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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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梓城十分委屈，脑袋低垂下来，像一条委屈大狗，“我说的就是正经事啊。”

    想亲亲！

    画面一转，顾梓城握着他的手，拿热毛巾敷手，满脸愁容，“今天本该是我们的婚礼，我喜欢你二十多年，今天本该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我也爱你。”沈复喃喃道。

    咚的一声，面前一排茶几上的空酒杯被推开，沈复双手撑着茶几，脸色颓靡，“水，给我水。”

    “老婆，再来一次，这次能不能让我进到里面？里面暖和。”顾梓城色眯眯地伸手撩拨沈复。

    顾梓城伸手落在沈复的后脖颈上，掌心贴上去，将沈复捞进怀里，嘴唇相贴，辗转亲吻。周围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沈复只觉得自己耳边静悄悄的，有种耳鸣感，他只看得见顾梓城，于是紧紧地拥住他，喊着阿城，阿城。

    本该跟他结婚戴上他送的戒指的人，现在在床上，人事不省。

    这样脆弱的顾梓城，不管是上辈子，还是沈复重生这辈子，他都没有看到过。

    沈复双手抵在顾梓城胸口，艰难地推开他，“我问你正经事呢。”

    顾梓城要拦，沈复脾气很好地接了酒，当着周焕跟顾梓城的面仰头喝了。酒顺着喉咙落进肠胃，沈复心里酸涩一下，这么好的情意，这么多年的交情，说断就断。

    像是彻底从顾梓城的世界消失。

    这是他爱到骨子里的阿城。

    

    顾梓城虽不情愿，却不能奈何沈复，只好同意，干巴巴地回到卧室，一步三回头，看得沈复又乐又不忍心。

    想抱抱！

    “敬你一杯。”周焕不知何时走过来，手臂微微蜷曲，朝沈复敬酒。

    顾梓城暑假没什么事，掐着点到沈复兼职的教室门口接沈复。嘉嘉第一回看到顾梓城时，脸红心跳，一直朝沈复八卦门口有个帅瞎人眼的帅哥。

    -

    他还在他身边，真好。

    梦里，他看见上辈子他离开后的种种。

    他没反应过来，一直坐在顾梓城边上。顾梓城一直在喝酒，来者不拒，混着的酒醉人，但顾梓城面上不显醉态，沈复却知道顾梓城醉的不轻。

    沈复忙抱住顾梓城的腰，黏上去，阻拦道：“你别这么冲动，跟周焕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断就断的。”

    他的老婆怎么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

    他瞒着顾梓城到一家奢侈品店，店员向他殷勤介绍，笑容洋溢，热情道：“先生，这款领带是刚设计出来的新款，小众低奢，不仅好看，而且寓意还很好。”

    沈复捡顾梓城又开始不正经，知道顾梓城没在认真听他说话，周焕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顾梓城的生日不打算大办，顾叔叔干脆给了顾梓城一张卡，让他自己随便花，时限只在生日这天。

    顾梓城在他眼前总像是一个镜子的两面，他看不透，却也由着他。

    “怎么不能断？别说他不是我亲兄弟，就算是亲兄弟，我都要绝交。”顾梓城转身一捞，将沈复抱在怀里，打横抱，吧唧一口亲在脸颊上。

    沈复晚上没喝多少，却脸色发红，神志不清。

    沈复被弹得倒吸一口冷气，按住顾梓城的手，怒目瞪他一眼，“你先前在跟谁视频电话。”

    他因不明原因在顾梓城怀里失去意识，顾梓城慌忙神色，不复以往的镇定神色，救护车不久后赶来，他被送进医院。

    “我老师。”顾梓城老实道，随后想起沈复的反应，难不成是吃醋了？

    沈复紧紧地抱着顾梓城，哭腔哇的一声漾出来。

    沈复满脸泪痕，说：“阿城。”

    是梦，或者不是梦，他分不清楚。

    沈复握着被子蒙头睡觉，鼻息间都是顾梓城的味道。

    他一手将沈复揽进怀里，两人躺在公寓的大床上，实在不是一个安全距离。不多会儿，沈复就有些口渴难耐，身后的顾梓城更甚，手指一直在他的衣服下摆撩拨衣摆，像是在试探安全距离。

    如果人生是一场梦，那梦醒来之后会是什么？

    沈复不相信顾梓城看不出来那是个意外。

    顾梓城从楼下上来，见先前跟沈复很聊得来的嘉嘉跟趴趴熊一样趴在桌上，好奇问沈复：“她怎么了？”

    沈复问顾梓城什么安排，顾梓城随口就来，“带沈哥你去开房怎么样？”

    如果另一个世界真的存在，而他的阿城还在苦苦哀求着病床上的他醒过来呢？

    舞蹈兼职很快结束，沈复只兼职一个半月，挣了三千多块钱。

    沈复知道自己在做梦。

    沈复舞蹈教得不错，主教老师狠狠夸赞沈复一番，说沈复以后要是想在舞蹈行业混，可以随时报她名字，沈复被夸得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推辞。

    他想扶顾梓城，却不料自己先倒了。

    见沈复没什么表示，顾梓城低头狠狠地一咬沈复的耳廓，利索下床，姿势有些怪异地走到浴室，随后细密的水声响起。

    他着急地想要拥抱失魂落魄的顾梓城，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摸不到他。

    舞蹈兼职沈复不得不去，至于周焕，沈复没再联系。

    好可爱的沈哥！

    他心里暗自兴奋一阵，走过去，看见沈复正站在玄关处弯腰穿裤子，衬衣搭在左右两侧，露出尾椎骨的一截凹下去的弧度，再往下，是饱满漂亮的臀/部。m.erpingge.com

    顾梓城的眼神渐渐深邃，单手落在沈复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拍着，“我也爱你，只爱你，最爱你。”

    他想，如果这里真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么另一个世界的顾梓城该是怎么样的？

    -

    哪儿又能断得了？

    沈复的眼神缓缓地变得清明而又浸满哀伤，“我的，我的阿城，我爱你。”

    生日那天，KTV包厢里，一堆人聚在一块儿闹腾，气氛高涨。陆巷带着男朋友霸占沙发卡座一角，几个高中同学聚在一块儿玩牌打游戏，周周没有来，周焕在角落，手里握着一杯香槟，神色莫测。

    梦醒来之后也许是另一场人生轮回表演，又或许，是死亡，又或许，是新生，但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顾梓城的心像被浸透在冰冷的冷水里，每一个毛孔都蒸腾着冷意，“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沈复，醒醒，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沈哥吃醋了吗？但是我老师夸你可爱了呢。”顾梓城继续撒娇。

    ...

    “哪个阿城？”

    如果经历的一切都是现实呢？

    “沈哥，脱都脱了，还穿上干什么？”顾梓城笑笑，毫不犹豫凑上去，大掌落在沈复的腰上，撩开弹性十足的裤沿，又松手，裤子弹回去。

    等看到帅哥朝自己笑时，眼睛都发直，春心萌动，漾开一片欢喜，直到她知道帅哥不仅是弯的，还是沈复的男朋友后，哭唧唧地趴在办公室桌面懊恼了半个多小时。

    身后的顾梓城被沈复的动静弄醒，他双手搂着沈复，渐渐收紧，下/身贴在一起，苏醒的那处顶着沈复，眼睛半眯着，像只慵懒的大猫，他亲了一口沈复，问道：“你也爱谁？”

    沈复疑惑，看着镭射灯照射下，被照得漂亮又优雅的领带，问店员，“什么寓意？”

    顾梓城摇头，“那不行，那她得失望了，我暗恋你十多年了。”

    沈复失笑，“可能是暗恋你。”

    顾梓城的生日即将来临，沈复因为那个虚惊一场的梦，最近总是兴致不高。

    店员早将这些说辞背得滚瓜烂熟，张口就来，“寓意情意满满，平安无虞。一般多是女孩儿买来送给男朋友的，如果先生你想挑一款自己戴的，或者送朋友送亲人的，这边的几款虽然款式没那么新颖，但是寓意更好一些。”

    “阿城，我爱你。”沈复不禁喟叹一声。

    沈复摇头，笑了笑说道：“就这条，帮我包起来吧。”

    顾梓城挂断电话，刚才电话里见到的沈哥让他心里热络一阵，他的沈哥怎么能这么乖？

    于是沈复在眼里，细细地用视线描摹顾梓城的眉眼，描摹顾梓城的高鼻深目，描摹他俊逸的脸，描摹他整齐的发际线，描摹他那一缕被别在耳后的短发。

    沈复将前因后果讲完，顾梓城当即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出去找周焕算账。

    他们约定相爱一生的诺言仿佛才在昨天许下，那么清晰，那么真诚深情。

    梦醒来，沈复发现自己枕边湿透，洇开一脸泪痕，他心里一角阵痛，原来人在梦里悲伤到极致也会流泪。

    “不来。”沈复推开顾梓城，“坐了几个小时飞机不累吗？洗个澡就快睡吧。”

    解释？

    否则他也不会是这个脾气。

    -

    人总是不会嫌出路多。

    可如果人生不是梦呢？

    顾梓城双手抱头坐在医院急救室外座椅上，满脸懊恼，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结束后，顾梓城手上拿起衬衫，长腿迈开两步，又开始闹别扭，“今天的事儿你还没给我一个解释。”

    紧接着爸妈和顾叔叔和阿姨赶到医院，急救室外一阵吵嚷，医院急救灯关闭，医生摇摇头，他被转进ICU重症监护室。

    沈复无法推拒顾梓城，被压到墙上，顾梓城宛如一头草原雄狮，不断地将他的理性蚕食，细碎的话在辗转的亲吻中断得彻底。

    沈复想。

    想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