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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急了,爬到女子脚边,哀求道:“穗儿,是爹呀,我是你爹呀,你怎么不认我呀!”

    楚清疏却不痛不痒的开口:“既然是我杀的,不知道可有人证物证,最重要的是尸体!”

    “怎么,拿我母亲和我给你抵了那么多债,嫌弃我是一个阴阳人,现在遇上事情了,还要我出来给做证,你以为我怕吗,呵,哈哈哈!”

    老汉瞪了楚清疏一眼,理直气壮的回答:“大人,老汉唯一一个女儿,昨夜被这,被这禽兽给杀死了,可怜老汉好容易老来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养到十六岁”

    随即他把一个胖胖的衙役喊上前来,衙役低声和他耳语了几句。

    老汉擤了一把鼻涕,胡乱的往身上揩了两把,还清了清喉咙,吐了两口黄痰在楚清疏的脚边。

    林砚修眉头拧的紧紧的,这称呼,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见了。

    “你说你昨夜见我动手杀你女儿,你不出来相救是因为怕我,我可以理解,但是后面又不去报官,请问你是在等时间报官吗?”

    楚清疏目光突然冷肃起来,声音沉了下去,刚刚似是春风拂面的语气里突然冒出了冬日的严寒。

    “我真有一个女儿在群芳园,真的,你们可以找她来询问!”

    被点到名的衙役,确切说是一个胖子走上前一步,回禀:“今早接到报案,说是云江河畔那座年久无人居住的悠然居发生了一起命案,我等匆匆赶去,确实是有人伤亡,并且···”

    收到大家目光的关注,牡丹冷笑一声,很是不在意的开口,走到老头的身边,缓缓蹲下身子。

    “你们有仇有怨,为何要带上我的女儿来,女儿,爹对不起你呀,不能给你报仇雪恨呀!”

    谭选似乎是感觉到了林砚修的目光,虽是不舍,还是将楚清疏松开,眼神有些躲闪林砚修,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他是谁?”

    老汉察觉不妙,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当然,让和自己同榜入朝,又是同住一个客栈,同着吃饭的楚清疏跪自己,谭选也没有想过。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女孩子便到了衙门。

    其余的人皆是江湖上的人,谭选可以不用过问,偏偏这一群死者之中还有这么一个女孩子。

    老汉闻言,一下子就收住了声音,一双龟裂的手胡乱的将眼角的皱纹揉搓了两下。

    楚清疏说得客气,几人很快便将放在后衙的那具尸体搬运了出来。

    白布掀开,一张熟悉的面孔落在眼前,楚清疏和林砚修对望了一眼。

    “他···”老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他是一个怪物,他是阴阳同体的!”

    女子淬了一口,一脚踢开这老头的手,拿着手绢在鼻尖摇了摇:“穗儿早死了,现在,我可是群芳园的牡丹姑娘,老头儿,你要认亲可不能乱认!”

    老汉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楚清疏的尾音往上翘了上去,在一旁的林砚修眉间升起一抹笑意。

    最后哼哼唧唧两下,将对楚清疏的不满写在脸上。

    “其二,你若是拿不出证据,就是诬告,诬告是要被打五十大板的!”

    说完,目光落在身后的那一名衙役身上:“我女儿的尸体还是这位兄弟给老汉拉的!”

    任谁看见,都是一副老父亲因为女儿丧命,还是惨遭毒手,心痛不已的画面。

    谭选看着楚清疏,又看着地上嚎哭的老汉,又再次看了楚清疏,嘀咕道:“这,这老头儿没做梦吧!”

    “别,大人饶命呀,公子饶命呀,老头我就是想要一点儿钱而已,那人说,只要我来告官,就给我还了赌坊的银子,还要将我女儿从群芳园你给救出来!”

    许久之后才支吾开口。

    楚清疏的声音在大堂上响起:“既是如此,在下有些话还需要找老人家确认一番。”

    明镜高悬端端正正的挂在上头,谭选望着地上的老头,正准备问,楚清疏先开口道:“他告的人是我,至于我为什么被告,现在还不知道!”

    正是那晚上命断于邱恒手上的女子,是那个背叛他的奴婢。

    楚清疏依旧淡淡的一笑,脸上一丁点儿的不悦都看不见。

    老汉怒目以道:“苍天有眼,你作孽被我看见了!”

    “堂下是谁,状告何人?”

    楚清疏又是一笑,跟在一旁的林砚修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大堂之上,惊堂木响起,威武之声震荡,楚清疏虽说是被贬出京,但是,并未革除功名,是以并不用跪拜。

    “劳烦各位大哥将尸体搬运到堂上来,我好确认一下。”

    老汉被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道:“我,我,我,我要出去了,今日还怎么报官替我女儿报仇,而且,我,我有证据!”

    听完衙役的禀报,谭选只觉得 头皮发麻,这一下子死了一二十个人,这算什么事情。

    “昨天早上!”老汉快速的回答,“他说出去给我买两个饼子,谁知道,这一出去就没有回得来!”

    老汉初时哭喊得十分大声,对上楚清疏的目光后,一下子声音就小了下去,躲闪的目光被楚清疏捕捉到。

    楚清疏蹙了蹙眉,最终却十分好脾气好脾气的道:“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报案?”

    “哦!”

    谭选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了,让人去群芳园将人这老头的女儿给找来。

    身上穿着一件洒金的粉色方领褂子,头上戴着鹅黄与淡紫相间的牡丹绢花,脸上着淡淡的装,眉宇间皆是疲惫之色,看着地上的老头一眼,嫌恶地转了头,随即袅袅娜娜的给谭选施了一礼,声音婉转动听。

    楚清疏淡淡一笑:“我很想知道老人家因何状告于我!”

    谭选轻咳了两声,喝了一口茶,开口问:“这人是你父亲吗?”

    正在这时,老汉从人群中奔出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求知府大人给自己做主。

    “啪”

    他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楚清疏却继续逼问,句句如刀。

    老头说完这话,整个大堂都陷入沉寂之中。

    楚清疏这才想起来谭选好像也是麓山书院出去的,他回头看了一眼林砚修,忍笑道:“他时常不在书院!”

    “你这畜生,我女儿都被你杀死了,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昨夜你将紧紧捏住她的脖子亲手将她给掐死的!”

    谭选撑大一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楚清疏,随后悄声问:“你还能干什么事儿!”

    “你是说,你的女儿,就是她,昨日清晨出门去给你买饼子,然后整整一日未归,今早发现被人给杀了!”

    他给谭选一个眼神儿,谭选点头一笑,便不再过问这事情,任由着楚清疏处理。

    “大人和公子饶命呀,老头不敢欺瞒,句句属实,我也是被逼无奈!”

    女子眯眼一眼,扶着头上的流苏掩唇笑道:“不认识!”

    一个脆生生的耳光响起,牡丹漏出原本的声音:“你怎么还不死,当初你把我拿出去任人蹂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低声下气的!”

    一听见是悠然居,楚清疏的眉皱得更紧了,自己在京都城中买的一个丫鬟,怎么就成了这老汉口中的女儿。

    “你女儿是何时失踪的?”

    说着,更是有要起身打楚清疏的准备。

    话语就这样清清凉凉的撞进老者的耳朵里面,他失神的瘫软在地,刚刚的那份挣扎都没有了。

    老汉一双眼睛撑得老大,那个让他来报官的人没有这样说呀。

    老汉瞅了一眼冷脸的林砚修,又看了一眼面色平淡的楚清疏,暗暗的将膝盖往边上移了一下,希望能和二人的距离远一些。

    楚清疏这才介绍林砚修:“麓山书院学子,前太傅林大人的孙子,林砚修!”

    这话把衙役给吓了一跳。

    楚清疏看着他一张脸上的慌乱,继续道:“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吗?我现在甚至怀疑,这女子是你给杀的!”

    “那你是如何知道是我给杀的她,难不成昨夜你看见了!”

    惊堂木在上响起,老头慌了,“大人,他真的是我的女儿,真的是呀,他···”

    谭选却是想到了什么,一跺脚,抬手拍了一下脑门:“我就说,我想起来了,林家小祖宗!”

    老汉闻言,哭得更是伤心。

    “昨晚惊吓太大,悲伤得不行,没有能顾得上,今早才来报案的!”

    “你说你亲眼看见的,那你怎么没有及时出来阻拦,任由我将令女戕害?这,是其一”

    老汉虽是不愿意,看了一眼堂上的大人都没有说话,只得硬着头皮迎上楚清疏的追问。

    说着又准备哭,楚清疏立时打断了这份聒噪:“别哭了,眼泪挤不出来,这样哭着不难受吗?”

    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边上的林砚修看见他们两个的眼神交汇,内心的那点儿抑郁顿时就炸开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谭选,吓得正在喝水的谭选莫名其妙,还被水给梗得心口疼。

    谭选看了看,摇头道:“不认识!”

    楚清疏顿了顿,看着老汉脸上恐惧的表情,以及额间因为害怕而浮起的虚汗,缓缓道:“你晓不晓得,这女子已经死了三天了!”

    林砚修适时的站出来挡在了楚清疏的身边,吓得老汉瑟缩了脖子,又跪了回去。

    “对对对,林家小祖宗!”

    谭选是三年前和楚清疏一起参加考试的,当时楚清疏与他同住一个客栈,病弱得一股风都能吹跑的那种,长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被好多富家少爷惦记着,他都几次三番的救过楚清疏,如今有人跟他讲楚清疏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那一定是那个人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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