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压力太大，警惕全身免疫系统大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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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迅速留取了送检量的脑脊液。

窜，不停地自己跟自己说话，13 床的爱人熬得俩眼珠子通红的，还在挨床给人道歉。后来给肌肉注射了一针镇静药物后才歇停了一会儿。」

    如此，那下一步就可以顺利安排「腰椎穿刺」来进一步明确诊断了。

    一如最初的宠溺，让人看了心疼又心塞。

    调整治疗后，病人的抽搐发作明显改善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只是这种危险处境的往复，不是越频繁胜算越大，而是越频繁风险越高。

    我立即叫护士抽了 10mg「地西泮」对她进行肌肉注射，然后再次进行了体格检查、生命征监测后，没等意识恢复，间隔不到一分钟，又抽了……

    如果脑脊液检测结果也不支持感染，那么病因到底会是什么？

    用药之后，抽搐逐渐停止了。

    「她最近总哭闹，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了，有几天整夜不睡觉，老说耳边有人在唱歌，但就是看不见那个人。不发病的时候也是木呆呆的，最近抽的时候时间比较短，几秒钟就好了。我陪着她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实在不放心只好又送来医院了。」谭先生看到我后，言语里急出了哭腔。

    「李医生，求你一定要帮我治好小容，该用的都用上，不用给我省钱，需要我配合什么都可以，只要把她治好……」

    「不完全是压力引起的，你别太自责。可能那段时间免疫力低下，又有炎症感染，既然发生了只能尽快治好。」

    谭先生扶着张女士出去的时候，笑眯眯地去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笨拙地拿出皮筋，竭尽平整地帮张女士梳好辫子，再把她折腾凌乱的衣服一一拉平整，还隐约听到他哄着她说了句要出去吃什么好吃的。

    谭先生可能还在思考我刚所说的原因，神情有些恍惚。

    毕竟她神志不稳，万一突然发起病来，少不了整个场面要人仰马翻，最重要的是，万一腰穿过程中，她突然乱动，不小心刺到神经根，后果不堪设想。

    淋巴细胞升高，通常说明体内有炎症，有感染，这个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识。

    我立即叫护士执行口头医嘱:「从现在起，50mg 地西泮+40ml 盐水，2ml/h 持续微量泵入。」

    他说患者恢复得还可以，日常生活是没问题的，就是人没有以前灵光了，还在继续遵医嘱服用着药物，这阵子有些忙碌，就不回来复查了。

    给大家打一个简单的比方。

    谭先生喃喃自语，他似乎陷入了一种难以接受的死角里去了。

    再次看到她，我惊呆了。

    等张女士的情况相对稳定后，我转身回办公室了，刚到工位刚坐下，护士又大声呼叫我了。

    于是继续抗病毒治疗，同时加用了口服抗癫痫药物。

    我把家属叫到一边，把初步的诊断解释给他后，谭先生愣住了。

    但张女士显得很烦躁，躺在床上乱翻乱动，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5.

    出院一月后，我进行了一次电话随访，是谭先生接的电话。

    回办公室后，我又陷入了深思。

    总觉得当下的诊断与治疗方向是对的，但又担心疏忽了什么没考虑到的可能性。

    脑脊液蛋白偏高一点，但脑脊液细胞数中度升高，以淋巴细胞升高为主。

    「这样看来，首先还是要考虑中枢神经系统感染『病毒性脑膜炎』的可能了？」我心里正琢磨着。

    我迅速小跑到病房，正好看见张女士意识丧失、双眼上翻、牙关紧咬、口吐白沫、四肢强直抽搐，谭先生在一旁红着眼睛手足无措。

    这时护士突然跑进医生办公室喊我:「李医生，13 床病人抽了，您快去看看。」

    向好趋势证明，当下治疗方向是对的。

    谭先生一脸懵，久久没有回应我。

    见异常。

    我再次把谭先生叫到一边，如实告知他患者当前糟糕的病情发展趋势。

    我小跑到病房，一

    当然脑脊液化验还没送检，现在还下不了定论。

    「13 床又抽了！」

    我立刻给她进行了神经系统的体格检查:瞳孔对光反射有点迟钝，双侧病理反射异常。

    只是反复叹气，然后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女士。

    「她随时可能再次出现癫痫样发作，甚至演变成癫痫持续状态，也就是如果从偶尔抽一次，变成一直抽，那就可能危及生命。我建议先把抗病毒药物用上，目前属于诊断性治疗，需要观察她治疗后的效果再做下一步打算。」我说。

    过了几天，脑脊液涂片和培养出来了，未见异常。

    于是我跟谭先生再次沟通后，把抗病毒的药用上去，同时在排外了禁忌之后，还使用了适量激素减轻炎症反应。

    后来追电视剧《开端》，总觉得患者癫痫发作的时候，好像也是如此这般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地被困进了危险的处境中去似的。

    「病毒可以通过皮肤、消化道、呼吸道等多个「门窗」侵入人体，进入组织细胞中，赶上人免疫力低下的时候，细胞组织就扛不住了，这个时候病毒就可以侵犯到脑膜，导致这个病的发生。」我耐心向谭先生讲解。

    我拍了拍夜班医师的肩膀，赶紧跑去仔细查阅了张女士已出来的检查检验:结果均显示未

    先前那个精致的女人，才 2 个月的时间，竟迅速苍老成了一副小老太太的样子不说，而且神情整个是呆滞的。即便是处在药物镇静状态，但查体时她很多都不能配合了。

    谭先生沉默了，突然侧过身去抹了把眼泪，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回到办公室，我无心休息。

    「这个……该怎么治？」

    4.

    我尽可能温柔地好生仔细给她讲，我将对她完成一次怎样的操作。

    只是脑脊液标本送检后，我心里一直在琢磨。

    

    她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看上去懂事又乖巧，这会儿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性情温和、完全没病的张女士了。

    本以为局面还会持续向好，谁知，隔了 2 个月，他们又来了。

    谭先生一向信任医生，配合度一直很高，只是我内心更担心张女士。

    脑脊液涂片和培养还需要几天才能出结果。

    「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呈现癫痫持续状态了，目前已经给予相应药物治疗，但癫痫持续状态可能导致脑水肿、脑缺血缺氧、呼吸及心跳骤停，随时危及生命。如果症状控制不好，可能需要转到 icu 进一步抢救治疗。」

    前段病毒感染的治疗方案是有效的，但病毒感染一般也有个自限时间啊。

    于是我开始进针穿刺，感受到突破感后预感到位了，迅速接上测压管，解除腹压一看压力:110mmh2o。

    结合脑脊液结果和刚才的检查，我有了初步判断。

    难道不止是病毒感染，还有其他的什么病因？

    当天下午，脑脊液检测的基础结果出来了。

    作为医生，我在客观陈述病情的同时，尽力做了无力的安慰。

    或者是，原先的病毒性脑膜炎进一步发展成了别的什么病

    可能谭先生看出了我眼里的失落，明明自己满脸都写着被熬到心力交瘁的疲惫，却还强挤出一个笑容反过来安慰我:「现在这种情况也还算不错了，可能回家慢慢调理她就能好起来的。」

    「怎么好好的就变成这样，怎么就……」

    我点点头，详细交代了谭先生一件事:如果患者又抽了，一定立即按响呼叫铃，千万不要按压或者搬动患者，把她的脸转到侧边，防止分泌物吸到鼻腔里导致窒息风险。

    两周后，我将治疗方案全部调整为口服药物，便准备让她出院后按照治疗方案继续治疗，1 个月后再回来复查 。

    抽搐持续了一分钟左右，之后张女士安静而无力地躺在床上，像一个被抽干了空气的皮球。

    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感染引发的炎症反应，会导致压力升高；那么反向推测，通过压力升高来反推可能有中枢感染，一样也成立。

    我脖子一凉，心想，「这压力不高呀，难道不是中枢感染？」

    听着谭先生对着妻子自言自语，我也跟着唏嘘了好一阵。

    「怎么一次驾照压力，就成脑膜炎了呢？」

    咱们的脑脊液，就像是水管子。正常情况下，水管子里的水是清透的，压力正常。一旦出现中枢神经系统感染的话，就相当于原本清澈的水掺进去了各种杂质，会导致流通性下降，压力自然会相应升高。更严重的感染，会直接导致这跟水管完全堵起来，压力就会特别高。

    赶上她病情稳定的这个空档，我得迅速抓住。

    种种思量，综合下来，还是支持病毒感染。

    再次把张女士的病史梳理了一遍。

    跟患者家属谭先生详细说明了做腰穿的必要性和存在的风险后，谭先生果断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

    「李医生，这个病是怎么会出现的？她之前一直都好好的……」

    从患者发病症状、已经出来的检测结果、体格检查三方面综合得出初步结论:中枢神经系统感染病毒性脑膜炎。

    为什么我会这么推测？

    交代出院时，张女士长长的假睫毛已经脱落的所剩无几了，脸上早已没有了当时的光彩，变得暗淡无光，表情呆滞。

    她这样反反复复的出现症状，一定是还有什么原因正在同时影响她的病情！

    切和刚才那一幕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