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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也对着玻璃懒懒地比了个“一点”的手势,目光投过拇指与食指之间细小的缝隙看着玻璃外川流的车辆。

    “股份我会收下,但我不会去许氏的。我不合适那,那里也不是我想去的地方。”

    “喂。”

    “保证带你们去一家吃一次就忘不了的宝藏餐厅。”

    “嗯。”

    许清也想起他出事前打给自己的最后一通电话。

    许清也局促地左右看了一眼,拍着他的肩小声催促:

    吴阿姨切好苹果,就拿着需要换洗的衣物下楼了,体贴地把病房的空间交给父女俩。

    “就喝了一点点而已。”

    “终于结束啦!”

    齐朔阳眼里偶然浮现的愧疚然她有一瞬间慌神,想起了跟他年龄相仿的许至言。

    “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您能告诉许至言,就让他来见见我吧。”

    许清也不想再困在无尽的仇恨与悲观当中了。

    即便许民辉住的是顶楼的vip病房,医院的布置总是带着一种利落的冰冷感。她花了很多时间才接受,躺在那张宽大的病床上安静瘦削的人,会是记忆中说一不二的父亲。

    “三、二、一。”

    “清也姐,真不用了。”

    “帮忙也是有报酬的,”许清也这点整理的很清楚,他们休息日还跑过来帮忙是出于情分,她不能真的当做理所当然对待,“哎呀,你俩就走吧。”

    但时间好像真的是一剂良药。

    他的很快的确从不骗人。

    她话音才落,就听见男人闷闷的笑声。

    好不容易听说她打算自己出版天气画册,齐朔阳第一个悄悄从小栗那边问,他能不能也过来帮忙。

    许民辉直到那时候还是把她当成一个孩子,当成只能听他的话、按部就班的“小乖”。

    从盐湖山回到江城后,许清也就再也没见过许至言。

    “我打算请职业经理人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弦乐组里负责缱绻旋律段的乐组。

    许清也才刚慢吞吞地调完饮料,尝了一口,抬头就隔着玻璃看见男人穿着驼色风衣的身影。

    照顾许民辉的护工是在许家工作了很多年的阿姨,算是看着许清也长大的,这么多年对她的称呼一直都没变。

    许清也站在病床前,呼吸机机械的冷光在仪器边跳动。

    尽管当年在江城大学门口看见黑色迈巴赫后座的许民辉,看见曾以为是贫困学弟的许至言喊着“爸”,坐上那辆豪车的时候,许清也真的恨到牙根都在颤抖。

    因为有人已经告诉她,她值得仅此一份的爱和等待。

    男人太大只,加上他在人群中也难以被忽视的脸,显然成了便利店里路过的人都会瞥一眼的存在。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喝酒了的。”

    明知道许民辉已经不再能回复她了,可她还是希望能让他知道。

    齐朔阳察觉到她情绪复杂的眼神,小声问。

    许清也替许民辉掖被角的动作一顿,不经意地问:

    路薄显然也一眼就看见了她,径直进了便利店。

    “爸,我不恨你了,也不恨……许至言。”

    “这里的夜景还挺好看的,你们要不要拍张照?”

    吴阿姨拿着水果去了洗手池边。

    “你喝酒了?”

    “说好来帮忙的,对吧小齐?”

    可惜许清也自从那次事件后就辞职了,他也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补偿。

    “少爷吗?”吴阿姨端着洗好的苹果,疑惑道,“少爷刚刚才出去,小姐你来的时候没碰上他吗?”

    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带着点点欣喜道:

    他躺在病床上,不再穿着西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眼角已经多了许多细纹。供氧仪器遮住他的大半张脸,宽大的病号服显得他更瘦削苍白许多。

    许清也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许清也替两人叫了出租车,嘱咐齐朔阳一定要先把小栗送到家,一个人坐到便利店里给路薄打电话。

    《拿错前夫哥的快递后》

    “清也姐,要不我回头多洗几张这张照片给你吧?”

    “小姐。”

    “当然好啊。”

    她笑着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回头也要把高中时候那张照片洗出来。

    “外面太冷,就在那家店楼下的便利店里等我。”

    齐朔阳忽然停住脚步,喊了声前面的两人。

    小栗小跑两步跟上她的步子,亲昵地拉了拉许清也的胳膊。

    “很快就到。”

    洗手间淅淅沥沥的水声模糊盖住吴阿姨的声音,许清也听不清,干脆提高声音重复问了一句。

    “我收到消息转正了,新买的镜头还没‘开张’过。”

    许清也离开印刷厂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爸。”

    “我很清醒,可以自己走的。”

    她应该恨他的,毕竟许民辉一次也没有信过她。

    一个人获得的爱足够多的时候,竟然真会淹没掉很多的恨。

    “清也姐!”

    刻在海滩上的印痕,就算再深,潮水一次又一次冲刷,也会有了无痕迹的时候。

    这个点便利店的人还不少,可能正好赶上了下晚自习的点,忽然还进来了一串穿着校服的学生。

    “走吧。”

    “不行,那咱们得去个更高级的地方吃饭,庆祝好消息。”

    她故作俏皮地眨了眨眼,挽着小栗往前走。

    医院、许氏集团、许至言母亲,甚至律师那边,他们有很多可能交集的地方,但许清也一次也没有碰上过他。

    “许至言今天也要过来吗?”

    “干嘛呀,你快起来。”

    饭局到最后,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许清也乖乖点了点头,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

    “吴阿姨。”

    他余光看见女孩悄悄脱开高跟鞋两寸的脚跟,通红的脚跟看起来已经被磨破了皮,险些就磨破到渗血了。

    她在病床边坐下,避开目光不去看许民辉的脸。

    ……

    “我明明说话还                                                很清醒啊。”

    路薄轻咳一声,跳过她的问题,放柔声音嘱咐她道:

    “可能是心里知道小姐和少爷今天要来,医生说先生今天各项状态都不错。”

    理智来说,不论是能力还是用心,比起其他职业经理人,许至言才是接管公司最佳的人选。

    许清也狠狠伸了个懒腰,转身伸出手,跟身后的两人一一击掌。

    小栗拖着许清也的胳膊站到天桥边的栏杆边,指着镜头道:

    “这个一会儿再说,清也姐,咱俩先拍一张。”

    许清也正跟从便利店里买的饮料瓶盖作斗争,打算给自己做一杯解酒的饮料。

    “好了吗?”

    相似的动作和构图,让她忍不住想起一张被她弄丢过许久的老照片。

    许清也晚上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酒,酒精作用着她的思绪,花了几秒钟才理清齐朔阳的意思。

    路薄挑眉转过身,许清也以为他是听进去了,刚要松一口气,就看见男人冷白的手腕从面前晃过。

    吃饭的时候,许清也忍不住点开手机看了好几次。

    那小子从前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上了就太难分开。没想到也会有连人影都见不到的一天。

    许清也点点头关上了病房门。

    ———

    “你小子,这么大的好消息竟然憋到现在?”

    许至言,好像在刻意躲着她。

    自从上次的“抄袭”事件后,他就一直觉得对许清也有愧疚。如果不是小栗偷偷拷走过素材,他可能真的因为自己自以为是的判断,让一个无辜的人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她笑着摇了摇手机,唇边甜甜的酒窝若隐若现。

    “走,姐请你们吃饭去。”

    路薄拿开她手里的饮料放在桌上,转身背对着许清也蹲了下来。

    秋天的天色变得快,一瞬之间就彻底变暗。路边沿排的路灯顺着亮起,前不久挂起的小国旗被晚风吹在风中极速飘动,成排的车灯就像陆地上的群星,接连亮起。

    齐朔阳被俩人激动的反应镇住了,直到听见小栗的话,才急匆匆举起相机,喊道:

    她握住父亲显见风霜的手,话到这里,心尖还是忍不住一酸。

    走在前面的两个女孩同时回头,瞪着眼睛讨伐:

    小栗背着超大的托特包,齐朔阳跟在两人身后,收拾着镜头。

    许清也把话说的很坚决。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喝醉酒的时候声音总是不自觉地变得懒懒地,有些音节里不自觉拖长的尾音就像是一根小小的羽毛,轻轻松松扰动别人的心湖。

    在天桥上拍的照片在路上就传到了许清也手机上。

    单独拍的那一张,照片里的她穿着小香风的职业套装,靠在天桥的栏杆上,背后是川流闪烁的车灯,晚风吹起她的刘海,露出她饱满小巧的额头,精致的眉眼在夜灯下显得更色彩分明,明艳动人。

    “饭局结束了吗?”

    齐朔阳忽然被点名,扶了扶眼镜跟着点头。

    路薄立刻皱眉追问,还没等许清也回答,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细小的摩擦声,应该是路薄在换衣服。

    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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