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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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笙就这样一口一口喂他把粥喝下去了。

    还没回过神来，勺口已经抵到了嘴上，不等他执拗拒绝，粥米顺势就塞进了牙关，“……”

    “我——唔！”

    孟寒舟不懂，他怎么能如此平静、平淡，把这种事情说的如此简单。

    “家没了可以再建，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也许你现在听起来觉得很难，但不急于一时。孟寒舟，只要你不抛弃自己……”林笙抬头，注视着他因病而愈显漆黑的眼睛，想了想该怎么说，“我就不会抛弃你。就当……重新开始吧。”

    “……对不起。”过了会，孟寒舟突然咕哝了一声。

    “会好起来的。有我呢，你如果信我，我给你治病。”林笙被他盯得有点不知所措，不自觉垂下眼睛，“所以，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不香也不许骂我。”

    孟寒舟缓缓移动目光，视线落在林笙捏着勺子的手上。

    孟寒舟没说话：……

不来重病例，抢救很少有失败，老师都说我是院里的锦鲤，走到哪里都能带来好运。”

    简单得就好像——早上起来，左脚带右脚，迈一个门槛那样容易。

    孟寒舟眼底颤了颤。

    粥米煮得软烂，滑进喉咙。

    林笙似弯非弯地抿着唇角：“香吧？”

    两人四目相对。

    “跨过去就好了。”林笙又重复了一遍。

    手指雪白，沾着温暖的味道，闻起来确实是很香。

    林笙险些没听清楚，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只曾被他摔过的碗。

    不等孟寒舟做出反应，林笙已调整神色，重新将勺子递过来：“真的不喝？早上新采的荠菜，很香的。”

    他说话很慢，但很郑重。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挺清楚，但连起来竟有点听不懂。

    “没关系。”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个坎儿，谁都有面对坎坷的时候，都觉得当时天要塌了，人生也要完了……我也有过。但是……”林笙道，“跨过去就好了。”

    孟寒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困惑地听着，看他将粥耐心吹凉。

    粥是刚盛出来的，热气蒸得眼帘上都是雾水，林笙习惯性地舀起来放到唇边吹了吹。

    孟寒舟盯着林笙，眼睛黑得像不见底的潭水，又似要从深潭中灼出炽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