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李进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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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村，待秦顺走后，被李进称为三爷爷的老者发话让众人各回各家，而他自己却自顾自地在里屋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李进见状，赶紧烧水沏茶，老者捋着胡须，默默地等着。
“离开京师？我不！”常全舍不得这种放浪公子的好日子。
“可是……”李进还想争辩，他放不下父亲的仇。
常发：“这个嘛，就算当时不认识，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朝天宫一带谁不认得我啊！”
“你不是要写状子吗？这个事儿要抓紧，现在这个天气，尸身存放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让衙门的仵作验尸。”
常全：“那他可认得你是谁？”
“李进，方才陪你回来的年轻人，你是怎么认识的？”老者先开了口。
他的这位三爷爷，名叫李墨，是个读书人，四十多岁中了秀才。可惜当时天下纷乱，朝廷自顾不暇，李墨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人，根本没有再次进阶的机会，于是也就弃了念头，回到村里务农。由于是读过书的秀才，在村里的地位本就不一般，再加上如今快七十的年纪，成了全村乃至临近几个村子最有威望的人。
李进闻言，眉头紧皱，手不自主地握成了拳头。沉默了一分钟，他抬起头，望着老者，斩钉截铁地说：“父亲惨死，我若不为他讨回公道，是为不孝！为了申冤，纵然身死，我亦不惧！”
“嗯，我收拾一下，一会儿扶您回去。”李进站起身来，对着老者鞠了一躬。
“三爷爷的意思是？”李进涉世不深，说到这儿，还不明白老者的用意。
“三爷爷，我要陪着父亲！”
待哥哥走后，常发百无聊赖，摆弄着桌上的茶具，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
李进自小聪明，喜好看书，老者家里的几本藏书，他是看了又看。以他这样的家境，其父能够让他读书，也多亏了这位三爷爷发话。
“哥，你想啊，要是有靠山，会出来摆摊吗？”常发撇了撇嘴，觉得哥哥这话问得没水平。
老者目光炯炯，盯着李进看了一会儿，见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说道：“好样的，文博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的福气。”
常全看了看吊儿郎当、完全不当回事儿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确定那人是个普通老百姓，没什么背景？”
一杯清茶端上来，放在了展桌之上，老者让李进在另一张扶手椅上坐定，李进知道三爷爷是有话对他说，便依言坐下。
李进想了想，回道：“孙儿明白了。即便官司输了，我也会和秦顺成为朋友。”
“你要想为父报仇，就必须依靠秦顺这个年轻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只要他能够仗义执言，为你作证，这场官司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但是，你也不必曲意逢迎，要做到不卑不亢，明白吗？”
“三爷爷，这和秦顺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一早，乔装打扮一番的秦顺来向朱标请安。只见他嘴上贴了些许假胡须，右侧脸颊贴了一贴膏药，头上戴的是黑漆罗纱四方平定巾，身上穿的天蓝色交领大袖道袍，脚上是一双皂色方头鞋。朱标笑着称赞他做得很到位，这两天就辛苦他去应天府衙门口守株待兔，并且告诉他只管全心全意地跟着李进的官司，别的不用操心，宫里的差事由马忠顶上。
其实，常发说这样的话刺激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就是狠不下心，这次也是一样。见哥哥没了火气，常发奸计得逞，翘着二郎腿喝起茶来，他笃定哥哥一定会给他想办法的。
“是他主动过来帮助孙儿收拾东西。据他自己说，他幼年父母双亡，看到孙儿遭遇，同病相怜，这才施以援手。”李进老实地回答。
“哦！爷爷问你一句，你爹的仇要不要报？冤要不要申？”
“行了，我还有事儿要忙。你就在这屋里老实待着，别再给我惹祸了！”常全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常全：“京师的水，深得很，谁知道会不会七拐八拐地扯上什么人！先派人去打听清楚，总归提前有个准备。要是那人不报官，自认倒霉，咱们也省的折腾，暗地里送些银子了事。”
常全再次拍了桌子，大声吼道：“不要命了！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那他是骗了孙儿？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李进不解地问。
“我看他多半是出于义愤吧，说谎只是为了拉近关系，让你放下戒心。不过呢，这些都不要紧，既然他不说，你也不必戳破。要紧的是，他愿意为你作证，足见他的心地还算善良。”
听到哥哥又是这番老生常谈，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有些不耐烦：“那你说咋办吧？让官府把我抓进去，定了杀人罪砍了头，你也就清净了，消停地当你的大总管，再没人给你添麻烦了！”
老者笑着说：“孺子可教！晚上去我家睡吧！”
“哎，你年纪轻，痛失亲人，自然是心神大乱，没有注意观察秦顺的穿着打扮。据我推断，他一定是哪家勋臣子弟，什么父母双亡，多半是虚言。”
常发：“那要是他不开眼，一定要报官呢？”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孙儿打算连夜写状子，明天一早就去应天府击鼓喊冤。正好秦顺可以为我作证。”
常发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回答：“知道了！你好好说不行嘛！”
没等说完，老者便打断了他：“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拦你！也许是上天有眼，让你遇到了这个叫秦顺的人，你比三爷爷我运气好。”
像是击中了软肋要害，常全方才的气势一下子就软了。想到当初父母离世的时候，将年幼的弟弟托付给自己，无论如何的不成器，常全也不能眼见着弟弟被问了死罪，这让他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那恶人可是很有背景的，不是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能够得罪的。你报了官，人家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说你诬陷，轻则挨一顿板子，重则身陷牢狱。你可要想清楚？”
常全：“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儿啊！你这几天先别回家了，就在府里住下。就算他报了官，官府一时抓不到人，也没办法。到时候我再去找找兰大人，看看情况。要是他能卖我个面子，这一次也就能过得去。以后你一定要收敛，而且不要再去朝天宫一带，以免被人认出来。实在不行，你就离开京师吧！”
“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如今世道太平了，读书为官，才能出人头地。三爷爷不能眼看着你再遭了厄运。”
] 李家村，待秦顺走后，被李进称为三爷爷的老者发话让众人各回各家，而他自己却自顾自地在里屋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李进见状，赶紧烧水沏茶，老者捋着胡须，默默地等着。
“离开京师？我不！”常全舍不得这种放浪公子的好日子。
“可是……”李进还想争辩，他放不下父亲的仇。
常发：“这个嘛，就算当时不认识，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朝天宫一带谁不认得我啊！”
“你不是要写状子吗？这个事儿要抓紧，现在这个天气，尸身存放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让衙门的仵作验尸。”
常全：“那他可认得你是谁？”
“李进，方才陪你回来的年轻人，你是怎么认识的？”老者先开了口。
他的这位三爷爷，名叫李墨，是个读书人，四十多岁中了秀才。可惜当时天下纷乱，朝廷自顾不暇，李墨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人，根本没有再次进阶的机会，于是也就弃了念头，回到村里务农。由于是读过书的秀才，在村里的地位本就不一般，再加上如今快七十的年纪，成了全村乃至临近几个村子最有威望的人。
李进闻言，眉头紧皱，手不自主地握成了拳头。沉默了一分钟，他抬起头，望着老者，斩钉截铁地说：“父亲惨死，我若不为他讨回公道，是为不孝！为了申冤，纵然身死，我亦不惧！”
“嗯，我收拾一下，一会儿扶您回去。”李进站起身来，对着老者鞠了一躬。
“三爷爷的意思是？”李进涉世不深，说到这儿，还不明白老者的用意。
“三爷爷，我要陪着父亲！”
待哥哥走后，常发百无聊赖，摆弄着桌上的茶具，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
李进自小聪明，喜好看书，老者家里的几本藏书，他是看了又看。以他这样的家境，其父能够让他读书，也多亏了这位三爷爷发话。
“哥，你想啊，要是有靠山，会出来摆摊吗？”常发撇了撇嘴，觉得哥哥这话问得没水平。
老者目光炯炯，盯着李进看了一会儿，见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说道：“好样的，文博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的福气。”
常全看了看吊儿郎当、完全不当回事儿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确定那人是个普通老百姓，没什么背景？”
一杯清茶端上来，放在了展桌之上，老者让李进在另一张扶手椅上坐定，李进知道三爷爷是有话对他说，便依言坐下。
李进想了想，回道：“孙儿明白了。即便官司输了，我也会和秦顺成为朋友。”
“你要想为父报仇，就必须依靠秦顺这个年轻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只要他能够仗义执言，为你作证，这场官司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但是，你也不必曲意逢迎，要做到不卑不亢，明白吗？”
“三爷爷，这和秦顺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一早，乔装打扮一番的秦顺来向朱标请安。只见他嘴上贴了些许假胡须，右侧脸颊贴了一贴膏药，头上戴的是黑漆罗纱四方平定巾，身上穿的天蓝色交领大袖道袍，脚上是一双皂色方头鞋。朱标笑着称赞他做得很到位，这两天就辛苦他去应天府衙门口守株待兔，并且告诉他只管全心全意地跟着李进的官司，别的不用操心，宫里的差事由马忠顶上。
其实，常发说这样的话刺激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就是狠不下心，这次也是一样。见哥哥没了火气，常发奸计得逞，翘着二郎腿喝起茶来，他笃定哥哥一定会给他想办法的。
“是他主动过来帮助孙儿收拾东西。据他自己说，他幼年父母双亡，看到孙儿遭遇，同病相怜，这才施以援手。”李进老实地回答。
“哦！爷爷问你一句，你爹的仇要不要报？冤要不要申？”
“行了，我还有事儿要忙。你就在这屋里老实待着，别再给我惹祸了！”常全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常全：“京师的水，深得很，谁知道会不会七拐八拐地扯上什么人！先派人去打听清楚，总归提前有个准备。要是那人不报官，自认倒霉，咱们也省的折腾，暗地里送些银子了事。”
常全再次拍了桌子，大声吼道：“不要命了！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那他是骗了孙儿？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李进不解地问。
“我看他多半是出于义愤吧，说谎只是为了拉近关系，让你放下戒心。不过呢，这些都不要紧，既然他不说，你也不必戳破。要紧的是，他愿意为你作证，足见他的心地还算善良。”
听到哥哥又是这番老生常谈，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有些不耐烦：“那你说咋办吧？让官府把我抓进去，定了杀人罪砍了头，你也就清净了，消停地当你的大总管，再没人给你添麻烦了！”
老者笑着说：“孺子可教！晚上去我家睡吧！”
“哎，你年纪轻，痛失亲人，自然是心神大乱，没有注意观察秦顺的穿着打扮。据我推断，他一定是哪家勋臣子弟，什么父母双亡，多半是虚言。”
常发：“那要是他不开眼，一定要报官呢？”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孙儿打算连夜写状子，明天一早就去应天府击鼓喊冤。正好秦顺可以为我作证。”
常发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回答：“知道了！你好好说不行嘛！”
没等说完，老者便打断了他：“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拦你！也许是上天有眼，让你遇到了这个叫秦顺的人，你比三爷爷我运气好。”
像是击中了软肋要害，常全方才的气势一下子就软了。想到当初父母离世的时候，将年幼的弟弟托付给自己，无论如何的不成器，常全也不能眼见着弟弟被问了死罪，这让他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那恶人可是很有背景的，不是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能够得罪的。你报了官，人家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说你诬陷，轻则挨一顿板子，重则身陷牢狱。你可要想清楚？”
常全：“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儿啊！你这几天先别回家了，就在府里住下。就算他报了官，官府一时抓不到人，也没办法。到时候我再去找找兰大人，看看情况。要是他能卖我个面子，这一次也就能过得去。以后你一定要收敛，而且不要再去朝天宫一带，以免被人认出来。实在不行，你就离开京师吧！”
“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如今世道太平了，读书为官，才能出人头地。三爷爷不能眼看着你再遭了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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