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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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少年眼神阴鸷，看向曹澄的目光淬了毒一般。
李清瑶摊开手，朝他做出“请”的姿势，小八忙不迭地拿起银子，咬了一口，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两声。
“留个住所，到时候我让柏记送上门。”
她笑呵呵地和茶摊的老头打完招呼，往青岩帮总部走去，她走没多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一个乞丐，坐在李清瑶坐过的位置上，怔怔地盯着她喝完的茶碗良久。
“这算是前十天的钱，我先给钱，等货到了你家开始算起。”
“不可能。”方沿川脱口而出。
“我先试试。”小八觑一眼李清瑶，给自己壮胆，伸手就要抓桌子上的银子。
因为就在李清瑶走后，方沿川赶来之间，他收到了一个消息。
——
推到正中的堂前，曹澄打开窗户，还带着寒凉的冷风穿堂而过，他一点也不在意，任凭冷风肆虐。
“少东家！”原本站在曹澄身后的几个伙计纷纷上前，曹澄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他没想到李清瑶有这么大的力气，连忙松了手。
李清瑶先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
没等到他走过去，乞丐已经起身，佝偻着背低着头走了出去。
“你从哪里得来的？”
瘦小少年畏畏缩缩的，走一步恨不得退两步，磨蹭了半天才蹭到李清瑶面前。
白花花的一两银子就放在桌子上，小八咽了一口口水，心思微动。
“和我做生意？”小八斜斜地坐下，警惕地看着李清瑶，身子前倾，随时准备跑。
“喜欢她？她一个又蠢又傻的女人，配吗？”方沿川哼了一声，下意识反驳道。
而在码头上讨生活的人多多少少对当铺是了解的，因为他们为了一口饭，时常在开春后当掉冬日的厚衣服和被褥，等到冬天到了再赎回来，当铺里的宝贝他们不会鉴别，可使本地当铺的印鉴还是清楚的。
“我做！我做！”小八急了，放在往常他一定是会请示完戚老大才答应，可是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他要是不接，李清瑶就真的会去找其他人了。
解决完石灰的来源，又揣着一笔银钱，李清瑶回程路上步子都轻快许多。
“不是，是正经买卖，我从柏家当铺买来的东西，都是有封条的，暂时放你那儿，保证没有任何危险。”李清瑶耐心地给他解答，有名的当铺送货上门都会在物品上贴上有自家当铺印鉴的封条，供买家签收，这一点是做不了假的。
“方少爷是要在这里说话吗？”曹澄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自顾自揉了揉手，问道。
“去去去！别来找晦气！”反应迟钝的看茶摊老头终于发现茶摊上坐了个乞丐，起身驱赶。
即便方沿川一进门，大堂中的人怕惹事就已经散了个干净，可这里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方沿川还是跟着曹澄上了三楼。
李清瑶环顾四周，处理码头杂活里的有一个眼熟的人，之前跟在戚老大身后的瘦小少年。
他还是不敢相信。
三楼打通，只有一个房间，中间用可活动的扇门，曹澄进门，一扇一扇地推开中间横亘的门，边走边道：“三千两，她把玉牌当给了我，死当。”
李清瑶还是转了一圈去码头，没遇见陈长治，就连戚老大人也不在了，只剩下些零星的壮汉在处理打捞上来的碎块。
码头上不再需要纤夫，也不再有人围住，想来李业成想要打捞上来的东西已经得到，也就不用在这里费许多力气。
“走了。”曹澄施施然地门内走出来，朝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小伙计道：“你说的？”
“你叫什么？”李清瑶尽量温和声音。
三个漕帮坐落在其中，街道走势，恰似一幅山川河流图，而这份图，已经在曹澄心中描绘了多年。
“那就杀了她。”曹澄淡淡道：“祀神节到了，不应该旁生枝节。”
“好，立个字据吧！”李清瑶临时找人去买了些纸墨，写了份字据，小八不认字，强装着认识的样子，在最后的落款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方沿川摊开契约，直接看向最后一栏李清瑶的签名——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有一笔生意，想要同你做。”李清瑶示意他坐下。
警惕心还挺高，李清瑶失笑。
“她本来应该死了，可现在回来了。”曹澄淡淡地看向方沿川，从怀中掏出李清瑶的签字的契约，拍到方沿川的胸前，把剩下的话说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马上的少年歪头，一脸的不耐烦。
小伙计立马跪下，簌簌发抖。
“好。”曹澄应得痛快，手却隔着厚重的衣裳抚摸着怀中的另一张契约，他没把和李清瑶交易的事情告诉方沿川，他也不准备告诉他。
“反正不过再来一次，她那么蠢，我不介意再骗一次。”方沿川握紧玉牌，咬牙道。
李清瑶做完这些，日色也渐渐西移，她除了出来前的一顿，什么都没吃，此刻才稍微顾念到一点自己的肚子，准备打道回府。
方沿川沉默良久，没有说话，他看向窗外，三个帮派的瞭望台遥遥相望，很少有人知道，现在争斗不休的三个漕帮，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源起一家。
“我告诉你她往哪儿走了，你当街去追？”曹澄冷笑道：“追上去做什么，是继续和她谈情说爱，还是杀了她？不过你现在就算想和她谈情说爱，她恐怕都不会理睬你。”
“那就当她死了。”曹澄说道：“目前她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前提是你不要跑去乱搅。”
“如果有那么一天，让我动手。”方沿川冷静下来，轻声道。
“我们要接受，一颗本来在这个时段死去的弃子活过来，并且还有了自己思想这件事。”曹澄说，“目前看来，她除了脑子变聪明了些，很可能忘记了一些东西。她对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你去找她很可能她也认不出来。”
李清瑶抬手准备给他倒一杯茶，手刚抬起来，瘦小少年缩了一下脖子，李清瑶的手顿在当地。
窗外的风景正如李清瑶想象的那样，山川城镇，尽收眼底。
“装什么啊，说的你好像没在我身边安插人一样。”少年在马上扬了一下马鞭，急道：“她往哪儿走了？你真的见到她了？真的是李清瑶？”
半晌，方沿川出声。
“没有试试，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李清瑶抓住他的手腕，小八疼得叫起来。
“你要是做不了，我就去找别人。”李清瑶目光微移，看向码头，似乎在物色新的人选。
从他低头的空隙中，李清瑶看见他脖子上的伤痕，骇人的好几条——整个码头上就这个少年包裹得最严实，李清瑶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年纪小，脸皮薄，不想当众露肉，没想到是因为他身上有伤不好意思袒露出来。
偏生他本人的字没有半点锋芒，像是一溜烟的练习楷书练出来的一样，丢在一堆书信中一定是最不打眼的一个。
李清瑶看他神色就知道这件事有了八分把握。
李清瑶又坐回了茶摊，等到他们中途做活休息，托了一个大哥，把瘦小少年喊过来。
“是我给她的。”
“我已经对过了，确认无误，就是本人。”曹澄是林州有名的书法圣手，他厉害得不是字写得多么有个人色彩，而是可以辨别字迹，还可以模仿字迹。
“我有一批货物，需要你帮我看着，按日算，十日一两银子。”李清瑶改变了主意，她原来是想要通过小八结识戚老大，现在她决定徐徐图之。
要饭棍敲打在地上的声音渐行渐远，“咚咚咚咚——，像是屋檐水坠地的声音。
“苦水巷口朝南柳树下的那家。”小八左右回顾，藏好银子，继续去码头上做活。
“小八。”少年嗫嚅着报了一个小名，紧接着装作不好惹的样子，故作镇定道：“你找我干什么！”
方沿川紧接着从曹澄手中拿过玉牌，仔细检查。
柏家当铺就在码头不远的地方，小八一定去过。
少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曹澄手腕已经一片青紫。
只有还未做旧的瞭望台还在两两相望，履行着守望相助的誓约。
“你当我傻？你是偷了谁家的东西，窝藏到我家？”小八哼了一声，挑眉道。
早前就听过码头上的兄弟说，有的时候撞上狗屎运，会遇上有钱的人雇佣他们做些不轻不重的事，事后报酬丰厚，小八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狗屎运会落在他的头上，毕竟他是码头上最瘦小的一个，能在上头讨生活完全是沾了戚老大的光。
“如果有一天她卷进来了呢？”方沿川问。
“方沿川。”曹澄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是喜欢上她了？还是不能接受掌控的事物逃离？”
方沿川变得不再可信，如果真的有一天到了需要他们三个人动手破局的时候，唯一真会动手的，只有他曹澄。
曹澄面无表情地掏出玉牌，在少年眼前一晃，他立时变了脸色，飞身从马上跳下来，随手将缰绳甩给门口的伙计，三两步踏进当铺，抓住曹澄的手腕。
“柏家当铺……小八迟疑道：“十天一两银子？”
谁知今天就有一个馅饼落在他的头上。
] “什么意思？”少年眼神阴鸷，看向曹澄的目光淬了毒一般。
李清瑶摊开手，朝他做出“请”的姿势，小八忙不迭地拿起银子，咬了一口，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两声。
“留个住所，到时候我让柏记送上门。”
她笑呵呵地和茶摊的老头打完招呼，往青岩帮总部走去，她走没多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一个乞丐，坐在李清瑶坐过的位置上，怔怔地盯着她喝完的茶碗良久。
“这算是前十天的钱，我先给钱，等货到了你家开始算起。”
“不可能。”方沿川脱口而出。
“我先试试。”小八觑一眼李清瑶，给自己壮胆，伸手就要抓桌子上的银子。
因为就在李清瑶走后，方沿川赶来之间，他收到了一个消息。
——
推到正中的堂前，曹澄打开窗户，还带着寒凉的冷风穿堂而过，他一点也不在意，任凭冷风肆虐。
“少东家！”原本站在曹澄身后的几个伙计纷纷上前，曹澄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他没想到李清瑶有这么大的力气，连忙松了手。
李清瑶先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
没等到他走过去，乞丐已经起身，佝偻着背低着头走了出去。
“你从哪里得来的？”
瘦小少年畏畏缩缩的，走一步恨不得退两步，磨蹭了半天才蹭到李清瑶面前。
白花花的一两银子就放在桌子上，小八咽了一口口水，心思微动。
“和我做生意？”小八斜斜地坐下，警惕地看着李清瑶，身子前倾，随时准备跑。
“喜欢她？她一个又蠢又傻的女人，配吗？”方沿川哼了一声，下意识反驳道。
而在码头上讨生活的人多多少少对当铺是了解的，因为他们为了一口饭，时常在开春后当掉冬日的厚衣服和被褥，等到冬天到了再赎回来，当铺里的宝贝他们不会鉴别，可使本地当铺的印鉴还是清楚的。
“我做！我做！”小八急了，放在往常他一定是会请示完戚老大才答应，可是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他要是不接，李清瑶就真的会去找其他人了。
解决完石灰的来源，又揣着一笔银钱，李清瑶回程路上步子都轻快许多。
“不是，是正经买卖，我从柏家当铺买来的东西，都是有封条的，暂时放你那儿，保证没有任何危险。”李清瑶耐心地给他解答，有名的当铺送货上门都会在物品上贴上有自家当铺印鉴的封条，供买家签收，这一点是做不了假的。
“方少爷是要在这里说话吗？”曹澄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自顾自揉了揉手，问道。
“去去去！别来找晦气！”反应迟钝的看茶摊老头终于发现茶摊上坐了个乞丐，起身驱赶。
即便方沿川一进门，大堂中的人怕惹事就已经散了个干净，可这里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方沿川还是跟着曹澄上了三楼。
李清瑶环顾四周，处理码头杂活里的有一个眼熟的人，之前跟在戚老大身后的瘦小少年。
他还是不敢相信。
三楼打通，只有一个房间，中间用可活动的扇门，曹澄进门，一扇一扇地推开中间横亘的门，边走边道：“三千两，她把玉牌当给了我，死当。”
李清瑶还是转了一圈去码头，没遇见陈长治，就连戚老大人也不在了，只剩下些零星的壮汉在处理打捞上来的碎块。
码头上不再需要纤夫，也不再有人围住，想来李业成想要打捞上来的东西已经得到，也就不用在这里费许多力气。
“走了。”曹澄施施然地门内走出来，朝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小伙计道：“你说的？”
“你叫什么？”李清瑶尽量温和声音。
三个漕帮坐落在其中，街道走势，恰似一幅山川河流图，而这份图，已经在曹澄心中描绘了多年。
“那就杀了她。”曹澄淡淡道：“祀神节到了，不应该旁生枝节。”
“好，立个字据吧！”李清瑶临时找人去买了些纸墨，写了份字据，小八不认字，强装着认识的样子，在最后的落款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方沿川摊开契约，直接看向最后一栏李清瑶的签名——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有一笔生意，想要同你做。”李清瑶示意他坐下。
警惕心还挺高，李清瑶失笑。
“她本来应该死了，可现在回来了。”曹澄淡淡地看向方沿川，从怀中掏出李清瑶的签字的契约，拍到方沿川的胸前，把剩下的话说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马上的少年歪头，一脸的不耐烦。
小伙计立马跪下，簌簌发抖。
“好。”曹澄应得痛快，手却隔着厚重的衣裳抚摸着怀中的另一张契约，他没把和李清瑶交易的事情告诉方沿川，他也不准备告诉他。
“反正不过再来一次，她那么蠢，我不介意再骗一次。”方沿川握紧玉牌，咬牙道。
李清瑶做完这些，日色也渐渐西移，她除了出来前的一顿，什么都没吃，此刻才稍微顾念到一点自己的肚子，准备打道回府。
方沿川沉默良久，没有说话，他看向窗外，三个帮派的瞭望台遥遥相望，很少有人知道，现在争斗不休的三个漕帮，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源起一家。
“我告诉你她往哪儿走了，你当街去追？”曹澄冷笑道：“追上去做什么，是继续和她谈情说爱，还是杀了她？不过你现在就算想和她谈情说爱，她恐怕都不会理睬你。”
“那就当她死了。”曹澄说道：“目前她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前提是你不要跑去乱搅。”
“如果有那么一天，让我动手。”方沿川冷静下来，轻声道。
“我们要接受，一颗本来在这个时段死去的弃子活过来，并且还有了自己思想这件事。”曹澄说，“目前看来，她除了脑子变聪明了些，很可能忘记了一些东西。她对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你去找她很可能她也认不出来。”
李清瑶抬手准备给他倒一杯茶，手刚抬起来，瘦小少年缩了一下脖子，李清瑶的手顿在当地。
窗外的风景正如李清瑶想象的那样，山川城镇，尽收眼底。
“装什么啊，说的你好像没在我身边安插人一样。”少年在马上扬了一下马鞭，急道：“她往哪儿走了？你真的见到她了？真的是李清瑶？”
半晌，方沿川出声。
“没有试试，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李清瑶抓住他的手腕，小八疼得叫起来。
“你要是做不了，我就去找别人。”李清瑶目光微移，看向码头，似乎在物色新的人选。
从他低头的空隙中，李清瑶看见他脖子上的伤痕，骇人的好几条——整个码头上就这个少年包裹得最严实，李清瑶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年纪小，脸皮薄，不想当众露肉，没想到是因为他身上有伤不好意思袒露出来。
偏生他本人的字没有半点锋芒，像是一溜烟的练习楷书练出来的一样，丢在一堆书信中一定是最不打眼的一个。
李清瑶看他神色就知道这件事有了八分把握。
李清瑶又坐回了茶摊，等到他们中途做活休息，托了一个大哥，把瘦小少年喊过来。
“是我给她的。”
“我已经对过了，确认无误，就是本人。”曹澄是林州有名的书法圣手，他厉害得不是字写得多么有个人色彩，而是可以辨别字迹，还可以模仿字迹。
“我有一批货物，需要你帮我看着，按日算，十日一两银子。”李清瑶改变了主意，她原来是想要通过小八结识戚老大，现在她决定徐徐图之。
要饭棍敲打在地上的声音渐行渐远，“咚咚咚咚——，像是屋檐水坠地的声音。
“苦水巷口朝南柳树下的那家。”小八左右回顾，藏好银子，继续去码头上做活。
“小八。”少年嗫嚅着报了一个小名，紧接着装作不好惹的样子，故作镇定道：“你找我干什么！”
方沿川紧接着从曹澄手中拿过玉牌，仔细检查。
柏家当铺就在码头不远的地方，小八一定去过。
少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曹澄手腕已经一片青紫。
只有还未做旧的瞭望台还在两两相望，履行着守望相助的誓约。
“你当我傻？你是偷了谁家的东西，窝藏到我家？”小八哼了一声，挑眉道。
早前就听过码头上的兄弟说，有的时候撞上狗屎运，会遇上有钱的人雇佣他们做些不轻不重的事，事后报酬丰厚，小八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狗屎运会落在他的头上，毕竟他是码头上最瘦小的一个，能在上头讨生活完全是沾了戚老大的光。
“如果有一天她卷进来了呢？”方沿川问。
“方沿川。”曹澄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是喜欢上她了？还是不能接受掌控的事物逃离？”
方沿川变得不再可信，如果真的有一天到了需要他们三个人动手破局的时候，唯一真会动手的，只有他曹澄。
曹澄面无表情地掏出玉牌，在少年眼前一晃，他立时变了脸色，飞身从马上跳下来，随手将缰绳甩给门口的伙计，三两步踏进当铺，抓住曹澄的手腕。
“柏家当铺……小八迟疑道：“十天一两银子？”
谁知今天就有一个馅饼落在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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