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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屠香茶应是，便哦了一声，轻声道:“太上皇近来常常也是困乏，你若是愿意，明日朕宣你进北宫。”
他爱她爱的心肝儿颤，于是将下巴搁在她的面庞前，也闭上眼睛，闻着她的气息浅睡。
小相公当真是好看，骨相端正秀朗，颜色白皙温热，最是一双浓眉大眼，望住她的时候眸色深深。
“他若不是九五之尊，说不得我也能同他长久，如今知晓他这般天大的身份，我倒没了主意。”
芳婆最是心疼顾南音，从她是个奶娃娃起就陪着，是比亲娘还要亲近几分的，故而说话间也不避讳什么，她温柔地看着顾南音。
民间常说皇爷皇爷的，再加上戏台子演的那天子, 总要有一副美髯，慈眉和目的样子，可芳婆这些时日近距离见过陛下了, 才知道天子同普罗百姓一般，有七情六欲，做什么也凭着自己心意, 比如今儿夜里, 陛下就又提着鞋袜来了。www.liulanwu.com
顾南音彼时送了客，正是筋疲力尽的时候，往那浴桶里泡了一时，这才着了一袭雪色衫子，玉足趿拉着绣鞋，正欲往软被里趴去，便听得墙外的动静了。
芳婆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虽然好奇，但也只随着叹了叹，将叠好的袜子收进了抽屉。
今夜旖旎更盛。
顾南音轻应了一声，窝进了软被里，看着芳婆吹熄了灯，青窗支了一半儿，青绿的夜色又暗了下去，融进了寂静的夜里。
那人健硕有力的，起先还由她掌控着节奏，到后来被掀翻了，只能哼唧哼唧地念经，却还是不免酸软。
“说起来，你同他也不止这一回，我这里的避子汤也全是温和的药材，并不能十成十的保证怀不上。倘或真的有了，你该当如何？”
屠香茶为她揉捏了酸痛的地方，见好友困乏了，这便将只点了一盏小灯，轻轻走了出去，只是将将出了内堂，便见上了一半儿的门板外头，护卫又站了一排，香茶心知肚明，忙向门前跪迎。
既有了好友这一袭话，顾南音这便放下心来，往内室去了，解了衣衫露了半个雪白的肩颈在外，香茶拿了药油进来，从顾南音的颈部入手，轻轻揉捏着。
顾南音面颊微红，垂了眼睫道:“我可不信他亲手给我做鞋袜，说不得是为了讨我欢心假托的。”
姑娘高兴，姑奶奶就高兴，说起来陛下也是沾了姑娘的光呢。
门轻轻关上，梁东序的眉眼间升起了一些温情，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细细端详着她的睡颜。
她觉得有几分对不住梁东序，“不说这个了，只说如今的日子好过了，我一个人乐得逍遥自在，先以为就是你情我愿、露水的一段姻缘，可他却认了真，倒让我有些左右为难了。”
“竟弄了进去？还好几次？”她啧啧称奇，起身就去配药，“不妨事，我这有灵药。”
醒时的她，弯弯眉眼温情双眸，顾盼间眼波流动，端方如高坐云端的菩萨，可睡着时，那纤婉的眉眼安静地弯着，恬静温柔，那唇也鲜润，像是欲语还休。
屠香茶闻言笑着应了，在前头为陛下引路:“娘子睡得这一间是我为她预留的客房，陛下若是累了，也可歇息一时。”
窗外滴漏声轻轻，想来快要晓起了，雾气悄悄地氤氲，她在被里翻了个身儿，大腿的酸软却油然而生。
真的好爱娘子啊，爱她凌厉若风，又爱她决绝似冰，甚至爱她拿船桨敲他头时的狠厉，爱她偷吻他时的色胆包天。
雍睦里的夜难得几分宁静, 这一时快要三更了，正房外阔深的院子里，芳婆从耳房里轻轻走出来, 温慈的眉眼间有几分掩不住的足意,
梁东序在她眼前掼爱装小可怜儿，东拉西扯地同她扯闲篇，顾南音这一时正高兴着，看他的眼神便也高兴，同他一道儿坐在床沿上小酌了几杯。
她叼住了他的唇，尝到那一星儿清甜的酒味，愈发吃醉了，吻他吻得更深，又在呼吸交错间分出心神说话:“小小的酒盅喝得不过瘾，还是这般粗壮的酒坛合我心意……”
在芳婆看来，高门世家规矩多，反而市井村巷里民风随意的多，姑奶奶若是也喜欢陛下，何必管东家吃糠西家吃粮的，放马拿下就是。
梁东序不置可否，径自进了门，便见那昏昏的灯下，一抹纤柔的身影趴在床榻上，盖了薄薄的毯子。
顾南音的视线落在芳婆翻腾叠袜的手上，眼睫颤一颤。
顾南音自是为她开心，这一时心头熨帖身体舒爽，这便懒怠地闭了眼。
屠香茶轻声道是，“娘子许是累着了，全身痛的厉害，这一时睡了过去，陛下进去时轻些。”
顾南音迎着屠香茶不怀好意的笑容凑上去，在她的耳畔小声说了几句，果不其然引起了好友的一声惊呼。
“有人千方百计地讨你欢心，那不好么？”芳婆低头再去瞧手里的白棉袜，“你瞧袜子底的接缝缝的歪歪扭扭的，还有几个洞，哪个会点针线活的能缝成这样？我瞧着倒像是绣娘裁好了，陛下去缝的。”
他鲜少与她共眠，这一时便对她的睡颜几分关切，娘子睡着时同醒时全然不同。
英俊无双的小相公，她怎么不喜欢？尤其前一次的夜里他光着脚提着鞋，踩着草里的露水向她奔来，那下垂的眉眼里，自有一番招人疼的可怜意味。
就这么迷迷瞪瞪地眯了会儿，到了第二日一早，肩颈大腿，都隐隐生了酸痛，顾南音勉力理了一日的庶务，到了晚间，便乘了轿子，往积善巷口头的广济堂寻香茶姨母去了。
可她却睡得不老实，于是他将手抬起来，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背上，细而滑的质感霎时烫了他的手心，他舍不得放开，轻轻揉了揉。
昨儿屠香茶也来雍睦里吃酒了，自然是知晓席间的事儿。
她的嗓音哑哑，在这样如水的昏黄室中，显得尤其惑人。
他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舍不得移开目光，连她轻轻缓缓的气息都要珍藏与心。
顾南音窝在软被里，想到他与她今夜的放浪，一向理智冷静的她，此时却没来由地狂动起来。
顾南音同好友自是毫不隐瞒，扯了她一把，“我今儿找你两宗事儿，第一个，我这肩颈腰臀腿都酸软的很，你给我好好捏捏，第二，”
这会儿天快亮了, 想来陛下已然走了, 芳婆往正屋外望过去，见姑奶奶的卧房门虚掩着，露了一线亮光出来。
他哪里又会什么推拿揉捏，又不敢使劲儿
酥麻自他的手心一路传导入心，梁东序站起了身，捏上了她的肩头。
她并不怎么饮酒，酒量更是浅浅，故而只喝了一小盅便有些微醺，看着眼前人的样子，不免比平日里更多几分心动。
许是昨夜比往常更多了几分放浪，才使得手足生软，肌骨酸痛吧。
今夜……
“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同我相好的相公竟是紫禁城里的天子，我前些时日给他穿袜子，他昨儿就给我送了鞋袜来。”
“姑娘大了，最难的日子咱们也蹚了过来，天大的难事回头看都不算什么。您如今三十还不到，正是青春的时候，陛下既对您真心，您若也喜欢他，又顾忌什么呢？”
顾南音心中的天平其实早已倾斜，只是尚不自知罢了，她回想着昨儿夜里的那一份温存，心里又燥热起来。
梁东序闻言声音立即放低了，正要提脚而去，却又想起来一事，垂询道:“上一回，是你进宫为太上皇诊治的？”
顾南音想到这儿，搁在枕边儿的玉手忽的一片酥麻。
这样静好的夜，不免令她神思旖旎。
“有了就生下来。”
脑海里浮起了梁东序那一截劲瘦紧实的细腰，顾南音益发睡不成囫囵觉了。
“姑奶奶再睡个回笼觉，明儿府里还有一堆庶务要理。”
于是顾南音色从胆边生，手里的酒盅落了地，下一瞬就扑上了梁东序，四目相对间，梁东序的下垂眼睛里惊喜连连，像是没预料到娘子会这般主动。
做皇后就做皇后，从前贡院街的老道士就说了，姑奶奶大运在后头，现下看来，就应在这里了。
她推门进去，顾南音正坐在床榻上瞧陛下晚间送来的鞋袜，见她来，抬眼问道:“几时了？”
屠香茶正在门下叫人下门板子，瞧她来了，喜得拽着她进了里间儿，笑着打趣她:“昨儿怎么回事？怎么宫里头还给你送衣帽鞋袜了？”
那门板挤进来一人，身形俊逸样貌英俊，正是梁东序，他抬手示意香茶起身，颔首问询:“娘子可在里头？”
屠香茶自是知晓好友的脾性，这一时手上动作不停，笑着转开了话题，“自打上一回进宫救了太上皇，也不知是不是有贵人替我暗中传出去了名声，我这生意竟比平常好了十倍，到了今年底，能给你分一笔大的。”
“……这么些年了，你最是了解我的。姨娘去的早，在二老夫人手底下讨生活，遇上事就躲着不碍她的眼，可惜还是叫她给填进了广陵谢家。我倒还好，到底从泥沼里挣出来了，可惜了七妹妹……”
芳婆是顾南音的奶母，陪着顾南音一路长起来，最是亲厚不过，顾南音欢喜她比谁都欢喜。
晚间雍睦里宴请，梁东序遣派阮雍来送鞋袜，一趟一趟的，他就叫人封了宅邸那条窄巷，自己在青墙下候着，探子报了三回，宅子里的酒席曲终人散了，他便翻墙进去了。
好在姑奶奶这一回倒是收留了他——大抵也是因着今日正春风得意的缘故:烟雨的官司落了幕，遭天杀的盛怀信伏了法。
芳婆点点头说三更天了, 坐在顾南音的身边，端详了下那一套鞋袜，笑着说道:“瞧着针脚杂乱的，倒真不是宫里头的绣工，难不成真是陛下亲手做的？”
许是这一揉温柔如水，顾南音在睡梦中呓语，“好香茶，就是这儿，肩膀头……”
] 他见屠香茶应是，便哦了一声，轻声道:“太上皇近来常常也是困乏，你若是愿意，明日朕宣你进北宫。”
他爱她爱的心肝儿颤，于是将下巴搁在她的面庞前，也闭上眼睛，闻着她的气息浅睡。
小相公当真是好看，骨相端正秀朗，颜色白皙温热，最是一双浓眉大眼，望住她的时候眸色深深。
“他若不是九五之尊，说不得我也能同他长久，如今知晓他这般天大的身份，我倒没了主意。”
芳婆最是心疼顾南音，从她是个奶娃娃起就陪着，是比亲娘还要亲近几分的，故而说话间也不避讳什么，她温柔地看着顾南音。
民间常说皇爷皇爷的，再加上戏台子演的那天子, 总要有一副美髯，慈眉和目的样子，可芳婆这些时日近距离见过陛下了, 才知道天子同普罗百姓一般，有七情六欲，做什么也凭着自己心意, 比如今儿夜里, 陛下就又提着鞋袜来了。www.liulan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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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音轻应了一声，窝进了软被里，看着芳婆吹熄了灯，青窗支了一半儿，青绿的夜色又暗了下去，融进了寂静的夜里。
那人健硕有力的，起先还由她掌控着节奏，到后来被掀翻了，只能哼唧哼唧地念经，却还是不免酸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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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香茶为她揉捏了酸痛的地方，见好友困乏了，这便将只点了一盏小灯，轻轻走了出去，只是将将出了内堂，便见上了一半儿的门板外头，护卫又站了一排，香茶心知肚明，忙向门前跪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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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音面颊微红，垂了眼睫道:“我可不信他亲手给我做鞋袜，说不得是为了讨我欢心假托的。”
姑娘高兴，姑奶奶就高兴，说起来陛下也是沾了姑娘的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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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有几分对不住梁东序，“不说这个了，只说如今的日子好过了，我一个人乐得逍遥自在，先以为就是你情我愿、露水的一段姻缘，可他却认了真，倒让我有些左右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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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睦里的夜难得几分宁静, 这一时快要三更了，正房外阔深的院子里，芳婆从耳房里轻轻走出来, 温慈的眉眼间有几分掩不住的足意,
梁东序在她眼前掼爱装小可怜儿，东拉西扯地同她扯闲篇，顾南音这一时正高兴着，看他的眼神便也高兴，同他一道儿坐在床沿上小酌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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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鲜少与她共眠，这一时便对她的睡颜几分关切，娘子睡着时同醒时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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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睡得不老实，于是他将手抬起来，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背上，细而滑的质感霎时烫了他的手心，他舍不得放开，轻轻揉了揉。
昨儿屠香茶也来雍睦里吃酒了，自然是知晓席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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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音想到这儿，搁在枕边儿的玉手忽的一片酥麻。
这样静好的夜，不免令她神思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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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门进去，顾南音正坐在床榻上瞧陛下晚间送来的鞋袜，见她来，抬眼问道:“几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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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香茶自是知晓好友的脾性，这一时手上动作不停，笑着转开了话题，“自打上一回进宫救了太上皇，也不知是不是有贵人替我暗中传出去了名声，我这生意竟比平常好了十倍，到了今年底，能给你分一笔大的。”
“……这么些年了，你最是了解我的。姨娘去的早，在二老夫人手底下讨生活，遇上事就躲着不碍她的眼，可惜还是叫她给填进了广陵谢家。我倒还好，到底从泥沼里挣出来了，可惜了七妹妹……”
芳婆是顾南音的奶母，陪着顾南音一路长起来，最是亲厚不过，顾南音欢喜她比谁都欢喜。
晚间雍睦里宴请，梁东序遣派阮雍来送鞋袜，一趟一趟的，他就叫人封了宅邸那条窄巷，自己在青墙下候着，探子报了三回，宅子里的酒席曲终人散了，他便翻墙进去了。
好在姑奶奶这一回倒是收留了他——大抵也是因着今日正春风得意的缘故:烟雨的官司落了幕，遭天杀的盛怀信伏了法。
芳婆点点头说三更天了, 坐在顾南音的身边，端详了下那一套鞋袜，笑着说道:“瞧着针脚杂乱的，倒真不是宫里头的绣工，难不成真是陛下亲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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