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喜欢我，那就一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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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响起一阵闹哄哄的声音，陆巷起哄道：“你们两个赶紧出去左拐到酒店开房，别在这儿折磨我们了好吗？”

    但他没有。

    周焕没有还手，像一块抹布，被揍得丢到墙角，后脊梁撞倒在靠背椅上，发出一声抵哑的闷哼声，“弄吧，反正你早就弄死过我一次。顾梓城，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喜欢的这个人，跟你无缘。”

    “阿城——”他唤着。

    沈复仰头替顾梓城系好领带，双手握着领带一角从领结中穿过来，慢慢扯紧，手指从略微硬的领带上摩挲而过，带起一股很古怪的感觉——他为顾梓城打过很多次领带，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奇怪过。

    他重新躺在沈复身侧，伸手落进被窝里，摸索到沈复的右手。

    他甚至能够想到，顾梓城知道他亲爱的沈复被他得逞后，该会露出何种表情。光是一想，周焕就觉得浑身舒畅。

    酒店水晶吊灯的光铺陈在他的黑色短发上，他眼神复又柔和下来，眼皮一眨，睫毛根带着丝丝水意，一滴清澈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于是他开始在沈复面前装乖，装得像一只兔子，扮演成他喜欢的模样。

    他不光############，有挨打有折磨，屈辱和得胜后的舒畅让他完全扭曲了三观。

    他怕沈复发现不乖的那一面，但另一方面，又在迫切的渴盼着他发现。

    牙齿咬着一个个音节。

    早上，沈复醒过来。头痛在他睁眼的一瞬间侵袭他的痛觉神经，身边有着温暖的热源。他侧头看过去，耳廓压在白色鸭绒枕头上，发出布匹摩擦肌肤的声音，鼻息间萦绕阵阵熟悉的暖香味，是顾梓城常用的香水味道。

    沈复艰难地抬起头，一点点地将天鹅颈抻长，眼前像是糊了一团浆糊，不甚清楚，他双手捧起顾梓城的脸颊，看灯光缀在顾梓城的额角眉梢。www.mankewenxue.com

    他记得十二岁时，那天的沈复与以往不一样。好像不再胆小，总是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安心，他记得诧异，却不讨厌。

    可发出的声音却细弱蚊蝇。

    那句话沙哑而沉滞，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感情。

    顾梓城紧紧握着沈复的右手，十指交扣，一根一根插进沈复的指缝间，虚虚地握着，然后收紧，像猎人的捕捞陷阱，一旦抓住就绝不松手。

    “好，你先扶城哥过去，我带着沈哥马上就来。”

    这声蚊蝇却成功让周焕止住动作。

    他被猛烈地烫到似的，收回手，又如同自愿扑火的飞蛾，咬咬牙，复又将手落在沈复的胸膛，手心紧贴着，那一处心跳快得不可思议。

    “沈哥，”顾梓城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唤着沈复的名字，“你不是说，担心我跟别人走吗？你爱我的，对吗？”

    好像这样做，他的心就能安分一些。

    “我试过去爱别人，但他们都说我不配谈爱，沈复，那你教教我，什么叫爱？我爱你算吗？”

    周焕冷哼一声，眼神阴鸷。

    手很凉。

    “沈哥，早安。”

    他在顾梓城住的酒店房间隔壁开了间房，是报复也是刺激。

    “我说过，我会得到你。”

    但内心又好像有一个叛逆少年，在违背着沈复的意愿，在背地里释放天性。他一直权衡得很好，在叛逆和乖巧中取舍平衡，架起一道彻底的防护线。

    如锥，铿锵地扎进顾梓城的心里。

    如果此刻顾梓城抬头，将心思落到周焕脸上，就能发现这些迥然不同的表现。

    昨晚到一半时，顾梓城拉他去窗边。酒店一边是硕大的单面落地窗，铅灰色厚重绒质窗帘被撩开，他头晕目眩，只记得很凉。

    沈复难受地想要翻滚，他想要逃，却难以动弹。上辈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周焕性情大变，那么阿城呢？他的阿城怎么样了？

    顾梓城一早就醒了，或者说，他一直没有睡着过。

    “我的眼光怎么样？还不赖吧？”

    这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周焕。这个世界的周焕虽有狂妄的一面，却在乎顾梓城，在乎沈复，性格单纯而开朗。

    KTV所属地区位于A大附近，地势较偏，老旧的路灯灯罩堆积着虫蝇飞蛾干枯的黑色尸体，几个路灯接连坏掉，让这段路变得不那么平静。

    他睡在沈复边上，明明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他却心里怅然若失，时常觉得，沈复也许下一刻就会离他而去。

    这辈子的阿城好像......有些类似兽类暴虐的脾气？

    顾梓城捏紧拳头，微低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滚。”

    上辈子，他在A市监狱里待了三年，三年里，什么牛鬼蛇神他都见过。

    周焕走后，沈复难耐地扭动身子，身子里仿佛藏着一团火，浇不灭，熊熊燃烧，不时迸溅出几颗火星子，疼得他直吟，细碎的声音在翕张的嘴唇间颤抖成一个个含糊的字眼。

    “不，不要——”沈复竭尽全力地大喊一声。

    周焕的手落到沈复腰腹上，撩开衬衣下摆，双手缓缓而上，他的手因为兴奋而颤抖着，一颗颗解开沈复的衬衣扣子，摊开在沈复身体两边。

    -

    也许是因为这是这个世界顾梓城跟他第一次##后，在他面前，有些稚气未脱，又带着些懵懂，站在他面前，老老实实地受他摆布。

    眼前，沈复深陷在被褥间，脸上神情恬淡，脸上每一个角落都被窗外的月色温柔照拂。是他喜欢的模样。

    “沈复，你错就错在，不该让这辈子单纯的周焕失望透顶，否则也不会有我过来。”

    他正要动作，顾梓城却婴咛出声，嘴巴吧唧一下，眼睛还未张开，先摸索着沈复，紧紧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又脸颊蹭过去贴贴。

    他弯腰倾覆在沈复身上，隔着一个手臂距离，渴望地看着他，哀伤地看着他，一只手落在沈复露出来的脖颈一侧，温热的触感传到指间，溅起点点心悸。

    “不管你是谁，你就是我的沈哥。你只能爱我，只能是我的。”顾梓城凑近沈复的耳边，低声耳语。

    像慢镜头一般，周焕的眼神片刻清明，手上游移的动作停顿下来。

    沈复隐约间听到的话让他大为吃惊，可他的脑子却并没有如他所愿清醒过来，甚至他浑身绵软，像一块被肆意撕扯的海绵，只有满脑子混沌的泥水。

    不消片刻，门滴的一声打开。顾梓城双眼通红，拳头紧握，冲进来，拽着周焕的衣领，一拳头猛地冲过去，砸到周焕脸上，怒道：“老子弄死你！”

    ...

    沈复重新拿出背包里藏好的领带——是深蓝色条纹的，带着金色领夹，质地看起来精美奢华，搭配顾梓城的阿玛尼白色衬衣，显得高贵奢华又不失青春气。

    他最初想的很简单，沈复喜欢什么样子的，他就装成什么样子。

    这场生日以一片狼藉告终。

    顾梓城的思绪渐渐被沈复平和的呼吸拉拽回来。

    沈复在脑海里搜寻这道声音的踪迹，却遍寻不到。

    仿佛有什么东西滑进来，沈复凭本能含住，那股温湿的触感暂且缓解了他的渴切，像置身于冰冷泉水，浑身通透，听得见那咚咚咚乱掉节拍的心脏。

    可分明先前还炽热着，紧紧地抓着他的后背，落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如果不是顾梓城，他原本不用遭遇这一切。

    记忆冲进脑海，细碎的片段让他脸色微红。

    沈复听不大清楚外界的话，他只听到依稀的字眼和熟悉的声音，缱绻温柔，他像置身于一个大火炉，浑身热烘烘地被炙烤。

    他知道这很矛盾。

    有时候他总有种莫名的错觉，好像沈复喜欢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在根据某个人，将自己完全改造成与另一个人相似又不同的模样。

    那天他说他要娶他，是真心话。

    心跳的好快。

    他一边拿手机拍照，一边伸手继续往下。

    “沈复，我一开始，真的没想对你做什么。不管你信不信。”

    那场过家家角色扮演游戏之后，沈复总要求他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小孩子必须乖乖吃饭，不能看大孩子打架，玩具必须放回原位，想要牵他的手就必须承诺一堆有的没的。

    -

    沈复脚步跌跌撞撞，撞进一个陌生的怀抱，他挣扎，只听到耳边盘旋着一道声音。

    顾梓城的声音带着睡醒后的沉滞感，沙沙的，仿佛一咬下去冰沙，沙沙的声音间又带着点甜腻。爱上喜欢的人，连声音都甜得让人欢悦。

    像浸透了凉水。

    “沈复，我跟顾梓城没什么两样，我们看你的时候，想的都是一样的。”

    后脖颈不消看，凭疼痛的感觉就猜得到，上面印记不少。

    周焕眼神癫狂，放肆地落在沈复身上。

    “我追着你，从上辈子到现在，我去医院看你，顾梓城不让。我知道他已经察觉到我的心思，所以我把你偷走，藏起来，他报警抓我。我进监狱后，第一次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尝到了快感。”

    依稀能听到“阿城”“爱”“回去”之类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