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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只是希望而已。正常情况下,是一届不如一届,“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学生”。

    这一次,陆书北坐在了第一排,而且靠着前门。他抬起眼,只见门外的长廊一片幽暗,看得让人心里发毛。

    “各位同学,欢迎你们来到梦魇世界。”

    原本他们只是想进去坐一坐,休息一下。但是等摸黑进了屋,坐在了一楼客厅的地毯上后,借着月光,他们看见了一幅画。

    无奈之下,小D将鞋埋在院中树下,小B将那条项链扔进了院子后面的小河中。

    可是他们没这么做,还有一个人发现那是纸钱后直接吓傻,犯了严重的错误。”

    依旧是熟悉的开场白:

    有传言说鬼是可以被拍下来的,如果能录到这种玩意儿,等明天醒了,陆书北打算带着这些照片去找正儿八经的道士,或者到寺庙里去住上一段时间。

    “很正常,过年了,爸妈都是这么四舍五入的。比如你今年二十一,虚岁二十六,毛二十七奔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画的旁边写着字。那些人喝得有些醉,看得不甚清楚,就有人凑上去想看看那写的是什么,若是文物,说不定还能卖一笔钱。

    以前听老师讲各种例子的时候,陆书北想过那些例子到底是哪里来的,现在他知道了,好家伙,原来每次新手考试的过程会被记录下来,被当做素材讲给下一届新手听。

    另一边,那个流浪汉渐渐没了声音。片刻后,小A说:“死了。”

    嘿,这又不是他家,他摆什么主人架子。

    另一边,老师还在继续讲着:

    ……

    从老师讲的具体的情节来看,他说的……应该是陆书北他们那一组。

    请选择:( )

    小B去看画,其他的人继续坐着,继续吹他们在酒桌上没有吹完的牛皮,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吱呀一声,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陆书北站在这光明的,和煦的世界里,久久地站着。

    “哗啦——”教室里响起了老师翻书的声音,四十二双眼睛全都望向了他。

    流浪汉死了,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好像忘了,是他当初非要那些“人”写姓名。

    陆书北注意到和往常相比,今天这老头的怀里还抱了一沓卷子。

    不过秃顶老师还是很留情面的,只是客观地分析了一下,结尾处还不忘鞭策在场的新生道:“希望你们不要像上一批玩家那样。”

    他又看了一遍自己昨晚写的东西,然后把它丢回了抽屉里,转身去打开窗子,拉开窗帘,让更多的太阳光照到屋子里。

    这下,那个正在看画的小B笑起来,因为他看清楚了那些字,知道这幅画里的人是赐福镇宅圣君钟馗,画的是钟馗嫁妹的事。

    收钱时特地叮咛买家把姓名写上去,说这么干是为了防止收到□□,以及将115.3这个数字四舍五入成120,这全是陆书北他们这组人干过的事情。

    陆书北开始默默传卷子。

    现在,老师把这些细节,全都给讲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陆书北听了多次的新手教学。

    一幅与这里的风格看上去不太和谐的画。

    此刻手机正在摄像,上面显示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跳动着,陆书北盯着那些数字,逐渐失去了意识。

    在这深墨绿色的桌子上,不知已洇染了多少血液,它们顺着桌上的纹路渗下去,藏在深深的绿色之下,让人看不真切。但当你的手指抚过这桌面时,你的指尖便已布满了铁锈味。

    因为这卷子摸上去过于柔软滑嫩,先前有玩家小声嘀咕着说这会不会是人皮纸。

    但他晚上的时间就这么被白白地占用了。

    作为这个例子里的往届“学生”,陆书北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某日晚上,有四个人在野外玩,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地路过一栋荒废的小楼,他们分别是小A,小B,小C和小D。

    在第三次听课的时候,陆书北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意味着老师会给大家来一场随堂测验,在听讲时务必要格外用心。

    那是个白白净净,有些文弱的男生。被陆书北这样关心了一下以后,他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

    那么请问,谁会是最后一个死掉的?

    这些人本就喝得烂醉,被这么刺激了以后,围着那个流浪汉打,下手也逐渐没了轻重。

    那应该是之前在这里尖叫发抖的新人留下的。

    这晚,他们将那具尸体藏在了这楼里。这里地方偏僻,平常也没人来,想来是最好的藏尸的地方。

    ……

    既然宅子里有钟馗像,那么哪里会有鬼。

    当时陆书北是跟着去送外卖的。在回来的路上,有个玩家终究没有忍住,问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是怎么学的数学,竟然还能这么四舍五入。

    洗漱之后,陆书北摸着自己昨晚做笔记的那个本子,在心里感慨道,有这大晚上去研究鬼故事的功夫,他能去做许多份工。

    他抱着卷子走下讲台,将它们放在了陆书北的桌上,看他的样子,他好像依旧没有认出陆书北这个不成器的学生。

    “……有些副本是有相关的灵异故事的,这时候你们就需要关注现实里与之相对应的细节。”

    *

    “哗——”此刻,陆书北将自己桌上的卷子展平,拿出笔。

    话说有些人也许是还没有从那种惊恐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当老师讲到重点内容的时候,陆书北明显感觉到坐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男孩子还在发抖,连人带桌一起抖。

    在躺平了睡觉的前一刻,陆书北确认了一下自己桌上的电脑和手机——这两样东西都被打开了摄像头,陆书北想知道在自己穿越过去以后,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啊,你们快走啊!”

    从他这里开始,往后传。等拿到了卷子,大家就可以在抽屉里摸一摸就能摸出一根笔,准备作答。

    那些玩家们都已去往别的副本,不会再回来,根本不知道老师会把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拿出来评点。

    “曾有四个玩家抽到茶餐厅事件。在知道背景故事,了解点餐的人其实是半死半活的人的情况下,拿到钱以后就应该立即将它们带到十字路口烧掉。

    而陆书北,他不仅能知道,他还是亲临现场来听老师吐槽他们。他一个人承受了这所有。

    晚上十一点左右,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终于,老师讲累了,清清嗓子:“我们做个随堂测验吧。”

    那人披头散发,脏兮兮的,应该是借宿在这里的流浪汉。这几人嫌弃地挥手,叫他走远一点,那流浪汉却疯了一样,随手抄起一个凳子就向他们胡乱地砸,嘴里还喊着:

    是熟悉的阅读理解题目。

    小A和小D砸开了壁炉那儿的墙,与小C小B合力把尸体嵌进去,四个人忙活了一晚上 ,累得虚脱。

    后来,那些人的笑容很快凝固了,因为下一刻,铃声响起,那个秃顶的老头踏入了教室里。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香港街头。

    这个小楼虽然荒废已久,家具大都已被搬空,但仍能看出它曾经的豪华模样,这楼里是那种暴发户式的西洋风的装修风格,客厅里还搞了一个壁炉。

    这下,这些人彻底清醒了。

    这四个人做了恶事,当然会得到报应,他们会挨个死去,会被恶鬼索命。

    然后那个男生嗫嚅着,很小声地说:“……其实,就是我太害怕,看错了。”

    陆书北侧过身去打量了一圈这些人,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发现坐在他隔壁的一个圆脸小姑娘正指着他的胳膊肘,以眼神示意着什么。

    经历了“人皮鼓”那场新手考试后,陆书北可以肯定地说,这些纸绝对不是人皮做的,他摸过,那感觉根本就不一样。

    那流浪汉则还在喊着,嘴里还吐出了一个“鬼”字。

    而在那壁炉上方,却是没有挂着油画,偏偏挂了一幅中国古画。纸上绘着一个穿着红袍的男人,豹头环眼,铁面虬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纤瘦美丽的女子跟随在这个男人的身侧。

    陆书北能感觉到那种笑意里的揣测意味,大约以他们那小得可怜的脑子看来,这种情景叫做眉来眼去。

    在黑夜中,在瑟瑟的冷风中,陆书北不忍看那个男生委屈的样子,替那个男生哀怨地回答道:

    天亮后他们发现地毯上落下了一双流浪汉的鞋子,还有他的一条项链。大家想要点火烧掉鞋子,可这会儿打火机却突然坏了。

    于是陆书北只好转过身去,敲敲桌子,以唇语提醒他认真听课。

    ——原来就在刚才,陆书北无意中蹭到了桌上的新鲜血迹。

    而教室里也并没有温馨到哪里去。在滋啦作响的白炽灯的下方,坐着又一批脸色煞白的新人玩家。

    他又坐在了那间教室里。

    说着,他举了一个例子,而且陆书北听着听着就发现,这好像是他那次参加的新手考试内容。

    这时那姑娘又适时地递来一些卫生纸,陆书北感动地伸出手去接,同时以眼角余光瞥到有好几个人都正看着他们这里,有的人还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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