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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更是牵扯出了一群人。

    在赵祯的口中,吕夷简虽有趋炎附势的行为,但他亦是一个有才干的能臣。

    而是在朋党,在范仲淹。

    “是天下百官。”范仲淹只这么说。

    “姜姑娘,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用的方式,走的路不同。所以,何怨之有呢?”

    用现代的话来说: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1

    赵祯是“仁宗”不错。

    皆是由这些刚直、不屈的读书人填满,支撑。

    姜烟手指点在桌面上,看着赵祯:“私下跟你说,你会听吗?”

    甚至韩琦也在。

    他们不是无用,而是以这洁白傲骨,撑起了北宋的一片天。

    无论是晏殊,还是范仲淹。

    吕夷简更是连连喊冤。

    只是这些人都被吕夷简所打击,最终范仲淹离开开封的时候,竟然也只有王质和李紘为他送行。

    范仲淹向宋仁宗进献《百官图》,讽刺在想吕夷简选官不为贤。

    后面的话,韩琦没有说下去。

    “他有什么事情不可以私下同我说吗?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赵祯苦着脸。

    赵祯坐在龙椅上,饶是再来一次,也能被这《百官图》气得说不出话来。

    “包拯就一直很好奇当初范大人是怎么献《百官图》的,现在应当是看见了。”韩琦小声的对姜烟说:“范大人此举,我等佩服,但我等又……”

    “这是什么?”姜烟见他抱着一卷画,仿佛是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

    可他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一如当年晏殊离开应天书院的时候,他的马车里也传出声音。

    只是回来了的范仲淹没有闲着,在外任官这些年,范仲淹看尽了这开封城之外的悲欢离合,也看见了大宋的弊端。

    只是整个大宋,只有范仲淹有那个勇气和胆量,敢这么大咧咧的展现出来。

    平日里也提拔有才干的人。

    景祐三年,范仲淹因为治水有功回到京师。【雨雪书屋

    吕夷简一方的人抓住一点借口,直接宣传范仲淹在朝堂内做朋党之争。

    范仲淹倒是把笏板插在了腰带里,姿势和晏殊有的一拼。

    他们为得,一直都是大宋,而非本人。

    只是,这件事的结果远超出众人所预料的那般。

    这么多年升迁,贬谪,外调,他早已看开了这为官之道。

    宋军铠甲皆装备在身,为首的那个更是在脸上戴着一块面具,披头散发,犹如恶鬼修罗。

    姜烟凑上前去看了一眼,这些奏本简直像雪花一样飘到赵祯面前。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宁骥子之困于驰骛兮,驽骀泰于刍养。宁鹓鹐之饥于云霄兮,鸱鸢饫乎草莽。君不见仲尼之云兮,予欲无言。累累四方,曾不得而已焉。又不见孟轲之志兮,养其浩然。”2

    比起幻境里看到过的赵炅,赵祯皮肤更白,如果瘦一点的话,甚至还挺好看。

    “你明白了?”晏殊站在姜烟身后,方才走远的范仲淹也出现在姜烟面前。

    一旁的韩琦看着站在中央的范仲淹,眼中既是赞许,又是钦佩,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崇拜。

    丰满的北宋,仁宗一朝的风骨。

    毕竟,相比范仲淹,吕夷简对赵祯来说更为重要。

    “山高水长,一路小心。”

    吕夷简是他近臣,更是亲信。

    赵祯坐在案后,头疼的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本,还有那个记录着范仲淹朋党名单的奏本,更是看得眼睛疼得厉害。

    “吕大人只是做了一个为官者会做的事情。”范仲淹不赞成,也不推崇,但他也不会觉得吕夷简因此就有多奸恶。

    一旁的李紘白了他一眼,低声呵斥:“你还乱说话!”随后又对范仲淹说:“希文,其他人也不是不来,只是……”

    “官家,这便是我朝官员升迁之图。其中,贤能才子均艰难拔擢,而家世高的子弟,却升迁顺利。臣不知,这竟是我朝的肱股之臣了吗?”范仲淹这话不可谓不讽刺。

    赵祯没说话,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一旁的范仲淹只沉默着不说话。

    揉着额角,拍着桌子诉苦:“这件事情,需要闹到如此吗?”

    走到一半,身边多出一个人来。

    这也是第一次在朝堂中提出范仲淹这一方朋党的论调。

    正如晏殊当年说范仲淹的。

    最后堵住范仲淹等人的嘴,也是用官家做挡箭牌。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一次争论,牵连甚广。

    “我都明白。”范仲淹笑着收下他们递来的东西,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次贬谪有多不好,甚至还能面上带笑:“这天下事情,总要有一个人来说。他们心中有顾虑,我没有。我宁可高鸣而死,也不愿沉默着生。”

    可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范仲淹说得太直白了。

    “天下,是万民的天下。”范仲淹走上前:“而非一人的天下。我等虽不是什么圣人,却愿以血肉之躯筑地垒瓦,也要看这天地悠悠,国泰民安。”

    这上面一个个,都是大宋这些年的高官士族所为。

    如今《百官图》一出,这简直就是撕开了和吕夷简之间的最后一层脸皮。

    姜烟望向那些人,想笑,却又笑不出声。

    又不见吕夷简知人善用,在对抗西夏来犯时,也是力推范仲淹?

    西夏李元昊来势汹汹,却最终在文臣武将的配合之下得边疆安宁。

    范仲淹就是北宋天空中,最为特别的一道烟火。

    就差没有学着他的老师,拿笏板啪啪的把吕夷简的牙齿打落下来了。

    他铁面无私的将所有问题展露出来,这并非也只有他看得到。

    老赵家祖传的圆脸,在他的脸上更显几分斯文。

    其一,便是冗官。

    反倒是那个卷轴,小心的捧着抱着。

    范仲淹和吕夷简不合,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

    废后的事情,范仲淹就带头说得吕夷简哑口无言,如果不是赵祯执意,吕夷简也不能顺坡下驴的给出那么多说法。

    范仲淹坐上马车,只伸出一条胳膊对姜烟招招手告别。

    二十八岁的韩琦正如当年的范仲淹,也如当年的晏殊,满是锐色,什么都敢说。

    “老师为官,重平衡。他最是不喜欢见到有任何偏倚。吕大人为官,重权利。但又不会做权臣,只是略有那么一点,排除异己,可真要遇见什么事情,他又能提拔对方。而我……”范仲淹握拳,朝着面前的空气猛地冲出一拳:“就是这个拳头。你若是握着拳一直缩手,便会不舒服。我不舒服了,就一定要出拳。有枣没枣,打几下试试。我不信,我这《百官图》不能让官家看出道理来!”

    话音落,背后是一片厮杀战场。

    待那两人离开,姜烟陪着范仲淹站在城门下。

    晏殊后来官至宰相,却又贬谪外放,最后以看病求医之名才回到开封。

    更何况,这件事情也绝非一个吕夷简就能做到的。

    上次,她在这里目送着晏殊离开。

    姜烟还是一头雾水,跟着范仲淹往里走。

    这一年的韩琦在朝中也算是新秀,前一年做开封府推官,如今拜官右司谏,着红袍,意气风发。

    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没有错。

    可范仲淹太过分了!

    姜烟这次是真的看明白了。

    如果范仲淹私下给他《百官图》,且不说这不是范仲淹的行事风格,就是赵祯看到了,他会怎么做呢?

    姜烟没有问韩琦,而是一路跟着上殿。

    “希文,若真有朋党之说,我还真愿意做你的朋党,这才是幸事!”王质把自己准备的一点行囊交给他。

    为君十几载,他自认是个宽和的君主。

    范仲淹这么不留情面的当众揭开吕夷简的问题,这不是让他难做?

    也不是谁都敢冒着触怒官家的风险去说这些话。

    “先生,吕夷简如此,您不怨吗?”姜烟好奇吕夷简,也问过赵祯。

    坐在龙椅上的赵祯早已亲政,看到这图面上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能摆出什么表情?

    这一次,是范仲淹。

    欧阳修责备谏官一言不发,尹洙自述与范仲淹是师生关系,愿意跟着他一同被贬……

    到此时,事情的焦点已经不是《百官图》,更不在吕夷简的身上。

    终究是因为殊途同归。

    四十七岁,他年纪已经很大了。

    刘太后摄政时,便是吕夷简几次冒着犯上的风险制约太后。

    上朝不是带着笏板就行了?

    吕夷简一众的人参范仲淹,范仲淹这边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上奏机器,唰唰唰连上四本奏折。

    姜烟知道,他们都回来的时候,就是北宋第一次新政改革的开始。

    韩琦抱着笏板,凑到姜烟身边,小声道:“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却不见,之后范仲淹和晏殊,与韩琦对抗西夏?

    大概就是安抚住范仲淹,然后把这件事情摁下去。

    这贬谪再升迁,升迁再贬谪。

    范仲淹这是要打他的脸吗?

    “对!一路平安!”

    想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亦或是吕夷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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