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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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楚媛整个人侧撞向与黑影相反的方向，转身时已拔出挂在外套下左胸肋的枪，可是她还是慢了一些。

    这场凶杀，是这绰号“积克”的凶徒向纽约警方和国际刑警的公然挑战。

    第二宗凶杀案发生在第二天晚上，一名神秘男子，在晚上九时二十分打电话给警方，要他们派人往三十七街的一间寓所。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纽约当局，立时派出一队干探，当他们赶到现场时，无人不为现场的情景所震骇莫名。

    这一脚恰好撑中对方下体，卓楚媛心中一喜，这一下定可瓦解对方的攻势，反败为胜。

    一股凉意，从脊骨直冲上后脑，卓楚媛知道凌渡宇拥有超人的第六感觉，能感知是否有人在旁窥伺。他本应和她一同坐升降机到她在二十六楼的寓所，度过第二个温馨美丽的晚上，他忽然这样说，自然大不寻常。

    凌渡宇不容她说话和反应，轻吻她脸颊，转头离去。

    她的脸上满是伤痕，说明她曾遭残酷的毒打，脖子上有手指的瘀痕，表示她可能是被活活捏死的，破碎的喉骨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

    她想反抗，对方的眼光又使她瘫痪不振。她感到即将来临的凶难，可是这种醒觉，转眼被那毫无理由升起的狂喜所淹没，呻吟一声，闭目躺在冰冷的走廊地板上。

    她从未见过有人的动作可以达到那样的速度。她甚至看不到对方的样貌，一个高大的黑影，迎面扑至；跟着右手一阵剧痛，手枪已离手而去，当她想到给对方以手劈飞手枪时，腹部已中了一脚，无情的大力，把她踢得向后跌倒开去，“砰！”一声撞在身后的墙上，升降机恰好在她右侧。

    一个全身裸露的长发美女，四肢成大字形展开着，脚踝和手腕都捆着绳子，系到床柱上。两个乳房被生生咬去，留下破裂血肉模糊的胸膛。

    凌渡宇忽地眉头一皱，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

    凌渡宇乘胜追击，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前脑撞向机壁，一连撞了四五下，鲜血染满了机壁。

    升降机的层数标板显示，它正降往地下大厦出口那一层。

    他显然犯了错误，以为凌渡宇会从升降机内扑出，这一下击扑完全落空。当他醒觉到猎物躲在身后门侧左右处时，凌渡宇的右膝已提高，猛撞在他的脊骨处。

    一时间卓楚媛完全不知怎样反应。她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勾画“积克”的形象，却绝想不到见到这畜牲时，感觉会是这样的。

    没有人可以把这充满男性健康魅力的美男子，和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杀强奸犯联系在一起。

    凌渡宇一拳击在升降机的内壁，叫道：“求求你，快一点！”然后向卓楚媛道：“他刚才紧跟着你按钮进门，你乘升降机，他走楼梯，竟走得这样快，使人难以相信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比计算机拼图中的“他”更英俊和神采飞扬，至少有六尺二寸高，全身皮肤晶莹通透，散发着健康的彩光，带有少许暗红色。

    忽然间，她变成了鱼饵。

    那已是比一般人快速得多的速度。

    积克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叫声，死命向后一挣，背脊撞在凌渡宇胸前。

    那是楼梯的方向。

    大门和卧室的门都是虚掩的，一派欢迎参观的格局。

    凌渡宇冲到街上，见到他穿过马路，往对街一条横巷转进去，速度开始稍微恢复先前的快速。

    她甚至没有法子在脑里泛起“他是畜牲”这个念头。

    在大厦的停车场停好了车，两人来到大厦的大门前，正要步进大厦内时，凌渡宇忽地脸色一变，泛起一个古怪的表情。

    卓楚媛几乎要唤他回来，费了很大毅力硬生生把这念头压下去。虽然她精通技击，但面对着有那样犯罪纪录的凶徒时，感觉仍是非常骇人。

    可惜事实却完全出乎常理之外。

    她松了一口气，把大闸打开，待要开门锁时，右眼角黑影一闪。

    她正要欢呼，积克却发动反击。

    积克再踏前一步，整个人跨在她身上，像雄狮一样君临自己的猎物。

    卓楚媛看清楚他的脸。

    她走出升降机，来到寓所的大门前，自然往升降机的方向望去，电子板显示升降机正往下降，那是说，即使有人要上来，他应该仍在地下。

    并不是那对拼图上的奇怪眼睛，没有丝毫焦点不集中的感觉，反而充溢着磁性的动人光采，使人愿意接近和接受他的命令。她感到其中的热情，就像一个纯真的小孩，看着自己心爱玩具的神情，可惜自己正是那玩具。

    凌渡宇闪身避开，物体掷到地上散了开来，原来是一本书，还夹着几张填满字的纸张。

    强大的力度，把凌渡宇整个人硬生生抛出门外。

    凌渡宇咬紧牙关，以自己体能极限的速度，穿过马路，向敌人追去。

    从前后门和窗户来看，都没有留下强行闯进的痕迹。

    两人默然不语，残暴的凶杀，还在他们的脑海里盘旋着，卓楚媛感到肠胃反常，有种想呕吐偏又呕吐不出的难受感觉。

    卓楚媛感到一阵欢乐和狂喜从心灵内涌上来，对方牢牢攫抓着她身心的奇异眼光，生出一股奇怪的力量，使她放弃了抵抗的念头，呻吟一声，软软地躺在地上。

    凌渡宇惨叫一声，倒撞回升降机内，刚好卓楚媛站起来，一把扶着了他，他肩头的肌肉火烧般刺痛。

    一声暴喝从后方传来，积克的手松开了她的脚。

    积克俯身一把拽起她的双脚，准备拖曳。

    卓楚媛模糊的神志清醒了片刻，她猛然仰头望去，积克高高在上俯视的眼睛，爆闪着骇人的光芒，就像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在他身体内流动，从眼睛里溢泄出来。

    离开凶杀现场时，是次日凌晨三时二十二分，凌渡宇驾车，载着力尽筋疲的卓楚媛，回到她在百老汇街的寓所。

    积克狂叫一声，整个人撞在机壁上。

    她蓦地清醒过来，张开眼，恰好看到积克向后踉跄退去，凌渡宇正疯狂地向他攻击，铁拳雨点般猛击在他的脸上和胸前。

    卓楚媛绝非“省油灯”，虽然跌得七零八落，腹部痛楚不堪，仍能滚往右侧，一脚向跟扑而来的人全力撑去。

    这样的残忍血案，尽管是经验丰富的探员也受不了。

    卓楚媛喘着气道：“我从未见过动作这样快的人，他参加奥运会，肯定可以刷新所有世界记录……”

    严格的训练，使她迅速作出反应。

    升降机门缓缓在两个心焦如焚的人面前关上。一连串机器发动的声音，升降机缓缓向下降。

    凌渡宇和卓楚媛骇然对望。

    这一耽搁，积克推门走出了大厦。

    卓楚媛感到身体给对方拖走着，拖着她的手忽地震动了一下，停了下来。

    积克一声狂嘶，扑了过来。

    凌渡宇定神望向门外，已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机门在绷紧的沉凝气氛中打开。

    机门开了尺许空隙，一个人野兽般扑了进来。是积克。

    凌渡宇不进反退，一把抽着卓楚媛的肩头，把她倒拖向后，进入门开了的升降机内。原来他踢脚的同时，按了升降机的按钮。

    凌渡宇扑出升降机，望向走廊另一端，恰好捕捉到积克风驰电掣的身影，积克闪进了楼梯处。

    积克的速度不断增加，追逐

    那人低喝一声，向后只是退了两步，便像崇山般凝定下来，一点也没有被击中要害的正常反应，也没有再向前冲，只是盯着仰躺地上的卓楚媛。

    凌渡宇这时站稳脚步，见机不可失，双手一搭积克的肩头，顺势用膝盖重重侧撞在他的左腰处。一般人这处受到攻击，会全身软倒，但积克猛地一挣，脱离了凌渡宇的掌握，往出口处狂奔而去，脚步已有点踉跄，速度比先前慢了很多。

    凌渡宇岂肯让他逃走，箭一般冲前追去，眼看要追上，积克转身，手一扬，一件物体迎面丟来。

    那畜牲的速度惊人之极，他只略略移动身体，凌渡宇的拳头立时落空，跟着他向后一缩，向前一弹，头颅撞在凌渡宇前胸，凌渡宇整个人向后仰跌，滚地葫芦般一下跌至卓楚媛身旁。积克在走廊一端，他们则滚倒在另一端的地上。

    凌渡宇一运腰劲，整个人弹弓般触地弹起。这显然大出正在紧扑而来的积克意外，他完全估计不到凌渡宇有这样顽强的抵抗力，而且不受他强大的精神约束，就像卓楚媛那样，猝不及防下，小腹迎上凌渡宇全力撑来的一脚，立时应脚向后倒退开去。

    她提高警觉，按了电子门的密码，推门走进大厦内。当她按钮时，不知是否杯弓蛇影，有一种冰凉的寒意，剎那间流过脑际，使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就像窥视了神经内进行的私隐。

    积克弓着身退出门外，血从额上流下，形象恐怖。

    凌渡宇迅速跃起，双手攀着升降机天花的横边，双脚命中对方的胸前，这一下用上了全身的力量，积克整个人跌倒开去，砰一声背脊撞上走廊的墙。凌渡宇跃了下来，贴身跟上，一扭腰，运肘击中对方胸前的气门，积克一声痛嘶，一张口便咬在凌渡宇的肩头，牙齿咬破了衣服，咬进了肌肉里。

    卓楚媛这时才插得上手，一掌劈在他喉咙的软骨上，这一下却只是把他劈得加速退出门外。

    所有这些想法电光火石般在她的神经内掠过，对方已向她一步步走过来。

    凌渡宇一把将卓楚媛推往门后的左侧，自己则退往右侧。这样从门外看入来，骤眼间会以为机内空无一人。

    卓楚媛待要询问，凌渡宇打了个眼色，道：“楚媛！我送你到这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来接你。”

    凌渡宇当机立断，退回升降机内，按了“地下”的钮。

    奇怪的咆哮声，在他的喉咙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