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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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跳有些快，胸口的水晶项链随着心跳闪烁着浅橙色的光。

    “出什么事儿了吗？”

    “小李，手机关机，说个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不用了，妈。”

    我朝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临近盛夏，正午的阳光强烈，北京的气候干热，我走在路上像是一块被前后炙烤的鸡胸肉，但如此热烈的阳光，并不能驱散我心中的寒意。

    良久，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有什么事儿就说，妈都听着呢。”

    大学毕业之后的这两年，我身上那作为年轻人本应有的冲劲也被社会消磨殆尽了，成为一个公司职员，收入固定、生活安稳，有时间还能陪陪父母，给他们养老，这看上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

    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我克制住了以往难以克制的情绪。

    我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犹豫不决，我知道很可能当我听到爸妈的声音时，我就会打退堂鼓，退出基地，从此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遭遇重大决定的时候，我总是会因为父母的安慰，而变得软弱，短暂的得过且过，不止一次地害了我。

    西山基地

    瞒不过她。

    “那，给你买束花吧。”

    “把氨基酸里面的碳元素替代为硅元素！”

    “买什么买！”我妈不出意外地愠怒道，“天天让你爸抽烟，早晚得抽出事儿来！钱留着自己花，别给他买烟！”

    回想起上午的一幕幕场景，那潮湿燥热的防护面罩似乎仍旧扣在我的面门上，令我呼吸不畅，视线模糊。

    这样却显得我独居在租房中更加落寞。

    我的喉结动了动，竭力抑制住要呼之欲出的情感。

    “在北京压力太大了吗？”母亲的声音很温柔，“别累着自己，要按时吃饭，多休息，要不然明天我过去，帮你先适应适应，到了新地方，总要有一段磨合期的嘛。”

    我点亮屏幕，这是我刚买的苹果第四代手机，那时候价格不菲。

    沉默。

    “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什么也没做，就这样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

    ……

    “怎么了儿子？”

    “没什么，就是给你打个电话。”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眼泪也从眼角流了下来。

    手指尖传来金属切割肉体的感觉，我不止一次回忆起那一截手臂的断面，完全硅化的肌肉组织与内脏，一种诡异的感觉从我的大脑传遍了全身，哪怕没开空调，屋子里依旧是冰冷无比。

    “td！”我忽然脱口骂道，声音很大，“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儿！”

    我摩挲着手里那小小的砖块，内心仍旧纠结。

    我与老程对坐了半晌后，他忽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坐正身子。

    “唉，你总是这么说，哪一次不是受了伤找安慰，妈都清楚。”

    我握着手机，没有打开它，我现在很想拨通家里的电话，问问父母的意见，在我求职的时候，他们总是给我提出很多的建议，有些是有用的，有些则是过时的，但我此时此刻，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我只是想听到爸妈的声音，得到一些安慰罢了。

    我知道我内心动摇了，或者说，本就不曾坚固地守着什么念头。

    我的声音有些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爸不是爱抽烟吗，我买几条烟寄回去。”

    是退出西山基地，成为一个身居北京的小职员？还是留在基地，做一个研究员？

    这时候，我才幡然醒悟。

    一直坐着，直到日头向西。

    “这不是一个世界！”

    于是乎，那个问题再一次摆在我的眼前。

    这听起来完全是天方夜谭的事情，活生生地在我眼前上演了，而且让我成为了亲历者。

    进入地铁站、坐进车厢，我似乎对我如何回到家并没有多深的印象，这会儿正是午后，外面车水马龙，人声吵闹，或者，对于北京来说，一切本应是热闹的吧。

    “真没事。”

    要不要打？

    离开小店之后，我与老程分别了，他家就在后面的小区，我也就不麻烦他送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