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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想越难过,“我还要小心翼翼,每天都害怕掉脑袋......”

    她发现根本不敢去想答案,因为她缺乏为这个喜欢,兜底的能力。

    她平日里神经紧绷,鲜少有心弦放松的时刻,此刻只当是和疯姑在随意闲聊。

    这首歌是如此哀婉,听着就让人心碎,也勾起了棠梨思乡的情绪。

    此刻听闻屋里的啜泣声,心里不由暗骂,“一定是世子把人欺负狠了”,想到上午看到魏执笔下颚上,还是一片掐红,徐公公是又着急又心疼。

    棠梨听盛大人说过,疯姑有练家子的功底,应当是小时候习武,后来荒废了,但下意识的应变能力还在。

    《画骨观心(悬疑)》

    徐公公满眼都是关切之色。

    疯姑很乖顺的躺在棠梨身边,两人脸凑着脸,都在细细打量对方。

    棠梨正在乱糟糟的想着,房门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

    看来必须要去一趟益州府,才能查明真相!

    枇杷坐在床侧。

    “疯姑?”

    疯姑的眼里闪出困惑。

    疯姑点了点头。

    棠梨见疯姑蹲在床边,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太医院从其他被赏赐的大臣那里,陆陆续续检查出来的毒物,也不外乎这两种。

    “枇杷,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在哼一首歌,你再唱一遍给我听!”棠梨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这龙涎蜡中,含有这么多种毒,太医院没有查出来?”

    要么是其中一种毒,要么两种毒掺着来。

    一则靠着龙涎香掩饰,二则就是用量极其少。

    盛从周正在书房查看资料,府医们已经检查清楚,龙涎蜡中所含得毒,正是夹竹桃和番木鳖。

    徐公公也啧啧称赞道,“执笔穿着真好看,玉面朱唇,英姿飒爽,就像壁画里的女将军一样!”

    棠梨见状,立即握住她的手,“枇杷,不要想了,我不问了。”

    疯姑开始哼唱那首,她唯一会唱的歌,也是她能完整流利说出的,最长的句子。

    所以,盛大人为她请了师傅,教她习武之术,又请了府上的医工,日日为她针灸治疗。

    果然来葵水,容易情绪上头。她吐槽自己的失控,却并不克制翻涌的伤感,窝在疯姑的怀里,抽抽嗒嗒的哭着。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棠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徐公公,有劳公公告诉盛大人,卑职今日身体不适,休沐一日,大人若是有何吩咐,卑职明日就可以当差。”

    若是盛大人和徐公公,定然会先敲门。

    她今晨起来,知道棠梨回府后,就吵着要来找她,可徐公公说棠梨受伤了,不许她来打扰她养伤。她便趴在院中的槐树上,远远看着。

    而常胜候,是因为吸入量太多,且夹竹桃的毒素,勾起侯爷本身的风疮之症,才会导致心竭。

    织造局送来的飞鱼服,在原有基础上,稍作改进,青织金妆花飞鱼绢,制如曳撒,上缀飞鱼补罗,下身赤红打马面褶,在褶裙中间横缀青地织金孔雀方补,暗绣一树棠梨,系以鸾带,一身华彩琉璃,闪耀夺目。

    “不必了。”棠梨哪敢烦劳盛大人,专门为她跑一趟。可她来着葵水,身上诸多不便,也不想往府医那里去。

    棠梨沉浸在伤怀中,并未听到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她磕磕绊绊的回答,“保护...你”,两只手掌,齐刷刷指向棠梨。

    棠梨唤完才想起来,她不日前刚给她取名“枇杷”,当时觉得这个名字很应景,现下再去看,自己取名实在潦草。

    鲜衣美食很是养人,国公府显然将她照顾的很好。

    且中毒之人,本身就自带弱症。

    “老奴也不清楚。”徐公公摇了摇头,觑着棠梨的反应,试探道“世子这会应在府医那里,执笔若是对案子感兴趣,老奴去为执笔通传。”

    此刻,两人对峙的紧张感消散,那句话便总是盘旋在她的耳畔,让她无法再如过去那样,鸵鸟般将头埋在沙子里,假装自己看不懂盛大人的心意。

    看到疯姑眼里,闪烁着不解,棠梨又接着道,“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孤独,还很害怕,每天都谨小慎微...我很想回家。”

    徐公公见她不想多谈,也很有眼色,不再追问。

    疯姑艰难地想着,脑子里似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她从小就被告知,为保护她而活着。

    饭也顾不上送了,去书房找世子。

    李贵妃也是吸入量太多,从她的症状来看,很可能使用的龙涎蜡中,同时掺杂着两种毒素。

    这会,见她房中人都走光了,才偷偷跑进来。

    疯姑指尖轻轻触着棠梨的眼角,那里有一星点的伤疤,小痣一样浅淡。

    高医工告诉盛从周,便是太医院每根蜡烛都点燃一遍,这种毒也很难检查出来。

    棠梨能感到,疯姑的身体在战栗着,似乎陷入极度的恐惧之中。

    “练武...”疯姑挥动着手,试图比划给棠梨看。

    棠梨想了想,她和盛大人讨论的事情,实在不适合对外人讲,就转移话题道,“盛大人可能在忧心案子。对了,徐公公,高医工可查出那龙涎蜡中,所含的是什么毒?”

    一身鹅黄襦裙,衬得她娇俏明媚,看起来也不过比棠梨大上七八岁。

    徐公公走后,棠梨脱下飞鱼服,将脸埋在被子里,绷紧的情绪,立刻泄气了。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意是什么呢?

    棠梨拍了拍床侧,“枇杷,你坐上来。”

    “说到那毒,高医工已经查出来了,执笔当日所中之毒,来自一味中药番木鳖,不过这凶手下毒的手法,颇为奇怪,十根龙涎蜡里,三根含有番木鳖,三根含有夹竹桃,另外四根,竟然是同时含有番木鳖和夹竹桃。”

    “执笔若是不舒服,别说休沐一日,就是十日也使得。老奴这就去禀告世子。”

    “枇杷,我不在府里的日子,你都做些什么?”

    然而疯姑并不在意如何唤她,见棠梨招手叫她过去,她就很开心。

    棠梨见疯姑想不起来,也不强求。

    “枇杷,你躺着,我们俩说说话。”

    棠梨以前在警校时,也常和闺蜜这样歪在床上聊天。

    她眼睛里是莹莹泪光,疯姑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还是用手指为她擦眼泪。

    “可能我在这里待不久,就会离开。也可能我这辈子,都只能活在这里了。”

    疯姑眼前浮现一把剪刀的影子,闪着锐利的光芒,她听到孩童尖叫的声音,神情里布满惊恐。

    疯姑一贯很听棠梨的话,试着去想是谁教会自己这首歌,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知道那是极温煦柔和的女人,却也是她最怕的人。

    棠梨正在紧张究竟是谁,就见一个梳着双螺髻,画着素妆的脑袋,从隔间的落地罩后探出来,一张小脸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棠梨眼睛顿时发热,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只是,盛从周不解的地方在于,凶手除了用毒奇怪以外,所有人收到的龙涎蜡,比如苏拱之的五根蜡中,两根含有夹竹桃,一根含有番木鳖,另外两根是夹竹桃掺着番木鳖。

    见棠梨心情不错,徐公公试探着问,“老奴方才见世子,怒气冲冲走出去,可是世子和执笔,发生了什么争执?”

    棠梨凑近疯姑,像一条落单的小狗,挨紧另一条小狗。

    徐公公的手,落在房门上,一时不敢动弹。

    棠梨对镜试装,觉得这身衣服穿上后,颇有神采飞扬之感。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穿越来的。”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我们以前认识吗?”棠梨注视着疯姑的眼睛,在她眼里看到迷惘之色。

    唯有太子宫中的王肯公公,当日拿走的二十根龙涎蜡,十八根含有曼陀罗的毒素,另外两根含有番木鳖。

    他原本是来送午膳的,身后跟着一列,端着案盘的婢女。

    棠梨的眼泪,却越掉越多。

    棠梨试着问自己,是否心悦盛大人?

    譬如魏棠梨,因为本身来葵水,身体很虚弱。

    “这是谁教你的歌?这首歌,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你很喜欢习武吗?”棠梨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至于威远侯府的世子,同时点着五根龙涎蜡,当夜又醉酒纵|欲,才会导致呕血而死。

    只是凶手施毒的方式,实在闻所未闻。

    可如今盛大人已明确表露心迹,那自己该如何应对?

    棠梨曾让盛大人去调查,这首歌的出处,                                                奇怪的是,宫中和民间,都没有人听过这首歌。

    而且,在平阴县时,盛大人也会眠花卧柳。狎妓在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可在棠梨的认知里,这和出轨有什么区别?

    盛大人说他会负责,说会娶她做世子妃,棠梨一直插科打诨,让盛大人不必因为昨夜之事,做出关乎终身的决定。那时,她可以忽略大人的后一句话,“本座心悦于你”...

    “习武要做什么呢?你以后打算做国公府的暗卫吗?”

    她们明明彼此不认识,却莫名有一种亲切感,疯姑在她面前,更是异乎寻常的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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