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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

    发丝沾染上的几滴雨水却出卖了她。她举着黑伞快步跑来,气息紊乱,将伞置于跌落在地的女生头上,轻声安抚:

    宋烟的神情一下就暗淡。她顾不得那么多,手里浮了层绿光,照在伤口处是温暖的触感。伤口迅速结痂脱落,仅几秒,竟全然恢复。

    光芒即将变幻为银剑之际,她却突然止住动作。女生脸上表情迅速转变,跌跌撞撞打开车门逃离这空间,看起来惊慌失措、柔若无骨。

    “有多少人要杀我?”

    许相宜第六感很准,她冥冥之中总觉得,或多或少都应与自己有关。否则又怎会来到这个世界,牵扯进这桩事之中?

    见人不语,女人勾唇一笑,转身见男人即将被抹了脖子,弯腰随手扯了片掉落的叶子,飞到空中闪着锋利的银光,

    宋烟及时将她揉进怀里,而后低声叮嘱:“好好呆在这儿,别动。”

    非常完美地饰演着“舅妈”这个角色。

    她摇摇晃晃走上前来,卷起一阵风,吹得工厂内的废料到处飘转。忽然大雾弥漫,冰雹如石子砸下,打烂车顶,震耳欲聋的声响引得许相宜皱眉。

    “这是...方禾的声音。”许相宜心里默默想,不由得绞尽脑汁,“为什么扒了小陈的脸,声音却为方禾的?”

    而后转身,轻轻抚上许相宜的脸,柔声:“想让我保护你吗?”

    鸣雷一声响,肉丸的脸忽然亮起。许相宜眯眼,看着其脖子被扼住,从背后能模糊看到它脸颊处有不明显的缝合痕迹,肉与皮之间融合得很好,作俑者当是手艺精湛。

    “你早该下地狱了方禾。”

    也就是说,小陈因妹妹的医药费而将脸换给了人面狗,而方禾将声带换给了它,自己分裂形态,一部分为跳楼的女教师,一部分为那日地铁上的女人。

    抱个大腿就抱吧,总比死了好。

    好在宋烟对她并无敌意,甚至体贴、周到,似乎事事都能依着自己。

    像只圈地盘的狼,狠狠把别人的气息抹净。

    许相宜如同雪融的冰山,虽性子还是冷的,但她心想算了,演戏演个全套。

    自从出了这次任务,遇上那沙尘暴,不幸之事接踵而至,遇上的妖魔鬼怪数都数不清。而她呢,她想活命,既如此,就必须强迫自己接受一切。

    她摇头,眼里的惧怕却弥漫不散,甚至还红了眼眶,有些着急道:“小陈不能死。”

    宋烟心情颇好,对她莞尔一笑,下一秒,方禾骤然被火浇盖,她的残影渐渐消逝,人面狗替她开口,依旧无能狂怒:

    于是继续装楚楚可怜:“嗯...我不乱跑。”

    她摸了一手的血,暗暗血腥味蔓延开来,在狭小空间仿佛是导火线。

    许相宜:“......”

    许相宜捂住伤口,怀里的罪魁祸首还想再接再厉,妄想再来一击。同一时间小陈却发疯般抓住狗的双足,如扯住人的双腿般,逼它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狠狠:

    “我在,没事了。”

    许相宜盯着这只怪物,心底有了波澜。

    下个瞬间,轰然一声,天色骤然大亮,万物泯灭之中出现一诡异身影。

    她喃喃自语,却被宋烟听个严实。

    “没用的东西。你妹妹命就这样,怪得了谁?”

    女人打个响指,小陈轰然倒下,一头栽在泥土里,晕厥过去。

    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其实一出生就有异能。但除了幼时在福利院被欺负草草用过几次,其余时间压根就没用过,全然是个普通人,甚至多数时候她都忘却了自己有这个能力。

    来者身体相并,两个身子死死粘在一块,脖子粗大,四肢崎岖修长。最主要的,她拥有两个头颅,一个死死垂着,没有一点生气,而另一个嘴角开裂,缝了好几针,正歪头笑着。

    后来长大考入心仪大学,再进入勘察队,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除了是个孤儿有些可悲,其余也算是一路顺风吧。

    女人不说话,只死死盯着在场几人。回答的是人面狗:“好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今天就送你去和你妹妹团聚。”

    他脸上的口罩将肮脏不堪的脸勒得更加变形,却意识不到似的,没有要摘下来的动作。一只狗头从暗处伸出来,它闻言露出尖锐的牙齿,阴森森,看准时机“哗啦”一声踩了水坑,跳跃着朝小陈扑去。

    还不如装柔弱。

    肉丸脸上狰狞,露出尖牙,要朝小陈的手腕疯狂咬去。

    难不成,方禾确实死了,这便是导致其死亡的原因?

    许相宜心里默默侥幸:“幸好装了柔弱没和她撕破脸,否则这个实力,自己是死是活还真说不准。”

    女人话落,小陈早已被肉丸咬了个血肉模糊。他从车里冲出来,胳膊遍体鳞伤,却依然大叫着:“你们这群贱人!都在骗我!我妹妹死了...”

    千钧一发之时,却依稀听到有人长叹一声。

    “我的脸...我的脸!把我的脸还给我!”

    “你来了啊?”小陈语气中透着同归于尽的意味,“这幅样子,和你那作恶多端的本性倒是很配。”

    见自己身旁围绕了一层保护墙。许相宜抬眸朝前看,便见宋烟于黑幕中赶来,女人风衣飘在空中,看起来沉稳得透。

    许相宜看着女人疯魔而去、含恨而终,又想到她那眼神,低眸,思绪扰得头疼。

    男人脸上唯一健在的眼睛此刻血红,染了眼白,扯着狗脸上那张本属于自己的人脸皮,可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

    它突然开口,声音竟为女声。

    她扯了扯宋烟的衣角,后者立马转身蹲下,问她:“怎么了?害怕吗?”

    然后要拉起衣服,整理着装。

    她此刻全然看戏,反正顶上有闪着白光的保护层,可谓什么都不用顾,只头脑风暴,脑海中理着几人的关系。

    真要打,还是个硬仗。

    她突然苦笑,自己竟也有今天。

    她慢慢睁大双眼,想挣扎,双手却被死死扣住,

    而一旁的人面狗也随之化为灰烬,被雨水打湿,成了一滩乌有。

    “你这个贱种...方禾,你口口声声说给我钱!让我以脸相换!我给了!钱呢?你个贱种...”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拎起一旁的棒球棍,掂掂重量,冷笑着对准这只人面狗,似乎要将它碎尸万段。

    许相宜脖子殷红一片。她揉揉太阳穴,觉得喧闹,似乎觉得实在无可奈何,下一秒,手心骤然爆裂金光,形成张大网将这一方地尽数笼罩。

    从背后刺进方禾心脏,鲜血喷涌而出,她眼珠瞪着往下耷拉,似乎不可置信。

    方禾怎会变成这幅模样?

    男人换脸一看就有些日头了,所以白天里在宠物店里的那个东西,无论怎么猜测,都不可能是真正的他。

    “你们也都得死!”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活命吗!我告诉你,还有千千万万个...”

    “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半尸半人。

    “我只要你不乱跑,乖乖呆在我身旁。”

    “你...你...”

    女人的唇紧贴在她的脖颈间,本意想落个轻吻,却好像忽然改变心意,转而在早已恢复的伤口处轻轻啃咬。

    她清楚自己的能力,虽对付一些牛鬼蛇神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宋烟浑身上下散发的不好惹气质,即使收敛,也会漫出来。

    脖子上却又传来热意。她心下一惊,无论自己多沉稳,此刻也是被吓得身体一僵。

    直到许相宜抓了宋烟的发丝,对方才堪堪起身,对上女生惊恐的眼神,只道:“染了我的味道,伤口好得快。”

    许相宜眼角滑下两道眼泪,倒也像垂了几颗珍珠流苏,她小声:“可以吗?”

    “哗——”

    狗杀了主人?

    “谢谢你了。”

    “我想知道今天在店里的那个小陈到底是谁。”

    很明显此刻的方禾,不,半尸人,声带已被剥夺,取而代之的是人面狗。女人披头散发,眼珠一转,看见宋烟的那一秒本能后退几步,却不停打量着一旁的许相宜,眼里的贪婪快溢出来。

    宋烟指尖轻抬,水源凝结,丝丝冒着寒气作了屏障,挡在二者之间。它被击得往后一撤,人不人狗不狗的面貌愈发暴露,狰狞面目隐在月色之中,只听见它倒吸一口凉气。

    正想着,半尸人方禾突然靠近,精准贴脸后牢牢掐住小陈的脖子向上举,男人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棒球棍掉落,落个重响。许相宜心下一急,险些使用异能,她看着宋烟的背影,女人无动于衷,像是非常情愿看他们互相残杀。

    许相宜身子颤颤,她闻言假意重心不稳,往后倒去。

    她的嘶哑尖叫被火焰吞噬,眼睛却死死盯着许相宜,待最后一声呜咽,方禾彻彻底底灰飞烟灭。

    她并未面露讶异,只静了脸色,随后道谢。

    “而且...他刚刚救了我,”许相宜扯开点衣服,刚才被遮挡着的伤口此刻全然暴露,暗红的血此刻还在缓慢流出,齿痕清晰可见。

    但如今,现实告诉她,也许自己一出生就是要经历一些苦难的。

    许相宜抬眸,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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