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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她那样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可能好端端站着站着突然就晕倒……突厥，到底让她受了多少苦？
台阶高耸，仿若直通天际，他们二人身影似与远处山峦平齐，脚下众生明明身份不等，但皆如蝼蚁般微小，面容模糊到难分彼此。昭昀心想，这大概就是哥哥曾经跟她说过的沧海一粟吧。
恍惚间离他们认识已经过去了四年……他已经数不清婉颜帮了他多少次，又给他带来了多少欣喜。
若没有她……他真不愿去想象当傀儡有多难以忍受。
“水牢？”他捕捉到这个词，立马蹙紧了眉，音量也随之提高，“她什么时候去了水牢？”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到我的家乡？”
“颜姐姐呢？”
是因为……如果现在不是在举行大婚，他就能自己去扶住婉颜了吧。
虽然明白这是为了不让宇文邕担心，但必须得说出来，她得让他狠狠心疼一下。
“啊，好狡猾，你就是想单独和她相处吧……”昭昀郁闷地碎碎念，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又道，“唉好吧好吧，我就待着这里，那你可要照顾好她，她醒了一定要派人告诉我啊！”
“公主，别来无恙。”
“颜姐姐她……真的很爱你。”她停顿片刻，决定将心里话都说出来，“她是为了大局才不得不这样做，所以我不能辜负她。陛下，我过来是为了两国友好，也是为了保全我哥哥。除此之外，我并不想和你有夫妻之实，我只把你当做我最好姐妹的夫君。”
“怪不得她这样坚定地爱你。”昭昀由衷笑了起来，眼角竟泛起泪花，“颜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得到……婉颜如此，宇文邕如此。
“是。”
窦毅还未回话，那宫婢就已走到他二人面前，恭敬却不失气度道：“这位大人，奴婢是宣光殿主事瑶娘，陛下吩咐奴婢将殿下接回宫中休息。”
“这是自然。”宇文邕深深看了她一眼，“今日看你如此，朕才明白婉颜为何会那样决然跑去突厥。”
说着说着，像是被唤起了什么心事，她的眼中涌出两道泪，声音也越发哽咽。
“自然。”他颔首，“朕没必要强留你在这里，你若在周国有心上人，朕也可以作为兄长许你新的身份，给你一场大婚。”
“皇嫂她……”窦毅愧疚摇头，“唉，谁会愿意看着心爱之人与他人结为夫妻呢。”
他绝对不能失去她，那恐怕比要了他自己的命还难受。
“——还有，替朕感谢杨坚。”
“三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她苦涩一笑。
她闻言忍不住叹声气，下一秒又收敛神色，严肃道：“别来无恙。”
“她晕倒了，就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宇文邕立刻接话，“朕现在要去宣光殿照顾她，你可以早点歇息了。”
等侍女们都退到殿外，昭昀才将他们在突厥的经历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宇文邕……然后看见他的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
宫宴必要的流程结束后，宇文邕就遣散了所有人，直接进入昭昀的宫殿，却没想到昭昀并不如礼制要求的那般规矩坐在床榻上，而是在庭院里反复踱步。
昭昀被他的话深深震撼，一时间愣在原地。
“陛下……”睦颂见状心知肚明，又瞥见宇文护的表情，立刻小声开口提醒他，“突厥公主已经要到您面前了。”
昭昀举行完仪式不住打量周遭宾客，可就是不见婉颜身影，她着急归着急，却每在想开口询问时就被侍女提醒不要说话，好不容易等到离开人群，侍女却又说在皇帝来之前不能出宫殿……
宇文邕与她转过身，面向奉天殿下的万千臣民。
“窦兄，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杨坚远远瞧见有个宫婢打扮的中年女人朝他走来，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唇，“婉颜那么聪明，她选定的人和事，一定不会有错。”
新婚之夜，皇帝和皇后却都想要去照顾另一个妃子……还真是罕见。
一旦灭齐成功，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留这些在北方频频劫掠他的子民的强盗了。
“啊，颜姐姐晕倒了？”昭昀愣怔一瞬，又不假思索道，“我也要去！宣光殿在哪里，你带我一起去！”
婉颜没有看错人，他也没有。
突厥对联姻一事拖了这么久，还在周齐二国间摇摆不定，简直毫无诚意。不仅如此，他们还轻慢了他的使臣，甚至委屈了婉颜。
……
《彼时黄沙[南北朝]》最快更新 [lw77]
“那该有多好。”
睦颂抬头，静静等待下文。
“参见皇上。”
他才不会傻到真的相信突厥诚心相交，何况东可汗与宇文护早有勾结，并非他的最佳盟友，但现下与齐国对峙，不能再横生变数，如能借联姻稳住突厥，倒也算有价值。
“这个……”
不，不对。如果不举行大婚，婉颜可能根本都不会晕倒。
思索间，阿史那公主已经走到他身旁，眼见着故人面孔，他微微发愣，旋即报之一笑：
甚至都没等他回宫，就一声不吭地走掉……他幽幽腹诽。
还好宇文邕来得快，她似乎记得中原礼制规定她起码还得再等一个多时辰才能与皇帝见面。www.qianlan.me
“免礼。”他伸手制止，放低了声音，“你且说说，婉颜情
宇文邕……确实是这乱世里值得跟随的霸主。
“朕知道，”他冷冷道，“你下去让瑶娘从杨坚那里把婉颜接回宣光殿，再去找太医瞧瞧她。还有……”
人在原野和山峦上会感到渺小，可原来人在人创造出来的建筑顶端，也会觉得人本身渺小。
……
“她始终支持着你，我相信她的选择，也会陪着她，在此支持你，所以你一定要走下去。”
“朕会待你如亲妹妹，你把这里当成家就好。”见她如此，他的语气放缓不少，“此次联姻实属权宜，朕向你保证，等局势稳定下来，朕就还你自由。”
“她都那样为我付出了，我还能怎么回报她呢。”昭昀支着下颌，自言自语，“说起来，之前颜姐姐照顾我照顾得那么细致，估计当时就很累了……唉，如果我早点发现就好了。不对，说不定是在水牢的时候就……”
宇文邕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复杂。
“如果有一天，战乱真的能结束，老百姓们不再颠沛流离，孩子们都能笑出来，没有阴谋算计，没有亲人相争……”
“朕会的。”他终于开口，“……三年不见，朕感觉像是第一次认识你。”
“高处总有疾风，”他淡然道，上前一步替她挡住了部分风势，“孤家寡人，势必是站不稳的。公主，这也是我们两国交好的意义所在。”
宇文邕赶到宣光殿时，正好看到宫女们手忙脚乱地端盆换水，这使他突然就想到了当年在突厥时，他中毒卧病在床，面对缺水的窘境，是婉颜毅然决然一个人跑去圣山取雪，才救了他一命。
宇文邕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明明该真心诚意地感谢杨坚眼疾手快扶住婉颜，但他却有些郁闷。
“陛下，这一路上我经过了很多周国的城镇，看到了周国边远地方的老百姓生活并不好，颜姐姐给我讲了你们的抱负，讲了你和她这一路走来有多少还未完成的事。”
宇文邕焦灼地看着被杨坚搀扶的婉颜，双手握成拳头。
一阵温热的风袭来，甚至吹动了她厚重繁琐的华服，她略微惊讶，刚下意识地想整理衣摆，却听见宇文邕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单独和皇上说。”她吩咐周围侍女，“另外，今晚皇上去宣光殿的事，我不希望是从我宫里传出去的。”
她都要急死了！
到那时，他必要与东可汗好好算这些账。
——他亦如此。
这样想着，宇文邕加快步伐，走进了殿内。
幸好婉颜晕倒时被及时接住，所以并未引起周遭宾客的注意，反倒是宇文邕往前俯身的动作让宇文护微微眯眼，神情颇为玩味。www.zilan.me
“正合朕意。”宇文邕略微舒展眉头，“朕此次来找你，也是想告诉你，朕可以给你皇后之位保你平安，但不会碰你分毫。上次你兄长救了朕一命，朕欠他个人情，这次朕便还了。”
杨坚点点头，将婉颜交给了瑶娘，才又将目光移回到奉天殿前。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清晰地看到皇帝眼中的凛光。
“是啊，”宇文邕眸中越发幽深，“但愿……三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宇文邕闻言，将目光收回到正前方，只见公主按照规矩低垂眼帘，并未察觉他和婉颜的异样。
月牙高挂，莹白光晕模糊了嶙峋树枝的轮廓，偶有乌鸦掠过，传来几声惊鸣，除此之外，宫里出奇地安静。
杨坚低头看了看怀中人，只见熟悉的面容此刻变得苍白如纸，令他不由得蹙眉。
侍女们纷纷震惊，面面相觑。
他也在着急吗？
“你不必去。”宇文邕一口回绝，“如果我们都去了，你殿里没人，明日定会落人口实。此事不宜声张，朕一人前往即可。”
昭昀这才反应过来，窦毅报喜不报忧，根本没让宇文邕知道婉颜为了促成联姻付出了多少！
不过其中有不少是昭昀的随嫁丫鬟，她们知道和亲一事婉颜出了多大力，自家公主有多喜欢这个姐妹，因此也只是略微惊讶，就心领神会地抿了抿嘴。
] 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她那样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可能好端端站着站着突然就晕倒……突厥，到底让她受了多少苦？
台阶高耸，仿若直通天际，他们二人身影似与远处山峦平齐，脚下众生明明身份不等，但皆如蝼蚁般微小，面容模糊到难分彼此。昭昀心想，这大概就是哥哥曾经跟她说过的沧海一粟吧。
恍惚间离他们认识已经过去了四年……他已经数不清婉颜帮了他多少次，又给他带来了多少欣喜。
若没有她……他真不愿去想象当傀儡有多难以忍受。
“水牢？”他捕捉到这个词，立马蹙紧了眉，音量也随之提高，“她什么时候去了水牢？”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到我的家乡？”
“颜姐姐呢？”
是因为……如果现在不是在举行大婚，他就能自己去扶住婉颜了吧。
虽然明白这是为了不让宇文邕担心，但必须得说出来，她得让他狠狠心疼一下。
“啊，好狡猾，你就是想单独和她相处吧……”昭昀郁闷地碎碎念，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又道，“唉好吧好吧，我就待着这里，那你可要照顾好她，她醒了一定要派人告诉我啊！”
“公主，别来无恙。”
“颜姐姐她……真的很爱你。”她停顿片刻，决定将心里话都说出来，“她是为了大局才不得不这样做，所以我不能辜负她。陛下，我过来是为了两国友好，也是为了保全我哥哥。除此之外，我并不想和你有夫妻之实，我只把你当做我最好姐妹的夫君。”
“怪不得她这样坚定地爱你。”昭昀由衷笑了起来，眼角竟泛起泪花，“颜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得到……婉颜如此，宇文邕如此。
“是。”
窦毅还未回话，那宫婢就已走到他二人面前，恭敬却不失气度道：“这位大人，奴婢是宣光殿主事瑶娘，陛下吩咐奴婢将殿下接回宫中休息。”
“这是自然。”宇文邕深深看了她一眼，“今日看你如此，朕才明白婉颜为何会那样决然跑去突厥。”
说着说着，像是被唤起了什么心事，她的眼中涌出两道泪，声音也越发哽咽。
“自然。”他颔首，“朕没必要强留你在这里，你若在周国有心上人，朕也可以作为兄长许你新的身份，给你一场大婚。”
“皇嫂她……”窦毅愧疚摇头，“唉，谁会愿意看着心爱之人与他人结为夫妻呢。”
他绝对不能失去她，那恐怕比要了他自己的命还难受。
“——还有，替朕感谢杨坚。”
“三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她苦涩一笑。
她闻言忍不住叹声气，下一秒又收敛神色，严肃道：“别来无恙。”
“她晕倒了，就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宇文邕立刻接话，“朕现在要去宣光殿照顾她，你可以早点歇息了。”
等侍女们都退到殿外，昭昀才将他们在突厥的经历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宇文邕……然后看见他的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
宫宴必要的流程结束后，宇文邕就遣散了所有人，直接进入昭昀的宫殿，却没想到昭昀并不如礼制要求的那般规矩坐在床榻上，而是在庭院里反复踱步。
昭昀被他的话深深震撼，一时间愣在原地。
“陛下……”睦颂见状心知肚明，又瞥见宇文护的表情，立刻小声开口提醒他，“突厥公主已经要到您面前了。”
昭昀举行完仪式不住打量周遭宾客，可就是不见婉颜身影，她着急归着急，却每在想开口询问时就被侍女提醒不要说话，好不容易等到离开人群，侍女却又说在皇帝来之前不能出宫殿……
宇文邕与她转过身，面向奉天殿下的万千臣民。
“窦兄，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杨坚远远瞧见有个宫婢打扮的中年女人朝他走来，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唇，“婉颜那么聪明，她选定的人和事，一定不会有错。”
新婚之夜，皇帝和皇后却都想要去照顾另一个妃子……还真是罕见。
一旦灭齐成功，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留这些在北方频频劫掠他的子民的强盗了。
“啊，颜姐姐晕倒了？”昭昀愣怔一瞬，又不假思索道，“我也要去！宣光殿在哪里，你带我一起去！”
婉颜没有看错人，他也没有。
突厥对联姻一事拖了这么久，还在周齐二国间摇摆不定，简直毫无诚意。不仅如此，他们还轻慢了他的使臣，甚至委屈了婉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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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有多好。”
睦颂抬头，静静等待下文。
“参见皇上。”
他才不会傻到真的相信突厥诚心相交，何况东可汗与宇文护早有勾结，并非他的最佳盟友，但现下与齐国对峙，不能再横生变数，如能借联姻稳住突厥，倒也算有价值。
“这个……”
不，不对。如果不举行大婚，婉颜可能根本都不会晕倒。
思索间，阿史那公主已经走到他身旁，眼见着故人面孔，他微微发愣，旋即报之一笑：
甚至都没等他回宫，就一声不吭地走掉……他幽幽腹诽。
还好宇文邕来得快，她似乎记得中原礼制规定她起码还得再等一个多时辰才能与皇帝见面。www.qianlan.me
“免礼。”他伸手制止，放低了声音，“你且说说，婉颜情
宇文邕……确实是这乱世里值得跟随的霸主。
“朕知道，”他冷冷道，“你下去让瑶娘从杨坚那里把婉颜接回宣光殿，再去找太医瞧瞧她。还有……”
人在原野和山峦上会感到渺小，可原来人在人创造出来的建筑顶端，也会觉得人本身渺小。
……
“她始终支持着你，我相信她的选择，也会陪着她，在此支持你，所以你一定要走下去。”
“朕会待你如亲妹妹，你把这里当成家就好。”见她如此，他的语气放缓不少，“此次联姻实属权宜，朕向你保证，等局势稳定下来，朕就还你自由。”
“她都那样为我付出了，我还能怎么回报她呢。”昭昀支着下颌，自言自语，“说起来，之前颜姐姐照顾我照顾得那么细致，估计当时就很累了……唉，如果我早点发现就好了。不对，说不定是在水牢的时候就……”
宇文邕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复杂。
“如果有一天，战乱真的能结束，老百姓们不再颠沛流离，孩子们都能笑出来，没有阴谋算计，没有亲人相争……”
“朕会的。”他终于开口，“……三年不见，朕感觉像是第一次认识你。”
“高处总有疾风，”他淡然道，上前一步替她挡住了部分风势，“孤家寡人，势必是站不稳的。公主，这也是我们两国交好的意义所在。”
宇文邕赶到宣光殿时，正好看到宫女们手忙脚乱地端盆换水，这使他突然就想到了当年在突厥时，他中毒卧病在床，面对缺水的窘境，是婉颜毅然决然一个人跑去圣山取雪，才救了他一命。
宇文邕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明明该真心诚意地感谢杨坚眼疾手快扶住婉颜，但他却有些郁闷。
“陛下，这一路上我经过了很多周国的城镇，看到了周国边远地方的老百姓生活并不好，颜姐姐给我讲了你们的抱负，讲了你和她这一路走来有多少还未完成的事。”
宇文邕焦灼地看着被杨坚搀扶的婉颜，双手握成拳头。
一阵温热的风袭来，甚至吹动了她厚重繁琐的华服，她略微惊讶，刚下意识地想整理衣摆，却听见宇文邕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单独和皇上说。”她吩咐周围侍女，“另外，今晚皇上去宣光殿的事，我不希望是从我宫里传出去的。”
她都要急死了！
到那时，他必要与东可汗好好算这些账。
——他亦如此。
这样想着，宇文邕加快步伐，走进了殿内。
幸好婉颜晕倒时被及时接住，所以并未引起周遭宾客的注意，反倒是宇文邕往前俯身的动作让宇文护微微眯眼，神情颇为玩味。www.zilan.me
“正合朕意。”宇文邕略微舒展眉头，“朕此次来找你，也是想告诉你，朕可以给你皇后之位保你平安，但不会碰你分毫。上次你兄长救了朕一命，朕欠他个人情，这次朕便还了。”
杨坚点点头，将婉颜交给了瑶娘，才又将目光移回到奉天殿前。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清晰地看到皇帝眼中的凛光。
“是啊，”宇文邕眸中越发幽深，“但愿……三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宇文邕闻言，将目光收回到正前方，只见公主按照规矩低垂眼帘，并未察觉他和婉颜的异样。
月牙高挂，莹白光晕模糊了嶙峋树枝的轮廓，偶有乌鸦掠过，传来几声惊鸣，除此之外，宫里出奇地安静。
杨坚低头看了看怀中人，只见熟悉的面容此刻变得苍白如纸，令他不由得蹙眉。
侍女们纷纷震惊，面面相觑。
他也在着急吗？
“你不必去。”宇文邕一口回绝，“如果我们都去了，你殿里没人，明日定会落人口实。此事不宜声张，朕一人前往即可。”
昭昀这才反应过来，窦毅报喜不报忧，根本没让宇文邕知道婉颜为了促成联姻付出了多少！
不过其中有不少是昭昀的随嫁丫鬟，她们知道和亲一事婉颜出了多大力，自家公主有多喜欢这个姐妹，因此也只是略微惊讶，就心领神会地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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