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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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流泪，还是我在高三的时候，我始终认为我在情感方面已经做到麻木了，没有更多的情感问题能够刺激到我。
我的手，紧紧扣住了桌面。
“怎么了儿子？”
“西山基地……”我念叨着网站左上角的名字，那名字从未出现在我已知的任何著名企业、工作室或者实验室的范围内，可那网站的精细程度以及挂名国家科研基地的噱头，看起来很有吸引力。www.rumowenxue.com
鬼魅之间，就在列车迅猛地气流吹来的那一刹那，我推动了手里的拉杆，巨大的列车轰鸣着碾过轨道。
我很是敷衍地回应着。
“我……推了。”我仍旧说话说不利索。
我摇了摇头，说：“不难受了，睡了一大觉，好的差不多了。”
“嗯。”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人口不能再密集而人民却没有财富的地方，离开这个只够养老的薪酬却有着一线城市消费水平的地方；离开这个百万高中生日夜渴望离开的地方。
我不假思索地开始敲起了键盘。
我摇了摇头，把她的手放了下来。
这真的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若非如此，就只有留在这片土地上，迎接下一段平淡的人生。
“是不是最近找工作太累了，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之前相处过的人说得没错。
“扳动开关，让列车撞向左边那一个人。”
而我并不知道的是，未来的日子，也正在缓缓碾过更多的东西。
“屮……”我咒骂着，用手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醒啦。”我妈站起身来，来到厨房，把晚上做好的东西放进微波炉里面热着。
列车刺耳的汽笛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可本应该出现在面前的东西，却不是那惨白的电脑屏幕，而是一杆冷冰冰的拉杆，拉杆实在且冰冷的触感透过手套传入了我的手心。
那是我的母亲、父亲、祖父和祖母还有我自己。
我一看这架势，心里瞬间放松了下来，这样毫不正经的招聘网站，根本不用想，100%是空头公司，或者黑心企业，电脑上的光标已经放在了退出按钮上，可我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第一行那简短的问题上，
“睡了多久啊。”
“你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你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正
我看清楚了。
因为我真的那么做了。
“你是一位铁路扳道工，一辆列车驶来，列车的前方是一条岔路，左边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右边则有五个人被歹徒捆在轨道上，现在你仅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去思考你接下来的行动，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中年男人会在我的眼前刻画的那么详细，但毕竟那确确实实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而另一边，我眯起眼睛，想要自己看清楚那五个人的模样。
“要是想找个轻松的单位也可以，让你爸在机关里面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合适的岗位，过几天去那儿上班也行。”
我心中满是疑惑地将页面拉了下去，而最下方一条粗长的黑线代表地面，图案在电脑荧幕上有规律的闪烁着，为确保不遗漏任何关键信息，我挪了挪凳子，伸长脖子仔细看着那副图。
“左边。”
点了提交之后，页面自动跳转到了另一个页面。
母亲像收了惊吓一般，从厨房冲了出来。
她那日渐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当时我的脸色应该是差到了极点。
那天，我一觉睡到了晚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昏暗，屋子里一点光也没有了。
可我当时并没有那样做，即便那铁轨上绑着的是我的亲人甚至是我自己，因为我的潜意识正在告诉我，另一边轨道上那个男人，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那铁道拉杆冰冷的触感仿佛依旧停留在我的手中，手心里面，有铁锈的味道和血的滋味，很恶心。
我失魂落魄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脚步发软，背心后面完全被汗水浸透。
忽然之间，我似乎看见这样一个场景：一个高速奔驰的列车迎面驶来，岔路的两旁分别是五个无法动弹、哀嚎着的人，另一边则是相貌庄重，抽着烟，沉思着什么事情的中年男人。
问题是开放式问题，
“无解啊。”我心里念叨着，电车难题只不过是一个最基础的哲学命题，通过不同个体的思维看法，将作出相同猜想或解答的人们分为不同的哲学流派，当然，这其中大多数的人们，都会选择牺牲少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
刚才的场景消失了，我的眼前又恢复了正常，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右手死死地扣住电脑桌，甚至将坚硬的复合板扣出了一个小坑，我瞪大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
“哪儿不舒服？用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吗？”
听到这话，我把碗放下了。
“没事儿，妈，我回屋里躺一会儿。”
先是让我填写一些必要的信息，电话、住址、身份证信息等等；网站的证书、证明都很齐全，我也没太担心。
我真的那么做了，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我推动了面前的拉杆，轨道顺理成章地拉着沉重的列车碾过了我的家庭。
不是面试，也不是其他基本信息的询问，页面径直跳转到了一个仅有四个问题的页面。
“是诈骗，一定是假的。”我心中的这么想着，转头浏览起别的页面，可在那之后，我的思绪始终无法集中，“西山基地”这四个大字不断地在我眼前闪烁，就如同那个诡异的图片一样，缠绕着我的思绪。
这真的是我下意识的选择，因为我那时候只想赶快做完这几个问题，好赶快寻找下一家更合适的公司。
那图案依旧在闪烁着，我盯得有些入神，就好像自己在眨眼一样。
第三题：承接第二问前提，如果列车驶入左边，则有30%的可能性，科学家会自己逃脱；如果列车驶入右边则有80%的可能性，列车会在那一家人的前面减速并停下，你会救谁？
那幅图片消失了，页面也自动刷新，变为了空白，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看图？”
“快……跑……”我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动弹着，却发不出声音，那轨道上的五个人，整齐地向我投来了哀求的目光。
我摆了摆手，让她去客厅陪我爸看电视去。
“行了妈，歇着去吧，我没什么事儿的，估计过几天，就有信儿了。”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点开了他们的招聘页面。
我继续写着这些无需经过大脑的回答。
第四题：请看图。
于是我关上了所有的网页，重新打开一个搜索器，输入了那四个字。
“咕。”我使劲吞了一口吐沫，“妈！”
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东西的讯息，那些杂七杂八的网站，根本和那个西山基地挨不着边。
没有。
于是我按照上面的空位一条一条地填了个满满当当，当时我也没怎么担心会不会泄露自己的个人隐私、家庭信息的问题，那时候我只是想尽快找个工作，好离开父母，毕竟他们辛辛苦苦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是这样窝在家里一点出息没有，说不过去。
“你说什么？”母亲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上，为我拭去冰凉的汗水。
我抄起手机一看，好家伙，七点钟了，等我翻身下床，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父亲也下班回来了，爸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切都是那么平淡且祥和。
“科学家逃脱的概率是30%，列车停下的概率是80%。”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行字。
我握着鼠标，反复刷新着那个页面，可原本的“西山基地”，却变成了某个名不见经传的互联网发展公司。
“妈……”我站在客厅里面小声说着，我的嘴巴甚至都无法张开太大。
我的手心出汗，无法思考。
于是我又开始搜索“电车难题”。
“还难受吗？”
第二题：左边的轨道上站着一位可以为国防事业作出伟大贡献的科学家，而右边只不过是一个学历普遍不高的家庭，你会救谁？
可在爸妈面前，我还是不能放下心。
“实在不行就去之前那种企业上班就得了，要求也别太高了。”我妈苦口婆心地唠叨起来，换作平常，我肯定会觉得不耐烦，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却很想多听一会儿她那没有终止的唠叨。
“请如实填写您对以下问题的真实思考，以便于评估您是否适合我们提供的职位。”
“电车问题。”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心理测试的小问题，见得太多了，不过，这种问题，向来是没有正确答案的。
草草吃完了饭，又坐在沙发上象征性地陪着父母看会儿电视、聊会儿天，我又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盯着空空如也的电脑屏幕。
“这找工作的事儿，也是次要的，可不能把身体累垮了。”
我想离开这里，不是说我要离开父母。
短暂思考过后，我还是填了左边，因为让列车驶入右边，那科学家就有了100%生还的可能性。
“真说不过去。”
我觉得自己好恶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拢着桌上残渣，走了。
“嗯嗯。”
我早已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起来，大半天没吃饭，我饿得是前胸贴后背。
一股反胃的感觉连带着刚刚吃完的晚饭涌了上来，我紧闭着嘴唇，硬是把那种呕吐的感觉憋了回去。
那是我久违的流泪。
] 上一次流泪，还是我在高三的时候，我始终认为我在情感方面已经做到麻木了，没有更多的情感问题能够刺激到我。
我的手，紧紧扣住了桌面。
“怎么了儿子？”
“西山基地……”我念叨着网站左上角的名字，那名字从未出现在我已知的任何著名企业、工作室或者实验室的范围内，可那网站的精细程度以及挂名国家科研基地的噱头，看起来很有吸引力。www.rumowenxue.com
鬼魅之间，就在列车迅猛地气流吹来的那一刹那，我推动了手里的拉杆，巨大的列车轰鸣着碾过轨道。
我很是敷衍地回应着。
“我……推了。”我仍旧说话说不利索。
我摇了摇头，说：“不难受了，睡了一大觉，好的差不多了。”
“嗯。”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人口不能再密集而人民却没有财富的地方，离开这个只够养老的薪酬却有着一线城市消费水平的地方；离开这个百万高中生日夜渴望离开的地方。
我不假思索地开始敲起了键盘。
我摇了摇头，把她的手放了下来。
这真的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若非如此，就只有留在这片土地上，迎接下一段平淡的人生。
“是不是最近找工作太累了，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之前相处过的人说得没错。
“扳动开关，让列车撞向左边那一个人。”
而我并不知道的是，未来的日子，也正在缓缓碾过更多的东西。
“屮……”我咒骂着，用手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醒啦。”我妈站起身来，来到厨房，把晚上做好的东西放进微波炉里面热着。
列车刺耳的汽笛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可本应该出现在面前的东西，却不是那惨白的电脑屏幕，而是一杆冷冰冰的拉杆，拉杆实在且冰冷的触感透过手套传入了我的手心。
那是我的母亲、父亲、祖父和祖母还有我自己。
我一看这架势，心里瞬间放松了下来，这样毫不正经的招聘网站，根本不用想，100%是空头公司，或者黑心企业，电脑上的光标已经放在了退出按钮上，可我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第一行那简短的问题上，
“睡了多久啊。”
“你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你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正
我看清楚了。
因为我真的那么做了。
“你是一位铁路扳道工，一辆列车驶来，列车的前方是一条岔路，左边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右边则有五个人被歹徒捆在轨道上，现在你仅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去思考你接下来的行动，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中年男人会在我的眼前刻画的那么详细，但毕竟那确确实实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而另一边，我眯起眼睛，想要自己看清楚那五个人的模样。
“要是想找个轻松的单位也可以，让你爸在机关里面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合适的岗位，过几天去那儿上班也行。”
我心中满是疑惑地将页面拉了下去，而最下方一条粗长的黑线代表地面，图案在电脑荧幕上有规律的闪烁着，为确保不遗漏任何关键信息，我挪了挪凳子，伸长脖子仔细看着那副图。
“左边。”
点了提交之后，页面自动跳转到了另一个页面。
母亲像收了惊吓一般，从厨房冲了出来。
她那日渐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当时我的脸色应该是差到了极点。
那天，我一觉睡到了晚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昏暗，屋子里一点光也没有了。
可我当时并没有那样做，即便那铁轨上绑着的是我的亲人甚至是我自己，因为我的潜意识正在告诉我，另一边轨道上那个男人，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那铁道拉杆冰冷的触感仿佛依旧停留在我的手中，手心里面，有铁锈的味道和血的滋味，很恶心。
我失魂落魄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脚步发软，背心后面完全被汗水浸透。
忽然之间，我似乎看见这样一个场景：一个高速奔驰的列车迎面驶来，岔路的两旁分别是五个无法动弹、哀嚎着的人，另一边则是相貌庄重，抽着烟，沉思着什么事情的中年男人。
问题是开放式问题，
“无解啊。”我心里念叨着，电车难题只不过是一个最基础的哲学命题，通过不同个体的思维看法，将作出相同猜想或解答的人们分为不同的哲学流派，当然，这其中大多数的人们，都会选择牺牲少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
刚才的场景消失了，我的眼前又恢复了正常，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右手死死地扣住电脑桌，甚至将坚硬的复合板扣出了一个小坑，我瞪大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
“哪儿不舒服？用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吗？”
听到这话，我把碗放下了。
“没事儿，妈，我回屋里躺一会儿。”
先是让我填写一些必要的信息，电话、住址、身份证信息等等；网站的证书、证明都很齐全，我也没太担心。
我真的那么做了，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我推动了面前的拉杆，轨道顺理成章地拉着沉重的列车碾过了我的家庭。
不是面试，也不是其他基本信息的询问，页面径直跳转到了一个仅有四个问题的页面。
“是诈骗，一定是假的。”我心中的这么想着，转头浏览起别的页面，可在那之后，我的思绪始终无法集中，“西山基地”这四个大字不断地在我眼前闪烁，就如同那个诡异的图片一样，缠绕着我的思绪。
这真的是我下意识的选择，因为我那时候只想赶快做完这几个问题，好赶快寻找下一家更合适的公司。
那图案依旧在闪烁着，我盯得有些入神，就好像自己在眨眼一样。
第三题：承接第二问前提，如果列车驶入左边，则有30%的可能性，科学家会自己逃脱；如果列车驶入右边则有80%的可能性，列车会在那一家人的前面减速并停下，你会救谁？
那幅图片消失了，页面也自动刷新，变为了空白，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看图？”
“快……跑……”我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动弹着，却发不出声音，那轨道上的五个人，整齐地向我投来了哀求的目光。
我摆了摆手，让她去客厅陪我爸看电视去。
“行了妈，歇着去吧，我没什么事儿的，估计过几天，就有信儿了。”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点开了他们的招聘页面。
我继续写着这些无需经过大脑的回答。
第四题：请看图。
于是我关上了所有的网页，重新打开一个搜索器，输入了那四个字。
“咕。”我使劲吞了一口吐沫，“妈！”
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东西的讯息，那些杂七杂八的网站，根本和那个西山基地挨不着边。
没有。
于是我按照上面的空位一条一条地填了个满满当当，当时我也没怎么担心会不会泄露自己的个人隐私、家庭信息的问题，那时候我只是想尽快找个工作，好离开父母，毕竟他们辛辛苦苦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是这样窝在家里一点出息没有，说不过去。
“你说什么？”母亲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上，为我拭去冰凉的汗水。
我抄起手机一看，好家伙，七点钟了，等我翻身下床，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父亲也下班回来了，爸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切都是那么平淡且祥和。
“科学家逃脱的概率是30%，列车停下的概率是80%。”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行字。
我握着鼠标，反复刷新着那个页面，可原本的“西山基地”，却变成了某个名不见经传的互联网发展公司。
“妈……”我站在客厅里面小声说着，我的嘴巴甚至都无法张开太大。
我的手心出汗，无法思考。
于是我又开始搜索“电车难题”。
“还难受吗？”
第二题：左边的轨道上站着一位可以为国防事业作出伟大贡献的科学家，而右边只不过是一个学历普遍不高的家庭，你会救谁？
可在爸妈面前，我还是不能放下心。
“实在不行就去之前那种企业上班就得了，要求也别太高了。”我妈苦口婆心地唠叨起来，换作平常，我肯定会觉得不耐烦，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却很想多听一会儿她那没有终止的唠叨。
“请如实填写您对以下问题的真实思考，以便于评估您是否适合我们提供的职位。”
“电车问题。”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心理测试的小问题，见得太多了，不过，这种问题，向来是没有正确答案的。
草草吃完了饭，又坐在沙发上象征性地陪着父母看会儿电视、聊会儿天，我又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盯着空空如也的电脑屏幕。
“这找工作的事儿，也是次要的，可不能把身体累垮了。”
我想离开这里，不是说我要离开父母。
短暂思考过后，我还是填了左边，因为让列车驶入右边，那科学家就有了100%生还的可能性。
“真说不过去。”
我觉得自己好恶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拢着桌上残渣，走了。
“嗯嗯。”
我早已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起来，大半天没吃饭，我饿得是前胸贴后背。
一股反胃的感觉连带着刚刚吃完的晚饭涌了上来，我紧闭着嘴唇，硬是把那种呕吐的感觉憋了回去。
那是我久违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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