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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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还当爷爷的十七现在马上成了孙子。

    元宝被他吓得一个激灵，原本正低头想着词，被他一拽，下意识地就要摆出哭脸，上前去拉住人。

    这一日，元宝领命千里迢迢赶到祈水郡，却只同人打了个照面，连句话都不敢说，下午就背了包袱从祈水郡离开。

    这么快就要见到大公子？

    眼见着其他几个妾生的儿子往牧岩身边凑，大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她儿子舍得那万贯家财，她却是不想让那些妾生子将来站在自己头上的！

    半刻钟过去了，门内果然走出一个人，头戴帷帽，身材颀长，宽肩窄腰，风度翩翩。

    十七使劲拽着还在发呆的元宝，低声道:“瞧，牧原出来了！”

    在和芸娘成亲前，牧原日日清早去青石街的糕点铺买糕点，与芸娘成亲后，他改成三日一去，时间都是在辰时左右。

    思来想去，大夫人趁丈夫过年放松了对下人的管理之时，悄悄派遣了身边的一名机灵的随从来祈水郡，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务必把儿子给召回去。

    他觉得他摊上大事了，这件事他捏不准，只能回去告诉老爷夫人。

    他笑眯眯:“小兄弟，你如果知道的话，可不可以给我带个路？我找那位有事。”

    可眼前十七指的人，却是帷帽遮不住的俊美。

    元宝并不生气，从钱袋子里掏出二三十枚铜钱，递到十七的手里。

    骂完还下令让谁都不准请他回来，只当这么多年家里就没出过什么大公子。

    “好说好说，这里谁不知道牧原呢，整个祈水郡的人都知道。”他迫不及待地把钱装到兜里，站起身来，点头哈腰，笑容灿烂:“大爷您可真是问对人了。那位并不抛头露面，只有我十七去买过几次糕点，知道他什么时候难得出现一次。”

    可牧岩不只有一个儿子，大夫人却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

    元宝狠狠拍了下大腿，压抑出快要冲出喉咙的尖叫——这城里到底还有没有第二个牧原！

    可走出几步路，他又停住了脚步，眼眶里憋了半天的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十七买糕点的时候遇到过他，没看见正脸，但瞧着个侧脸，也能看出长相风度是不差的，那时候他还感慨一句“这家人都是顶顶好看的”，因此记得很清楚。

    他眼睁睁地看着十七指的男子上了马车，心中惊雷震天——他家老爷长得颇有“福气”，他家大夫人也称得上一句丰腴，十七是见过大公子的，模样只能说得了亲爹娘的真传。

    元宝连忙在心中打腹稿，盘算着等会儿要怎么同大公子开口说夫人交代的事情。他必须是要哭的，得哭夫人想哭的，如此才能把大公子劝回去。

牧岩大夫人的随从。

    看在钱的面子上，十七领着元宝到了糕点铺的门口。

    这个被派遣来祈水郡的随从，当然就是元宝。

    人生地不熟，他在城门口打量了半天，最后找到城门口的一个卖货郎:“这位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有个叫牧原的人？从雍阳来的，是富豪牧岩之子。”

    仰头看了看天色，他估摸着大概的时间，把元宝拉到一旁，信心满满:“□□爷不白赚你的钱，你好好看着，再过半刻钟，他就要从这门内出来。”

    去年，牧岩派大掌柜来祈水请他家大公子回家，可惜人没请回，倒是送了一句几乎称得上断绝关系的口谕回去，气得牧岩险些仰倒在地，骂了一天一夜:“畜生！老子辛辛苦苦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居然就这么被个寡妇拐走了！他不稀罕我这个爹，难不成我还稀罕这个儿子？我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元宝好不容易来到了祈水郡，牢记着大夫人派给他的任务，进了城就打算去找牧原。

    一听随便找的卖货郎知道消息，元宝大喜过望:“哎！劳烦小兄弟带我过去。”

    他被一个陌生人拉住，仔仔细细把这人打量了个遍，发现这是个外乡人，很快不感兴趣地移过头，嘴里骂骂咧咧:“没事别来烦我，小子，滚一边去，别打扰你爷爷赚钱。”

    被拉住的卖货郎正是曾经在皎皎家买过许多次糕点，还骗着芸娘赊了不少钱的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