”江逐风忽然道，“没有什么我不能为你做到的。”
江逐风像是很认真地思忖了起来，过了好半晌才道：“你这样乍一问，我一时倒也想不出来了，不如就先攒着，等往后我想到了，再与你说。”
既然回不去，与他这样度过三日，其实也很好。
从前闲暇时，沈春眠在
江逐风点了点头：“我带你去看，就在那后头。”
“不进去看了吗？”沈春眠问。
沈春眠松了手，反问道：“那又怎样？我早就回不去了。”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江逐风眉眼一弯, “为何这样看着我？”
江逐风抬目看树影之间若隐若现的星辰，轻轻一摇头：“今日故地重游, 已经了却了我的遗憾了，前一世我活了千年，这世上也没有我不曾踏足过的土地、不曾到过的地方。”
沈春眠没听出什么不妥来，只点点头道：“嗯，咱们再去长街上逛逛吧？方才我见那儿有人摆摊做小食生意。”
“逐风，你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吗？”
“这是在我年幼时，每岁年关换了新衣，就会被爹爹娘亲牵到此处，要他们替我丈量身高。”
“明日还想去哪里？”沈春眠偏头问他。
沈春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温柔的目光，与那日在灵府中与他说“我不要你家去，留下来”的那个人截然相反。
只要有他这句话，三日也够了，他心想。
还不等沈春眠开口拒绝，他便又道：“我可以去将内丹抢回来，那‘情咒’能沟通你我的灵脉，你不用耗费那些年，便能将我的修为全部消化，到时候……”
“你这时候就知道要做君子了？”沈春眠讥讽道，“爬本座床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脸没皮了？”
沈春眠看他面上的表情与来时不同，像是放下了什么，于是便问：“见了旧时居所，有何感想？”
江逐风看向他：“怎么忽然这么问？我的生辰是明岁三月，现在想寿礼还很早。”
沈春眠的目光便也跟随他而去：“这是……”
沈春眠红着眼看向他。
“奇怪，我方才分明听见有男子在笑，别是有哪些个登徒子采花贼翻墙进来了才好。”
江逐风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从中几乎已经找不出什么旧时的影子了，宅院的高墙被重新粉刷过，父亲喜欢的松竹被换成了椿树、槐树，地上的砖石也被重新修整过。
沈春眠不轻不重地一掐他的下巴，有些气恼道：“所以你心里其实都清楚，可方才却还要故意听我说那些话，看我的笑话。”
江逐风答：“那如今已成了人姑娘家的闺房了，你我若偷偷入内，岂不成了那采花贼的行径？”
“说什么孩子话，”听他这样说，江逐风心里是高兴的，可嘴上却不同意，“你才认识我多久？兴许不过是因为我缠你缠的最凶，你才多看了我这一眼，真要留下来，你是要后悔的。”
沈春眠却道：“你只管说，我只是听听，也没说就是要送你什么了。”
沈春眠道：“这里没有我的回忆，我在哪里都一样，只要与你待在一起便好了。”
江逐风：“走吧，只是我没带银子，今日就得委屈你请客了。”
他稍一顿，而后又道：“大概是你我灵府相连的状态未断，因此你方才进入灵府，我便也被拉入其中，只是你瞧不见我。”
“唔……”江逐风想了想，然后答，“还没来时，心里总有些放不下，可到了此处，见了那柱上痕迹，才知道即便所爱之人离去，他……他们大概也会一直活在他心里吧。”
今日游了一日，可两人的面上却都不见累, 夜幕渐渐落下来, 星子从暗到明，两人都不想回销骨苑，因此沈春眠便带他往那日误入的后山深处走去了。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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