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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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皎皎第一次觉得有个便宜爹其实不错。
比如他曾经听闻过的士族人家的荒唐事，比如他走过的不同地方看见的新奇事情，也比如他这些年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人。
她回嘴:“您说什么傻话！您要长命百岁的，您要照顾我就好好在地上照顾我，说什么地下不地下的。”
皎皎鼓起脸，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再一次威风凛凛地宣告自己惊人的不婚宣言:“娘，我不成亲，十三岁不相人，十五岁不嫁人，到了五十岁，我也是娘的好女儿，一辈子赖在娘身边！”
皎皎没有原谅他们，但还是让辛工送她们离开。
等拂干净了身上的木屑，他跟着说道:“我也一起。”
她如常慰问了二公子在雍阳的生活如何，紧接着便说起了自己的生活，不可避免地提到了牧原。
芸娘笑:“不行，你得找个好儿郎。不然将来我去了，你一个人谁来照顾你？我不想去了地下还要替你烦心这个。”
他单独找她，问她:“被人那样说，你生气么？”
牧原注意到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撞入她写满柔情的一双眼眸里，愣了片刻。他有一瞬间以为这柔情是给自己的，但想到身边的皎皎，又很快清醒过来。
皎皎原本正在秋千上玩的，听他一说起这些，就不自觉就挪到了他身边。
可私下她不小心听到过有人碎嘴，嘲笑:“还以为长乐巷那位是什么有本事的，城里那么多富豪小吏都不要，还以为是要傍什么大爷，哪里料得到找来找去居然嫁给了一个商贾之子。长得好看怎样，包了地又怎样，当过商贾的人，还不是要被人瞧不起。”
可若说真的同以前一样，那又是无稽之谈。
一旁皎皎的声音已经响起:“娘，等会儿红豆泥煮好了，我们来陪你一起做糕点！”
生活照样过，除了生死，又有什么是大事。
皎皎回:“说我不生气，说我娘我很生气，说你的话……”
但他还是朝着芸娘笑了笑。
知道他能站在这里，一定没发生什么大事，她笑嘻嘻问:“这些山贼会不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些？”
皎皎最是受不了这种人。
牧原被这一根直肠的小子逗笑，发自内心觉得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个正常人。
她心里念着他的好，于是这一年守岁的时候，在门口堆了四个雪人。她技术拙劣，全靠口述，才让其他人知道这四个雪人是他们一家人。
这封信寄出后没有得到回信，皎皎没有多在意。
“爱屋及乌是么。好巧，我也一样，若你是别人的孩子，我才不为你出气。”牧原似笑非笑，下一刻又转了语气，笃定道:“放心吧，没人会再这么说你了。”
……我们？
她究竟是哪里听来的这些俏皮话？
皎皎理直气壮地回看:“你难不成要看着我娘一个人忙碌？做糕点是我们一家子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是一起做糕点的。”
男子名叫元宝，乃雍阳富豪
皎皎从没把这事告诉过别人，但后来牧原却不知道为何知道了。
皎皎有了个新爹的事情在祈水郡风风火火地传了几个月后，很快被其他新鲜事湮灭。如同当初飞快地接纳皎皎母女到来、“美人南枝”被芸娘母女收养这些事一样，祈水郡的百姓们在兴奋地看了一段日子热闹后，很快对此没了兴趣。
这一日也是如此，他讲起自己曾经走过夜路，遇到过山贼。
牧原失笑:“当然没有。那些山贼看我们人多，只远远看了我们一眼就跑了。”
芸娘绣着新衣，似是想起什么，叹了口气:“我们皎皎过了年也是十一岁的姑娘了……这一岁岁长大，怎么就长得这么快。”
家里多了一个人，变化其实不大。m.bofanwenxuan.com
坐在门槛上的荆南枝此刻起了身。他又刻好一个兔子木雕，随手把刻刀和木雕放在窗台上，伸手慢条斯理地拂去身上的木屑。
皎皎被他气到，伸手就拔了他那个雪人上用作当鼻子的胡萝卜，嘎嘣嘎嘣直接生吃了。
牧原觉得很有意思。对他而言，这个新家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与好奇。他在原地自己笑了会儿，到底还是起身:“我若不做，岂非显得跟个外人一样。”
屋里的油灯昏黄，照在人身上也懒洋洋的。他单手支着下巴，凤眸睨了皎皎一眼，笑话她:“别的姑娘都少女怀春，你倒好，整天想着赖在你娘身边。”
芸娘对上他的视线，俏脸微红，移开目光。
牧原在一旁听母女俩拌嘴，听得颇有趣味。
牧原挑眉，看向皎皎。
当然，她还是不喜欢绣花，绣了几年，她还是只能绣得好月亮。
见到小姑娘双手捧着一张圆润白嫩的小脸蛋看过来，一对睫毛又弄又密，眼睛圆溜溜的，说不出的可爱喜人，他瞧着瞧着，心里又在想:这小姑娘的确很招人喜欢，耐不得这么多人把她看得比眼珠子都重。
守岁又叫熬年，这一晚屋里的油灯都要点亮，大家都坐在屋里，时刻警惕着“岁火”有没有熄灭。若是熄灭，新一年是没好兆头的。
大家还是一样过自己的小日子，做自己的小买卖，能偶尔听些趣事趣闻，已经是活得好的证明了。
身着暗黄色衣衫的男子身材矮小，人瘦得跟竹竿一样，长相平平，但表情却灵动得很，一双眼精亮。
当然他隐藏了另一句话:那些山贼不止是看到他们人多跑的，准确的说，山贼是看到他的随从们手里的刀剑而跑的。
日子几乎就要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下去的时候，新年的爆竹声响起不过半个月，祈水郡的守卫将一名来自雍阳的布衣放入城内。
至少在这一刻，这话是真心诚意的。
牧原在屋内看着几个雪人，嘴上嫌弃:“那个最矮最小的一定是皎皎。”
两年来，二公子寄信回来的间隔越来越长，话越来越短。皎皎猜测他应当是在雍阳越来越忙碌，没空再与她说太多琐碎事。
皎皎有气撒不出，恨恨地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扔到矮墙上，独自撒闷气。
皎皎眨了眨眼睛，笑:“或许这就叫灵活就业。”
牧原听不懂她说的一些话，但又觉得颇有意思。
自从崔宿白离开后，皎皎有了新的教书先生——她的便宜后爹。牧原是认得字的，又走过许多地方，有时候晚间闲来无事，便会随口同她说一些过往的经历。
皎皎每一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与这位便宜后爹相处得不错，皎皎给二公子写信的事情也提到了这一点。
说着，他瞥了眼身边的荆南枝，寻求认同:“你就不觉得这丫头想法怪得很？”
芸娘洗了红豆，起身正要去厨房把红豆煮熟捣成泥，恰巧见到牧原和皎皎靠得极近的画面。他们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笑。
与此同时，皎皎发现，自从牧原来后，她再也没听人喊过她野种。
没有别的石凳，她就屁颠颠去屋里搬了矮木凳出来，坐在牧原腿边，双手支着下巴，眼睛亮亮地看他:“然后呢然后呢。”
四人一边守岁，一边坐在屋内闲聊。
陪她堆了半天雪人的荆南枝伸手，把她手中还未吃完的半截胡萝卜拿过来，无奈:“皎皎，胡萝卜冷。”
她从街角冲出去就要和说闲话的人对峙，谁想到她来势汹汹，那两人却是没胆子当她面说这些话的，见了她马上灰溜溜地离开。
她愤愤不平:没爹的时候要骂野种，有便宜爹了又要嫌弃她便宜爹身份，这群人眼睛是天天盯着别人家的吗？真是吃饱饭没事干，就剩一张嘴叭叭叭。
第二日，说闲话的两人就被辛工带到了皎皎的面前，委委屈屈地和皎皎道歉。
不待别人反应过来，她自己已经是被自己逗得不行，哼哧笑了。
夏日屋子里热，大家一起在院子里乘凉，荆南枝坐在门槛上低头刻木雕，芸娘在洗红豆，牧原便坐在石凳上，语气清淡地同皎皎说着这些事。
她很理解。
一家人？
这一晚的红豆糕，终究还是四个人围着桌子一起做的。
好呗，现在不跟着一起做糕点的人，是不是马上要被赶出家里了？
他没子女，此刻看着皎皎的模样，却觉得若是有个同皎皎一样可爱的孩子，那感觉应当是非常不错的。
又来了又来了。
皎皎还是住在长乐巷的小院子里，每日同芸娘去青石街卖糕，晚上回来吃饭读书荡秋千。她依旧会看荆南枝刻木雕，甚至每天起床的时候，还是要和荆南枝互相测对方的视力。
皎皎说:“可你是我娘的丈夫。和我娘有关的，别人通通不能说。”
她是这么说牧原的:“他是个聪明人，极会把握情绪和与人关系的聪明人。我有时候觉得他或许是讨厌我的，但有时候又觉得他或许是喜欢我的。他在很努力地对我好。我也在很努力地对他好，我不希望我娘难做。”
霸道得挺可爱的。
芸娘见皎皎玩得差不多，在门口招手让她进来:“小心着凉，我们一起守岁。”
皎皎最听不得她娘说这个。
她低头去揉衣角:“我有一点点生气。”
荆南枝却道:“皎皎不想嫁人没什么。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慢悠悠叹气:“看样子皎皎将来找夫君的事情，还是得靠我多掌掌眼。”
“你是别人的话我才不管。”
她心肠顿时软成一片，忽觉得成亲没什么不好。
牧原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护着自己，惊讶:“为我生气？”
] 这是皎皎第一次觉得有个便宜爹其实不错。
比如他曾经听闻过的士族人家的荒唐事，比如他走过的不同地方看见的新奇事情，也比如他这些年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人。
她回嘴:“您说什么傻话！您要长命百岁的，您要照顾我就好好在地上照顾我，说什么地下不地下的。”
皎皎鼓起脸，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再一次威风凛凛地宣告自己惊人的不婚宣言:“娘，我不成亲，十三岁不相人，十五岁不嫁人，到了五十岁，我也是娘的好女儿，一辈子赖在娘身边！”
皎皎没有原谅他们，但还是让辛工送她们离开。
等拂干净了身上的木屑，他跟着说道:“我也一起。”
她如常慰问了二公子在雍阳的生活如何，紧接着便说起了自己的生活，不可避免地提到了牧原。
芸娘笑:“不行，你得找个好儿郎。不然将来我去了，你一个人谁来照顾你？我不想去了地下还要替你烦心这个。”
他单独找她，问她:“被人那样说，你生气么？”
牧原注意到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撞入她写满柔情的一双眼眸里，愣了片刻。他有一瞬间以为这柔情是给自己的，但想到身边的皎皎，又很快清醒过来。
皎皎原本正在秋千上玩的，听他一说起这些，就不自觉就挪到了他身边。
可私下她不小心听到过有人碎嘴，嘲笑:“还以为长乐巷那位是什么有本事的，城里那么多富豪小吏都不要，还以为是要傍什么大爷，哪里料得到找来找去居然嫁给了一个商贾之子。长得好看怎样，包了地又怎样，当过商贾的人，还不是要被人瞧不起。”
可若说真的同以前一样，那又是无稽之谈。
一旁皎皎的声音已经响起:“娘，等会儿红豆泥煮好了，我们来陪你一起做糕点！”
生活照样过，除了生死，又有什么是大事。
皎皎回:“说我不生气，说我娘我很生气，说你的话……”
但他还是朝着芸娘笑了笑。
知道他能站在这里，一定没发生什么大事，她笑嘻嘻问:“这些山贼会不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些？”
皎皎最是受不了这种人。
牧原被这一根直肠的小子逗笑，发自内心觉得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个正常人。
她心里念着他的好，于是这一年守岁的时候，在门口堆了四个雪人。她技术拙劣，全靠口述，才让其他人知道这四个雪人是他们一家人。
这封信寄出后没有得到回信，皎皎没有多在意。
“爱屋及乌是么。好巧，我也一样，若你是别人的孩子，我才不为你出气。”牧原似笑非笑，下一刻又转了语气，笃定道:“放心吧，没人会再这么说你了。”
……我们？
她究竟是哪里听来的这些俏皮话？
皎皎理直气壮地回看:“你难不成要看着我娘一个人忙碌？做糕点是我们一家子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是一起做糕点的。”
男子名叫元宝，乃雍阳富豪
皎皎从没把这事告诉过别人，但后来牧原却不知道为何知道了。
皎皎有了个新爹的事情在祈水郡风风火火地传了几个月后，很快被其他新鲜事湮灭。如同当初飞快地接纳皎皎母女到来、“美人南枝”被芸娘母女收养这些事一样，祈水郡的百姓们在兴奋地看了一段日子热闹后，很快对此没了兴趣。
这一日也是如此，他讲起自己曾经走过夜路，遇到过山贼。
牧原失笑:“当然没有。那些山贼看我们人多，只远远看了我们一眼就跑了。”
芸娘绣着新衣，似是想起什么，叹了口气:“我们皎皎过了年也是十一岁的姑娘了……这一岁岁长大，怎么就长得这么快。”
家里多了一个人，变化其实不大。m.bofanwenxuan.com
坐在门槛上的荆南枝此刻起了身。他又刻好一个兔子木雕，随手把刻刀和木雕放在窗台上，伸手慢条斯理地拂去身上的木屑。
皎皎被他气到，伸手就拔了他那个雪人上用作当鼻子的胡萝卜，嘎嘣嘎嘣直接生吃了。
牧原觉得很有意思。对他而言，这个新家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与好奇。他在原地自己笑了会儿，到底还是起身:“我若不做，岂非显得跟个外人一样。”
屋里的油灯昏黄，照在人身上也懒洋洋的。他单手支着下巴，凤眸睨了皎皎一眼，笑话她:“别的姑娘都少女怀春，你倒好，整天想着赖在你娘身边。”
芸娘对上他的视线，俏脸微红，移开目光。
牧原在一旁听母女俩拌嘴，听得颇有趣味。
牧原挑眉，看向皎皎。
当然，她还是不喜欢绣花，绣了几年，她还是只能绣得好月亮。
见到小姑娘双手捧着一张圆润白嫩的小脸蛋看过来，一对睫毛又弄又密，眼睛圆溜溜的，说不出的可爱喜人，他瞧着瞧着，心里又在想:这小姑娘的确很招人喜欢，耐不得这么多人把她看得比眼珠子都重。
守岁又叫熬年，这一晚屋里的油灯都要点亮，大家都坐在屋里，时刻警惕着“岁火”有没有熄灭。若是熄灭，新一年是没好兆头的。
大家还是一样过自己的小日子，做自己的小买卖，能偶尔听些趣事趣闻，已经是活得好的证明了。
身着暗黄色衣衫的男子身材矮小，人瘦得跟竹竿一样，长相平平，但表情却灵动得很，一双眼精亮。
当然他隐藏了另一句话:那些山贼不止是看到他们人多跑的，准确的说，山贼是看到他的随从们手里的刀剑而跑的。
日子几乎就要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下去的时候，新年的爆竹声响起不过半个月，祈水郡的守卫将一名来自雍阳的布衣放入城内。
至少在这一刻，这话是真心诚意的。
牧原在屋内看着几个雪人，嘴上嫌弃:“那个最矮最小的一定是皎皎。”
两年来，二公子寄信回来的间隔越来越长，话越来越短。皎皎猜测他应当是在雍阳越来越忙碌，没空再与她说太多琐碎事。
皎皎有气撒不出，恨恨地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扔到矮墙上，独自撒闷气。
皎皎眨了眨眼睛，笑:“或许这就叫灵活就业。”
牧原听不懂她说的一些话，但又觉得颇有意思。
自从崔宿白离开后，皎皎有了新的教书先生——她的便宜后爹。牧原是认得字的，又走过许多地方，有时候晚间闲来无事，便会随口同她说一些过往的经历。
皎皎每一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与这位便宜后爹相处得不错，皎皎给二公子写信的事情也提到了这一点。
说着，他瞥了眼身边的荆南枝，寻求认同:“你就不觉得这丫头想法怪得很？”
芸娘洗了红豆，起身正要去厨房把红豆煮熟捣成泥，恰巧见到牧原和皎皎靠得极近的画面。他们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笑。
与此同时，皎皎发现，自从牧原来后，她再也没听人喊过她野种。
没有别的石凳，她就屁颠颠去屋里搬了矮木凳出来，坐在牧原腿边，双手支着下巴，眼睛亮亮地看他:“然后呢然后呢。”
四人一边守岁，一边坐在屋内闲聊。
陪她堆了半天雪人的荆南枝伸手，把她手中还未吃完的半截胡萝卜拿过来，无奈:“皎皎，胡萝卜冷。”
她从街角冲出去就要和说闲话的人对峙，谁想到她来势汹汹，那两人却是没胆子当她面说这些话的，见了她马上灰溜溜地离开。
她愤愤不平:没爹的时候要骂野种，有便宜爹了又要嫌弃她便宜爹身份，这群人眼睛是天天盯着别人家的吗？真是吃饱饭没事干，就剩一张嘴叭叭叭。
第二日，说闲话的两人就被辛工带到了皎皎的面前，委委屈屈地和皎皎道歉。
不待别人反应过来，她自己已经是被自己逗得不行，哼哧笑了。
夏日屋子里热，大家一起在院子里乘凉，荆南枝坐在门槛上低头刻木雕，芸娘在洗红豆，牧原便坐在石凳上，语气清淡地同皎皎说着这些事。
她很理解。
一家人？
这一晚的红豆糕，终究还是四个人围着桌子一起做的。
好呗，现在不跟着一起做糕点的人，是不是马上要被赶出家里了？
他没子女，此刻看着皎皎的模样，却觉得若是有个同皎皎一样可爱的孩子，那感觉应当是非常不错的。
又来了又来了。
皎皎还是住在长乐巷的小院子里，每日同芸娘去青石街卖糕，晚上回来吃饭读书荡秋千。她依旧会看荆南枝刻木雕，甚至每天起床的时候，还是要和荆南枝互相测对方的视力。
皎皎说:“可你是我娘的丈夫。和我娘有关的，别人通通不能说。”
她是这么说牧原的:“他是个聪明人，极会把握情绪和与人关系的聪明人。我有时候觉得他或许是讨厌我的，但有时候又觉得他或许是喜欢我的。他在很努力地对我好。我也在很努力地对他好，我不希望我娘难做。”
霸道得挺可爱的。
芸娘见皎皎玩得差不多，在门口招手让她进来:“小心着凉，我们一起守岁。”
皎皎最听不得她娘说这个。
她低头去揉衣角:“我有一点点生气。”
荆南枝却道:“皎皎不想嫁人没什么。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慢悠悠叹气:“看样子皎皎将来找夫君的事情，还是得靠我多掌掌眼。”
“你是别人的话我才不管。”
她心肠顿时软成一片，忽觉得成亲没什么不好。
牧原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护着自己，惊讶:“为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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