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替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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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换考场，是张晓晓要求的，因为我对她太好了，她觉得无以为报，所以想用这种方式讨我喜欢，让我高兴。你不愿意，但是她一直求你一直求你，你实在没有办法，逼不得已，一时心软才答应的。”

    没用的东西！她在心里怒骂。

    “听好了，这件事情，我不知情，是你们两私底下搞出来的。”王美兰声音冰冷，仿佛在平铺直叙别人的故事。

    如果可以，王美兰恨不得掉头就走，但形势比人强，她带着女儿上前，三言两语说明情况。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是你妈，不会不管你。”王美兰有些恨铁不成钢，觉得女儿没有遗传到自己的才智与机敏。

    大瓜竟在我面前，出息了喂！

    莫非是直接回家了？

    事情太大，光这两位监考老师肯定处理不了，而且还涉及到另一名考生，只能先把人带去监考中心，让权限更高的领导处理。

    张晓媛眼睛蓦地一亮，终于明白母亲的打算，这是要把事情全部推到张晓晓身上。

    一想到大家会围着她说各种恭维的话语，王美兰就难免有些激动，那是一种血液燃烧的沸腾感，仿佛人生从此达到了巅峰。

    王美兰怕张晓媛说多错多，就给她支招——招架不住的时候，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哭。

    王美兰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深知这会儿哄是没有用的，只能下狠手，用狠招。

    王美兰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让张晓媛重拾信心，恢复了些许镇定。

    关机。

    那一刻，她的心情充满了愉悦与自豪，因为她知道女儿的名校资格妥了，接下来，等录取通知书到手，就可以摆酒宴请亲朋了。

    李俏俏装出一副痛改前非、誓不与坏人为伍的样子，老师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配合的很。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王美兰心里咯噔一下，她强迫自己镇定，“是的，请问您找我什么事？”

    荷枪实弹的武警形成一个简易的包围圈，将小货车和其他无关人员隔开。

    “张晓晓是策划人，是主谋，要付主要责任，而你只是迫于无奈，我完全不知情，这样便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我们家的损失。”王美兰冷静地分析给女儿听，“至于张晓晓，我会想办法让她配合你的。”

    两位监考老师宣布考试结束，考生可以离开了，但大家显然更喜欢吃瓜看戏，都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我错了，我知道作弊犯法，更是对所有考生的不公平，我检讨，我愿意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也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呜呜……”女同学哽咽着说完这番话，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

    替考唉！他们只在新闻报道上见过好吗？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如果再问你别的，你就推脱说不知道，实在不行，你就哭。”

    “这位家长，事关学生高考的真实成绩，请您配合调查，如果您拒不配合，届时，将会有工作人员到您的居住地或者单位进行上门调查。”

    小小的人儿因为电话的内容变得惶恐不安，俏脸煞白，唇色尽退。

    刚刚说的话里虽然掺杂了些许水分，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锅彻底甩给大伯母，不管张晓晓当时是自愿答应还是被迫答应，她现在都只能是被迫答应。

    就在王美兰疯狂拨打张晓晓电话，却因为电话另一端总是提示关机而陷入暴躁焦灼时，她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不！不可以！

    偏偏这个考场依旧紧闭着门，考场内的老师和同学们也不着急，目光齐刷刷地对准倒数第三排的一位女同学。

    监考老师对此表示无奈，两人在学生们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然后对李俏俏说了句，“跟我们来。”

    对上亲妈冷肃的眼神，张晓媛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嗯，懂。”

    李俏俏跟着监考老师来到监考中心，然后被安排到了一间没有人的会议室，不过会议室门口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应该是专门负责看管会议室里的问题人员的。

    武警小哥冲着对讲机说了几句，很快便有人过来接她们上楼。

    明明是最后一场考试，考完就是解放，大家几乎已经能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欢呼声了。

    张晓媛惊愕地看向她，以为王美兰这是打算放弃自己了。

    “我也不想作弊的，但大伯母威胁我，如果不替堂姐考高分，她就不供我读大学，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呜呜……”

    王美兰，也就是张晓晓的大伯母，考试结束铃声响起后不久便在校门口接到了张晓媛。

    只见这位女同学面露挣扎，好一会儿才红着眼道，“我不是张晓媛，这也不是我的考场，我的考场是051，我叫张晓晓。”

    为表公平，她上个月给张晓晓配了部女儿同款的手机，她找到号码拨了过去。

    不过，时间紧迫，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不要慌，按照我说的做，别的你一概不知，知道吗？”

    毕竟，如果是自愿答应，又如何解释她此时自查自纠、自己举报自己的矛盾行为？

    “这样吗？那我现在过去一趟吧，希望你不是骗子。”王美兰佯装轻松。

    两位监考老师倒吸一口凉气，互相对视一眼，替考啊，还牵扯到另一位考生，这可是大事件！

    她一巴掌打在张晓媛脸上，神情狠厉，“不许哭！哭有什么用！你按照我说的做，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听见没有！”

    剩下的考生这才一哄而散，乐颠颠地跟小伙伴们分享一手大瓜去了。

    不过，她的问题显然非常严重，因为监考巡视组来的很快，而且来的人很多，呼啦啦的一群，让原本空荡荡的会议室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王美兰看的心疼，对张晓晓的怒火越烧越烈。

    避无可避，王美兰终于确信，一定是张晓晓那边露了马脚。

    一中教师办公楼楼下停着四、五辆警车和两辆小型货车，期间，不断有人往上面送密封的试卷袋。

    张晓媛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又因为有张晓晓的陪衬，到哪儿都是公主般的待遇，头一次被亲妈这样对待，大脑瞬间就当机了，之前的恐惧、迷茫、慌乱、不安似乎在一瞬间通通清零。

    至于张晓晓，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一生，便从主动站出来认错开始吧。

    因为是在本校考试，监考巡视组也及时向学校核实了她的身份背景，得到确定答复后，大家对她的话已经相信了九成九。如此，便依照程序，传唤另一名考生张晓媛以及涉案家长王美兰。

    演戏，李俏俏是专业的，游历三千界千百年，各种影后大奖拿到手软，骗死人不偿命。

    吸——

    不得不说，不愧是亲妈，对付自己女儿就是能一招致胜。

    “呜……妈，呜……我害怕……”张晓媛已经被吓傻了。只要一想到自己作弊的事情被昭告天下，老师、同学、朋友、甚至自己暗恋着的男孩子……都会向她投来鄙夷的眼光，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马路上。死了一了百了，总比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好。

    同学们也被她的这顿操作惊呆了，本以为这姑娘顶多就是打打小抄，或者偷瞄别人两眼，谁曾想竟然是互换身份顶替考试！

    “什么事？我女儿刚高考结束，我们早就安排好要一起出去玩的，今晚就出发，耽误了行程你赔吗？再说了，你说你是监考中心你就是监考中心了吗？我看你是职业骗子吧！”王美兰慌了，拖字诀赖字诀，能用的一起招呼上。

    电话挂断，她看向一旁的女儿。

    女孩哭的悲戚，又提到大伯母供她读大学，听得其他考生面露不忍，纷纷同情起她来，心想：这还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但幻想中画面带来的亢奋情绪随着张晓晓的久不现身逐渐消退，王美兰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远远的，有人发现王美兰母女的踪迹，便大声呵斥道，“干什么的！无关人员速速离开！”

    电话里的人是公事公办的口吻，“这里是一中高考监考中心，请问是张晓媛的家长王美兰女士吗？”

    接着，在一大堆问题的轮番轰炸下，大家也都知道了她的可怜身世。

    如果真的东窗事发，那她女儿的前程……

    “请立刻带张晓媛同学到一中教师办公楼301，这里有个情况需要跟二位确认。”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见！

    几句话的工夫，大家就给她贴上了“可怜”、“弱小”、“无辜”、“诚实”、“勇敢”、“遵纪守法”、“不畏强权”、“不畏邪恶势力”等一系列标签。

    “首先，你和那个死丫头已经互换考场好几天了，有试卷为证，你们两个想赖都赖不掉。但是我不一样，我是刚刚接了电话问了你之后才知道的，懂？”

    王美兰心知张晓晓撇下她们单独回家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她不愿意去想更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