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哀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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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见面，似乎也是冬天。”他们在方聿木京城新置办的宅子中煮酒赏梅，方聿木开口，寒冷的风将呼出的热气瞬间液化，“我们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可到了四楼，单人座位上却并不见她的身影。周清闻望了眼方聿木，只见他翻开反扣在桌前的专业书，书上密密麻麻，全是水笔的划痕，有的笔力较深，穿破纸背。
方聿木看着离开人类躯体的哀逻的移动方向，转身拍了拍周清闻的肩，留下一句照顾好自己家就消失在天台。
“所以我来了，来满足她的愿望。”
方聿木抓着她的手腕没放，他看了眼纤细腕子上的木镯，问道：“今天，有其他人碰过这个镯子吗？”
方骋循着气息追上两人时，两人正缠斗在一起。哀逻最善勾人心事，他以攻为守，步步紧逼，方聿木严防死守，却不反攻，似乎在拖延时间。
图书馆一共五层。五楼是教师专用的区域，周清闻没上去过，更别说天台，她摇摇头：“从楼梯爬上去看看吧。”
章柯琳肯定还没离开，周清闻带着方聿木刷脸进了闸机，她抬头往四楼的走廊望去，在玻璃栏杆旁的单人座位上看见章柯琳的身影。
《我的男友是块木头？！》
果然，周清闻话音一落，那哀逻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陈束——”，一团黑影从章柯琳体内夺出，向学校操场方向移动。章柯琳的身体猛然失去重心，摇晃着眼看要跌下去。方骋眼疾手快，飞上前扶住了她。
周清闻回想这一天，眉头皱起来：“没有人碰啊……”但说起能量低的人，周清闻脑海中浮现出章柯琳那双朽木死灰般的眼睛。
周清闻点点头，看着方骋离开在视线中。激怒哀逻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哀逻离开人体，才好放手去做下一步。虽然按计划进行，但周清闻后知后觉，双脚发软。
第一次见张尧佐，是北宋康定元年的秋天，彼时他还是个未成人形的小栯木，被方聿木安置在宅中的院子里。张尧佐是方聿木的同窗，两人一见面便识破对方身份，又志趣相投，便常有联络。后宋夏战争爆发，他投笔从戎，奔赴战场，谁料三战三败。此后他便一直戍守边疆，与兄弟俩再见面时，已是八十四年后，双方早已改名换姓，而方骋也已成人形。
一晃到了嘉靖八年，他殿试一举夺魁，任翰林院修撰，与陈后冈同期，两人异常交好。四人常同游，春赏花冬观雪，好不悠闲。
方聿木耐着性子和周清闻解释，目光集中在图书馆的上方，那里，浮着一群黑色影子，在皎洁月光下蠢蠢欲动。
他五指撑着盖子，小心挪开，洒下一滩月光。“我先上去看看。”方聿木留下一句话便矫捷爬上梯子，消失在梯口。
方聿木见状松开握着周清闻的手，他走出遮蔽的建筑物下，回应那诡异的招呼：“张兄，好久不见。”他神色淡淡，不辨悲喜。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低低响起：“好久…不见了”，说完它大笑起来，那笑声，一会粗犷一会尖细，杂着穿过耳边的风声，带着丝诡异之感。
周清闻倒吸一口凉气，捏紧了被方聿木抓着的手，小声说：“是她。”
成为只受负面情绪驱使的，丧失情感的，哀逻。可以说，哪里有负面情绪，哪里就有哀逻的存在。
他递了个眼色给方骋，方骋便一个飞身加入缠斗，分散哀逻注意力。下一秒，句芒神不知从哪出现，他掏出一捧土，将应付两人无力招架的哀逻收进了法器中。
听到这番话的哀逻尖叫起来，章柯琳痛苦地捂着脑袋，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冲出她的身体，“你懂什么！我现在也是在救她！”
他比方聿木年长百岁，千年大限早在建国之前就到了，兄弟俩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以为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却没想到 ，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那些修为尚浅的，暂构不成威胁，而修为深厚的，会选择人类附身。负面能量强的人类，往往会成为他们附身的目标。
听方骋说，张尧佐既然当了那么多年将军，修为又在他们两人之上，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她的胸腔因为恐惧和担忧而剧烈起伏着，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章柯琳被哀逻盯上了。“我舍友，章柯琳，我今天早上见到她，她状态很不对劲。”
“她会不会在卫生间？我去看看。”周清闻转身往卫生间走，被方聿木拉住，“她现在状态很不稳定，跟紧我，不要单独去找。”
章柯琳彻底昏过去，方骋抱起她与周清闻离开天台，方骋把人安置在阅览区的沙发上，转身看着周清闻：“她一会就能醒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我哥。”
哀逻。正如其名，专以吸食人类的负面情绪为生。所有植物前期依靠天地灵气觉醒意识，修成人形后与人类结下契约继续修炼，若能在千年大限前成人，则圆满，若千年大限前成不了人，甘心赴死的尚可以根据修为在植物界进行投胎，而不甘心导致怨念深重的，就会变成哀逻。
三人便往消防通道处走。通道里偶有同学在背书，嗡嗡的声音回荡在上下两层楼之中，三人上到五楼，发现楼梯的尽头有个爬梯，方聿木凑近一看，盖子的锁已被撬开。
嘴里被灌进许多风，周清闻讲出揣测，一颗心怦怦狂跳着。她边说边往方聿木身后挪，担心哀逻突然暴起。
“你还记得你之前，在边疆驻守百年，守护了多少人的安定？可现在呢？你要伤害多少无辜性命？”方骋冲上前青筋暴起，几乎是吼出了这一番话。
很好，她拉着方聿木乘电梯直奔四楼。
他前几天就发现了这哀逻，发现这几日有愈发猖狂的迹象。他本不想管，可这哀逻上总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像是……旧时的友人。他总记挂在心上，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方聿木抬了抬头，给了个方向：“上面。”又转头问周清闻这有没有天台。
他神色凝重起来，在这木镯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许多画面其实早已不清，但它们所赋予的情绪记忆却消磨不掉，方骋回想往事种种，自从陈后冈成家后，张尧佐便辞官云游，与他们都断了联系。
“只要一跳……就一跳，就再也不用过那种睁眼闭眼都是任务，焦虑暴食失眠泪失禁的日子了，难道不好吗？”
这几十年间，方聿木时常将他们之间的书信念给方骋听，少年初生牛犊，叫着要拜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为师，张尧佐欣然答应，便领他入了军营。
天台四周被栏杆包围，栏杆外是向下延伸的屋檐。周清闻跟在方聿木身后，三人放轻脚步，沿着屋顶中间的建筑环顾。
听到他的声音，方聿木猜测怀疑的心才算落下。他称他一声“张兄”，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一起读书的时候。方骋则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师傅，你……”方骋陷入回忆。
方骋早就把异常告诉了句芒神，他盯着那捧土问：“师傅他会怎么样？”
“是吗？我不记得了。”章柯琳抬起头直视方聿木，眼神似乎飘向远方。哀逻会逐渐忘却之前未入魔时的记忆，直到彻底成为行尸走肉。
周清闻听着心里发毛，她抬手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再抬眼时，原本坐着的章柯琳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面朝三人。
方骋撇撇嘴：“哦。”退后一步让周清闻上前。她没爬过这样的梯子，往右一看，半人高的栏杆下是层层阶梯，她有些害怕，可又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周清闻抬头看着方聿木的眼，觉得莫名心安。她抬脚踩住梯子，快爬到顶的时候拉住方聿木伸出的手，他扶着她出了洞口。方骋紧随其后上来。
不一会儿，他出现在梯口，伸出手说：“上来吧。”方骋点点头，手刚扶上梯子被方聿木打断：“你殿后。”
他五指并拢，细细拂过那些划痕，强大的怨气让他心底生出些焦躁。他感受着哀逻的气息，察觉它就在附近。
“我可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才来的，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不如死了。”
突然，方聿木停下了。周清闻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一个纤细的背影坐在栏杆上，齐耳的短发被寒风吹起二三，那是章柯琳。
后靖康之乱，政权南下，南宋小朝廷偏安一隅，张尧佐心灰意冷，解甲归田，过上了寄情山水的生活。
周清闻循着他的目光往后看，虽然所望之处只见两三点星，但受到方聿木的影响，她也隐隐感觉气氛不同寻常。
她在写论文查资料的时候见过这个名字！在陈束的书信中！周清闻隐隐猜出些隐情，听着哀逻冠冕堂皇的话语，她怒从心中来：“论迹不论心！就像你当时心里肯定也有很多不舍和想法，可最后，不还是尊重陈束的选择，自己离开了吗？”
周清闻似乎在等着方聿木说这话，话音未落，她原本被方聿木抓住的手反握住他的，拉着他往图书馆去。
刺耳的声音裹挟着凛冽的风，钻进周清闻耳朵里，她一边消化着方骋所说的往事，一边回忆，只觉得张尧佐这个名字越听越耳熟。
若是怨念强的哀逻附身人体，被附身者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方聿木估量着，语气带着一丝迫在眉睫：“带我去找她。”
句芒神收起法器，神色淡淡吐出四个字：“灰飞烟灭。”转而看向站在原地的方聿木，下了命令：“你跟我来。”
方聿木说完，余光里一个移动的身影吸引了周清闻的注意。她往对面望去，看见了方骋。方骋也看见了他们，小跑着过来。
脚立在栏杆边上，风毫不留情卷着她的发丝，整个人摇摇欲坠。
] “上次见面，似乎也是冬天。”他们在方聿木京城新置办的宅子中煮酒赏梅，方聿木开口，寒冷的风将呼出的热气瞬间液化，“我们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可到了四楼，单人座位上却并不见她的身影。周清闻望了眼方聿木，只见他翻开反扣在桌前的专业书，书上密密麻麻，全是水笔的划痕，有的笔力较深，穿破纸背。
方聿木看着离开人类躯体的哀逻的移动方向，转身拍了拍周清闻的肩，留下一句照顾好自己家就消失在天台。
“所以我来了，来满足她的愿望。”
方聿木抓着她的手腕没放，他看了眼纤细腕子上的木镯，问道：“今天，有其他人碰过这个镯子吗？”
方骋循着气息追上两人时，两人正缠斗在一起。哀逻最善勾人心事，他以攻为守，步步紧逼，方聿木严防死守，却不反攻，似乎在拖延时间。
图书馆一共五层。五楼是教师专用的区域，周清闻没上去过，更别说天台，她摇摇头：“从楼梯爬上去看看吧。”
章柯琳肯定还没离开，周清闻带着方聿木刷脸进了闸机，她抬头往四楼的走廊望去，在玻璃栏杆旁的单人座位上看见章柯琳的身影。
《我的男友是块木头？！》
果然，周清闻话音一落，那哀逻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陈束——”，一团黑影从章柯琳体内夺出，向学校操场方向移动。章柯琳的身体猛然失去重心，摇晃着眼看要跌下去。方骋眼疾手快，飞上前扶住了她。
周清闻回想这一天，眉头皱起来：“没有人碰啊……”但说起能量低的人，周清闻脑海中浮现出章柯琳那双朽木死灰般的眼睛。
周清闻点点头，看着方骋离开在视线中。激怒哀逻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哀逻离开人体，才好放手去做下一步。虽然按计划进行，但周清闻后知后觉，双脚发软。
第一次见张尧佐，是北宋康定元年的秋天，彼时他还是个未成人形的小栯木，被方聿木安置在宅中的院子里。张尧佐是方聿木的同窗，两人一见面便识破对方身份，又志趣相投，便常有联络。后宋夏战争爆发，他投笔从戎，奔赴战场，谁料三战三败。此后他便一直戍守边疆，与兄弟俩再见面时，已是八十四年后，双方早已改名换姓，而方骋也已成人形。
一晃到了嘉靖八年，他殿试一举夺魁，任翰林院修撰，与陈后冈同期，两人异常交好。四人常同游，春赏花冬观雪，好不悠闲。
方聿木耐着性子和周清闻解释，目光集中在图书馆的上方，那里，浮着一群黑色影子，在皎洁月光下蠢蠢欲动。
他五指撑着盖子，小心挪开，洒下一滩月光。“我先上去看看。”方聿木留下一句话便矫捷爬上梯子，消失在梯口。
方聿木见状松开握着周清闻的手，他走出遮蔽的建筑物下，回应那诡异的招呼：“张兄，好久不见。”他神色淡淡，不辨悲喜。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低低响起：“好久…不见了”，说完它大笑起来，那笑声，一会粗犷一会尖细，杂着穿过耳边的风声，带着丝诡异之感。
周清闻倒吸一口凉气，捏紧了被方聿木抓着的手，小声说：“是她。”
成为只受负面情绪驱使的，丧失情感的，哀逻。可以说，哪里有负面情绪，哪里就有哀逻的存在。
他递了个眼色给方骋，方骋便一个飞身加入缠斗，分散哀逻注意力。下一秒，句芒神不知从哪出现，他掏出一捧土，将应付两人无力招架的哀逻收进了法器中。
听到这番话的哀逻尖叫起来，章柯琳痛苦地捂着脑袋，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冲出她的身体，“你懂什么！我现在也是在救她！”
他比方聿木年长百岁，千年大限早在建国之前就到了，兄弟俩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以为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却没想到 ，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那些修为尚浅的，暂构不成威胁，而修为深厚的，会选择人类附身。负面能量强的人类，往往会成为他们附身的目标。
听方骋说，张尧佐既然当了那么多年将军，修为又在他们两人之上，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她的胸腔因为恐惧和担忧而剧烈起伏着，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章柯琳被哀逻盯上了。“我舍友，章柯琳，我今天早上见到她，她状态很不对劲。”
“她会不会在卫生间？我去看看。”周清闻转身往卫生间走，被方聿木拉住，“她现在状态很不稳定，跟紧我，不要单独去找。”
章柯琳彻底昏过去，方骋抱起她与周清闻离开天台，方骋把人安置在阅览区的沙发上，转身看着周清闻：“她一会就能醒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我哥。”
哀逻。正如其名，专以吸食人类的负面情绪为生。所有植物前期依靠天地灵气觉醒意识，修成人形后与人类结下契约继续修炼，若能在千年大限前成人，则圆满，若千年大限前成不了人，甘心赴死的尚可以根据修为在植物界进行投胎，而不甘心导致怨念深重的，就会变成哀逻。
三人便往消防通道处走。通道里偶有同学在背书，嗡嗡的声音回荡在上下两层楼之中，三人上到五楼，发现楼梯的尽头有个爬梯，方聿木凑近一看，盖子的锁已被撬开。
嘴里被灌进许多风，周清闻讲出揣测，一颗心怦怦狂跳着。她边说边往方聿木身后挪，担心哀逻突然暴起。
“你还记得你之前，在边疆驻守百年，守护了多少人的安定？可现在呢？你要伤害多少无辜性命？”方骋冲上前青筋暴起，几乎是吼出了这一番话。
很好，她拉着方聿木乘电梯直奔四楼。
他前几天就发现了这哀逻，发现这几日有愈发猖狂的迹象。他本不想管，可这哀逻上总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像是……旧时的友人。他总记挂在心上，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方聿木抬了抬头，给了个方向：“上面。”又转头问周清闻这有没有天台。
他神色凝重起来，在这木镯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许多画面其实早已不清，但它们所赋予的情绪记忆却消磨不掉，方骋回想往事种种，自从陈后冈成家后，张尧佐便辞官云游，与他们都断了联系。
“只要一跳……就一跳，就再也不用过那种睁眼闭眼都是任务，焦虑暴食失眠泪失禁的日子了，难道不好吗？”
这几十年间，方聿木时常将他们之间的书信念给方骋听，少年初生牛犊，叫着要拜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为师，张尧佐欣然答应，便领他入了军营。
天台四周被栏杆包围，栏杆外是向下延伸的屋檐。周清闻跟在方聿木身后，三人放轻脚步，沿着屋顶中间的建筑环顾。
听到他的声音，方聿木猜测怀疑的心才算落下。他称他一声“张兄”，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一起读书的时候。方骋则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师傅，你……”方骋陷入回忆。
方骋早就把异常告诉了句芒神，他盯着那捧土问：“师傅他会怎么样？”
“是吗？我不记得了。”章柯琳抬起头直视方聿木，眼神似乎飘向远方。哀逻会逐渐忘却之前未入魔时的记忆，直到彻底成为行尸走肉。
周清闻听着心里发毛，她抬手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再抬眼时，原本坐着的章柯琳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面朝三人。
方骋撇撇嘴：“哦。”退后一步让周清闻上前。她没爬过这样的梯子，往右一看，半人高的栏杆下是层层阶梯，她有些害怕，可又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周清闻抬头看着方聿木的眼，觉得莫名心安。她抬脚踩住梯子，快爬到顶的时候拉住方聿木伸出的手，他扶着她出了洞口。方骋紧随其后上来。
不一会儿，他出现在梯口，伸出手说：“上来吧。”方骋点点头，手刚扶上梯子被方聿木打断：“你殿后。”
他五指并拢，细细拂过那些划痕，强大的怨气让他心底生出些焦躁。他感受着哀逻的气息，察觉它就在附近。
“我可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才来的，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不如死了。”
突然，方聿木停下了。周清闻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一个纤细的背影坐在栏杆上，齐耳的短发被寒风吹起二三，那是章柯琳。
后靖康之乱，政权南下，南宋小朝廷偏安一隅，张尧佐心灰意冷，解甲归田，过上了寄情山水的生活。
周清闻循着他的目光往后看，虽然所望之处只见两三点星，但受到方聿木的影响，她也隐隐感觉气氛不同寻常。
她在写论文查资料的时候见过这个名字！在陈束的书信中！周清闻隐隐猜出些隐情，听着哀逻冠冕堂皇的话语，她怒从心中来：“论迹不论心！就像你当时心里肯定也有很多不舍和想法，可最后，不还是尊重陈束的选择，自己离开了吗？”
周清闻似乎在等着方聿木说这话，话音未落，她原本被方聿木抓住的手反握住他的，拉着他往图书馆去。
刺耳的声音裹挟着凛冽的风，钻进周清闻耳朵里，她一边消化着方骋所说的往事，一边回忆，只觉得张尧佐这个名字越听越耳熟。
若是怨念强的哀逻附身人体，被附身者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方聿木估量着，语气带着一丝迫在眉睫：“带我去找她。”
句芒神收起法器，神色淡淡吐出四个字：“灰飞烟灭。”转而看向站在原地的方聿木，下了命令：“你跟我来。”
方聿木说完，余光里一个移动的身影吸引了周清闻的注意。她往对面望去，看见了方骋。方骋也看见了他们，小跑着过来。
脚立在栏杆边上，风毫不留情卷着她的发丝，整个人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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