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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靠在他身上,才能知道他身上的肌肉多么结实,多么让人安心。

    好似它一直都在火中。

    她想了想,同崔云昭对视一眼,然后才道:“从去年春日,你就病倒了,一直到冬日时节才好转,母亲担心你的病情,我也同样担心,自然是无暇旁顾的。我这里的事情都是意外罢了,谁能想到会有那些事情呢?”

    “待得表姐好转,我再带着夫君过来看你,你还未曾见过他呢。”

    霍檀喘了口气,才握住了崔云昭放在腰间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

    “你就是故意的。”

    以慕容氏今日之举,若真留在慕容氏,恐怕凶多吉少。

    崔云昭取了帕子,轻轻帮她擦拭手心的冷汗。

    耿夫人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把之前种种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她确认殷素雪应该不知道家中的其他事后,终于狠狠闭了闭眼睛。

    故而这件事她便打算直接交给崔云昭和霍檀处置,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接受。

    一听说能离开,殷素雪闭上眼睛,缓缓喘了口气。

    殷素雪道:“在那之前,我过的其实很好。”

    她紧紧攥着帕子,接连喘了好几口气,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最后落到了小儿子身上。

    耿夫人看向崔云昭,这一次,她用询问的语气说:“你可以保证,和离之后,不会动五郎吗?”

    高手过招就是如此。

    慕容氏的门楣依旧沉稳恢弘,可金乌已经西去,暖阳藏入晚霞,整个慕容氏慢慢陷入赤红的火烧云里。

我自己说了算,”崔云昭轻轻抚平百迭裙上的褶皱,声音轻慢,“这不是惊动吕观察使,这是我家夫君明察秋毫,让吕观察使刚到伏鹿就办一桩公正廉明的大案。”

    她其实心里也压着事,殷素雪的痛苦,她也能

    殷素雪点点头,她今日才隐约看出端倪,可时过境迁,为时已晚,有些事再也无力回天了。

    殷素雪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垂着眼眸看自己左手的伤痕,一语不发。

    耿夫人没有看向慕容博,她强撑着站起身来,目光下移,看向了殷素雪。

    霍檀哼了一声:“什么叫表哥身体不好,还得我多多操心。”

    崔云昭便没有坚持。

    霍檀抬眸看向她,眼眸里干干净净,一丝一毫的杂念都无。

    “阿姐,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挂心你。”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却好似给耿夫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殷行止抬眸看向殷素雪,眼眸泛红,难得把痛苦表现在脸上。

    果然,崔云昭这么一说,耿夫人立即就听懂了。

    “我同意和离。”

    做足了好婆婆的模样。

    他的面容迎着落日的晚霞,笑容干净澄澈。

    “怎么又生气了?”

    他不敢拖累旁人。

    崔云昭倏然一笑:“我以为,还是好事。”

    现在殷行止还不知其他事,都已经如此难过,殷素雪不知她把事情和盘托出,殷行止会多么气愤心痛。

    若是慕容氏能放手,那一切都好说,若是不放手,那就不用再给面子了。

    殷行止自幼体弱多病,给他看病的大夫曾经同母亲说过,他可能最多活到不惑之年,这都需要日日精心保养,医药不停才能办到。

    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小狐狸还差不多。

    崔云昭握了握她的手,给她支撑和力量,然后才看向耿夫人。

    不过这耿夫人真是会做人,即便到了此刻,她也依旧称呼殷素雪为雪娘。

    她没有去看痛哭流涕的儿子,很客气地把三人送到门口。

    她笑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表姐安心养病就是,其他事情交给我便是。”

    耿夫人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崔云昭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

    “年纪轻轻,别弄得这样严肃,此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去纠结其他。”

    离开了慕容氏,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当年雪娘嫁来慕容氏,带来多少,就带走多少,慕容氏分文不取。”

    崔云昭轻声笑了起来,等笑够了,才道:“我看你那么凝重,哄你还不好?”

    “忙完了,就早些回来,倒是不成想娘子出了门。”

    崔云昭刚踏入家门,就看到霍檀正在洗手。

    她手里紧紧绞着帕子,咬牙道:“今日雪娘就可以跟你们走,回去后还是要好好养病,勿要劳神,至于嫁妆等事,派个管事过来商议便好。”

    这是肯定的。

    在回到前堂的这一段路上,崔云昭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

    可是没办法,为了家族,他还是忍痛割爱了。

    作为前任族长的嫡长女,作为被低嫁却依旧过得让人羡慕的崔氏女,她又如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柔弱白兔?

    话说到这里,殷宅便在眼前。

    殷素雪拒绝了崔云昭的护送,道:“家里那么多人,能照料好我,你出来奔波一日,已经到了晚食时分,赶紧回家去吧。”

    片刻后,他垂下眼眸,沉沉叹了口气。

    崔云昭有些纳罕,她来到霍檀身后,歪着头看他:“怎么了?”

    在他们对面,殷行止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从崔云昭态度转变开始,耿夫人心里就是忐忑不安的,她终于明白之前的怪异之处在哪里了。

    霍檀便点头,同她并肩进了卧房,夫妻两个一起换了家常的衣裳,崔云昭一边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崔云昭却知道,她这一年来过得多么艰难。

    若是殷氏对殷素雪更关心,时常过府看望,或许事情就不会到今日这个地步。

    殷行止身体一颤,他的目光下意识触碰崔云昭的,瞬间就躲闪开来,不敢多看。

    崔云昭明白了她的意思。

    殷素雪轻声笑了:“好,我也想要见一见闻名遐迩的小霍将军。”

    她不是不知道慕容博喜欢殷素雪,也不是不知道得了两个孩子,他有多欢喜。

    崔云昭没有闲心同她说废话,便直接扶着殷素雪上了马车,等三人坐定,崔云昭直接开口:“走吧。”

    普通百姓和离,夫家也不能占用妻子分毫。

    “雪娘,你回去后好好修养,不用操心英姐儿,有我在,一定好好照顾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可以再挽回的机会,耿夫人索性做个好人。

    殷素雪闭上了眼眸,她轻轻应了一声,道:“回去后,我把细节都写给你,如何办你同妹婿商议。”

    “你怎么老生表哥的气啊?”

    “表姐,无事了,以后会好的。”

    也正因此,殷行止读书很是用功,想要早早担起重任,也或许如此,在面对喜欢的人事时,他只会摸摸守望。

    此刻,殷素雪眼睛才泛红。

    第125章 我等你回来。

    “夫人不必远送。”

    这话一说出口,慕容博哽咽一声,竟是落了泪。

    又经历了多少痛苦。

    崔云昭重新回到马车上,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如今殷素雪要和离,本来就是对慕容博的打击,若是再为了慕容氏的颜面,让慕容博被流放,那她就不配为人母了。

    “行止,”殷素雪认真道,“你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做事总容易瞻前顾后,思虑太重,可世间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耿夫人深明大义,我等佩服,今日便告辞了。”

    “即便做不成亲,也到底是世交,以后得空,常常走动。”

    崔云昭挑了挑眉,当即便道:“夫人,若是两家和平和离,不上公堂,那又如何会使得大人们判罚慕容少爷?”

    马车缓缓前行,车帘随着春风飞舞,扬起一角。

    殷素雪没有再说什么。

    这刹那间,耿夫人简直是思绪万千。

    可以说,她的命是崔云昭救的。

    崔云昭出手相帮,本来就是意料之外,否则她还要在慕容氏苦熬多日,小心翼翼过活。

    殷素雪这一句话,就是在安慰殷行止,也是在点拨他。

    等她说完,霍檀都没有说话。

    见他面色这样凝重,她便伸手,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我知道了。”

    寂静的燃烧着。

    崔云昭看了看天色,发现还得有两刻才用晚食,便道:“今日有些事,我得同夫君议论一番。”

    上了马车,殷素雪就再也撑不住了。

    崔氏女,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崔云昭:“……”

    霍檀身形并未有那么强健,看上去身姿颀长,有一种飘逸的灵活和俊逸。

    吕继明刚来伏鹿,正是要立威的时候,此刻霍檀把慕容氏送上门前,吕继明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也哽咽一声,末了才道:“还请夫人仔细照顾英姐儿,她夜里容易踢被子,得好好看顾,不让她着凉。”

    殷素雪平静了一下心神,觉得自己好了些,才重新坐直身体,抬眸看向了弟弟。

    “夫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威胁,谁不会呢?

    崔云昭起身,扶着她站了起来,此刻才发现她手指冰冷,满手都是冷汗。

    厅堂里,只有慕容博的抽气声。

    倒是意外,今日霍檀回来得比她还早。

    她软下身来,直接靠在了崔云昭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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