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削藩集权，帝王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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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宰辅和六部尚书之位都没有空缺，并没有适合吾儿的位置。”

    见郗太后一语给秦王定性，东平侯又是气愤又是无奈，这种关键时刻太皇太后居然被吓得差点昏倒，身体不适无法理政，这朝堂就成了郗太后的一言堂。

    此事就这样定下散朝后，东平侯本想快步离开直奔太皇太后寝宫，结果却被人叫住了。

    “东平侯此言有误。”礼部尚书盛孝上前道，“秦王看到诏书上无太后凤印和陛下玺印后应当立即派人五百里加急向朝廷询问此事，而不是只拿着太皇太后的私诏回京，这并不符合朝廷典制。”

    “允。”郗太后道。

    东平侯作为太皇太后的兄长，对于自己妹妹的影响力还比不过一个男宠，这让东平侯大丢颜面，自然也不愿意给对方好脸色。

    “东平侯是要去见太皇太后吗？正好我也要去，不如一起？”嵇谨没有因为东平侯恶劣的态度就生气，反而笑脸相迎。

    “太皇太后特地派了谏议大夫嵇谨带队来接王爷。”宣读的小黄门对着褚肃恭声道。

    如果他娶了江都郡主，郗重那个老狐狸又会站在哪边？若是江都郡主为他诞下嫡子，郗重会不会改为支持他。

    嵇谨这才整理了一下仪容，快步跟着宫人走进太皇太后的寝殿。

    嵇谨先是对着秦王和乔微行了礼，然后又道：“宫中特许殿下入大理寺亲自审查刺客。”

    “这样当然最好。”褚肃觉得总算是听到一件舒心的事情了。

    郗重站在众臣之首的位置，对朝中众人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依旧处之泰然。

    等嵇谨慢悠悠地晃到地方，东平侯已经回禀完事情，脸色也不再那么着急地离开了。

    倒是旁边的乔微觉得十分有意思，太皇太后能将情人派来接儿子，也是有趣。

    “王爷没了地方上的官职，您才好给王爷在朝廷中令谋高位。”嵇谨说道。

    这么想着，褚肃对乔微越发地热情了，甚至带着殷勤讨好。

    “秦地的兵马都是王爷一手带出来的，将领只认王爷不认其他认，选派的新节度使只会是摆设。”嵇谨道：“王爷可放心入朝参政。”

    而且重点是媚的还是太皇太后，更准确地说再很多人眼里嵇谨就是太皇太后养的男宠。

    特别是太皇太后极为宠信此人，嵇谨的很多建议都能深深影响太皇太后的决定和言行，这是连东平侯都没法办到的。

    东平侯说不过这二人，郗太后看着已落下风的东平侯，冷声问道：“秦王回京虽受人蒙骗，但也有失察失职，违逆朝廷典制之罪，诸卿家觉得该如何处置秦王。”

    “臣认为秦王有过，如今又重伤在身要在京修养，自然无法统管河西道，还请太后免秦王河西道节度使之职，另派贤能者上任。”郗重一击必杀，直接要夺了秦王最重要的权力。

    说完后又对着上手的郗太后道：“请太后下令召秦王回京之时，也要对秦王加以惩戒，若是地方节度使人人都效仿秦王擅离职地，私自回京，那天下还不大乱？”

    只不过两人的关系实在是不对付，更准确地说是东平侯单方面看对方不顺眼。

    很多人看向郗重的目光中都带着不可思议。

    其实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郗重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之前他还觉得女儿对韩王的怀疑和担心是多余的，如今看来宗室中真的有人想要趁乱谋利。

    “秦王已经重伤，严尚书还要计较这种细枝末节之事，难道严尚书还想要做什么惩罚，趁机要了秦王的性命吗？”东平侯高声呵斥道。

    严尚书可不惧东平侯的高嗓门，若是朝堂上比的是谁的嗓门大，那赢得岂不都是武官？

    单看东平侯的态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位谏议大夫是郗党呢，可事实上却是这位是个太皇太后一系的。

    诏令到崇福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乔微本也是打算这日回京。

    当然比起太皇太后的爱子心切，朝臣更关心的是救了秦王的人居然是江都郡主。

    “东平侯所说固然是要做的，但秦王无诏回京一事又该如何处罚？”严宏达道。

    可是没有办法，褚肃不能不接令。

    谏议大夫嵇谨不过二十多岁，如此年轻却能坐上从四品谏议大夫的位置，靠得既不是家世也不是才学，而是媚上。

    “此话怎么讲？”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到底没有直接呵斥，而是转而问道。

    随后褚肃又对着乔微道：“郡主可要一起回京？”

    只刻有太皇太后凤印的诏书只能算是私诏，算不得正式的懿旨。

    “太后，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要和太皇太后商议。”东平侯直接跪在地上谏言阻止道，随后太皇太后一党的其余官员也跪倒在地，如果秦王真的丢了河西道节度使的官职，那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以后又该怎么办。

    东平侯听到这话自然不敢再开口，只能决定等下朝后赶紧去宫里求见太皇太后，将此事告知，让太皇太后想办法阻止。

    嵇谨给太皇太后顺了顺后背，才道：“依臣看，此事对秦王倒也不算什么，没有了河西节度使的官位，王爷还能得到更好的。”

    嵇谨也不在乎，在东平侯离开后，才缓缓朝着太皇太后的宫殿而去。比起东平侯急匆匆的样子，嵇谨反倒像是在散步一样，一点也不着急。

    太皇太后此时半卧在床上喝药，看到嵇谨请安，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如果不是小女儿，郗重知道今日所有人都会认为刺杀秦王的幕后主使是他。虽然秦王拿不出确切的证据，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但他又岂会喜欢被人泼脏水。

    宫人送走东平侯，见到嵇谨赶紧迎道：“您来了，太皇太后正等您呢。”

    “你说得对，吾要加封吾儿为太师，他本就是陛下叔父自当教导陛下。”太皇太后听后觉得这个主意十分好，甚至拍了拍嵇谨的手，“你可帮吾解了燃眉之急，没有你，吾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秦王遇刺一事，宫内宫外一片哗然，甚至太皇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昏倒。www.mankewenxue.com

    他可是听说郗重对幼女极为疼爱。

    知道这一消息的东平侯差点没气昏过去，但他已经无力阻止这一局面。

    回过头去，看到叫住他的人是一位长相秀美的青年男子，皱眉问道：“谏议大夫有何见教？”

    “一码是一码，若秦王好好呆在封地，有精兵护卫，说不定就不会有次横祸。”严宏达可不会被东平侯带歪。

    看着容貌姣好的乔微，褚肃突然脑子里冒出一种可能性。

    嵇谨又道：“那就令秦王居三师职，既可为陛下师又能入朝参政，又是正一品的高位。”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但褚肃觉得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

    “太皇太后凤体不安，难道你们还要搅扰太皇太后养病？”郗太后道：“还是说尔等以为太皇太后是为了私情不顾国法之人？”

    太皇太后转而一想，觉得有道理，但又皱了皱眉。

    “诸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郗太后将差点昏倒的太皇太后扶下去后对着众人问道。

    不过众人也都排除掉了此事背后凶手是郗重的可能性。

    “今日本就是要回京的，一起也好。”乔微没有拒绝。

    东平侯对于嵇谨的相邀根本没有理会，直接一甩袖，先行离开。

    褚肃这时才看到小黄门旁边穿着朱色朝服的青年，对方的容貌过于阴美秀丽，反倒是让褚肃有些不喜，不过知道对方是自己母后派过来的，就算是不喜褚肃也没有为难。

    经过一天多的修养，褚肃已经能下榻了，听着诏令宣读后，褚肃显然是动了气，让他原本就虚弱苍白的脸色甚至出现了些许红晕。

    “太后不可！”东平侯赶紧道：“太后，秦王只是误判了太皇太后诏书，被奸佞蒙蔽，最多是失察之罪，并非擅离属地，严尚书未免言过其实。”

    是的，媚上。

    本以为太皇太后不会在撤去秦王节度使之职的诏令上用印，结果没想到太皇太后用印的十分爽快，这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东平侯赶紧上前道：“自然是接秦王回京，为王爷好好疗伤，彻查刺杀的幕后主谋。”

    即便是见到了人，对方也不热情，说话的语调甚至都带着清冷，对方能同意和自己一起回京倒是让他觉得自己也许可能有亲近对方的可能。

    褚肃见状一喜，主要是这一日乔微对他的态度太冷淡，和他见面一直隔着屏风，若不是接旨见到乔微仿若美玉一般的容貌，他还以为这位江都郡主是个无颜丑女呢。

    “吾才不在朝中一日，就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郗氏竟敢越过吾僭越给秦王治罪，吾绝不会答应。”太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又气得咳嗽起来。

    起来后嵇谨十分娴熟地从宫人手中接过给太皇太后喂药的汤勺，亲自给太皇太后侍奉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