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三 覃向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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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的月色渐渐吞噬了她的背影。

    雁归秋或许会因为覃向曦的死而怀恨在心，报复江家。

    也有可能她真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明事理”，从此他们便也没有任何再接触的理由了。

    祖父母与父母都早早过世，叔伯老死不相往来，所谓“亲情”早被消磨干净，朋友屈指可数，最能说得上家常话的反倒是跟在身边几年的助理。

    江雪鹤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标，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车开到对面的时候，她下意识又往小区门口看了一眼。

    雁归秋停在外面，隔着车窗低头看她，哑着声音问：“怎么？”

    “恨你？”雁归秋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勉强地扯了下嘴角，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可能一开始有过吧……不过我还是更恨我自己。”

    只有覃向曦毫无变化地站在那里。

    亦或是当初她能把覃家一并看做自己的责任，伸手拉上一把，而不是抱着卑劣的心态——希望覃向曦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主动开口请求她的帮助。

    江雪鹤等到她转过身才收回视线。

    这一路走来，她只问过两个问题，多少也打着探探底的想法。

    将短短二十余年人生回顾一通，雁归秋便挫败地发现，她只剩下覃向曦了。

    ——番外三·完——：，，.

    如果是后者，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雁归秋伸手拿过旁边的包，请她一会儿将她放在路边。

    再往前说，也是她自顾自地认为保持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心态对覃向曦更好，于是便像那些熊孩子的家长一样，妥帖地替她安排好一切，一遍遍地告诉她，你没错、我心甘情愿……

    江雪鹤转过头去看着她。

    只有覃向曦。

    像一颗钉子，也像是风筝的线，将她牢牢地钉在人世间。

    也不是没有人主动靠近，但雁归秋早已没有信任人的能力，每每看见一张笑脸，便本能地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要索求什么。

    跟从来都叫人如沐春风的江雪鹤不同，雁归秋不仅寡言少语，表情都很少，冷冷淡淡的模样之中掩不住疲态与痛苦，然而也难以见到更多的波澜。

    车停在小区门口，雁归秋回过了神，不用江雪鹤再往里送，说过谢谢便推开车门下车。

    她沉默了片刻，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两个字：“再见。”

    也许终其一生，她都再无法摆脱这样的痛苦与遗憾。

    江雪鹤漫不经心地想着，没能得出答案，但在路过下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已经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明知道覃向曦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却没第一时间觉察到她的情绪变化。

    或许一切结局就会不同。

    那一瞬间江雪鹤有很多想说的话，然而一抬头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什么话都蒸发的一干二净。

    以后还能再见到她吗？

    但助理对她向来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还剩最后一个红绿灯，过去便是雁归秋住处的小区门口。

    覃向曦对雁归秋来说很重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在崩溃过、憎恨过的那段时间之后，雁归秋又开始反复询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哪怕她再强硬几分，强行叫覃向曦搬到她那里去住，怎么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悲剧。

    雁归秋还没有走得太远。

    这一路上，江雪鹤是更寡言的那一个，然而沉默下来之后，她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恨我吗？”

    所以她到底是喜欢覃向曦这个人，还是仅仅为了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遗憾与妄想呢？

    03.

    雁归秋也平静地回她：“再见，江总。”

    “雁总。”江雪鹤叫了一声。

    江雪鹤将车停在红灯前面。

    半路的时间，只够她讲到这里。

    结论无一例外，最终留下的只有黑洞一般的空虚，还有无尽的愧疚自责。

下来回过头，便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但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却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