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创生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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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瑶槽多无口，有时候觉得赵笙好像哪根筋不对，玩笑张口就来，不管合不合理。

    脚下窸窣，卖萌的又来了，赵笙伸手，摸摸跳上手背的小家伙，责怪道，“看吧，让你捣乱！”

    她想挪开腰上的手，突然被搂入更深的怀抱，黑暗中，甚至不能确认他是否睁眼，只听到他说，“就在这儿接。”

    赵笙突然问，“你们会结婚吗？”

    作为赵大小姐偶尔的跟班，黄瑶第一次不耐烦，她真的张口就来。

    小小的身影定住，木然回首，一下跌到了地上。

    赵笙心安理得开动，吃完了，盘子一摆就走。

    坏他的好事，还嫌他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陈书婷和高启盛出事了。

    他说昨晚没睡好在补觉，醒了正好吃大餐。

    “我当然不会伤害她。”高启盛幽幽叹息，“瑶瑶，别管她了，回来吧，我想你了。”

    ——

    唐小虎终于开口，“对你而言，京海确实更安全。”

    唐小虎奔跑追去，焦急喊道，“瑶瑶！”

    此时此刻，京海正是白天。

    唐小虎听到呼唤找来时，她的裤管已经结冰，前几天摔伤的腿被冻住。

    大概是美洲狮的玩笑起了作用，黄瑶渐渐感到不安，心跳越来越快。

    高启盛最后说着，“瑶瑶，我等你回来。”

    这么多年了，她那叱咤京海的养父还是逃脱不了这场抉择。

    偏偏这时候，头顶的树上传来响动。

    黄瑶慌忙挂断，手机被抢走，一把扔到床下。

    赵笙也不满，“Hello? 我还在这儿，听得到。”

    赵笙挑眉，“不是吧，这么即兴？”

    唐小虎半天不语，忽然摸出一个小盒子。

    雪地走失的孩子突然流下眼泪。

    黄瑶差不多暖和了，唐小虎扒拉开无骨星人，催她去吃东西。

    科罗拉多的严寒一下冷到心底。

    两人还是不说话，消失在门口，黄瑶身上湿了，要马上换衣服。

    唐小虎台词都忘了说，直接把戒指套她手上，“你看，大小刚好，这就是你的。”

    平静的语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屋前雪扫出一片空地。

    黄瑶没有说话。

    黄瑶心疼她，但也高兴，养父母的婚姻中，第一次出现离婚协议这种东西，高启强不肯签，陈书婷就要他做抉择。

    黄瑶摸摸戒指，嘴角隐约含笑。

    他追了一路，从悉心哄劝到威逼利诱，最后扬言要把它烤了，炸了，醋溜了，让人知道，松鼠桂鱼里有松鼠。

    她翻开通话记录，看到通话时长整个人愣住。

    “看来只要有你在，我是没办法骗她出去了。”

    “唐叔叔猜到了吧？我爸被高家坑得够呛，我想用她威胁高启强，或者说，威胁高启盛会更有用？”她观察到唐小虎的不自然，不禁笑了，“唐叔叔，你真能忍。”

    两人同时抬头，对上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耳朵尖尖，胡须长长，蓬松的尾巴扫过树枝。

    她的沉默引起身边人不满，双手突然开始乱来，她差点溢出□□，赶忙道，“很晚了我要睡了，小叔叔再见。”

    他没有再说什么，收起戒指，抱她往回走。

    回到木屋，赵笙问他们要不要吃烤肉。

    黄瑶看看松鼠，看看小盒，看看唐小虎。

    微信里，静静躺着他的语音条。

星点缀着肉眼可见的银河光带。

    黄瑶吃上烤肉已经过了中午。

    黄瑶习以为常。

    ————

    唐小虎烤的肉全焦了。

    唐小虎不接话，烤肉翻面，滋滋冒油，肉香四溢。

    最终，唐小虎自己消化了情绪，开始自我（P）反（U）思（A）。

    京海那边应该也是晚上了。

    还没开口，黄瑶后退，“你不是想用捡来的戒指打发我吧？”

    赵笙凑过来帮忙，问黄瑶呢。

    星星眨眼，浪漫无罪，浪漫万岁。

    他为了练习求婚，特意避开赵笙找了棵树，就是那棵有定点投喂箱的树。

    唐小虎一直到天亮才放过她。

    “唐小虎在你身边吗？”

    出门找人，只看到赵笙端着盘烤肉正在吃，不时翻翻烤架上的肉。

    赵笙羡慕了，“唐叔叔，你对黄瑶真好。”

    好像哪里不对劲。

    强盗突然跳到他手上，抢了戒指盒就跑。

    她向河边走去，赵笙又道，“你要不吃点再去找吧，他那么大个人，还能被美洲狮叼走？”

    屋里屋外都没有唐小虎，赵笙说，他去附近河边了。

    赵笙耸肩，“算了，被发现就没意思了，可能我不是这块料吧。我打算回京海陪我爸，明天不跟你们同路了。”

    刚刚好黄瑶抬头，刚刚好唐小虎低头，相拥的两人不约而同寻求一个吻。

    唐小虎默然，都是借口，她明明喜欢。

    电话那头，孙姐哭了。

    雪季就要结束了，河面的冰并不结实，情急之下她一脚踩空，右腿陷入冰窟。

    唐小虎从身后抱着她，呼吸均匀喷洒在耳后，看样子没醒。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下次一定要筹备完美，不给犟种任何借口。

    她有点怀念中餐，食材有限，唐小虎做了番茄鸡蛋意大利面。

    屋里，黄瑶换完衣服，身上暖和不起来，干脆抱着唐小虎不放。

    赵笙用坚果喂它，自语道：“不会结婚吗？”

    黄瑶接到了高启兰的电话，唐小虎接到了唐小龙的电话。

    “你守着赵笙，是怕我对她下手吗？”

    亿万年前的星辉撒向两个渺小的人类。

    唐小虎搬出烤架，准备烤肉。

    她说，“小叔叔，我想多玩几天。”

    唐小虎心情复杂，好像时机不对，又好像时机正好，捡起盒子，取出戒指单膝跪地。

    唐小虎不在身边，黄瑶补觉补得不踏实。

    唐小虎屈膝察看她有没有受伤，万幸没有，只是冻得发抖，立刻将她抱入怀中。

    唐小虎不停道歉、亲吻，终于安抚她的情绪。

    林间窜出一只松鼠，附近树上的定点投喂箱空了，小家伙也许是太饿，也许是被投喂惯了不怕人，蹿到赵笙脚下一个劲卖萌。

    “她是我同学，我当然不希望小叔叔你伤害她。”

    松鼠将手里的小盒在树上磕了几下，发现磕不动，顺手就扔了。

    黄瑶谈不上喜欢赵笙，只是不希望她成为用来拿捏赵立冬的人质。

    他说：“瑶瑶，你很快就会回来了。”

    真是匪夷所思。

    刚跪下还没说台词，大尾巴强盗出现在女主角的位置，一人一“鼠”大眼瞪小眼。

    黄瑶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好处是，手机半夜响起，一点没打扰她的睡眠。

    唐小虎觉得，松鼠桂鱼里真的可以有松鼠。

    唐小虎对她的来电格外敏感，正竖着耳朵听，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唐小虎动作一顿，继续默默烤肉。

    “......”

    唐小虎答不上来，他不知道黄瑶愿不愿意。

    ————

    呼唤的声音沿着河畔去了远处。

    下一秒，她摘下戒指扔回来，生气道：“一点也不正式，这次不算！”

    下半夜，高启盛又打来。

    赵笙烤的肉全吃完了。

    烤肉忘了翻面，很快焦了。

    午觉一下睡过头，醒来已经天黑。

    唐小虎笑笑没说话。

    今天什么都没干，就当休息整顿。

    那是他上飞机前刚取到的戒指。

    早上起来，手机还剩丁点电量。

    头顶树枝作响，全场唯一的观众在林间穿梭，厚脸皮地跟了一路，丝毫没有抢走道具导致“不正式”的罪魁祸首的觉悟。

    都怪他掉以轻心。

    黄瑶用力推开，抓起一把雪砸向他，觉得不解气，又抓，又砸，直到被唐小虎强硬地抱住，双手捶打着他的后背，急愤中带着哭腔。

    直到听见黄瑶焦急的呼唤，他才放弃追讨赶过去，谁知强盗抢了宝贝不识货，顺手又扔了。

    谁会想到这里的松鼠这么生猛，简直就是强盗。

    心形小盒滚到黄瑶脚边。

    唐小虎不满，“她就只管自己饱，这种人你怎么跟她玩一块儿去的？”

    又是这样犟。

    唐小虎很受用，他的厨艺比不上陈金默，但还是拿得出手。

    她问去河边干什么？

    冰封的河面一眼望到对岸，没有唐小虎。

    “你去哪儿了？！”

    赵笙被烤肉烫到了，龇牙咧嘴道：“他的戒指被松鼠抢了，就追去河边了。”

    黄瑶接通电话，无需外放，高启盛的声音清清楚楚，“瑶瑶，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没来得及挂断，高启盛听完了全程。

    他们说的同一件事。

    黄瑶不饿，慢吞吞吃了几口，手机铃声响起。

    唐小虎又不带戒指，怎么被抢？还是被松鼠抢？

    赵笙凑近烤架，深深吸气，“真香，你这手艺，黄瑶有福了。”

    他气归他气，她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