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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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司画撇嘴。“琴姐姐，你说这齐二有事没事在殿下面前晃，是何居心？”
司画本欲将灯笼拿回府库放好，赫连幼清却又一次的开了口，让其将花灯放在她眼前的案上。
这时司琴同司画走了进来，而司画的手中还拎着那盏被小圣人涂抹过的花灯。
完全被‘涂糊’的灯面早就看不清上面的图案，若不是今个儿收拾府库，哪会留意到这盏毫不起眼的花灯。
而翌日，打扫内殿的宫侍发现，在长公主内殿书架的一角不显眼的位置，放置着一盏灯面被涂黑的灯笼。
就怕之前不懂事的小宫侍将礼单上什么香的臭的都收拾进去。
轻微的。
“宣他进来。”良久赫连幼清道。
站在不远处的小鲤儿目光从花灯拿出来时便不曾转移开。
连着几次皆是司琴将齐景行送出宫，司琴率先开口道。
将齐景行送出去时，司琴终究是没忍住道：“齐大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好不容易挨到了退朝，但因江淮水患问题，赫连幼清与齐王并着内阁的几名大臣去了文华殿商议。
夜半时，将小鲤儿哄着睡着，赫连幼清披着单衣，她坐在案前，视线落在奏疏却迟迟的看不进半个字。
“怎么了？”
赫连幼清从偏殿回来时，已经是晌午之后，抱起略显不安的小圣人安慰时，她看着几乎有些面目全非的花灯，愣了好一会儿便转开了目光。
“就在府库里。”司画道。
哦对了，如今又加了一个齐二爷。
这已经不是小圣人第一次在长公主的殿内看到这盏小灯笼。
相比在客栈那副放浪不羁，稍微收敛的齐家二爷整理了衣冠便走进殿内。
很普通嘛~
“听闻世子近几年身子一直不大好，齐大人前几日也见过世子了，可看着他气色如何？”司琴道。
她并不清楚那时发生来了什么，徐嬷嬷也叮嘱她和司画不要在殿下面前提起顾文君。
作为本朝吉祥物一样的小圣人小小的打了个哈气，至于殿前清流和勋贵开撕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的小圣人有些困的眨了眨眼。
“你呀，天天都想些什么呢？”被司画左一个右一个问题打断思考的司琴无奈道。“小齐大人来找殿下，必然是和朝中要事有关。”到底是忍不住耳提面命，生怕司画当着小齐大人的面口无遮拦。
小灯笼看着破旧，描绘着两只小兔子的墨迹显然褪色了不少。
齐景行颔首示意。
他记得那日他睡醒时，看到姑姑手里拿着这盏花灯，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并不清楚那代表着什么，但只觉着姑姑似乎并不开心。
一道极轻的叹息在殿内响起。
还真不怪她记得清楚。
涌入廊道的清风卷起珠帘，长信宫灯的烛火微妙的颤动，赫连幼清坐在案前，原本闭目养神的她睁开了眼，视线从案上的奏疏最终落在了那盏被染黑的花灯。
而摆放在他眼前的那盏花灯早在他的笔墨下改成了一团糊。
“这盏花灯并非他人放错，确实是殿下的，之前放在哪里，你现在原封再放回去便是。”司琴道。
唯一能能看出的就是一团黑上支棱着两对半长不长的‘兔子耳朵’。
终究是泄了心事。
但陪伴殿下多年的她能看出来。
虽然，口无遮拦的事情司画早就干过不下一次了。
能放在这里必然是长公主无疑。
她看了好一会儿，眸中的光亮在烛光的阴影中明明灭灭。
“殿下，小齐大人正在殿外候着。”司琴道。
至于摄政大长公主为何将这盏其貌不扬甚至灯面漆黑的灯笼放在这里，便无人知晓了。
小圣人踩着榻，好奇的看着小兔子灯盏，小手终究是忍不住向前伸，戳了戳，又戳了戳。
“气色倒也还算好，只不过。”他声音一顿，微垂着眼，反倒是让人瞧不出眼底的神色。“手无缚鸡之力，看着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司画一脸狐疑，本欲想问司琴怎么知道，而自己却不知时，对方却因旁的事转身离开。府库仍有其他的地方需要打扫，司画便将手中的花灯放在窗前的一处晾晒，就等着收拾妥当后在将其放回去。
“叫你半天都不理人，你在想什么？”司画道。
“这盏花灯可还要留着？”司画开口道。
顾文君之于殿下终究是不同。
耳边传来司画的声音，司琴回神看过去时，小丫头正嘟着嘴。
样式老旧，看着倒像是放了许久。
司琴守在殿外，闲不住的司画也陪在一旁。
“也算不上认识......”她顿了顿才道：“只不过之前见过几次。”
晨时本就吃的不多，又在殿上坐了许久，鲤儿见宫侍们早就备好了膳食，美滋滋的饱腹一番后就看到正在差人打扫的司画。
原本在司画看来赫连幼清应该会将其扔掉，哪知对方沉默了片刻竟要留下。
齐景行也并未多深问，他看着司琴，含笑的模样越加显得肆意风流。“琴姑娘想问什么？”
小圣人盯着眼前的花灯，想到就做的他差人去寻来笔墨，跃跃欲试的亲自‘修改’。
司琴了然的点点头，道了声谢后便不再多言。
司琴做事是向来心细的，她走上前，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当年太子薨逝前，将班底通通留给了长公主赫连幼清，而太子妃齐氏的二哥，便是暗部情报的主要负责人。
“要真论的话，反倒是顾文君要比齐二爷要好上一些呢。”司画继续嘟囔道。“不对，两个人都半斤八两。”她嫌弃道。
司琴低头应是，她躬身退下，穿过珠帘，行至殿外通传。
齐景行掀起眼，他本就相貌出众，上挑的眉眼只单单掀起便忍不住令人生出惊艳。“琴姑娘认识他？”
“琴姐姐，这盏灯笼旧的很，看着也不像是宫内司匠做的，是不是放错了？”司画拎着一盏绘着双兔并跑的花灯，花灯外皮的表面上的墨迹已然褪色不少。
“你莫要动它，且妥善的放在库里。”
“齐大人。”
阁老有意将水搅浑，但话里话外却多少偏向了圣人，而刑部尚书作为其门生，自然明白老师的意思。
“阴魂不散不是这么用的。”司琴忍不住纠正道。
“不要。”司画摇头拒绝。“我同你一起。”她说着又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那齐二什么时候能出来。”
司琴道：“您那日见镇南王世子，对方可还好？”
“有劳了。”齐景行笑道。
只不过......
事实上司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司画手中的花灯，五年来赫连幼清鲜少在人前提起顾文君，也就是近日，对方即将入京，才让众人又一次记起这位五年前和长公主‘绯闻’关系闹得沸沸扬扬镇南王世子。
“无事。”司琴本不欲多说。“这里有我守着就成，你今个儿也忙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清风灌入了殿廊，将夏日的燥热都吹得透凉了不少，司琴不由的想起五年前，殿下在镇南王世子离开后，将自己整个人足足关了一日，不许他人打扰。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齐景行才走了出来，司画也不理睬他，直接绕过对方进了殿内。
想到之前种种，司琴不免心下一叹。
委实是这么多年来，也就镇南王世子顾文君不仅在那日送灯成功，并且让殿下将灯笼放了许久。
小脑袋瓜努力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掰着肉呼呼的小手指算啊算，模糊的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盏灯笼还是在五六日前。
那把花灯上兔子修复好，是不是姑姑就会开心了？
徐嬷嬷同司琴一同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圣人一副‘完蛋了’要哭出来的模样。
而那盏被墨糊成一团的灯笼也正是元灯节前一日，顾文君送给了殿下。
能坐文渊阁大学士，哪有蠢笨的？
当年镇南王世子于元灯节前一日将这盏花灯通过她送给了殿下，其代表的特殊含义即使过了五年，司琴仍记忆犹新。
因司画提起了顾文君，这不免让司琴想到似乎又快到了元灯节日子。
司画拧着眉明显不愿。
听到宫侍通传时，司琴忙带着人出来迎驾。
而候在殿外的小齐大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夜里，帮助顾文君击退武林人士的青年。
只不过……
“琴姐姐？琴姐姐。”
司画走出去时，内殿仅留有司琴一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放置在窗前的小灯笼上。
被大伴儿扶着上了辇驾，小圣人习惯性的去了长公主的凤翔阁。
至于司画，是一如既往的看镇南王世子不顺眼。
司画在司琴送齐景行离开时没多久被赫连幼清支了出去。
到底是因为刑部的介入，双方又一次打了平局。
“殿下。”
“真讨厌，那个人怎么还不出来？什么事不能白日里说？偏要晚上来找殿下，真真的阴魂不散。”司画在一旁嘟囔道。
司琴起先也未在意，只轻瞥了一眼。“你从哪儿拿的？”
每年或多或少的总有官员为大长公主送些贺礼过来堆在府库，日积月累之下数量着实可观。
是因为花灯上的兔子颜色淡了吗？
] “哎呀，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司画撇嘴。“琴姐姐，你说这齐二有事没事在殿下面前晃，是何居心？”
司画本欲将灯笼拿回府库放好，赫连幼清却又一次的开了口，让其将花灯放在她眼前的案上。
这时司琴同司画走了进来，而司画的手中还拎着那盏被小圣人涂抹过的花灯。
完全被‘涂糊’的灯面早就看不清上面的图案，若不是今个儿收拾府库，哪会留意到这盏毫不起眼的花灯。
而翌日，打扫内殿的宫侍发现，在长公主内殿书架的一角不显眼的位置，放置着一盏灯面被涂黑的灯笼。
就怕之前不懂事的小宫侍将礼单上什么香的臭的都收拾进去。
轻微的。
“宣他进来。”良久赫连幼清道。
站在不远处的小鲤儿目光从花灯拿出来时便不曾转移开。
连着几次皆是司琴将齐景行送出宫，司琴率先开口道。
将齐景行送出去时，司琴终究是没忍住道：“齐大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好不容易挨到了退朝，但因江淮水患问题，赫连幼清与齐王并着内阁的几名大臣去了文华殿商议。
夜半时，将小鲤儿哄着睡着，赫连幼清披着单衣，她坐在案前，视线落在奏疏却迟迟的看不进半个字。
“怎么了？”
赫连幼清从偏殿回来时，已经是晌午之后，抱起略显不安的小圣人安慰时，她看着几乎有些面目全非的花灯，愣了好一会儿便转开了目光。
“就在府库里。”司画道。
哦对了，如今又加了一个齐二爷。
这已经不是小圣人第一次在长公主的殿内看到这盏小灯笼。
相比在客栈那副放浪不羁，稍微收敛的齐家二爷整理了衣冠便走进殿内。
很普通嘛~
“听闻世子近几年身子一直不大好，齐大人前几日也见过世子了，可看着他气色如何？”司琴道。
她并不清楚那时发生来了什么，徐嬷嬷也叮嘱她和司画不要在殿下面前提起顾文君。
作为本朝吉祥物一样的小圣人小小的打了个哈气，至于殿前清流和勋贵开撕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的小圣人有些困的眨了眨眼。
“你呀，天天都想些什么呢？”被司画左一个右一个问题打断思考的司琴无奈道。“小齐大人来找殿下，必然是和朝中要事有关。”到底是忍不住耳提面命，生怕司画当着小齐大人的面口无遮拦。
小灯笼看着破旧，描绘着两只小兔子的墨迹显然褪色了不少。
齐景行颔首示意。
他记得那日他睡醒时，看到姑姑手里拿着这盏花灯，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并不清楚那代表着什么，但只觉着姑姑似乎并不开心。
一道极轻的叹息在殿内响起。
还真不怪她记得清楚。
涌入廊道的清风卷起珠帘，长信宫灯的烛火微妙的颤动，赫连幼清坐在案前，原本闭目养神的她睁开了眼，视线从案上的奏疏最终落在了那盏被染黑的花灯。
而摆放在他眼前的那盏花灯早在他的笔墨下改成了一团糊。
“这盏花灯并非他人放错，确实是殿下的，之前放在哪里，你现在原封再放回去便是。”司琴道。
唯一能能看出的就是一团黑上支棱着两对半长不长的‘兔子耳朵’。
终究是泄了心事。
但陪伴殿下多年的她能看出来。
虽然，口无遮拦的事情司画早就干过不下一次了。
能放在这里必然是长公主无疑。
她看了好一会儿，眸中的光亮在烛光的阴影中明明灭灭。
“殿下，小齐大人正在殿外候着。”司琴道。
至于摄政大长公主为何将这盏其貌不扬甚至灯面漆黑的灯笼放在这里，便无人知晓了。
小圣人踩着榻，好奇的看着小兔子灯盏，小手终究是忍不住向前伸，戳了戳，又戳了戳。
“气色倒也还算好，只不过。”他声音一顿，微垂着眼，反倒是让人瞧不出眼底的神色。“手无缚鸡之力，看着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司画一脸狐疑，本欲想问司琴怎么知道，而自己却不知时，对方却因旁的事转身离开。府库仍有其他的地方需要打扫，司画便将手中的花灯放在窗前的一处晾晒，就等着收拾妥当后在将其放回去。
“叫你半天都不理人，你在想什么？”司画道。
“这盏花灯可还要留着？”司画开口道。
顾文君之于殿下终究是不同。
耳边传来司画的声音，司琴回神看过去时，小丫头正嘟着嘴。
样式老旧，看着倒像是放了许久。
司琴守在殿外，闲不住的司画也陪在一旁。
“也算不上认识......”她顿了顿才道：“只不过之前见过几次。”
晨时本就吃的不多，又在殿上坐了许久，鲤儿见宫侍们早就备好了膳食，美滋滋的饱腹一番后就看到正在差人打扫的司画。
原本在司画看来赫连幼清应该会将其扔掉，哪知对方沉默了片刻竟要留下。
齐景行也并未多深问，他看着司琴，含笑的模样越加显得肆意风流。“琴姑娘想问什么？”
小圣人盯着眼前的花灯，想到就做的他差人去寻来笔墨，跃跃欲试的亲自‘修改’。
司琴了然的点点头，道了声谢后便不再多言。
司琴做事是向来心细的，她走上前，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当年太子薨逝前，将班底通通留给了长公主赫连幼清，而太子妃齐氏的二哥，便是暗部情报的主要负责人。
“要真论的话，反倒是顾文君要比齐二爷要好上一些呢。”司画继续嘟囔道。“不对，两个人都半斤八两。”她嫌弃道。
司琴低头应是，她躬身退下，穿过珠帘，行至殿外通传。
齐景行掀起眼，他本就相貌出众，上挑的眉眼只单单掀起便忍不住令人生出惊艳。“琴姑娘认识他？”
“琴姐姐，这盏灯笼旧的很，看着也不像是宫内司匠做的，是不是放错了？”司画拎着一盏绘着双兔并跑的花灯，花灯外皮的表面上的墨迹已然褪色不少。
“你莫要动它，且妥善的放在库里。”
“齐大人。”
阁老有意将水搅浑，但话里话外却多少偏向了圣人，而刑部尚书作为其门生，自然明白老师的意思。
“阴魂不散不是这么用的。”司琴忍不住纠正道。
“不要。”司画摇头拒绝。“我同你一起。”她说着又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那齐二什么时候能出来。”
司琴道：“您那日见镇南王世子，对方可还好？”
“有劳了。”齐景行笑道。
只不过......
事实上司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司画手中的花灯，五年来赫连幼清鲜少在人前提起顾文君，也就是近日，对方即将入京，才让众人又一次记起这位五年前和长公主‘绯闻’关系闹得沸沸扬扬镇南王世子。
“无事。”司琴本不欲多说。“这里有我守着就成，你今个儿也忙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清风灌入了殿廊，将夏日的燥热都吹得透凉了不少，司琴不由的想起五年前，殿下在镇南王世子离开后，将自己整个人足足关了一日，不许他人打扰。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齐景行才走了出来，司画也不理睬他，直接绕过对方进了殿内。
想到之前种种，司琴不免心下一叹。
委实是这么多年来，也就镇南王世子顾文君不仅在那日送灯成功，并且让殿下将灯笼放了许久。
小脑袋瓜努力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掰着肉呼呼的小手指算啊算，模糊的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盏灯笼还是在五六日前。
那把花灯上兔子修复好，是不是姑姑就会开心了？
徐嬷嬷同司琴一同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圣人一副‘完蛋了’要哭出来的模样。
而那盏被墨糊成一团的灯笼也正是元灯节前一日，顾文君送给了殿下。
能坐文渊阁大学士，哪有蠢笨的？
当年镇南王世子于元灯节前一日将这盏花灯通过她送给了殿下，其代表的特殊含义即使过了五年，司琴仍记忆犹新。
因司画提起了顾文君，这不免让司琴想到似乎又快到了元灯节日子。
司画拧着眉明显不愿。
听到宫侍通传时，司琴忙带着人出来迎驾。
而候在殿外的小齐大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夜里，帮助顾文君击退武林人士的青年。
只不过……
“琴姐姐？琴姐姐。”
司画走出去时，内殿仅留有司琴一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放置在窗前的小灯笼上。
被大伴儿扶着上了辇驾，小圣人习惯性的去了长公主的凤翔阁。
至于司画，是一如既往的看镇南王世子不顺眼。
司画在司琴送齐景行离开时没多久被赫连幼清支了出去。
到底是因为刑部的介入，双方又一次打了平局。
“殿下。”
“真讨厌，那个人怎么还不出来？什么事不能白日里说？偏要晚上来找殿下，真真的阴魂不散。”司画在一旁嘟囔道。
司琴起先也未在意，只轻瞥了一眼。“你从哪儿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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