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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晋故没有，他在十分清醒的情况下承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然后完全是心理性地, 脑海中劈里啪啦地炸起烟花。

    “我可不记得我让你?做过什么不该做的。”申宸这么说着，理理身?后的长发，然后便上?楼去了。

    晋故挫败地哼唧一声，他原以为?这一定是正确答案了。

    他们思维断线, 视线模糊，不在乎环境也不在乎对方的感?受, 只是埋头苦干，相互索取。

    他完全没有经历那种高匹配度才会有的昏沉感?。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把欲望当作不好的东西来排斥，这因标记了别人而产生?的躁动，既无?法强压, 又不能纾解, 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

    一个背弃着自己的理智和淡漠，一个冒犯着自己的信仰与敬畏。

    然后他们站立不稳，双双倒在沙发上?，纠缠间晋故听见锁芯“啪”得打开的声音。

    他说：“求你?了?，看在我今天很听话的份上。”

    时间回到现在，被电击项圈折磨着的晋故终于记起了这段：“我知道了！”

    晋故懵住了，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天晋故还是很克制的，在发现申宸体力不支之后，很快就匆匆结束了。实际上?如果真按他的体力来，那根本就是没完的。

    “你?凭什么不在？你?干什么吃的？你?不在你?有理了?？”申宸骂道，“你?们几个都是靠我活着的，你?们就该轮着班的保护我、照顾我——就算不伤及性命，我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们就不会觉得脸上难看吗？”

    *

    如果不是那样的药剂注射进身?体里，他本没有必要经历这些。

    在这样的情况下，申宸仍头也不回地上了?车，晋故也只能跟上，按着申宸的指令开车、回家?。

    晋故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我当时不是不在吗……”

    他光着身?子坐在原处，迟疑着问道：“……什么？”

    刚被标记的人信息素发散得飞快，不出几分钟，冰川味的Oga信息素已经弥漫整个地下车库，且影响到了?附近的Alpha们。

    他不应该去亲吻神明一样闪耀的人的。

    他从?来都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而加害者是自己身?前的人，是这个环着自己的脖子亲吻的Oga！

    “服了?。”申宸数落了?他一路，“我受人欺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殷勤呢？”

    只是在汽车路过Oga的时候，晋故到底还是没?忍住，从窗口丢了?针抑制剂下去。

    这或许是他不好吧，如果当初他没有嫉妒心过重，给自己的室友投放泻药，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低沉的声音近在耳畔：“泥土味，求你?了?，多给我一点?……”

    他原本能一个人做到很多事，他自信又顽强，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总是不甘屈居人下。

    那种味道平和舒缓, 不会让他更?加激动, 但能让他回忆起曾经难得释放时的舒爽。同时，这味道也意味着受难结束，他无需再继续承受电击的痛苦, 不用再那么疼痛……

    他从?背后贴近着申宸，闻到泥土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像是良药, 抚平着将要爆裂般的痛楚。

    在和申宸亲吻的时候，他拼命地找着理由?，让自己接受这个吻。

    浓烈的香草味，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泄出。

    他们在黄昏中的沙发里交错着，像对恶魔的审判，也像对神明的亵渎。

    在晋故说出?这话时, 他是真的只是想要得到一点点泥土味而已。

    带着这样的心情，加上?因刚标记完而躁动的躯体，他大胆地吻了回去。

    申宸嗤笑一声：“害你?？是老头要电你?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那些Alpha随身携带抑制剂，那一切好说，但?凡有一个像鲍立那样不爱带抑制剂、认为自己横竖不吃亏的，那事?情就麻烦了?。

    当高匹配度的二人沉入爱河时，总是因为?彼此的信息素而忘掉一切, 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欲望上?。

    像他这样病态的人，要怎么承担起爱一个人的责任，要怎么将自己的爱从?阴沟里拿到台面上?呢？

    “请给我，一点?奖励。”

    他会因此遭遇更?严酷的惩罚吗？

    而?且他已经什么都照她说的来?了?，哪怕是让他去标记别人，他都很听话地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打击他呢……

    无?所谓了，就算有也是他罪有应得，他本就不该对申宸产生?肮脏的想法的。

    *

    此时他关心的竟是——我一个人照顾就好了?，不要轮班，不要轮班。

    被羞辱，被唾弃，被掌控，被使役。

    *

    *

    他不知道自己表现得如何，看着申宸满脸通红地躲在他怀里，一副失神的模样，他只能粗略判断大概还是成功的吧。

    晋故委委屈屈地开着车，身体里的躁动也一浪高过一浪，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安然无恙地把车开回家?的。

    是的，那确实是悠哉的语气，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她心情还不错——甚至已经抹掉了地下车库里的不快。

    “你?咬了一个Alpha，给老头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以为?接下来他会让你?好过吗？”申宸说得理所当然。

    “对不起?，对不起?，你?就只知道个对不起?！”要不是因为他在开车，申宸早就踹他了?，“我怎么就创造了?你?这么个废物，我还在你?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时间，早知道不如让你?直接去死好了?！”

    “是因为?害我被大人惩罚，电击了一周，所以提前……”

    *

    就连被申宸撵着离开研究所之后，他也仍觉得自己不行?——如果每天的日?程不被安排好的话，那他要做什么呢？如果申宸不给他规划定期的电击的话，他真的管得好自己吗？如果没有一个人来给他指令，让他一切照做的话，他真的活得下去吗？

    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的，但现在的他实在做不到, 于是就在滔天的罪恶感?里积极回应着，感?受着对方柔软的嘴唇和温热的舌头。

    申宸倚在栏杆上?抬抬手：“讲。”

    进了?门?，申宸没?好气?儿地踢掉鞋子，这就要上楼去。晋故紧跟其后进来?，竟腿脚一软，直接倒在了?申宸背上。

    所以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呢？这个问题不是应该他来问申宸吗？怎么会成了给他的考题？

    他本不该活得像条疯狗一样，又在半人半狗间受尽欺凌；他本不该对独立生?活感?到畏惧，又因被控制而做着那些违心的任务。

    “对不起?……”晋故道着歉，“以后我会更?注意一点?……”

    他唯一能想到的缓解办法, 就是嗅一嗅申宸的泥土味道。

    他曾在无?法释放的酸痛中对申宸的信息素产生?依恋，也在阴暗的角落里因看着申宸一次次为?他据理力争而深深爱上?她，在这些重要的场景里，他无?一例外是十分不堪的模样。

    等到申宸都已经穿戴整齐了，他才终于找自己的声音：“可是、可是是你?让我……”

    被注射，被改造，被禁锢，被惩戒。

    只是下了一次泻药而已，就该受到多年?的幽禁吗？就该被戴着这样的锁具，遭遇这样的酷刑吗？

    他也不想的，他也希望能24小时和申宸待在一起?，能在她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保护她的，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她伸手?抚弄着身后高处晋故滚烫的脸颊，话却是对地上的人说的：“感谢你?，让我找到了?Enig的正确用法。好好享受作为Oga的人生吧，像你?这样的人，大?概会爽上天吧？”

    那是一具怎样的身?体呢？

    但是在一次次的电击中，在痛苦得快要死?掉的体验中，他又时常疑惑——真的是活该吗？

    但是申宸只是起了身?来，一面捡拾地上?凌乱的衣物，一面悠哉道：“趁这两天吃点好的，身?体状态调整调整，之后可有你?受的了。”

    这话真让晋故伤透了?心，说实在的他也知道那些年他看起?来?有多不堪，他一直很感激申宸对他不离不弃的。如果现在连申宸也拿这话来?否定?他，那他真的就会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了?。

    饶了我

    但有时他又会想，他也不是生?来就这样的。

    晋故是清醒的。

    然后,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申宸已经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点起脚尖轻轻吻住他。

    他像条大尾巴狼一样弓着强健的上?身?，捧起申宸的脸颊，热情地回应着这个吻。

    但对于话里的内容，晋故没有反应过来。

律的东西被我创造出来?，到底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还是说将这项技术封存，在未来?的某一天拿出来?才更?好？”

    申宸心里一惊，侧头去看他，只见晋故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几乎把他前额的碎发打湿了?。

    柔软的，智慧的，坚强的，不息的。

    温存时刻也就那么一会儿，申宸很快就缓了过来。

    晋故一直忐忑地等着申宸的反应——是愤怒地唾骂，还是刻薄的挖苦，或者也有那么一丝可能，她会夸奖两句做得好之类的。

    他们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去到了曾经对他们来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涉足的彼岸。

    不，不是的——他在心里大声告诉自己——我不该遭遇这一切的！

    却?也是，晦暗的，阴沉的，狠毒的，罪恶的。

    他彻底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