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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她不再听从经文的指引,而是坐下来研究它。

    她的猫猫还好吗?

    再次被传送回塔底后,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击破塔顶的经文,是一个无望的任务。

    可无论怎么看,它只有相同而简单的内容。

    她该干什么

    太无聊了。

    可她还是失败了。

    这一次,她连梦都没有做,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自镇魔塔重新运转,已过了一千年。

    把自己当机器,曾是她的缺陷与枷锁,如今,却成为了支撑她走下去的最大帮手。

    她再度被传送回了第一层。

    在砸门十年后,姬雪终于放下了双手。

    又过了一百年,镇魔塔四周的深渊被填满,魔界流淌起了一条血色的河。

    镇魔塔内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计算时间早已没了意义。

    于是姬雪便在塔底一动不动地躺了许多年。

    而在这世间所有的恶中沉沦太久,她的双瞳也快要被彻底染黑了。

    她后悔开启了这场漫漫无尽的,注定被绝望淹没的试炼。

    可姬雪还是忍不住去想,外面到底过了多少年?

    她出现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阿雪?”他愣怔地将手覆上结界,感受从结界上传来的震动。

    “是。”长青点头,随后哑声道,“尊上,你要去哪里?”

    剧烈的喘息声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中,姬雪看向中央的经文石板,拖着残破的身躯朝它走去。

    她已经试过了所有办法,用尽了所有力气,都无法在那石碑上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就算是最浅的划痕。

    阿雪,是你吗?

    那些转生的灵魂怎么样了?

    昔日的魔尊满脸阴沉,对他冷声道:“服从我,或死。”

    《误将偏执反派当猫饲养后》全本免费阅读

    除了它指引的道路,姬雪不论使用什么方法,都不能离开九十九层。

    她后悔踏入这座塔。

    她将断天剑和补天剑都拔出,疯狂地刺向紧闭的门扉。

    光芒从塔顶照下,姬雪缓缓抬起了头颅,望向那万年不变的、寡淡惨白的光亮。

    在短暂的发疯过后,姬雪继续向上攀登。

    姬雪只好再度击打经文。

    当过于漫长的时间洗礼过她的灵魂,她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再下一次,三百年。

    如此,便过了一千年。

    失去了必须完成的目标后,姬雪心中的燥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知是绝望还是无欲无求的东西。

    姬雪第亿万遍斩开塔顶的门扉,双剑在昏暗的空间里划开两道清亮的光。

    除了取经,她已经无路可走,无事可做。

    “我开玩笑的,你信不信?”敖炽忽然笑起来。

    绝望、愤怒、疲惫……种种漆黑的情绪在姬雪心中爆炸,她不再朝塔顶攀登,而是朝最初的大门走去。

    可她还是失败了。

    只见顶天立地的镇魔塔上,盘绕着一条赤色的巨龙。

    即使不指望打碎经文,再被传送到塔底后,姬雪也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无可抵抗的乏味。

    于是姬雪便只凭着理智思考起来。

    这一次,她花了一千年。

    第一百次后,姬雪花了五十年攀登到塔顶。

    她无法前进也无法逃离,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困兽。

    如此,便过了一万年。

    她放任自己的意识沉落下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将剑扔在地上,也将自己的身躯摔到剑边。

    她的速度又快了十倍。

    可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于是她将双剑收入鞘中,靠着大门坐了下来。

    五百年过去,当长青被敖炽用剑指着咽喉,他终于相信了敖炽曾经的话。

    对了,它会不会已经离开了魔界,朝曾迫害它的天神们复仇?

    可那大门就如塔顶的石碑般无可撼动。

    若是能一击敲碎,就能成功了吧?

    姬雪开始后悔了。

    一个疑问忽然从姬雪的脑海中升起。

    这样的过程实在是太过绝望。

    “属下遵命。”长青惨白着脸坐到了魔尊的椅子上。

    它……还活着吗?

    镇魔塔之中。

    机器在彻底损毁之前,都会按照预设好的程序运行下去。

    她已算不清自己在镇魔塔中度过了多长时间。

    没人知道敖炽是醒着还是沉睡,但它盘踞在那里,即是无上的威压。他留下的命令,无人敢不遵守。

    她只记得事实,而忘却了所有感情。当初经历那些事的感觉,变得过于遥远,一切的爱恨悲喜,都寡淡得毫无味道。

    巨龙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吟,它庞大的身躯在莲火中消弭,随后,一身红衣的少年踏着火出现在了镇魔塔的门前。

    她拿起被扔在地上的双剑,再度向上走去。

    再见到敖炽时,长青不免和魔界众生一同感到震撼。

    但是,她也不想再向上攀登了。

    黑沉寂静如墓地的塔底,姬雪忽然睁开了眼睛。

    它的血在镇魔塔四周的深渊中不断汇集,将不见底的沟壑激荡出水声。

    最初的十万年过去时,姬雪曾彻底崩溃。

    下一次,五百年。

    无法完成目标又如何,取不到经又如何?

    他这喜怒无常的样子,让长青背后发凉。

    她想,是不是因为她的力度不够,不足以敲碎经文,才被传送回去?

    她还是失败了。

    仿佛无尽的鲜血从镇魔塔的结界上流下,绘制出惨烈的图腾。然而巨龙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仍旧死死缠绕着结界,双眸紧闭,一动不动。

    镇魔塔的结界发出金色的光芒,无时不刻都在灼烧巨龙的躯体,让它本就伤痕累累的无鳞的肌肤崩裂得更为厉害。

    姬雪的速度很难变得更快了。

    几百年过去,姬雪睁开了眼睛。

    它应该已经忘了她,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吧?

    她的记忆没有丧失,她什么都记得,也什么都忘了。

    “去等阿雪。”敖炽的面上闪过一瞬的恍惚,“她或许快回来了。”

    她曾歇斯底里地大叫、哭喊,可除了被吸引来的魔物,没有什么东西会给她回应。

    忽然间,姬雪产生了自裁的念头。

    这除了绝望与痛苦什么也没有的塔让她产生了无边的厌恶与恐惧,踏入漆黑之前的回忆都变得无比珍贵。

    转眼间,又三百年奔流而过。

    就用这唯一可做的事,来打发她的时间吧。

    休整数月,她再度向上攀登。

    在一个与往昔无任何不同的时刻,敖炽猛然睁开了眼。

    又过了一万年,她终于来到了第九十九层。

    那不是希望,而是无可打破的绝望。

    连唯一能做的事,都不能让她感到打发时间的满足了。

    这一次,姬雪被更大的愤怒与烦躁席卷,但在崩溃的发泄后,她比上次更快地冷静了下来。

    “长青,魔界就交给你了,你要维持它如今的样子。做不到就别活。”敖炽将红莲剑收入鞘中。

    她终于明白了,被压在花果山下的猴子是什么滋味。

    一潭死水中,她无路可走,此时唯一能引起变数的就是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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