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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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不是加几句台词那么简单，电影的结构已经很完整，再加独立情节，势必会影响整个电影的质量。

    她都还没有合照呢！

    咕噜咕噜咕噜。

    温窈丢下面如土色的沈诗若出了洗手间。

    桌上明明很热闹，但裴峋的周围却仿佛自带静音。

    沈诗若的笑容霎时冰冻。

    他出国的这三年里，她的确变了许多。

    紧接着第二句找补：

    “你说呢？”

    “若若，我记得你以前可喜欢韩团了，哦，就是那个后来被查出来嫖.娼吸.毒的男团，当时新闻爆出来的时候，你可是哭了三天三夜呢。”

    “虽然我以前不是您的粉丝，但这两年我是真的非常喜欢您的音乐，今天碰上也是缘分，不知道能不能和您一起合张照呢？”

    温窈好像又听到了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难不成是这七年里，她爸妈换了电话号码？

    温窈低下头安静吃菜。

    “听说温老师是梁竹编剧的弟子吧？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

    温窈眼睁睁看着她心心念念的肉被裴峋夹走。

    “来，小温别客气，吃菜吃菜。”

    别家粉丝每天为正主冲锋陷阵撕遍娱乐圈，而裴峋的粉丝每天都在替撕遍娱乐圈的正主本人发愁，恨不得给裴峋寄一百本《沟通的艺术》，让他少说大实话。

    走廊里，温窈掏出手机给温母打了个电话。

    被抓包的温窈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眼神，快要把头埋进碗里。

    唯一的解释是，这才是她的本性，以前不过是她在曲意逢迎罢了。

    无非是不想屈服于规则而已。

    洗手池哗啦啦的水声中。

    所以沈诗若就像寻常闲聊一般、没有丝毫暧昧意味地与他搭话。

    觥筹交错的饭局持续到九点，还不见散场迹象，温窈实在觉得无聊，借去洗手间的功夫出去透透气。

    明白了。

    *

    ……算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刚才那么做，不是因为看不惯沈诗若吗？难不成……是为了我？”

    温窈心里空落落地，终于后知后觉地升起了一点埋怨。

    所以任凭沈诗若的经纪人长袖善舞，这事儿到底也没松口。

    见温窈在裴峋右边落座，左边的沈诗若递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只是想到当年伯父要给你安排项目的时候，你说什么不靠家里要凭本事打拼，结果到头来只是换了个男人靠，多少觉得有点好笑罢了。”

    从前因为结婚这件事，她一直觉得是欠了他的恩情，所以对他客套了又客套，礼貌得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能不麻烦他的事就绝不会跟他开口。

    裴峋扯了扯唇角，语调没什么起伏道：

    热腾腾的雾气中，女孩被火锅辣得脸颊绯红，唇瓣也红得快要滴血。

    “你是裴老师的粉丝？不对吧。”

    第一句就是：

    嘴里还咬着土豆片的温窈诧异抬头。

    周导平时圆滑，这个时候倒也是有底线的。

    温窈将擦手的纸揉成一团，随手抛进垃圾桶。

    他的神情写满了“人红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狂妄。

    “……裴老师的歌里我最喜欢的还是第一张专辑里的《玻璃动物园》，高中的时候，我们班里好多男生女生都是裴老师您的粉丝，我也……”

    依然没打通。

    “要喝什么我来点，椰汁还是果汁？”

    这样即便裴峋并不怎么搭理她，也没有理由赶她走。

    沈诗若的经纪人还在滔滔不绝游说，低头吃菜的温窈也终于将包厢的微妙氛围听得七七八八。

    温窈张大了嘴。

    面前的火锅沸腾翻滚，温窈在烟雾缭绕中如坐针毡。

    听了这话，沈诗若霎时变了脸色。

    沈诗若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尴尬，脸皮厚得十分场面人。

    “没什么……”

    一抬头，镜子里的沈诗若无声无息地出现，就站在身后盯着她看。

    沈诗若咬牙切齿：“温窈，你讲点道理，我先提的。”

    回自己家叫什么出尔反尔。

    裴峋停下筷子，侧头看她：

    温窈微抬下颌，嘴角得意地翘了翘。

    “那又如何？”他眉梢微挑，缓缓地，“你觉得我会在意她怎么想吗？”

    这都好几天了，他们居然都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她可是出了一场车祸呢！

    之前还是众人拥趸的沈诗若不再是话题的中心，只安静地坐在裴峋和温窈对面，笑意有些冷。

    想到这里，温窈忍不住看向裴峋。

    她显然已经摸清了裴峋的底线，也清楚这个人虽然狂妄自我，却又会在公开场合多少给女孩子留情面。

    裴峋还没回答，就见温窈不甘示弱地也上前凑了凑：

    “有话就说。”

    嘟嘟嘟——

    “朋友？男朋友？还是，地下情人？”

    后半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温窈都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过于自恋了。

    温窈故作疑惑地歪歪头：

    沈诗若比她先一步折返，温窈推门而入的时候，恰好见到沈诗若端着酒杯站在裴峋身边，言笑晏晏的模样。

    “就那个……”

    “你和裴峋是什么关系？”

    半响，缓过来的沈诗若抿了抿唇，又向裴峋：

    裴峋甚至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多少有点讨厌他，只是碍于他帮了她所以才这样客气。

    温窈不明白沈诗若的震惊和愤怒从何而来。

    谁让是她爱豆夹的呢，吃就吃吧。

    温窈面无表情地给她下了定语。

    她的神情看上去有种小孩子般的天真残忍，就连惊讶也带着仅他一人可见的嘲讽。

    “看什么。”

    “——我们很熟吗？”

    沈诗若一愣，旋即冷笑：

    又拨通温父的号码。

    “我也要合照！”

    却又显得更加无情。

    但现在，她倒是不那么客气了。

    “有病。”

    争强好胜的

    别的东西就算了，沈诗若抱着恶心她的念头故意接近裴峋，温窈忍无可忍。

    男人半张脸蒙在热气中，像雾里看花，连锋芒毕露的锐气都被冲淡几分。

    但其实一个十七岁就进娱乐圈的人怎么会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呢。

    温窈被自己无私的爱感动了。

    却不料裴峋仍看着她，半响开口：

    那表情好像温窈说的不是回家，是要占领她的家一样。

    沈诗若的话到底让她心中浮现了一点影影绰绰的不安。

    除非她跟她爸赌气吵架离家出走，否则怎么可能说不回家了？

    原来是沈诗若想带资进组，让导演单独给她改出一条线。

    温窈抬眸：“跟你有关系吗？”

    “不管是为谁，裴老师，刚才的事还是要谢谢……啊，那是我刚放的肉……”

    “你下次……别当这种出头鸟啦，明明他们都对沈诗若不满，最后只有你得罪她……”

    对方率先开口，问：

    更何况，就算是离家出走，跟她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至于吓成那样？

    她也说不上自己在担心什么，但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她忘记的几年里发生了。

    就像以前她用的文具，她喜欢的小裙子，只要是她的东西，沈诗若就想要得到。

    温窈烦躁地翻了翻手机里的通讯录，发现里面存的号码少得惊人。

    “温窈，你什么意思？你要回家？”

    温窈挠挠脸，总觉得裴峋这话听上去有点阴阳怪气的。

    温窈不太想搭理她，抽了一张纸一边擦手一边要往外面走。

    但小迷妹的八百层滤镜让她并没有深究，只说：

    桌上的主演们当然也不希望一个配角的戏份突然加重，《飓风行动》是圈内多方看好的大饼，不能因为沈诗若想进军电影圈的念头而毁于一旦。

    之前在剧组的时候，她怕打扰爱豆拍戏，所以一直不敢上前找他签名合照，一拖再拖。

    沈诗若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就这样？虽然我们很熟，但，不至于连句谢谢都吝啬吧？”

    ……哈？

    “……”

    饭桌上的风向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酒过三巡。

    沈诗若今天才见他第一面！她怎么！就要和裴峋合照了！！

    看着眼前这个恶意不加掩饰的女孩，温窈真的很难将她和记忆中那个柔柔弱弱、总是躲在她身后的沈诗若联系起来。

    她就是在故意恶心她。

    无人接听。

    “不，你不能回去。”沈诗若的唇煞白，“当初是你自己说的不会回去了，你不能……你这是出尔反尔！”

    温窈没敢跟他对视，垂眸小声道：

    “很好笑吗？”

    除了工作上的同事，就是家里几个亲戚，说起来，就连她爸妈的电话她都没存，全靠温窈自己背下来的电话号码才能打出去。

    说完觉得好像不对，这话听起来像在挑事。

    难怪裴峋的粉丝和别家格外与众不同。

    “我想自己努力的时候就自己打拼，打拼累了就回去靠家里，我爸都没意见，轮得到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