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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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堂内的光线仍然昏暗，喇叭里传出一道柔和沉稳的女声，“四十年前，我也曾在这里念书。”

    男生一脸凌乱地重新离开，估计是跟纪彻、或者姜鸣轩答话去了。

    现在似乎进行到了最后的发言环节，叶浔循声看去，大屏幕上写着这位女士的生平。

    很快，到了乔凡主演的舞剧《阿斯丽》登台演出。

    开场其实有些无聊，和外面普通学校的校庆一样，校长致辞、理

    他望着乔凡轻快离开的背影，在心里称赞。

    ……那三位还在国外，暂时没听到风声回来。

    一舞结束，观众席响起热烈地掌声。

    “这些年我曾无数次的回忆起在圣德尔求学的三年，那是一段难忘又促使我快速成长的经历，我很感谢这里的一切，感谢圣德尔对我的培养、感谢圣德尔给我的机会。”

    有陌生男生突然跑了过来，谨慎地避开镜头，急声问他：“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

    时间紧迫，舞台上的工作人员在对设备进行最后的调试，直播镜头也已对准恢弘气派的布景板。

    说完这句话，他便要离开。姜鸣轩今天也有节目，班级为主的团体朗诵，他走后，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迦蓝大学荣誉教授，发明视角主义社会模型，斩获怀浦学术成就奖。

    对方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抬起，短促地笑了下，说：“嗯，没事了。

    他思索着对策，走向不远处的媒体，借了个三脚架和摄像机。

    不知道他离开前有没有看见自己位置上的三脚架。

    陌生却又优美的乐曲响起，叶浔心绪飘离——站得太久

    作为纪彻的发小，姜鸣轩代表的是纪彻的意志。

    像误入上流社会高端舞会的丑小鸭。

    “好，叶浔点了点头，没有姜鸣轩料想中的受宠若惊，“在哪看？

    很快有人疾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和他说了些什么，动作几乎强硬、然后被冷冷挥开。

    真厉害。

    陌生男生：“啊？”

    叶浔没抬眼，回应地敷衍又简单：“跟班。

    

    

    钢琴独奏。

    四周交谈声一静,数道目光同时看向首排中心。各大家族的天之骄子们神情自若,继续彬彬有礼的寒暄。

    接下来的时间过的更快，一个晃眼，便到倒数第二个节目，也就是纪彻的压轴演出。

    发问的男生应该是个自来熟，搭着他的椅背,道：“真有意思，这么晚还不来，主角果然都要最后才登场啊。

    叶浔挑了个合适的位置，举起手机，认真录制视频。

    显然，这些贵公子们都看到了刚才他和姜鸣轩交谈的场景。

    “还有事吗？叶浔已经抱着设备包起身，准备离开。

    对方听清他的来意，激动地眼睛都在发光，频频问他：“你确定吗？那个位置确定可以拍摄吗？

    他看着纪彻位置上的三脚架，脸上一片空白。

    对方穿着圣德尔利落修长的军装礼服，身上无任何装饰，没有胸章、没有肩章，连彰显身份地位的胸牌也没有，他表情有些冷——这让一些人感到错乱。

    “三脚架录得比我稳。”

    她穿着一袭湖蓝色衣裙，头发盘起，身姿绰约，站在演讲台后，微笑道：“那时我和在座的大部分同学不一样，我是一名特优生。”

    叶浔说：“我手抖。”

    女士姓储，名叫储曼婷，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

    《你们贵族学院有正常人吗？》

    姜鸣轩说，“那是他的位置。

    “……是看他的表演。阿彻今天压轴演出，钢琴独奏，他说要你来看。姜鸣轩道。

    ，他有点困了。

    储曼婷笑道，“因此，恰逢母校三百周年校庆，我决定以个人名义设立励志奖学金，每年设立一等奖学金十位，每人可以获得十万元的奖励；二等奖学金二十位，每人八万元的奖励；三等奖学金三十位，每人五万元的奖励。”

    怀浦学术成就奖，社科类的最高奖项。

    离得太远，隔着重重人影，叶浔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下对方没有废话，当即给出设备。旋钮式样的三脚架，刚从设备包里拿出来，还没打开，叶浔掂了掂重量，很重——他穿过一众视线，径直走到首排中心，蹲下身，一边测量高度，一边旋开三脚架。

    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文化色彩，由于离那些贵公子们很近，他们对此司空见惯，在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轻声吐槽：“还以为在看联盟春晚……”

    叶浔只能想到这几个字。

    叶浔的兴致并没有因此消失，民族歌唱家、新式舞蹈、交响乐演奏，他不清楚这些人的地位，但能听见不远处两个小记者的交谈。

    “嗯，还有，姜鸣轩声音含糊，“……阿彻让你记得把他的表演录下来。

    他既没有工作证，也没有代表学生会身份的徽章，全身上下通体漆黑，漆皮长靴的雨水刚刚干透，额发还是凌乱的。

    “嘿,朋友,你旁边的位置还没有人来吗？身着华贵西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嗯了声——没有穿圣德尔要求的军装式礼物,说明他并非在校学生；坐在第二席位的首排，说明身份贵重、家族背景雄厚。

    四周微静，无数道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过来。

    她最后温和地望着屏幕，说：“既然已经回头无路，那就在黑夜里继续行驶①。希望圣德尔每一个学子，都能拥有光明灿烂的未

    没有其他人了。

    只是对前五排的贵宾而言，又弥足平常。

    叶浔应该就是他们口中，那些看无聊春晚依旧专注认真的乡巴佬。

    “纪哥，叶浔心平气和地反问，“让我帮他看表演？

    叶浔倒是觉得这些歌舞很有意思。

    

    直通第二席位的侧门却在这时被推开，有人走了出来。

    事会代表致辞，通篇官方发言，对着直播镜头，希望全体收看直播的学生们刻苦学习，锻炼优秀坚韧的品质。

    “第一排中间。

    舞台清空、安静。

    “喂，忽然，有人笑吟吟地问他：“你跟纪彻什么关系？

    心跳在这一刻漏了一拍，一种特殊的直觉，让叶浔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杜逾白，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一口气。

    “就算走得慢一点也没事，”

    主角？

    碍于自己站在幕后，无法发出干扰地声音，叶浔只无声拍了一下手掌。

    一楼礼堂大厅此时华灯璀璨、氛围正好,无数贵客云集,聚光灯闪光灯闪烁,媒体记者规矩地站于暗处,谨慎而克制的拍摄。

    叶浔快步走出席位，能感觉到仍有几道目光停留在他身后。

    间或穿插一些歌舞表演，联盟是无数个民族融合而成的总统制国家，歌舞表演形式多样，颇具民族特色，主题是和谐和统一。

    对方弯着腰，饶有兴趣地看他，纯白西装点缀着碎钻，胸前徽章写着一个繁体字——金。

    叶浔温和地回答：“位置主人的意思。

    “奖学金评选的过程遵循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全权由理事会代为执行。在圣德尔，我希望大家都能有所收获，求学之路是攀登之路，注定漫长而又艰辛，希望行走在这条路上的每一位同学，都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风霜。”

    格格不入。

    从他们飞快响起的快门声中，叶浔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地位都不简单。

    他们面上不显,心中迅速猜测着，除了纪彻，这个位置还会有谁能来坐。

    几十个穿着整齐舞服的人里，唯有乔凡身上的颜色色调更为浓郁。

    确定不会挡住后方人的视野，他才把小相机放上去。

    叶浔独自站在暗处，场内现在还站着的人唯有媒体记者和维持秩序的学生会成员。

    乔凡表现得也极其出色，旋转、弹跳、折腰，身体柔软似水波，同时又充满力度。叶浔看不见圣菲斯舞蹈学院主席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坐在哪里、长什么样子，但他可以肯定，乔凡是舞台上最闪亮的星星。

    不留痕迹地看一眼他胸前佩戴的胸章，荆棘缠绕的宝座,身份已然明显，傅家的旁支小辈，毕竟作为女王后人，傅家家主前来参加校庆,完全可以坐在校长左右。

    叶浔早就看见首排中心的空位，被重重人影环绕，众星捧月、显然最为尊贵。他收回视线，笑了下：“你确定？

    ——圣德尔盛大的三百周年校庆，终于开始了。

    圣德尔学院的中央礼堂建成于四百年前,彼时联盟尚未成立，还处于维多利亚女王时期，按照迎接皇室的规格建造。

    距离校庆开始只剩十分钟。

    一束轻盈明亮的光线洒在钢琴边，纪彻从幕后走出，没有穿西装，他穿着军装式样的礼服，在琴边落座。

    对方挑起眉梢。

    倒计时归零，无数盏大灯骤然亮起，灯光柔和而璀璨，恢弘大气的交响乐曲自喇叭中传出，他安静在暗处站定，回身，看向聚焦着无数视线的舞台。

    叶浔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看着眼前的姜鸣轩。

    *-

    前五排的贵宾几乎来齐,隔着一条并不狭窄的阶梯过道,后方席位的来宾总体年纪偏小,聊天声也更为嘈杂。

    直到雷鸣般的掌声传入耳朵，他才稍稍抬眼，纪彻已经谢幕。

    姜鸣轩脸上没有任何笑意，有一阵子没见了，今天的校庆他打扮的人模狗样，说出的话却全然相反。

    各个席位微微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