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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知道的这么晚？

尝。”

    郎中说是惊惧过度，公子在害怕什么？

    这都是因为沈怀酒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治标不治本，只会越来越严重

    他就像一个阴暗小人，恶毒的躲在角落里，殿下会讨厌他的吧？

    裴皎抬眼望去，瞬间停止了呼吸。

    裴皎听沈卓如此问，微微一笑：“自然作数。”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沈卓点点头，不管二人将来如何，只要裴皎说话算数，不伤害沈怀酒，他就不会插手。

    第34章

    裴皎定了定神，刚要说话, 却被沈怀酒抢了先。

    上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随之脚步声越来越近，裴皎回过头，对上沈怀酒惊慌失措的脸。

    屋内，裴皎擦去沈怀酒额头上的汗珠，屋内很热，沈怀酒不能吹风，只有外间开了一扇窗户，裴皎却好似感觉不到热，心狠狠的揪着。

    郎中赶到时，沈怀酒已然晕厥过去，失去意识。

    许是太过焦急, 沈怀酒的头发还是湿的，随意的披散下来, 那张美人脸在夜明珠的衬托下更加妖冶，美艳绝伦。

    应该的，这都是他自作孽。

    郎中为沈怀酒探了脉，说是惊惧过度导致吐血，他的身子本来就弱，受不住任何惊扰，沈大人跟文夫人匆匆赶来，知道裴皎打开了密室，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尴尬。

    裴皎深吸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怀酒的病一直好不了，其中或多或少有他的原因。

    发现这间密室是偶然, 但不是绝对的偶然，两年前文夫人曾在他面前提过，说沈怀酒在看一些他们看不懂的文字，当时裴皎没有深思，现在想来，文夫人可能一早就知道这间密室, 特意透露给他, 而裴皎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现在才发现。

    “殿下可有说什么？”沈怀酒脸色苍白，嘴唇微微有些破皮。

    就在他拿下那本书的时候，桌子突然晃动了一下，裴皎还以为是错觉，紧接着桌子下边的地板自动分开，露出台阶。

    “我会给他留信。”裴皎没有回头。

    裴皎也给沈怀酒夹了一块，晚膳用完，天彻底黑了下来，沈怀酒去雨花阁沐浴，裴皎在他房间内等候，等他沐浴完了自己再去。

    以后殿下是不是再也不会让他靠近？

    没想过占有，更没想得到他的一点点青睐，沈怀酒当真对他无所求。

    如果他是沈怀酒，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笑着祝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就算抢也要把人抢到手，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如果上一世沈怀酒也是这般，当初他纳侧妃的时候，沈怀酒在想什么？

    裴皎疑惑，见沈怀酒还没有回来，拎起放在桌上的灯笼，踏上台阶，一步步往下行去。

    沈大人呢, 沈大人知道吗？

    有许多他听都没听过的书，裴皎感觉很新奇，沈怀酒涉猎的如此广泛，不仅有离昭的书，还有其他国家的，文字歪七扭八，裴皎根本看不懂。

    往下走了约莫十几个台阶，裴皎看到了一间密室，里面很黑，凭着灯笼微弱的光看不清楚，只微微看到里面有些纸，上面画着很多东西。

    沈卓拉着文夫人离开，临走前文夫人回过头，见裴皎正用汗巾给沈怀酒擦脸，眼神专注而认真，动作轻柔。

    每次想裴皎的时候，他就会去密室里坐着，沈怀酒知道，裴皎将来是要坐帝王的，他一介柔弱书生，唯一能帮殿下的就是谋划。

    沈怀酒的胸口闷的厉害，他忍不住半弯下腰, 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沈怀酒的手扶在门边, 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最后没有等到沈怀酒醒来，早朝的时候沈怀酒仍在昏睡中，等他彻底清醒过来，裴皎已经出了盛京。

    敏言摇头：“殿下说会给公子留信，其他的就没了。”

    没有蜡烛，定是用其他方法照亮，他摸索了一阵，打开抽屉，房间内顿时明亮起来，里面放着两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

    敏言跟敏行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这般想，但凡知道一点，就不会这般没心没肺。

    简简单单四个字，不足以让沈怀酒安心。

    “他真的……什么也没说？”沈怀酒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他并非有意，也知道那些心思见不得光，所以才藏起来。

    殿下让他等他回来，说不准是想告诉他，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从今往后安分守己，更甚至会让他滚的远远地，再也不想见他。

    昨夜他沐浴完从雨花阁出来，见屋内烛火晃动却没有人影，以为殿下走了，心中隐约有些许失望。

    六皇子府的密道直通沈怀酒的房间，每日翻墙倒是不累，就怕被人发现，这样一来便利许多，沈怀酒偶尔也能去他的房间坐坐，有时候裴皎来不及过来，有消息要传递，沈怀酒就会把信放在裴皎屋内的书架上。

    文夫人捏紧手里的帕子，心跟着悬了起来。

    文夫人反应过来，收回探究的目光，她拿不准裴皎的想法，以前想让他知道，如今裴皎真的知道了，文夫人反倒忐忑起来。

    敏行站在床脚边：“殿下一直劝公子养好身体，昨夜殿下在这里守了一夜，公子可不要让人白费心神。”

    “等我回来。”

    “夫人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裴皎问。

    沈卓盯着裴皎：“殿下曾说过会保护怀酒，说你那里永远有他的退路，不知这句话还作不作数。”

    但是沈怀酒忍不住，每到深夜，那些不可言说的念头就会肆意滋长，他提起笔，纸上便都是裴皎的脸，正因为控制不好，沈怀酒才会把画藏进密室，生怕被人发现。

    敏言跟敏行应下：“是。”

    “我走的时候会叫你们，你们先出去。”裴皎吩咐。

    沈怀酒摊开裴皎留下的信，上面的字龙飞凤舞，一如殿下的人，不被世俗所掌控。

    四面墙上密密麻麻全是他的画像，或喜或悲，或痴或笑，每一张都栩栩如生。

    台阶不长，很窄，仅容一人通过，还好裴皎跟沈怀酒都不胖，这要是来个胖的，进都进不去。

    “沈怀酒！”

    裴皎一直好奇沈怀酒的投诚，多次试探，奈何沈怀酒不肯开口，因着数十年的情谊，他没有深究。

    裴皎从沈怀酒身上翻出药，一边喂一边喊敏言，让他去森*晚*整*理叫郎中。

    心里这般想着，还是忍不住失落，沈怀酒关上门，骤然看到书架上被挪开的书，目光转到桌下，脸色大变。

    裴皎倒是不用担心沈怀酒不在，闲来无聊，他走到沈怀酒的书架前，细数上面陈列的书籍。

    一切都是徒劳。

    殿下提前离开很正常，明日还要赶路，是该早些歇息。

    敏言伸长了脖子：“公子莫多思，殿下这不是说让您等他回来吗？”

    “殿下……”

    他来不及去擦还在滴水的头发，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下去，见殿下站在密室中央，正环视着四面密密麻麻的画像。

    这哪里是谋士，分明就是死士。

    沈怀酒记不清当时裴皎的表情，他急于解释，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沈怀酒恨自己的身子不中用，不知道殿下该如何想他。

    公子的事他们无权干涉，更无法置喙，好在殿下对公子不错，公子算是求仁得仁。

    郎中说沈怀酒的身子养了两年，看起来确实好了许多，但其实跟从前一样，甚至更糟糕了。

    正常人看到那些画像都会害怕吧？

    敏言不好再说什么，跟在敏行身后出了房间，这两年他们算是看清楚了，公子对殿下百依百顺，估计就算殿下想杀了公子，公子也会毫不犹豫的赴死。

    待郎中离开，裴皎才从密道中出来。

    “公子千万要保重，否则殿下回来定会生气。”敏言着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子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

    沈怀酒捏着裴皎留下的信，差点再次呕血。

    接下来他们至少一个月见不到面，沈怀酒想多跟裴皎待一会儿，哪怕多一炷香的时间也知足。

    另一边，裴皎强行打起精神，昨夜他靠在沈怀酒床边小憩了一会儿，但沈怀酒情况严重，他睡的很不踏实，不知道沈怀酒醒了没有。

    有他站在树荫底下的，有他写字时的，也有他正在吃糖葫芦的，每一笔勾勒都是刻在记忆深处的呐喊，裴皎怔怔的看着，眼睛蓦然有些发酸。

    沈怀酒点头：“嗯，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信中写了什么，公子的脸色看起来更不难看了。

    裴皎到现在还记得沈怀酒笑着祝贺，送了许多礼物，里面甚至有一尊送子观音。

    他确实没有察觉到沈怀酒的心思，小时候经历太多，裴皎对这方面很敏感，太子只看了他一眼，他就猜到了太子的心思，可是沈怀酒……

    她知道裴皎经常来望月小筑，但从未见过二人如何相处，殿下既明白了怀酒的心意，没有逃避，更没有生气，想来对怀酒也是有几分情意的。

    裴皎冲到沈怀酒面前，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湿发擦过裴皎的脸，染上一丝凉意。

    殿下的将来璀璨而绚烂，不是他能参与的，殿下的生命中也不该有他。

    敏言跟敏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子已经许久没有吐血，虽然经常会咳嗽，但精心养了两年，身子比从前好了许多，怎会骤然吐血？

    他僵在原地, 尾音带着颤抖：“殿下怎么在这里？”

    敏言顿了顿，道：“殿下明日还要赶路，休息晚了公子醒来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