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闺中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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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合，荷华大获全胜。

    一碗汤下肚后，月老喜极而泣：“荷华，这汤，真香。”

    叩门时，是文昌星君身边的两个小仙童出来迎接。胖胖抱着轩辕剑的胳膊有些酸，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让你们家星君出来，我家上神有话代我转告。”

    月老偷瞄了她一眼，继续伤感道：“你是不知道，整日里来我姻缘府的神女仙君，都快把我府门前的门槛给踏破了。”

    他正打算叩门，见到胖胖时，一脸戏谑：“胖胖，你不好好伺候你家上神，去哪儿了？”末了靠近了些，低声道：“难道是看上了哪家的仙君？你告诉我，我兴许能给你开个后门，给你牵根红线。”

    月老欲哭无泪。之前他不仅笑话荷华不会辟谷之术，还四处谣传她吃饭会长胖。

    月老有些尴尬。之前他笑话过荷华虽然作为上神，可是竟然连最简单的辟谷之术都不会，实在是脑子不够好使。

    末了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吸了几口饭菜的香气。

    可是眼下白泽在闭关，她也不好贸然前去叨扰。

    估摸着时间，该开饭了。

    月老的脸憋得青红，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才不是提亲，他们是找我牵红线！”

    月老吃了两回亏，正想打道回府，却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饭菜香。

    月老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我在下界修炼了几百年，某天机缘巧合之下，被天雷劈了才位列仙班。我们村，就我一个得道成仙。荷华，你这个上神，做得未免也太过便宜。”

    他偷瞄着荷华的脸色，小声道：“我觉得，还是可以留下来，用一点。”

    荷华有些诧异，看着一脸做作的月老，顺着他的话，配合他问道：“怎么就累死了呢？”

    荷华勾了勾嘴角：“我是盘古开天留下来的上神，与昆仑山父神的儿女们一同长大。既不用历劫修炼，也不用渡劫飞升。”末了看着月老憋红的脸，轻飘飘地反问道：“这命给你，你觉得你要得起吗？”

    “她倒是挺自在。”语罢，他翻开了面上的书，原本想笑，却又记起这张脸的主人原先不大爱笑，便硬生生将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话还没说完，胖胖便撒手将剑丢到文昌的身上，拍了拍溅起的灰尘，没好气地道：“星君，我家上神说了，让您擦干净了再给天帝送回去。”

    文昌的腿一哆嗦，捧着剑的手直抖。

    不过他想到荷华一向吃软不吃硬，便捂住胸口有些痛心地道：“我修炼成仙后便成了天宫的月老，这天宫不仅天规森严，还不近人情。我已经，很久都没有闻到过饭菜的香气了。”

    文昌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捧着轩辕剑的胖胖：“不知荷华上神，有什么话…”

    荷华虚心地冲月老摆摆手：“还是不要妄自菲薄。神仙做久了，为了提升阶品，也会没事历个劫，再被天雷劈劈。”

    虽然第一回合轻易地败下阵来，然而月老并没有轻易放弃，假装语重心长地道：“荷华，作为你的闺中密友，我偷偷给你算过。虽然你作为天宫里为数不多的上神，可是你这命生得不好，万八千年都配不到红线，生不出情根。”

    “整日在天宫里，你都不嫌闷得慌吗？”月老接过荷花后，手一抚，原本含苞待放的荷花竟徐徐绽放。

    荷华愣了半晌，有些不可置信：“有人给你提亲？不仅有神女，还有仙君？”语罢摇了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月老，我从前都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受欢迎。”

    “诺。”胖胖一刻也不想在书房多留，赶紧抱着轩辕剑去了文昌星君府。

    于是她心下一合计，打定了主意，将手里的书合上后，递给胖胖：“你去天帝那儿借了轩辕剑，送到文昌星君的府上。”

    听完胖胖的话后，天帝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上神，今晚吃清炖蟹粉狮子头，糖拌菜心，乌骨鸡归黄汤，白汁圆菜。对了，昨儿我下湖里剥了几片荷叶，做了道荷叶粉蒸肉，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荷华歪着头想了想：“有一点。”

    胖胖将菜摆上了石桌，看着愣在一旁的月老有些疑惑：“神君，您也要一同用膳吗？”

    教训完文昌后，胖胖心满意足地回了荷华殿，在门外时，正巧撞见了荷华的闺中密友月老

    月老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庆幸还好躲得比较快，不然湿的就不只是鞋，而是他这个人了。

    胖胖接过书，不敢反驳，便憋着笑花枝招展地出了荷华殿，去了天帝的书房。

    荷华正光着脚坐在沧浪亭的栏杆上，轻轻踢着湖里泛起的涟漪，湖里的鱼在她的脚边打转。她神色一动，施法取了湖心的一朵未开的荷花，拿在手里，逗着脚边的鱼。

    胖胖正想给月老拿副碗筷，却被荷华按住。

    胖胖拿了一副碗筷给月老，月老迫不及待地学着荷华的样子，也盛了一碗乌鸡汤。

    “罢了，剑在那儿，你去拿吧。”天帝挥了挥手，指着墙上落满了灰的轩辕剑。

    胖胖看着只湿了鞋面的月老，心里有些惋惜。

    “荷华，你殿里的人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月老吃痛地跳了起来，一边嚷嚷着，一边追在胖胖的后面。

    此时，文昌正文思泉涌，提笔正准备写青梅竹马的番外篇。听到门外的动静后，他将笔放下，出来瞧了瞧。

    月老刚想点头，荷华却斜觑了他一眼，笑着打断道：“他会辟谷之术，不用吃饭。”

    第二回合，荷华不费吹灰之力，便气得月老差点昏死过去。

    荷叶剥开后，一股清爽的肉香扑在了月老脸上，馋得他直勾勾地盯着荷华手里的肉。

    荷华殿的上空被晚霞笼罩。荷华没空再和月老斗嘴，仰着头看这一片绚烂的霞光。

    虽然月老打不过荷华，平时吵架斗嘴也说不过荷华。不过月老在听到她闷闷的声音后，以为终于能逮着机会在口舌上胜过她一次，便假装有些伤感道：“你觉得在这天宫憋得慌，可是我最近都快累死了。”

    荷华剥着荷叶的手顿了顿，正色道：“吃饭可是会长胖的。长胖这种事，还是让我一个人承受比较好。”

    胖胖在荷华身边耳濡目染久了，拿捏她的语气神态十分到位。于是她便学着荷华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上神还说，星君这个文笔确实不错，在天宫待着委实有些屈就。下界最缺您这样能写书的人，问您有没有兴趣去凡间走一趟。”

    荷华一向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再捉弄月老，这饭菜都得凉了。于是放开胖胖的手，盛了一碗乌鸡汤，细细品味。

    文昌的腿一软，捧着剑差点栽倒在地。

    胖胖垂着头跪在地上，听不出这句话是夸是贬，大气不敢出一声。

    到了书房后，胖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天帝他听，并将那本《竹马与青梅不能在一起的108个原因》毕恭毕敬地呈了上去。

    荷华凉凉地瞧了月老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我殿里的人没有规矩，月老这是来教她规矩了？”

    胖胖别过头狠狠地踩了月老的脚，一把推开门，拔腿就跑。

    听见月老的声音时，她微微侧了侧头，手一扬，用荷花掀起一股潮水。月老眼疾手快地往后一躲，那扬起的半丈高的湖水从他面前淋下，只将他的鞋面打湿了。

    荷华斜觑月老一眼：“你还不走？”

    “最近没怎么睡好，手比较滑，你见谅啊。”荷华穿上鞋后将挽起的裤脚放下，将手边的那朵荷花扔给月老，随口道：“送你了。”

    在天宫的十几万年里，荷华虽然牢记父神的教导，没有事事与小辈们计较，可是她也没有忘记，她这个人，原本就有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没有白泽的日子，她自然是觉得憋闷。然而她比起想念白泽，更想念白泽做的菜。

    眼见着日落西沉，霎时间，天边的云彩似被火烧般，绵延了千里。

    月老嗔怪地看了荷华一眼：“荷华，你也忒小气了，说都说不得。”

    荷华忍住笑“噢”了一声。

    月老突然有些后悔来荷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