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雄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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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柄曾令鬼神皆动的名剑，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了两截断铁。
薛冰又剜了陆小凤一眼，掐着他胳膊把他扯到一边，小声嘀咕道：“两只癞蛤蟆打架，你也要去拦着？你这只臭□□！”
“有剑无心，不如无剑。”
他苦练了十七年剑法，一个人的生死荣辱，竟都在这一柄剑上。
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略带沙哑，但他内心的痛苦却几乎无以复加，因为他到此刻才明白一件事。
峨眉四秀中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小师妹石秀云跺了跺脚，小声道：“哎呀，师姐……”
他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石台上，飞花流珠皆落。
他说这话并没有用轻蔑的语气，却显得更轻蔑。西门吹雪的眼睛陡然变得如死灰一般。
他第一次抬起头往上看，一个黄衣服的女人正在楼上俯视着他。
在她的记忆里，枯梅过去从未谈及过爱情，她似也从未有过爱情。
其实他并没有忘记她，正如柳青青所言，以西门吹雪的性格绝不会相信她的解释。
薛冰不知何时又已又站在了台上，她还拉着陆小凤，陆小凤的表情很奇怪，他想要说话，却紧闭着嘴。
孙秀青下意识地道：“他，他不是谢晓峰的对手。”
西门吹雪叫住了他，他哑声道：“我从来没有承认要与你论剑。”
“等一等！”
所有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
谢晓峰一怔，对她露出笑容。
枯梅大师忽然高声道：“谢剑神，谢家先祖谢天曾在华山与群雄论剑，此剑乃是我华山之剑，我赠予你。”
那些话也仿佛是剑，击碎了西门吹雪多年来的固执己见，刺伤了他的剑心。
他是不是此生都难以望其项背？
谢晓峰叹气道：“到底当然还是年轻的好。”
枯梅握着拐杖，幽幽道：“承认……是不是大多数女人最渴求的就想得到男人的承认，所以很多女人这辈子总是最想得到一份爱情。”
西门吹雪本是至死也不愿意放下剑的人。但谢晓峰的“剑”折碎了他的剑，折碎了他一身的傲骨。
他知道谢晓峰说的人是柳青青。
霎时间谢晓峰抬手接住，剑身古朴清寒，很快在他手中变得极为稳定。
从前是因为西门吹雪的剑法太强，威名太大，没有人敢轻易寻仇，但是此战过后呢？
其实峨眉四秀一开始是被枯梅大师收养的，只因七大门派中唯有华山派门户为女子掌持，座下收徒极严，且女弟子居多。
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念头，的确是可笑的，他甚至不愿意多看西门吹雪几眼，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嫉妒，因为西门吹雪还那样年轻……
他眼底透着几分怀念之色：“是口好剑！”
薛冰瞟着两个人，道：“结束了？”
剑在地上。
柳青青若赢不了他，她就只能一死。
但他深知若在此刻退缩，他一生再没有勇气在谢晓峰面前拔剑。
十三年前，名动天下的谢晓峰在韩家巷变成了“没有用的阿吉”，因为他想惩罚过去的自己。但与林仙儿离别后，他用谢晓峰的身份再次行走在世间，他终于慢慢明白。
谢晓峰平静道：“你对剑一无所知，却还是在用剑。”
陆小凤不忍地偏过头，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变成这样，更不愿意去想西门吹雪今日之后会面临什么。
剑从他掌中落下。
他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
他的仇家并不少，甚至在场的就有与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他出手时，像是一阵淡淡的春风。
谢晓峰道：“你对义一无所知，却也还是在自诩正义。他日若你妄杀无辜，在世人面前，在林仙儿的面前，你也是如此义正言辞么？”
就算后世有人将谢晓峰和西门吹雪当年的决斗描述得惊天动地，其实这一幕远远没有任何人想象的那样激烈。
谢晓峰青衣如竹，长身直立。他脸上仍然是那种春风般平淡的神色，言语却极为冷酷残忍。
她也许过得还不错。
西门吹雪已然拔剑。
她瞧着石台上各色各样美丽的“花”，珠光宝气，香气四溢。
他当然看得出这一战对西门吹雪的打击有多大。
枯梅大师年轻时就是有名的“铁仙姑”，自她赤手探沸油吓退来华山犯事的冷面罗刹，左臂便变得焦黑，这也是江湖称她为“枯梅”的由来。
谢晓峰沉默了很久，才道：“好。”
西门吹雪白衣染血，剑已折。
西门吹雪若此刻不出剑，今后有何面目再用剑？又有何面目去面对林仙儿？
对待很多年轻的女孩子们，枯梅有时会像一位极为严苛的母亲，非常反感她们谈及男女情爱。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听到“当”地清脆一声。
因为谢晓峰并没有用剑，他用的是手中那一簪短而坚硬的鹅黄珠花。
他记得她，她叫金兰花，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正年轻，她也正年轻。
少女脸色紧张，身子轻盈，竟仿佛要从楼上跃下去。
陆小凤的表情激动，用动作西门吹雪比划着，但西门吹雪简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迈出一步，衣袍下，一朵雪白的花朵轻易碾碎在脚下。
见他望过来了，女人也并没有躲开，而是对他笑了笑。
西门吹雪的手臂不停地颤抖，他咬牙道：“你方才就在隔壁。”
谢晓峰摇头道：“我没有剑，我已好多年没有碰过剑了。”
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只有一个谢晓峰。
他终究知道，自己是有罪过的人。
但谢晓峰握住那根簪子，他心中叹息。
话音刚落，一道如虹的剑光闪过。
……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复杂的神色，似乎又落寞，又自嘲，又好笑。
孙秀青的面颊变得极为苍白，她垂下头，抿嘴不再说话。
谢晓峰的双眼紧盯着西门吹雪，他从未如此认真地看待他。
他真正要做的应该是偿还。
“这是为什么呢……”
她身材瘦小，面容平凡，性格严正冷酷。
天地万物到了谢晓峰的手中都是神剑。
枯梅大师忽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西门吹雪的对手，还是谢晓峰的对手？”
西门吹雪道：“我意已决！”
西门吹雪并没有低头看，因为他很少会低头，青年人冷俊的面容划着一道血痕，更显得残酷。
西门吹雪会不会从此消失在江湖中？
谢晓峰拂袖转身，淡淡道：“你弃剑吧。”
谢晓峰忽然看着他，没说话。
……
幸好谢晓峰和西门吹雪似乎都不在意她说什么。
无论谢晓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无疑都是一位亘古未有的剑道天才。
如今看来，西门吹雪是不是只会让女人放下剑？他是不是个会仗剑欺辱别人的人？
当年枯梅因伤闭关，便让几人去了峨眉派独孤一鹤门下，若论起感情，几人恐怕对枯梅的感情更深些。
马秀真凤眸微瞪，很吃惊地看着枯梅大师，她绝想不到枯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刹那间，谢晓峰也已出手！
他拔剑的速度不仅极快，而且是他平生最快的一次！因为他面对的敌人，也是平生从未遇到过的强敌。
断剑的西门吹雪会如何？
枯梅大师送完剑，眼眸却微微一动，瞥向朱栏前一位淡青色衣衫的秀丽少女。
西门吹雪痛苦地闭上眼。
在他出剑的那一刻，石台上满地的花几乎都被剑气击碎。
谢晓峰忽道：“你已决定？”
没有人回答她。
谢晓峰的剑呢？
因为谢晓峰是剑神，而“神剑”也是谢晓峰。
她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冷笑着打他？
谢晓峰陡然伸手。
陆小凤听得脸都快憋绿了。
西门吹雪道：“你的剑？”
西门吹雪紧握着手中的断剑，手臂通红，皮肤下的青筋骇人地鼓动着，他就像用生命握着这柄剑。
严人英见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神冷冷道：“秀青，你做什么？”
但是没有剑光，什么也没有，好像这一场决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连薛冰的神针也已断碎，红纱弯成的阴阳双鱼台在刹那间消失，那一缕红纱被剑风吹在空中。
谢晓峰的手握着这簪黄花，神情略有几分萧瑟。
半空中忽然落下一簪鹅黄的珠花，它的珠光已很陈旧，色泽也并不那样娇艳。
西门吹雪道：“我们应该真正地比一场剑。”
但他一直很想再见林仙儿一面，他太想见她，甚至他总疑心自己永远也见不到林仙儿。他偶尔会想：林仙儿若只听到他做的这些离谱的事，她会是什么反应？
谢晓峰笑了笑，道：“我看也不用数了，显然是西门吹雪赢了。”
满楼寂静，并不是完全没有声音的寂静，这种寂静就像高山上的流水，只有寂寞呜咽的声音。
林仙儿曾和西门吹雪说过很长的一番话，她说若照他所言，女人不该用剑，但女子若是不用剑，就只能遭人作贱，被人欺辱……
谢晓峰犯下的罪孽，“阿吉”要用往后余生去偿还。
] 那柄曾令鬼神皆动的名剑，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了两截断铁。
薛冰又剜了陆小凤一眼，掐着他胳膊把他扯到一边，小声嘀咕道：“两只癞蛤蟆打架，你也要去拦着？你这只臭□□！”
“有剑无心，不如无剑。”
他苦练了十七年剑法，一个人的生死荣辱，竟都在这一柄剑上。
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略带沙哑，但他内心的痛苦却几乎无以复加，因为他到此刻才明白一件事。
峨眉四秀中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小师妹石秀云跺了跺脚，小声道：“哎呀，师姐……”
他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石台上，飞花流珠皆落。
他说这话并没有用轻蔑的语气，却显得更轻蔑。西门吹雪的眼睛陡然变得如死灰一般。
他第一次抬起头往上看，一个黄衣服的女人正在楼上俯视着他。
在她的记忆里，枯梅过去从未谈及过爱情，她似也从未有过爱情。
其实他并没有忘记她，正如柳青青所言，以西门吹雪的性格绝不会相信她的解释。
薛冰不知何时又已又站在了台上，她还拉着陆小凤，陆小凤的表情很奇怪，他想要说话，却紧闭着嘴。
孙秀青下意识地道：“他，他不是谢晓峰的对手。”
西门吹雪叫住了他，他哑声道：“我从来没有承认要与你论剑。”
“等一等！”
所有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
谢晓峰一怔，对她露出笑容。
枯梅大师忽然高声道：“谢剑神，谢家先祖谢天曾在华山与群雄论剑，此剑乃是我华山之剑，我赠予你。”
那些话也仿佛是剑，击碎了西门吹雪多年来的固执己见，刺伤了他的剑心。
他是不是此生都难以望其项背？
谢晓峰叹气道：“到底当然还是年轻的好。”
枯梅握着拐杖，幽幽道：“承认……是不是大多数女人最渴求的就想得到男人的承认，所以很多女人这辈子总是最想得到一份爱情。”
西门吹雪本是至死也不愿意放下剑的人。但谢晓峰的“剑”折碎了他的剑，折碎了他一身的傲骨。
他知道谢晓峰说的人是柳青青。
霎时间谢晓峰抬手接住，剑身古朴清寒，很快在他手中变得极为稳定。
从前是因为西门吹雪的剑法太强，威名太大，没有人敢轻易寻仇，但是此战过后呢？
其实峨眉四秀一开始是被枯梅大师收养的，只因七大门派中唯有华山派门户为女子掌持，座下收徒极严，且女弟子居多。
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念头，的确是可笑的，他甚至不愿意多看西门吹雪几眼，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嫉妒，因为西门吹雪还那样年轻……
他眼底透着几分怀念之色：“是口好剑！”
薛冰瞟着两个人，道：“结束了？”
剑在地上。
柳青青若赢不了他，她就只能一死。
但他深知若在此刻退缩，他一生再没有勇气在谢晓峰面前拔剑。
十三年前，名动天下的谢晓峰在韩家巷变成了“没有用的阿吉”，因为他想惩罚过去的自己。但与林仙儿离别后，他用谢晓峰的身份再次行走在世间，他终于慢慢明白。
谢晓峰平静道：“你对剑一无所知，却还是在用剑。”
陆小凤不忍地偏过头，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变成这样，更不愿意去想西门吹雪今日之后会面临什么。
剑从他掌中落下。
他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
他的仇家并不少，甚至在场的就有与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他出手时，像是一阵淡淡的春风。
谢晓峰道：“你对义一无所知，却也还是在自诩正义。他日若你妄杀无辜，在世人面前，在林仙儿的面前，你也是如此义正言辞么？”
就算后世有人将谢晓峰和西门吹雪当年的决斗描述得惊天动地，其实这一幕远远没有任何人想象的那样激烈。
谢晓峰青衣如竹，长身直立。他脸上仍然是那种春风般平淡的神色，言语却极为冷酷残忍。
她也许过得还不错。
西门吹雪已然拔剑。
她瞧着石台上各色各样美丽的“花”，珠光宝气，香气四溢。
他当然看得出这一战对西门吹雪的打击有多大。
枯梅大师年轻时就是有名的“铁仙姑”，自她赤手探沸油吓退来华山犯事的冷面罗刹，左臂便变得焦黑，这也是江湖称她为“枯梅”的由来。
谢晓峰沉默了很久，才道：“好。”
西门吹雪白衣染血，剑已折。
西门吹雪若此刻不出剑，今后有何面目再用剑？又有何面目去面对林仙儿？
对待很多年轻的女孩子们，枯梅有时会像一位极为严苛的母亲，非常反感她们谈及男女情爱。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听到“当”地清脆一声。
因为谢晓峰并没有用剑，他用的是手中那一簪短而坚硬的鹅黄珠花。
他记得她，她叫金兰花，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正年轻，她也正年轻。
少女脸色紧张，身子轻盈，竟仿佛要从楼上跃下去。
陆小凤的表情激动，用动作西门吹雪比划着，但西门吹雪简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迈出一步，衣袍下，一朵雪白的花朵轻易碾碎在脚下。
见他望过来了，女人也并没有躲开，而是对他笑了笑。
西门吹雪的手臂不停地颤抖，他咬牙道：“你方才就在隔壁。”
谢晓峰摇头道：“我没有剑，我已好多年没有碰过剑了。”
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只有一个谢晓峰。
他终究知道，自己是有罪过的人。
但谢晓峰握住那根簪子，他心中叹息。
话音刚落，一道如虹的剑光闪过。
……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复杂的神色，似乎又落寞，又自嘲，又好笑。
孙秀青的面颊变得极为苍白，她垂下头，抿嘴不再说话。
谢晓峰的双眼紧盯着西门吹雪，他从未如此认真地看待他。
他真正要做的应该是偿还。
“这是为什么呢……”
她身材瘦小，面容平凡，性格严正冷酷。
天地万物到了谢晓峰的手中都是神剑。
枯梅大师忽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西门吹雪的对手，还是谢晓峰的对手？”
西门吹雪道：“我意已决！”
西门吹雪并没有低头看，因为他很少会低头，青年人冷俊的面容划着一道血痕，更显得残酷。
西门吹雪会不会从此消失在江湖中？
谢晓峰拂袖转身，淡淡道：“你弃剑吧。”
谢晓峰忽然看着他，没说话。
……
幸好谢晓峰和西门吹雪似乎都不在意她说什么。
无论谢晓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无疑都是一位亘古未有的剑道天才。
如今看来，西门吹雪是不是只会让女人放下剑？他是不是个会仗剑欺辱别人的人？
当年枯梅因伤闭关，便让几人去了峨眉派独孤一鹤门下，若论起感情，几人恐怕对枯梅的感情更深些。
马秀真凤眸微瞪，很吃惊地看着枯梅大师，她绝想不到枯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刹那间，谢晓峰也已出手！
他拔剑的速度不仅极快，而且是他平生最快的一次！因为他面对的敌人，也是平生从未遇到过的强敌。
断剑的西门吹雪会如何？
枯梅大师送完剑，眼眸却微微一动，瞥向朱栏前一位淡青色衣衫的秀丽少女。
西门吹雪痛苦地闭上眼。
在他出剑的那一刻，石台上满地的花几乎都被剑气击碎。
谢晓峰忽道：“你已决定？”
没有人回答她。
谢晓峰的剑呢？
因为谢晓峰是剑神，而“神剑”也是谢晓峰。
她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冷笑着打他？
谢晓峰陡然伸手。
陆小凤听得脸都快憋绿了。
西门吹雪道：“你的剑？”
西门吹雪紧握着手中的断剑，手臂通红，皮肤下的青筋骇人地鼓动着，他就像用生命握着这柄剑。
严人英见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神冷冷道：“秀青，你做什么？”
但是没有剑光，什么也没有，好像这一场决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连薛冰的神针也已断碎，红纱弯成的阴阳双鱼台在刹那间消失，那一缕红纱被剑风吹在空中。
谢晓峰的手握着这簪黄花，神情略有几分萧瑟。
半空中忽然落下一簪鹅黄的珠花，它的珠光已很陈旧，色泽也并不那样娇艳。
西门吹雪道：“我们应该真正地比一场剑。”
但他一直很想再见林仙儿一面，他太想见她，甚至他总疑心自己永远也见不到林仙儿。他偶尔会想：林仙儿若只听到他做的这些离谱的事，她会是什么反应？
谢晓峰笑了笑，道：“我看也不用数了，显然是西门吹雪赢了。”
满楼寂静，并不是完全没有声音的寂静，这种寂静就像高山上的流水，只有寂寞呜咽的声音。
林仙儿曾和西门吹雪说过很长的一番话，她说若照他所言，女人不该用剑，但女子若是不用剑，就只能遭人作贱，被人欺辱……
谢晓峰犯下的罪孽，“阿吉”要用往后余生去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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