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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湿的温暖的还有薄荷气味,陆笙轻轻张开唇瓣想要先发制人,一口气还没换过来,崔息已经反应过来,没有说话,带着欲望截断了她要换气的动作,势如破竹逼到她几近窒息。

    “回去。”

    陆笙惊讶问为什么。

    “急色。”

    陆笙这个时候已经走到队伍最后面,她觉得大哥的话是有些道理,再看看左右两边已经贴上封条的谢、隹两家铺子,既然他们不开了,那不如自己开?

    “算是暂告一段落,若……”崔息看她眉宇之间带着三份疑惑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从头为陆笙解释。

    崔息的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吻去那些泪水,欢爱过后两个人紧紧相拥,那阵狂风大浪退去,云开雾散,波心皎月。

    陆笙转过头来朝自己方向走了几步,灯火总算是照亮了她,不再那么薄似秋叶。

    嘈杂声中陆笙听见店员在吆喝:“薄荷饮来嘞!各位客官排队哈,闹事者可是老规矩!”

    闭上眼睛,侧过身体,均匀呼吸。

    阿灵并没有理由,她只说:“我就是想跟着娘子。对了,娘子是要去找人吧,阿灵不耽误你了!”

    陆笙对他突如其来的说微微吃惊,之后是忍不住地笑,混着些得逞的意思。

    陆笙身体微微蜷缩,四肢末梢还留有

    “事情都处理完了?”

    说完她把眼角的泪花抹去,小心翼翼地问陆笙:“阿灵能永远给娘子做厨娘么?”

    陆笙微微颔首,注视着她步伐轻快地往店里走,看着看着不由展颜,阿灵好像比之前成熟一些,又见她似乎与常来的几位搬运客熟,一过去就热热闹闹地打了招呼。

    “圣人云君子周急不继富,云尘现在是急什么?”

    两个人十指相扣,害怕被风暴冲撞而散,只是捉得越紧狂风骤雨来得越猛烈。

    再一次互相轻啄、深入,唇瓣辗转世界柔软只剩彼此,崔息扣住她的五指反背在身后,带着沉重又滚烫的呼吸在陆笙的脖颈处逡巡不去。

    睡……觉……

    她准备离开此地去市监找崔息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是阿灵。

    “那看来这家食肆不错啊!”

    码头附近的市集比吃馄饨那条街还要热闹些,多是些客栈与食店,还有简单搭建的货仓。

    “可不么?舍得放油、下盐,我们舍力气的人就得吃这样的,吃了有劲!好了好了快到我了,不说了!”大哥巴巴望着准备专心排队,对陆笙摆摆手不想再聊。

    《为了躺平却青史留名》

    陆笙摸一下鼻子,这个规矩倒是霸气。

    那大哥转过头来,眉毛粗黑,面孔晒得有如铜色。

    于是她又问:“若有身强力壮的闹事该如何是好,我瞧大伙都是有些力气的,难不成由是大伙去帮忙赶人?”

    “夫人?”

    崔息忍不住叫一声她的名,怕她随风飘走。

    “你……好梦。”崔息意识到自己想岔了立刻补救。

    回到屋子里,四周墙壁隔开了外面的虫鸣,陆笙打开一些,再挂上纱帘,在黑寨听惯了野外的声响,忽然封闭起来有些不习惯。

    陆笙像落在沙地渴水的鱼,在心跳和呼吸的杂乱交织中崔息接吻。

    “第一次来吧?老规矩就是闹事的要被叉出去,以后给钱也不卖他东西吃!”

    “陆笙。”

    “回去再喝。”崔息说话的时候喉结滚动一下,陆笙直笑。

    夏夜此时鸣虫正叫得欢快,一只螽斯飞到窗前想在此高歌,可里面溢出浓情蜜意的痴缠语,惊了想在此处高歌的它。

    陆笙这段时间确实疲累需要休息,想到此处他简直为自己急色而感到惊恐。

    头还是有点疼,算了,先排着队吧,等自己状态完全恢复再说。

    朦胧中,崔息听到陆笙对他说话,他捂住耳朵手却被覆住。

    “我们回去么?”

    被笑恼的时候陆笙凑过来,以为她还要说什么再进一步的话,迎来的却是她的拥抱,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膛,还轻轻蹭了蹭。

    闻到那一股清凉意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天自己嚼了陆笙种的薄荷叶,万般清凉也难平那股烈火,那是在知道陆笙偷偷出去的那一刻,崔息不明白,这事明明可以告诉他,为什么不说。

    “不好,我忘买薄荷饮了。”陆笙拍拍自己的前额。

    “我就说得多开两家。”大哥喃喃,转过脸正好轮到自己,他赶紧一手一个葫芦递出去。

    是一个锦绣华服的人的说的话,那天他正教训自己手下。

    马上就到他的时候,大哥又想起来一件事,转过身想对刚才问自己的年轻娘子也嘱咐几句,却寻不见那位娘子的身影。

    陆笙莞尔,秦厌这一趟也没白受罪,人稍微稳重一些。

    听两个人对话,似乎是什么青州来的吴姓商人。男子年纪并不大,约莫与夫人相仿,但话语之间透着老练。

    崔息凑过来对她说:“不妨事,市监刚送了我一葫芦。”

    吹灭已哔剥作响的灯,月色倏地跃入了户,穿越纱窗后溶溶化在地上,像氤氲的一团轻梦。

    崔息眼睫轻轻垂落,不去看她,怕自己这张脸丑陋,失去理智布满着欲求而产生的丑陋,但没容得他思绪如弹丸一般到处乱撞,陆笙已经扒着她的木楼梯往上走。

    两人会心一笑,陆笙主动去牵崔息的手,用她自己的食指轻轻勾住他虎口处,留他停顿一瞬,然后趁机与他十指相扣。

    这些阿灵都流利地回答出来,甚至还讨教了几个发酵的问题,看得出她是认真在学的。

    “哪要我们,食肆里有几个好手呢!听说这家铺子也不一般,是县令夫人开的。不过,我说这县令夫人真是……”

    陆笙问前面的一位大哥:“前面的这位郎君,请问那店里说的是什么老规矩?”

    “刀工我也练了的,现在树上的鲜果吃不完我就拿那些来练手,全部咔咔咔这么切成段和丝然后再拿去给鸡鸭吃,还包揽了隔壁喂猪的活儿,这个活能切东西!”她拿右手作刀对着陆笙比划几下。

    陆笙的眼泪就像刚才身体里下刮的风下的雨,簌簌地落了下来。

    “真的是夫人!”阿灵跑过来拉着陆笙的手,围着她转了好几圈。

    站在人群与灯火之外,陆笙像一片朦胧的影子。

    “嗯,做得确实不错,爽口为主,回甘其次,还有些果味。”陆笙喝了一杯,                                                又马上续上。

    他把睡前事有条不紊地推进,伴随着这些事情的完成,自己的心情也逐渐趋于平静。

    屋内两人意识随潮水进退,失去一切退回混沌前陆笙微微昂首。

    崔息过来与她分享世界上的最后一口氧气,这个瞬间在无限逼近万物尽头,甚至延展了时间的长度。

    “秦厌怎么会与市监在一起吃饭,难道是……”

    崔息深呼吸,然后扯开她系幞头的结,取下束发的簪。

    脚步声一声声落在虫鸣声中。

    这景象,陆笙有点想象不出来,而且容易出事。

    崔息接灯火看她轮廓与面孔,她像是发现似得转过头,笑眯眯地说:“收拾一下,我们睡觉!”语调轻快甚至带这些俏皮。

    路有些长,陆笙居然觉得难捱,心轻飘飘的。

    崔息神色认真地回答,但面上的那一抹红还是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好些人是来买薄荷饮的,陆笙还发现他们大多都自己带了个葫芦来。

    陆笙以为他有什么要抱怨的,肃面倾听。

    谁知大哥说:“你说她怎么不能把这边的店多盘下来一些,排队还是累!”

    他掌心的温度一起坠在皮肤,像不断地雨,积累的却是欲一点一滴冲毁最后理智的高墙。

    崔息拿了两个杯子,又将葫芦里的薄荷饮倒进去。

    陆笙问她阿婆近况,又顺道考了考了她对自己留下菜谱的熟悉程度。

    这个时间码头做搬运的工人会出来吃些饭菜,人最多的竟然是自己几个月之前开的笙记食肆。

    瞧着她揶揄的表情,崔息有些脸红,她向来是这样直白。

    反正这日子缺了谁照样转不是,惜身也是必要的。

    这次他被秦厌忽然找过去是处理一桩外来商贩与本地卖家的纠纷,但那商贩来头不小,是青州吴氏,所以直接找来了县令处理。

    他说做生意除了货要硬还看你人灵不灵,要是把客人的心思琢磨透,那你不就知道人家爱往何处掏钱了么?

    他“喏”的一声拿出葫芦递给陆笙,但待她伸出手又放下。

    与自己行径一比她就如君子之行坦荡,而自己是小人,在无人处渴望,面对时却忍耐。

    一步一步逆着人群,两个人往自家宅邸去。

    “为他想的那蚕桑大业。”

    可意识顽固,好在困意已经开始慢慢生长,像一枚刚被点燃的香丸。

    现在想来那种心情却异常陌生,好像是另一个人。

    “秦厌正与市监一起吃饭,知道这事可轻可重,便喊了我去。”

    这些日子在外她也学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并且还得了句生意经,就是在店里听的。

    崔息心情愈发地平稳,躺下好一会儿以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把眼睛闭上。明明自己的身体也有些疲惫,心情也稳健着,怎么就是不想睡呢?

    只是崔息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面对面听得清彼此的呼吸声。

    天气有些热,崔息却一贯的冷手,体温交换正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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