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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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春言想，京城里佛、道盛行，寺庙道观众多，大型宝刹都在郊外，小型的有几百个，如玉巷西边就有一个尼姑庙叫广慈庵，这投奔师叔，不会找不到吗？现在京城里骗子拐子可多了去。
贺春言走到他旁边，仰头看他，警觉小舅舅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个头儿竟然还在长，不由羡慕道：”我怎么感觉小舅舅你又长高了？”
贺春言：“猫？天天去人家家里可不太好，让人给他抱只猫好了。”
“信上有说到底挣多少吗？能给出五百两怕是不少挣呢。”五百两银子都快能买下他们家在如玉巷住的宅子了。
“你从小就鬼主意多，我说让你读书你不读，让你学武也不学，哪怕跟着哥哥们学养马，你倒好拿了钱去学账房，我在巷子已经打听了好几家姑娘，都是家中清白的规矩人家，现在你领回家一个小道姑？”
两人过了垂花门，往前厅走去，许妈妈和王妈妈正指使着下人收拾箱笼，贺春言看到这热闹情景，这十几个黄杨木大箱子，不禁目瞪口呆。
“朗哥儿呢？”自从她上学开始，就再没时间和弟弟吃吃喝喝玩玩了，不知道他还好吗？
许妈妈脸上堆起笑容，服侍她洗脸，又让竹心把水端出去。
“这么快？我以为怎么着都得到五月？”贺春言疑惑，乌垒城与瓦剌土地挨着，比之前住的西北边陲小城还要远。
贺春言长叹一口气；“托关系进去的，我还是宋家人，不是什么读书种子。”
“她与你分别时，没说在东西南北哪个道观啊？"
贺春言见过大舅母武氏，转身看见二舅舅宋云峰老神在在，喝着茶，见到她嘴角就噙着笑，温声说道：“言姐儿都这么高了，舅舅给你买了好多首饰衣服，都在箱子里，晚上回去好好看看。”
“是吗？乌垒城那边喝羊奶吃牛羊肉，也许是补的进益，你倒是真成大姑娘了，我听你娘来信，说是你如今在王大人那里读书，下个月就要去青山书院了，真厉害，和你爹一样都是读书种子。”
贺春言又开始捣鼓起面膜来，不一会儿，宋夫人身边的许妈妈进屋了：“大小姐歇了吗？夫人让我来告诉姑娘，明日三位舅老爷就到京城了，说是晌午就能赶过来吃饭，说姑娘不用上学去了。”
“听你的意思，你们也没有两情相悦，二哥说你要娶人家，也是假的？”宋夫人看向宋云生。
《贺姑娘今日退婚了吗？》
很好，这个月收支平衡，还凭空多了五百两。
“谁说不是呢，实在是当年老太爷病重，借了太多银子治病，留下债来，要不家里也不至于这么清苦，辛亏有夫人贴补。”
“走吧，大舅舅和二舅舅在前厅等你呢，这次给你可准备了些好玩意。”
宋云生摇头：“不知，只说她师叔常年在京城，我给了她地址，让她寻到师叔就来找我。”
她眯着眼睛，看着杏花树的枝丫盖满半边天，阳光如碎金，春光和煦，万物和鸣，周大人后院的两只不知名的鸟儿也叫的好听。
贺春言刚想道谢，就听见一直不开口但脸色依然铁青的宋夫人，扬手摔下一个茶杯啪一声碎在宋云生脚边。
宋云生连忙上前解释：”你听我细细给你道来，不是我去道馆里招惹的，是我们从乌垒城回京的路上，经过沙漠，看到这姑娘躺在一边，人看着快没气儿，救下她之后我仔细问了问，她是去京城投奔师叔的，我哪敢领回家，人进了城就离开了。“
贺春言回到家，就匆匆到了房里，玄机先生的身价如今水涨船高，没有几十两银子是见不到面的，丫鬟竹心抱来她的银钱匣子，里面是她存了许久的两张银票，面额加起来是一百两，就算玄机先生能便宜点，那也最多能去三次。
就这也不一定办的成，办事就要花钱，这个道理颠扑不破，但是为了退婚把她个人家底都花光，也太不值得了。
宋云生却小声说：“这些……到是真的。”
“小姐，小姐，舅老爷来了。”一个丫鬟小跑过来，贺春言迷迷朦朦间醒来，看到那小丫鬟后面，跟着一个身高七八尺高的男子，长身玉立，穿着一身石青色直缀，外罩玄色纱袍，脸上带笑，眼睛明亮。
“小舅舅，你鸟枪换炮升级了，如今看上可俊俏多了。”贺春言开口便是调侃，小舅舅宋云生只比她七岁。
想起这些，又想到西北这个月份紫色的桐花快要开了，桐花蜜甜甜，贺春言睡过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宋夫人发出尖锐的问句：‘什么？一个道姑，他是疯了不成，脑子进了黄沙了。“
贺春言理完账目，去后院西边的杏花那里坐着晒太阳，此时杏花已经落了，只剩下满目翠绿，她躺在长椅上，她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了。
大舅舅和二舅舅被贺谦的好友太仆寺少卿常守信弄到太仆寺养马去了，后来又因为养马养得好，懂得相马之术，结识了几个在西域乌垒城贩货的商人，攒了些钱从太仆寺出来，进了商队开始去乌垒城贩货了。
“夫人也这么说，但小少爷说那只猫不一样，为此周相还来找老爷，说府上没人，如果朗哥儿能经常过去陪陪，也能派遣寂寞，老爷夫人也就同意了。”
“你在我娘那里看见朗哥儿了吗，他这两天天天念叨着小舅舅要带他骑马。”
宋云生一笑，抬手摸摸鼻子：“嘿嘿，我还没过去，我先过来找你，跟你一块。”
贺春言闻言一愣，好家伙，招惹出家人，你可真能干出来啊。
“前几天朗哥儿去周相府里玩，说是有只漂亮的小黑猫，逗的哥儿每天早上起来都喊着要去呢。”
贺春言看着这情景有些好笑，自她穿越过来，宋夫人就身体不好，平时说话轻声细语，从不发火，温柔至极，没想打在舅舅们面前，也是个有脾气的姐妹。
她进门看向坐边上座的大舅舅，脸上有些讪讪之色，大舅宋云杰是个木讷性子，话也少，能让一个老实人露出这种神色，可见她娘听到的事情有多令人震惊。
临走前，贺春言留给了宋云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心里一边盘算着，是不是可以跟小舅舅借点钱去看看玄机先生？
贺春言疑惑地看向宋云生，她内心感觉让她娘能发这么大火的只有他了。
宋云生面上有些犹豫，小声说：“你娘不一定高兴呢。”
一定有更经济的办法，徐徐图之嘛。
“现在终于熬过来了，这次三少爷也跟着去了，他脑袋灵光，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去了，才挣到钱的。”许妈妈提起三个舅舅，跟提起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她是宋家的老人，与外祖父家里感情很深。
宋云生不但不害怕，还笑嘻嘻地说；“姐，不愧是咱们武将家的女儿，准头还是这么好，不过你下次小心点，言姐儿还在这呢，你小心吓着孩子。”
竹心送许妈妈离开，贺春言躺在榻上睡不着，翻来覆去，许久未见的舅舅们发财了，简直是令人称奇，贺春言还记得她小时候第一次见舅舅们，他们每个人都擅长跟动物打交道，小舅舅去西北的时候带着她骑马，日日在城外野地里跑马，要不然怎么她肤色搞的那么黑？
又急忙解释：“道姑可以结婚的，她们教是什么西域教派，叫伏虎教，弟子都是自由嫁娶的。”
贺春言哑然，这么多年宋夫人一直给几个舅舅贴补，大舅二舅娶妻生子，甚至就连前年小舅舅去跟人学账房，也是宋夫人给寄的银票当学费。
“大人们的事，你听什么，下去看看厨房的席面备好了没有？”宋夫人忽然开口。打断贺春言的话。
“为什么，有钱了还不高兴？”
贺春言：“她一个姑娘，偌大的京城，万一有什么闪失呢？"
宋夫人瞪起眼睛：“我看你脑子发昏，京城十几万清白人家，愣是给你找不到一个姑娘，你偏偏要去道馆里招惹一个小道姑？”
会不会青山书院能好点啊？
她娘宋夫人有三个弟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本来外祖父是一个低阶武将，俸禄虽然少点但也还算过得去，无奈外祖父因为旧疾缠绵病榻多年，家里吃饭的肚子太多，自从宋夫人先嫁到贺家，家里境况才慢慢好转。
贺春言觉得，王大人这种夫子，天生是收拾懒人的。
“舅舅，你们真是发了，去乌垒城贩货难道就那么挣钱吗，我娘今天一定开心坏了，等我爹散值回家，一定跟我一样惊 讶。”
王大人上课在城南别业，她家在国子监，路程有些远，这时候也只有马车，松软靠垫也受不了那半个多时辰的颠簸，坐久了腰疼，去了上课接着坐在硬凳子上，还要看书写字，随时接受王大人的课堂提问，偏偏他很喜欢喊贺春言回答，哪怕她不知道也依旧叫，态度温和，笑眯眯。
“信是三少爷写的，没有写太多，这次他们要在京城留一个月呢。”
宋云生大手抚过她头顶，又在捏着她梳好的发髻：“你哪来的这些俏皮话，我看你也是，士别三日，女大十八变也。”
贺谦又在席上作了几首诗，被枢密院的几位大人赏识，打算让他给自己的孙子开蒙呢，可以算个兼职了。
一夜好梦，她清早起来了，盘了盘最近家里的账，宋夫人最近没有给弟弟们寄钱，贺谦最近流连交际场所但分毫未出，全是被人请的，家里的开支也没有很大，采买的账都清楚明白。
“是啊，信上说前几次去乌垒城遇到了风沙，耽搁了日子卖完了货才回来，说前几次去都没挣到钱，这次倒是挣了些，还寄过来五百两的银票，信里还说给姑娘备了好多礼物，夫人说留着给姑娘攒嫁妆呢。”
“这应该是我娘第一次收到舅舅们的回头银票了。”
] 贺春言想，京城里佛、道盛行，寺庙道观众多，大型宝刹都在郊外，小型的有几百个，如玉巷西边就有一个尼姑庙叫广慈庵，这投奔师叔，不会找不到吗？现在京城里骗子拐子可多了去。
贺春言走到他旁边，仰头看他，警觉小舅舅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个头儿竟然还在长，不由羡慕道：”我怎么感觉小舅舅你又长高了？”
贺春言：“猫？天天去人家家里可不太好，让人给他抱只猫好了。”
“信上有说到底挣多少吗？能给出五百两怕是不少挣呢。”五百两银子都快能买下他们家在如玉巷住的宅子了。
“你从小就鬼主意多，我说让你读书你不读，让你学武也不学，哪怕跟着哥哥们学养马，你倒好拿了钱去学账房，我在巷子已经打听了好几家姑娘，都是家中清白的规矩人家，现在你领回家一个小道姑？”
两人过了垂花门，往前厅走去，许妈妈和王妈妈正指使着下人收拾箱笼，贺春言看到这热闹情景，这十几个黄杨木大箱子，不禁目瞪口呆。
“朗哥儿呢？”自从她上学开始，就再没时间和弟弟吃吃喝喝玩玩了，不知道他还好吗？
许妈妈脸上堆起笑容，服侍她洗脸，又让竹心把水端出去。
“这么快？我以为怎么着都得到五月？”贺春言疑惑，乌垒城与瓦剌土地挨着，比之前住的西北边陲小城还要远。
贺春言长叹一口气；“托关系进去的，我还是宋家人，不是什么读书种子。”
“她与你分别时，没说在东西南北哪个道观啊？"
贺春言见过大舅母武氏，转身看见二舅舅宋云峰老神在在，喝着茶，见到她嘴角就噙着笑，温声说道：“言姐儿都这么高了，舅舅给你买了好多首饰衣服，都在箱子里，晚上回去好好看看。”
“是吗？乌垒城那边喝羊奶吃牛羊肉，也许是补的进益，你倒是真成大姑娘了，我听你娘来信，说是你如今在王大人那里读书，下个月就要去青山书院了，真厉害，和你爹一样都是读书种子。”
贺春言又开始捣鼓起面膜来，不一会儿，宋夫人身边的许妈妈进屋了：“大小姐歇了吗？夫人让我来告诉姑娘，明日三位舅老爷就到京城了，说是晌午就能赶过来吃饭，说姑娘不用上学去了。”
“听你的意思，你们也没有两情相悦，二哥说你要娶人家，也是假的？”宋夫人看向宋云生。
《贺姑娘今日退婚了吗？》
很好，这个月收支平衡，还凭空多了五百两。
“谁说不是呢，实在是当年老太爷病重，借了太多银子治病，留下债来，要不家里也不至于这么清苦，辛亏有夫人贴补。”
“走吧，大舅舅和二舅舅在前厅等你呢，这次给你可准备了些好玩意。”
宋云生摇头：“不知，只说她师叔常年在京城，我给了她地址，让她寻到师叔就来找我。”
她眯着眼睛，看着杏花树的枝丫盖满半边天，阳光如碎金，春光和煦，万物和鸣，周大人后院的两只不知名的鸟儿也叫的好听。
贺春言刚想道谢，就听见一直不开口但脸色依然铁青的宋夫人，扬手摔下一个茶杯啪一声碎在宋云生脚边。
宋云生连忙上前解释：”你听我细细给你道来，不是我去道馆里招惹的，是我们从乌垒城回京的路上，经过沙漠，看到这姑娘躺在一边，人看着快没气儿，救下她之后我仔细问了问，她是去京城投奔师叔的，我哪敢领回家，人进了城就离开了。“
贺春言回到家，就匆匆到了房里，玄机先生的身价如今水涨船高，没有几十两银子是见不到面的，丫鬟竹心抱来她的银钱匣子，里面是她存了许久的两张银票，面额加起来是一百两，就算玄机先生能便宜点，那也最多能去三次。
就这也不一定办的成，办事就要花钱，这个道理颠扑不破，但是为了退婚把她个人家底都花光，也太不值得了。
宋云生却小声说：“这些……到是真的。”
“小姐，小姐，舅老爷来了。”一个丫鬟小跑过来，贺春言迷迷朦朦间醒来，看到那小丫鬟后面，跟着一个身高七八尺高的男子，长身玉立，穿着一身石青色直缀，外罩玄色纱袍，脸上带笑，眼睛明亮。
“小舅舅，你鸟枪换炮升级了，如今看上可俊俏多了。”贺春言开口便是调侃，小舅舅宋云生只比她七岁。
想起这些，又想到西北这个月份紫色的桐花快要开了，桐花蜜甜甜，贺春言睡过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宋夫人发出尖锐的问句：‘什么？一个道姑，他是疯了不成，脑子进了黄沙了。“
贺春言理完账目，去后院西边的杏花那里坐着晒太阳，此时杏花已经落了，只剩下满目翠绿，她躺在长椅上，她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了。
大舅舅和二舅舅被贺谦的好友太仆寺少卿常守信弄到太仆寺养马去了，后来又因为养马养得好，懂得相马之术，结识了几个在西域乌垒城贩货的商人，攒了些钱从太仆寺出来，进了商队开始去乌垒城贩货了。
“夫人也这么说，但小少爷说那只猫不一样，为此周相还来找老爷，说府上没人，如果朗哥儿能经常过去陪陪，也能派遣寂寞，老爷夫人也就同意了。”
“你在我娘那里看见朗哥儿了吗，他这两天天天念叨着小舅舅要带他骑马。”
宋云生一笑，抬手摸摸鼻子：“嘿嘿，我还没过去，我先过来找你，跟你一块。”
贺春言闻言一愣，好家伙，招惹出家人，你可真能干出来啊。
“前几天朗哥儿去周相府里玩，说是有只漂亮的小黑猫，逗的哥儿每天早上起来都喊着要去呢。”
贺春言看着这情景有些好笑，自她穿越过来，宋夫人就身体不好，平时说话轻声细语，从不发火，温柔至极，没想打在舅舅们面前，也是个有脾气的姐妹。
她进门看向坐边上座的大舅舅，脸上有些讪讪之色，大舅宋云杰是个木讷性子，话也少，能让一个老实人露出这种神色，可见她娘听到的事情有多令人震惊。
临走前，贺春言留给了宋云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心里一边盘算着，是不是可以跟小舅舅借点钱去看看玄机先生？
贺春言疑惑地看向宋云生，她内心感觉让她娘能发这么大火的只有他了。
宋云生面上有些犹豫，小声说：“你娘不一定高兴呢。”
一定有更经济的办法，徐徐图之嘛。
“现在终于熬过来了，这次三少爷也跟着去了，他脑袋灵光，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去了，才挣到钱的。”许妈妈提起三个舅舅，跟提起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她是宋家的老人，与外祖父家里感情很深。
宋云生不但不害怕，还笑嘻嘻地说；“姐，不愧是咱们武将家的女儿，准头还是这么好，不过你下次小心点，言姐儿还在这呢，你小心吓着孩子。”
竹心送许妈妈离开，贺春言躺在榻上睡不着，翻来覆去，许久未见的舅舅们发财了，简直是令人称奇，贺春言还记得她小时候第一次见舅舅们，他们每个人都擅长跟动物打交道，小舅舅去西北的时候带着她骑马，日日在城外野地里跑马，要不然怎么她肤色搞的那么黑？
又急忙解释：“道姑可以结婚的，她们教是什么西域教派，叫伏虎教，弟子都是自由嫁娶的。”
贺春言哑然，这么多年宋夫人一直给几个舅舅贴补，大舅二舅娶妻生子，甚至就连前年小舅舅去跟人学账房，也是宋夫人给寄的银票当学费。
“大人们的事，你听什么，下去看看厨房的席面备好了没有？”宋夫人忽然开口。打断贺春言的话。
“为什么，有钱了还不高兴？”
贺春言：“她一个姑娘，偌大的京城，万一有什么闪失呢？"
宋夫人瞪起眼睛：“我看你脑子发昏，京城十几万清白人家，愣是给你找不到一个姑娘，你偏偏要去道馆里招惹一个小道姑？”
会不会青山书院能好点啊？
她娘宋夫人有三个弟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本来外祖父是一个低阶武将，俸禄虽然少点但也还算过得去，无奈外祖父因为旧疾缠绵病榻多年，家里吃饭的肚子太多，自从宋夫人先嫁到贺家，家里境况才慢慢好转。
贺春言觉得，王大人这种夫子，天生是收拾懒人的。
“舅舅，你们真是发了，去乌垒城贩货难道就那么挣钱吗，我娘今天一定开心坏了，等我爹散值回家，一定跟我一样惊 讶。”
王大人上课在城南别业，她家在国子监，路程有些远，这时候也只有马车，松软靠垫也受不了那半个多时辰的颠簸，坐久了腰疼，去了上课接着坐在硬凳子上，还要看书写字，随时接受王大人的课堂提问，偏偏他很喜欢喊贺春言回答，哪怕她不知道也依旧叫，态度温和，笑眯眯。
“信是三少爷写的，没有写太多，这次他们要在京城留一个月呢。”
宋云生大手抚过她头顶，又在捏着她梳好的发髻：“你哪来的这些俏皮话，我看你也是，士别三日，女大十八变也。”
贺谦又在席上作了几首诗，被枢密院的几位大人赏识，打算让他给自己的孙子开蒙呢，可以算个兼职了。
一夜好梦，她清早起来了，盘了盘最近家里的账，宋夫人最近没有给弟弟们寄钱，贺谦最近流连交际场所但分毫未出，全是被人请的，家里的开支也没有很大，采买的账都清楚明白。
“是啊，信上说前几次去乌垒城遇到了风沙，耽搁了日子卖完了货才回来，说前几次去都没挣到钱，这次倒是挣了些，还寄过来五百两的银票，信里还说给姑娘备了好多礼物，夫人说留着给姑娘攒嫁妆呢。”
“这应该是我娘第一次收到舅舅们的回头银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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