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公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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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把所见之事，详细地说一说。”
就这么着，秦顺边喝茶，便看着越来越热闹的街市，在其中踅摸李进的身影。两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见到，他实在是不能再在这个位置等下去了，为什么呢？他憋不住了！
秦顺一伸手拦住了他：“我既然答应你了，怎会食言。别秦兄、秦兄地称呼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叫我顺子吧。”
“小民亲眼目睹了凶案发生的过程，愿意为他作证，其父确系被人所害。”秦顺抬起头说道。
“草民李进叩见府尹大人。”李进走进正堂，在当中跪了下来。秦顺和那中年男子也是将李文博的尸身放在地上，然后跪地施礼。
走到府衙大门，被差役拦了下来，李进上前说明来意，才被允许进门。如此一来，李文博的尸身只能由秦顺和那名中年男子抬着了。
“昨日下午，在朝天宫附近，里仁街与北门桥的十字路口。”
李进点了点头，从怀里抽出一张卷好的宣纸，递给秦顺。秦顺没有接，因为他识字不多，看了也是白看，便嘱咐李进拿好状纸，并肩向大门走去。
“回大人，小民秦顺，家住西华门外里仁街，不是有意遮掩，而是昨日受了风有些面瘫。事发当时小民正好在朝天宫那儿闲逛。我与李进素不相识，只是路见不平而已。金陵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区，竟然有这等凶恶之人，望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秦顺说完，又俯身下身去。
“为何当时没有立即报官？”
李进没看出来对面走来的是秦顺，直到四目相对，还是一脸懵。
匆匆忙忙跑下楼，找了个背人的街角，眼见四下无人，秦顺赶紧解决问题。他这个时候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吃点儿什么不好，非得喝茶。灌了个水饱，万一因为一泡尿错过了李进，那他真没办法交代。
“啊！”秦顺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头问李进：“被告的名字，你可知道？要是没有写明，衙门怕是不收你的状子！”
“这怎么行呢！”李进摇了摇头，他认为这个称呼太随意了。
“凶案何时何地发生？”
秦顺见李进终于认出了自己，松了口气，说：“哎，你不知道。昨天从你家回城，可能是有些累了，出了汗，没想到被风一吹，搞得有点儿面瘫。看了大夫，给贴了膏药。早上起晚了，生怕错过你，没顾得上！”秦顺顺便指了指假胡子。
秦顺当然是比远在城外的李进来得早得多。李进就算一早出发，赶到应天府衙估计也得快晌午了，秦顺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在府衙门口干等，他找了个茶楼，挑了一个能看见府衙大门的位置，叫了壶茶，慢慢喝着等。
李进望着眼前这个人，慢慢地与脑海中秦顺的身影进行比对，沉默了半晌，他有八成把握可以肯定面前的人就是秦顺，仿佛如释重负。
秦顺一愣：“李进兄弟，是我秦顺！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忘啦！”
由于是涉及人命的大案，那书吏也没多做耽搁，登记好基本信息，收了状纸，让李进等人在亭内稍候，便径直走进仪门（府衙的第二道大门）。
“来人啊！抬下去，让仵作验尸。”兰以权话音刚落，两旁就各出列一名衙役，将李进父亲的尸身抬走了。
“你状纸上所说行凶事情，可有证据？”
进入大门，是一进很宽敞的院落，两侧有拴马桩，中间有一左一右两个亭子，名曰息民亭，原告居左，被告在右。李进等三人前往左手边的亭子，那里有专门负责的状纸登记受理的书吏。李进将手中的状纸递过去，那书吏看了一眼，又瞧了瞧秦顺二人，开口询问李进的姓名、身份、家庭住址以及见官缘由。
“草民当时吓坏了，也不知道被告姓甚名谁。当日回到家中，心神稍定后，才下了状纸。”
李进想想倒也可以，如果再推诿的话，就显得太见外了，爽快地叫了声顺子哥，秦顺大声地答应了。李进也让秦顺直接称呼其名，别加兄弟二字了，村里人都这么称呼他。
“李进兄弟，你终于来了。”边说边伸手去拉李进。
那书吏对李进说：“你们跟着他进去，府尹大人受了你的状子。”
“因何报官？”兰以权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虽然他已经浏览了状纸，缘由基本清楚，不过按程序还是得问一下，作个对证。
“这就没问题了，走吧。”
李进指了指一旁盖着白布的父亲：“这正是家父。”
“你是何人？与李进是什么关系？为何遮掩面容？”
“顺子哥，你放心。来的路上，我们特意在朝天宫一带打听过了，那人叫常发，是郑国公府管家常全的弟弟，就住附近。”
应天府衙位于三山街。秦顺从西华门出宫，沿着太平街向北，到里仁街，一直向西，直到武学。然后左拐进入承恩街，在承恩寺山门前的路口右拐就是三山街，再步行五分钟便到了府衙门口。
“走吧！”那名衙役一挥手，带着李进三人穿过仪门，朝正堂走去。
大概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书吏返回，身边还跟着一名衙役。
“草民状告常发，杀害草民的父亲。请大人明察！”
“秦兄果然是守信之人，我在此谢过了。”李进说着抬手施礼。
“你父尸身何在？”
李进本能地避让：“这位兄台，你我素不相识，为何等我？”
秦顺一五一十地把案发的经过说了一遍，与李进状纸上所写基本一致。兰以权这一番询问下来，基本上已经把事发的情况搞明白了，下一步就是等待仵作验尸的结果以及传唤被告常发到堂。
于是说：“秦兄，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儿？”
“那这么着，我比你大几个月，叫我顺子哥，总行了吧。”
朱标知道内侍的俸禄不多，在秦顺来请安的时候，特意告诉他这几天的花费是为了公事，桌子上的十两银子，让他拿上。秦顺推辞不过，只得接下，所以他现在是公款吃喝。
这一路走来，他都在担心，万一秦顺只是个纨绔子弟，昨天所说不过戏言，那么这场官司怕是没有赢的希望。如今能在在衙门口碰到秦顺，至少这一趟没白跑。
应天府衙正堂，秦顺也是第一次来，明镜高悬的匾额挂在堂内正中，正三品府尹兰以权已然坐在了公案之后，身旁站着一名师爷。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左右。
也别说，秦顺的这泡尿也来得是时候，刚刚结束拐上正街，就看到了李进，他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推着车，车上虽然盖着布，秦顺也猜到了是什么，他赶紧迎了上去。
秦顺指了指应天府的大门：“府衙就在前面了，咱们走吧，办正事儿要紧。你准备好状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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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着，秦顺边喝茶，便看着越来越热闹的街市，在其中踅摸李进的身影。两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见到，他实在是不能再在这个位置等下去了，为什么呢？他憋不住了！
秦顺一伸手拦住了他：“我既然答应你了，怎会食言。别秦兄、秦兄地称呼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叫我顺子吧。”
“小民亲眼目睹了凶案发生的过程，愿意为他作证，其父确系被人所害。”秦顺抬起头说道。
“草民李进叩见府尹大人。”李进走进正堂，在当中跪了下来。秦顺和那中年男子也是将李文博的尸身放在地上，然后跪地施礼。
走到府衙大门，被差役拦了下来，李进上前说明来意，才被允许进门。如此一来，李文博的尸身只能由秦顺和那名中年男子抬着了。
“昨日下午，在朝天宫附近，里仁街与北门桥的十字路口。”
李进点了点头，从怀里抽出一张卷好的宣纸，递给秦顺。秦顺没有接，因为他识字不多，看了也是白看，便嘱咐李进拿好状纸，并肩向大门走去。
“回大人，小民秦顺，家住西华门外里仁街，不是有意遮掩，而是昨日受了风有些面瘫。事发当时小民正好在朝天宫那儿闲逛。我与李进素不相识，只是路见不平而已。金陵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区，竟然有这等凶恶之人，望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秦顺说完，又俯身下身去。
“为何当时没有立即报官？”
李进没看出来对面走来的是秦顺，直到四目相对，还是一脸懵。
匆匆忙忙跑下楼，找了个背人的街角，眼见四下无人，秦顺赶紧解决问题。他这个时候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吃点儿什么不好，非得喝茶。灌了个水饱，万一因为一泡尿错过了李进，那他真没办法交代。
“啊！”秦顺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头问李进：“被告的名字，你可知道？要是没有写明，衙门怕是不收你的状子！”
“这怎么行呢！”李进摇了摇头，他认为这个称呼太随意了。
“凶案何时何地发生？”
秦顺见李进终于认出了自己，松了口气，说：“哎，你不知道。昨天从你家回城，可能是有些累了，出了汗，没想到被风一吹，搞得有点儿面瘫。看了大夫，给贴了膏药。早上起晚了，生怕错过你，没顾得上！”秦顺顺便指了指假胡子。
秦顺当然是比远在城外的李进来得早得多。李进就算一早出发，赶到应天府衙估计也得快晌午了，秦顺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在府衙门口干等，他找了个茶楼，挑了一个能看见府衙大门的位置，叫了壶茶，慢慢喝着等。
李进望着眼前这个人，慢慢地与脑海中秦顺的身影进行比对，沉默了半晌，他有八成把握可以肯定面前的人就是秦顺，仿佛如释重负。
秦顺一愣：“李进兄弟，是我秦顺！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忘啦！”
由于是涉及人命的大案，那书吏也没多做耽搁，登记好基本信息，收了状纸，让李进等人在亭内稍候，便径直走进仪门（府衙的第二道大门）。
“来人啊！抬下去，让仵作验尸。”兰以权话音刚落，两旁就各出列一名衙役，将李进父亲的尸身抬走了。
“你状纸上所说行凶事情，可有证据？”
进入大门，是一进很宽敞的院落，两侧有拴马桩，中间有一左一右两个亭子，名曰息民亭，原告居左，被告在右。李进等三人前往左手边的亭子，那里有专门负责的状纸登记受理的书吏。李进将手中的状纸递过去，那书吏看了一眼，又瞧了瞧秦顺二人，开口询问李进的姓名、身份、家庭住址以及见官缘由。
“草民当时吓坏了，也不知道被告姓甚名谁。当日回到家中，心神稍定后，才下了状纸。”
李进想想倒也可以，如果再推诿的话，就显得太见外了，爽快地叫了声顺子哥，秦顺大声地答应了。李进也让秦顺直接称呼其名，别加兄弟二字了，村里人都这么称呼他。
“李进兄弟，你终于来了。”边说边伸手去拉李进。
那书吏对李进说：“你们跟着他进去，府尹大人受了你的状子。”
“因何报官？”兰以权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虽然他已经浏览了状纸，缘由基本清楚，不过按程序还是得问一下，作个对证。
“这就没问题了，走吧。”
李进指了指一旁盖着白布的父亲：“这正是家父。”
“你是何人？与李进是什么关系？为何遮掩面容？”
“顺子哥，你放心。来的路上，我们特意在朝天宫一带打听过了，那人叫常发，是郑国公府管家常全的弟弟，就住附近。”
应天府衙位于三山街。秦顺从西华门出宫，沿着太平街向北，到里仁街，一直向西，直到武学。然后左拐进入承恩街，在承恩寺山门前的路口右拐就是三山街，再步行五分钟便到了府衙门口。
“走吧！”那名衙役一挥手，带着李进三人穿过仪门，朝正堂走去。
大概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书吏返回，身边还跟着一名衙役。
“草民状告常发，杀害草民的父亲。请大人明察！”
“秦兄果然是守信之人，我在此谢过了。”李进说着抬手施礼。
“你父尸身何在？”
李进本能地避让：“这位兄台，你我素不相识，为何等我？”
秦顺一五一十地把案发的经过说了一遍，与李进状纸上所写基本一致。兰以权这一番询问下来，基本上已经把事发的情况搞明白了，下一步就是等待仵作验尸的结果以及传唤被告常发到堂。
于是说：“秦兄，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儿？”
“那这么着，我比你大几个月，叫我顺子哥，总行了吧。”
朱标知道内侍的俸禄不多，在秦顺来请安的时候，特意告诉他这几天的花费是为了公事，桌子上的十两银子，让他拿上。秦顺推辞不过，只得接下，所以他现在是公款吃喝。
这一路走来，他都在担心，万一秦顺只是个纨绔子弟，昨天所说不过戏言，那么这场官司怕是没有赢的希望。如今能在在衙门口碰到秦顺，至少这一趟没白跑。
应天府衙正堂，秦顺也是第一次来，明镜高悬的匾额挂在堂内正中，正三品府尹兰以权已然坐在了公案之后，身旁站着一名师爷。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左右。
也别说，秦顺的这泡尿也来得是时候，刚刚结束拐上正街，就看到了李进，他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推着车，车上虽然盖着布，秦顺也猜到了是什么，他赶紧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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