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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邕深吸一口气，略微掀开了被褥一角，而后清晰看到床单上洇开了点点红痕。
“云阳宫？”瑶娘猛地抬起头，“那不是……”
隔着薄薄的汗巾，他的指尖与她肌肤相碰，仍然那样柔软，叫他一碰竟隐隐战栗。他定了定心神，一寸一寸轻柔地抚过她，水珠从她脖颈滑落，滴到锁骨上，再往衣襟更深处淌去，他喉结滚动，略感口干舌燥。
等瑶娘换完，又过了一小会儿，那边宫女们差不多熬好了茶汤，宇文邕便接过杯子准备端进去。
“朕是皇帝，但朕也是她的丈夫。”他说，“一个丈夫连怎么照顾妻子都不知道，又怎么能作为皇帝照顾到天下百姓。”
“啊？“瑶娘愣住一秒，旋即快速反应过来，“哦，哦，是娘娘来月事了吧？奴婢这就着手去吩咐她们熬汤。”
……如果他没猜错，她应该来月事了。
“让朕来。”他说，“你们随侍在殿外，有需要，朕再叫你们。”
如此反复给她擦拭身体降温后，她的脸色有了些许好转，宇文邕见状，唇边终于有了笑意，竟没发现自己背上也早已冒了细汗。
皇上竟然要专门为她们娘娘拨出云阳宫来……那可是历代皇帝的行宫啊。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心疼，那样的温柔，她毫不怀疑，就算娘娘想要天上的星星，皇上也会亲手去摘下来。
婉颜虽还昏昏沉沉，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口中有了茶汤后，她会本能地咽下去。如此反复下来，宇文邕终于将一碗全部喂完。
说罢他便又回到殿中，等把汤吹得温热了些，又将婉颜扶起来靠着枕头。由于她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宇文邕尝试着多叫了几次，但并没有效果。
“朕可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低低盘旋，宛如露水从花瓣滑落，缱绻如梦，空气变得黏腻，却又如此温暖，令人不愿醒来。
宇文邕微微眯眼，回忆了一下小时候母亲是如何照顾他的，旋即站起身，从盆中拿过沾了水的汗巾，弯腰给她擦拭脸颊、脖颈和手臂。
“皇上您打算……守一夜吗？”
“嘶，”婉颜痛苦地侧过身，将自己蜷缩起来，手捂着肚子，“好疼，好疼……”
他震惊看去，只见婉颜的手下意识地搭过来，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又往小腹靠了靠，还满意地咂了咂嘴。
“她在水牢里待了四天，整整四天。”宇文邕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怒，“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在那样脏的水里泡了四天，朕一想起这件事，就无法合眼。仅仅是照顾她一夜，根本算不得什么。”
“朕早已命人重新修缮过那里，”宇文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不过还缺个女主人，在女主人搬去之前，就由你负责打点一切吧。”
宇文邕抿唇不语，脸色并不好看。
“……是。”瑶娘诺诺道，低头向后退去。
婉颜的声音虚弱地传来，宇文邕立刻凑近她，轻声道：“哪里疼？”
“……请皇上降罪。”瑶娘听罢怔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立刻跪下，“若是奴婢当初拦住娘娘，她就不会遭这样的罪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好不容易见她流了点汗，他刚想松口气，这下心又被提了起来。
“是。”
当殿门悄然合上，宇文邕终于能够不受打扰地看着他心心念念多时的人。
小宫女放完水盆后快速退出殿内，把门轻轻带上，隔着关门前的最后一条缝，她看见皇上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娘娘。
“皇上，其实生姜不宜在晚上服用，但现在情况特殊，如果娘娘疼得厉害，也只能如此。您喂的时候，记得慢点喂。”瑶娘嘱咐道，“如果肚子疼，您可以帮娘娘捂一会儿，或许会有所好转。”
“告诉朕该怎么做。”宇文邕目光坚定，“朕要知道这些，才能真正照顾好她。”
况如何？”
“奴婢、奴婢原以为能很快解决的，娘娘平时身体很好，谁能想到……”瑶娘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她这趟去突厥可真是受苦了。”
“疼……”
看来是没有刚才那样疼了……
“皇上，这……”
肚子疼……怎么会突然肚子疼，他不记得高烧会有这种症状啊。
“好，朕记下了。”宇文邕大步走入殿内，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她说，“对了，刚才婉颜烧已经在开始退了，这里有朕在，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
“请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将云阳宫打点得如同宣光殿一样，不，甚至更胜宣光殿。”
他又摸了摸她的手，明明夜里还算凉爽，她的手却热得吓人。
——直到手突然被握住。
饶是再遵守传统，瑶娘也没法拒绝了：“先要给娘娘换月事带，然后给她喝红枣、枸杞、生姜烧的茶汤，肚子一定不能受凉。”
“姑姑，这水……”徘徊在门口的小宫女犹豫着说，“不拿进去，怎么给娘娘换水呀？”
他擦了擦婉颜嘴角滴落的茶水，将她平放回床上，按照瑶娘的嘱咐给她捂肚子。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感觉手已开始麻木，脑子也有些困乏。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烧坏的。
“你确实得罚，都是宫中老人了，遇到这样的事竟然心里没点数。”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婉颜这性子，确实也很难劝住，朕就罚你去打理云阳宫。”
“嗯。”宇文邕淡淡道，“去休息吧，朕进去了。”
……
他立马起身走到门口，有些窘迫地问瑶娘：“女子来月事，如果肚子疼……该怎么办？”
他坐到床榻边，仔细打量着婉颜，反复用目光描摹她的容颜，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宇文邕捏了把汗，终于放下心来。
“你悄悄放桌上吧，皇上这个时候心情差，不能被打扰。”她叹口气，“皇上也是太久没有见到娘娘了，他一定很想……多看看她。”
“回皇上，娘娘她……”瑶娘面露难色，“太医看过本来说并无大碍，但夜里娘娘身体突然发烫，奴婢吩咐宫人们不停换水降温，可娘娘这时候还在烧着……”
她的脸色不好，明明突厥有她爱吃的烤肉，脸颊却清减了一点，平时泛着健康红润，此刻看来分明黯淡无光。宇文邕俯身低头，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明显感觉到滚烫的温度，饶是如此，她却没有渗出一滴汗来。
“……谢皇上。”瑶娘跪拜在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肚子疼……”她双目仍然紧闭，意识并不清醒，表情格外痛苦扭曲。
“月事带……你去替她换，朕不太方便。”他想了想，毕竟现在还没和婉颜圆房，贸然看她的身体并不好，“剩下的朕记住了，你换完后朕再进来。”
“……可是这些姑娘家的事，皇上您恐怕……”
她油然而生强烈的使命感，一字一顿道：
“什么？”他下意识蹙眉，“她高烧不退，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朕？”
……他揉了揉额角，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将甘甜中略带辛辣的汤灌入嘴中，又吻上了她温热的唇，将汤渡过去。
“同样的话，朕不会讲第二遍。”宇文邕眼神一凛，“退下吧。”
] 宇文邕深吸一口气，略微掀开了被褥一角，而后清晰看到床单上洇开了点点红痕。
“云阳宫？”瑶娘猛地抬起头，“那不是……”
隔着薄薄的汗巾，他的指尖与她肌肤相碰，仍然那样柔软，叫他一碰竟隐隐战栗。他定了定心神，一寸一寸轻柔地抚过她，水珠从她脖颈滑落，滴到锁骨上，再往衣襟更深处淌去，他喉结滚动，略感口干舌燥。
等瑶娘换完，又过了一小会儿，那边宫女们差不多熬好了茶汤，宇文邕便接过杯子准备端进去。
“朕是皇帝，但朕也是她的丈夫。”他说，“一个丈夫连怎么照顾妻子都不知道，又怎么能作为皇帝照顾到天下百姓。”
“啊？“瑶娘愣住一秒，旋即快速反应过来，“哦，哦，是娘娘来月事了吧？奴婢这就着手去吩咐她们熬汤。”
……如果他没猜错，她应该来月事了。
“让朕来。”他说，“你们随侍在殿外，有需要，朕再叫你们。”
如此反复给她擦拭身体降温后，她的脸色有了些许好转，宇文邕见状，唇边终于有了笑意，竟没发现自己背上也早已冒了细汗。
皇上竟然要专门为她们娘娘拨出云阳宫来……那可是历代皇帝的行宫啊。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心疼，那样的温柔，她毫不怀疑，就算娘娘想要天上的星星，皇上也会亲手去摘下来。
婉颜虽还昏昏沉沉，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口中有了茶汤后，她会本能地咽下去。如此反复下来，宇文邕终于将一碗全部喂完。
说罢他便又回到殿中，等把汤吹得温热了些，又将婉颜扶起来靠着枕头。由于她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宇文邕尝试着多叫了几次，但并没有效果。
“朕可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低低盘旋，宛如露水从花瓣滑落，缱绻如梦，空气变得黏腻，却又如此温暖，令人不愿醒来。
宇文邕微微眯眼，回忆了一下小时候母亲是如何照顾他的，旋即站起身，从盆中拿过沾了水的汗巾，弯腰给她擦拭脸颊、脖颈和手臂。
“皇上您打算……守一夜吗？”
“嘶，”婉颜痛苦地侧过身，将自己蜷缩起来，手捂着肚子，“好疼，好疼……”
他震惊看去，只见婉颜的手下意识地搭过来，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又往小腹靠了靠，还满意地咂了咂嘴。
“她在水牢里待了四天，整整四天。”宇文邕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怒，“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在那样脏的水里泡了四天，朕一想起这件事，就无法合眼。仅仅是照顾她一夜，根本算不得什么。”
“朕早已命人重新修缮过那里，”宇文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不过还缺个女主人，在女主人搬去之前，就由你负责打点一切吧。”
宇文邕抿唇不语，脸色并不好看。
“……是。”瑶娘诺诺道，低头向后退去。
婉颜的声音虚弱地传来，宇文邕立刻凑近她，轻声道：“哪里疼？”
“……请皇上降罪。”瑶娘听罢怔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立刻跪下，“若是奴婢当初拦住娘娘，她就不会遭这样的罪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好不容易见她流了点汗，他刚想松口气，这下心又被提了起来。
“是。”
当殿门悄然合上，宇文邕终于能够不受打扰地看着他心心念念多时的人。
小宫女放完水盆后快速退出殿内，把门轻轻带上，隔着关门前的最后一条缝，她看见皇上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娘娘。
“皇上，其实生姜不宜在晚上服用，但现在情况特殊，如果娘娘疼得厉害，也只能如此。您喂的时候，记得慢点喂。”瑶娘嘱咐道，“如果肚子疼，您可以帮娘娘捂一会儿，或许会有所好转。”
“告诉朕该怎么做。”宇文邕目光坚定，“朕要知道这些，才能真正照顾好她。”
况如何？”
“奴婢、奴婢原以为能很快解决的，娘娘平时身体很好，谁能想到……”瑶娘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她这趟去突厥可真是受苦了。”
“疼……”
看来是没有刚才那样疼了……
“皇上，这……”
肚子疼……怎么会突然肚子疼，他不记得高烧会有这种症状啊。
“好，朕记下了。”宇文邕大步走入殿内，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她说，“对了，刚才婉颜烧已经在开始退了，这里有朕在，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
“请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将云阳宫打点得如同宣光殿一样，不，甚至更胜宣光殿。”
他又摸了摸她的手，明明夜里还算凉爽，她的手却热得吓人。
——直到手突然被握住。
饶是再遵守传统，瑶娘也没法拒绝了：“先要给娘娘换月事带，然后给她喝红枣、枸杞、生姜烧的茶汤，肚子一定不能受凉。”
“姑姑，这水……”徘徊在门口的小宫女犹豫着说，“不拿进去，怎么给娘娘换水呀？”
他擦了擦婉颜嘴角滴落的茶水，将她平放回床上，按照瑶娘的嘱咐给她捂肚子。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感觉手已开始麻木，脑子也有些困乏。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烧坏的。
“你确实得罚，都是宫中老人了，遇到这样的事竟然心里没点数。”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婉颜这性子，确实也很难劝住，朕就罚你去打理云阳宫。”
“嗯。”宇文邕淡淡道，“去休息吧，朕进去了。”
……
他立马起身走到门口，有些窘迫地问瑶娘：“女子来月事，如果肚子疼……该怎么办？”
他坐到床榻边，仔细打量着婉颜，反复用目光描摹她的容颜，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宇文邕捏了把汗，终于放下心来。
“你悄悄放桌上吧，皇上这个时候心情差，不能被打扰。”她叹口气，“皇上也是太久没有见到娘娘了，他一定很想……多看看她。”
“回皇上，娘娘她……”瑶娘面露难色，“太医看过本来说并无大碍，但夜里娘娘身体突然发烫，奴婢吩咐宫人们不停换水降温，可娘娘这时候还在烧着……”
她的脸色不好，明明突厥有她爱吃的烤肉，脸颊却清减了一点，平时泛着健康红润，此刻看来分明黯淡无光。宇文邕俯身低头，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明显感觉到滚烫的温度，饶是如此，她却没有渗出一滴汗来。
“……谢皇上。”瑶娘跪拜在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肚子疼……”她双目仍然紧闭，意识并不清醒，表情格外痛苦扭曲。
“月事带……你去替她换，朕不太方便。”他想了想，毕竟现在还没和婉颜圆房，贸然看她的身体并不好，“剩下的朕记住了，你换完后朕再进来。”
“……可是这些姑娘家的事，皇上您恐怕……”
她油然而生强烈的使命感，一字一顿道：
“什么？”他下意识蹙眉，“她高烧不退，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朕？”
……他揉了揉额角，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将甘甜中略带辛辣的汤灌入嘴中，又吻上了她温热的唇，将汤渡过去。
“同样的话，朕不会讲第二遍。”宇文邕眼神一凛，“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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