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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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流道：“据我所知，各位堂伯叔兄弟们，名下的产业都沾带点事吧，不管你们做了多少假账，从中克扣了多少银子，又或是借着皇甫家的名义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都在这里劝你们一句 赶快收手吧。”
送至巷口，萧不误道：“可以了，就且送到这吧，你还有事忙，剩下的路，我自己行的。”
她问道：“娘，怎么了？是爹爹吗？”
萧不误极力忍下嗓间的痒意，不让自己咳出声来，唇齿间漫上淡淡的血腥味，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回去。
他慢悠悠报出了一大串人名，而被念到的皆个个脸色惨白，仿若见了鬼一般。
萧家没落后，便从原先的大宅子里搬了出来，重寻了一处僻远的巷子。
檐下摆了凉竹席，金丝绣软枕上倚着一美/艳/少/妇，未至小暑便先用上了小扇，藕荷色立领对襟长衫微微解了几颗扣子，一双玉足悬在半空，时不时晃荡一下，闭目小憩，慵懒不已。
穆昭云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治起兵马司的罪了？”
“但皇上让咱们接管此事，就不仅仅是协理稽查这么简单了，他既这么做，就是不怕水更混了，这个彻查，怕不是逮几个人、敲打一番就可以交代的。”
皇甫流方才拿出来的东西，可不单单止一本假账，他们都完了！
皇甫源怒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萧不误体弱，向来吃不得重油重盐重辣的菜，岳关山却一向重口，甜辣都爱。
皇甫流笑道：“王爷这是在帮我刮骨疗毒啊。正好让我借皇上之手，收回祖父分出去的家权，顺带铲除了家里的祸害。”
正逢午时，街上行人少了许多，岳关山再没有借口去牵萧不误的手，他一个劲的转头偷看萧不误，萧不误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偶尔投去一丝不解的目光，看着岳关山惊慌失措的扭过头。
岳关山不疑有他：“那我送你回去。”
萧不误只笑，由着他。
说到最后一句，岳关山不由同情起了这位未见过面的仁兄，夫人曾落草为寇，怕不是个母老虎。
徐氏脸色苍白，不知怎么皇甫流突然就查起了账。
终究还是有些勉强了……
“想来，你们很是愿意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团聚的。”
沈临道：“兵马司失职，监管不严，没能及时平准物价，让都察院的给参了一本。”
她做的假账，应该天衣无缝才是！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京中物价是怎么给逼涨起来的。”
与消息一同传回来的，还有皇上命他彻查此事的旨意。
三不五时就要回头看看后边的萧不误跟上来没有，怕他丢了，又怕他累了。
萧不误冲他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巷子里。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无端泛着冷意，凉飕飕的。
徐氏听着笑声，也不由浅浅笑了起来。
他们手底下，哪个没偷工减料过，哪个没仗势欺人过，哪个没收贿受贿过，更甚者，还闹出过人命来。
临近晌午，岳关山陪萧不误在聚德楼用餐，点了几道清淡的淮扬菜。
沈临为他倒了一茶，宽慰道：“万事有哥哥们*心，先坐下喝杯茶歇歇，晚上让你关山哥哥给你接风洗尘。”
＊
他大概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沈临听完，默然良久。
＊
路景更加迷糊：“那这又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岳家仍住在西府街，萧家却搬去了东门市，中间隔了大半座皇城，不再比邻而居，萧家的墙头，再没有一个叫岳关山的少年爬过。
“夫人，不好了，老爷请您去花厅里呢！”丫鬟道。
萧不误也没拒绝，应了声好。
不知是谁把五城兵马司失职一事捅到了都察院那里，左都御史前脚刚奏禀了皇上，后脚沈临便接着了消息，他大感头疼。
皇甫流若有所思的点点下巴。
一到花厅，便看见平日里低调的堂小叔子皇甫流偕夫人辜氏坐在了上首，夫妻两人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淡笑，自家老爷皇甫源则坐在下首，脸色变幻莫测,余下位置上也坐满了人，皆静默无语。
难得偷闲半日，岳关山带着萧不误在长安城里好生闲逛了一番，不论穿过大街还是小巷，他都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她一时摸不清是怎么个回事，见过礼后去了皇甫源身边，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督察院那边，是王爷递了消息过去。
沈临拆了火漆，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岳关山从旁代为补充。
他辛苦几年收集来的证据终于在此刻派上了用处，谢弈给他铺好了路，现下也不过是顺势而为，隐忍了这么久，也该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皇甫家发迹早，世代从商，嫡系一脉人丁艰难，现任家主皇甫流便是嫡系唯一血脉。他的祖父曾得先帝青眼，与皇家做起了生意，自此平步青云，可惜了，皇甫老爷子死前将手中权力下放太多，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旁系都对着皇甫流这根独苗苗虎视眈眈，他的堂兄皇甫源，乃他堂叔长子，本事没多少，但野心却不小，娶了户部尚书的四女儿，抬作了贵妾。”
笑声也停了，一个不过总角年纪的小女孩从竹林里跑了出来，扑进了徐氏怀里。
皇甫源看她一眼，怒斥：“闭嘴！还嫌不够丢人？！”
身后追随的目光一撤离，萧不误便再也忍不住，扶墙极力咳了起来，素色帕子上沾染了血，大团大团洇染开，像雪里落了一地的红梅花。
巷道深狭，便是白天也暗的很，岳关山就这么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进了那片日光也照不到的黑暗里。
“不，不可能的！这肯定是有人诬陷！”
“我管不了你们，自有锦衣卫来管，你们就好好收拾收拾东西，该滚哪里滚哪里吧。”
“这是皇商皇甫家与皇商莫家的两家人口与名下产业。”
“不过现在收手怕也是来不及了，”他恶劣一笑：“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五城兵马司给都察院弹劾了，现在接管此事的，是锦衣卫。”
绿槐高柳咽新蝉，微风拂长檐。
徐氏轻抚皇甫瑜的头，把她交给了下人，自己则去了花厅，不知为何，她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而都察院上奏弹劾的，只能是五城兵马司，他们身负平抑物价之职，左右都御史定会参他们一个监管不力之罪，哪里轮的到我们两个商户。”
恰巧岳关山也回来了，两人又是好生一番寒暄，约好了晚上聚德楼洗尘后，岳关山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临。
徐氏被他闹了个没脸，但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捡起了那本账本，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越是慌乱。
吃罢，萧不误道：“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娘该担心了。”
徐氏道：“娘去看看，瑜儿乖，跟香兰姐姐回去好好休息。”
上首皇甫流继续道：“堂伯皇甫应，名下京城三家银号，五家酒楼，六家绸庄铺子，手中地契若干，堂兄皇甫沅，名下两家茶楼，三家成衣铺子，城外两座庄子……”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北镇抚司的名头响亮，谁都知道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说着，便把一本账本扔到了徐氏脚下。
穆昭云自扬州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甫一进城便听闻这样的消息，当下少爷脾气便上来了。
皇甫流也收了笑，肃容道：“皇甫家的家底，都是祖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皇甫家的名声，也不是让你们这么败坏的！”
“皇甫流倒也是个才俊，在这么艰难的境地下还收回了部分权力，在家族里站稳了脚跟，他与北安王是竹马之交，是极要好的朋友，他的夫人辜氏，据说还在青阳山上做过女土匪呢！”
“彻查？如何算是彻查？五城兵马司的烂摊子要锦衣卫给他们收拾？！”
陪着萧不误吃着没滋没味的淮扬菜，岳关山生平第一次觉出这些菜的妙处来。
穆昭云与岳关山一样，自小就不学无术，此刻听起沈临讲话来，只觉得云里雾里，索性便不想了，捧起杯子大口喝起水来。
他知道，岳关山想让他多看看这热闹的红尘人间，置身其中，也不枉活过一遭。
如此想着，她伸出新染了丹蔻的细长五指去捏瓷盘里的葡萄，只是还未捏下一个便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打扰了她的清净。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踏进来一个年轻人，看着不过十八九岁，穿一件雪青色绣金边圆领袍衫，长相明秀张扬。
岳关山心里还记挂着沈临交代给他任务，犹豫再三还是听从了他的话：“那行吧，你自己回去，我不送你，就站在这里看你走。”
＊
小院里花团锦簇，架了一座秋千，秋千旁皆种着名贵花朵，远远的，能听到小女孩儿清脆的嬉笑声。
妾又如何，这个家里，还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
就是未曾想过，他还是高估了皇上，觉得他有些帝王心术。
他分神想着，但今日，他很高兴。
沈临没想到，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岳关山抿口了茶道：“莫家倒是要比皇甫家简单许多，莫家家主莫遇延为人低调，与前夫人育有两子一女，新娶的续弦是户部尚书的三女儿，与她育有一女。莫家的生意多涉及漕运走商，虽说也做酒楼首饰生意，但与皇甫家完全不能比。”
沈临无意八卦别人，看完信道：“说说莫家。”
] 皇甫流道：“据我所知，各位堂伯叔兄弟们，名下的产业都沾带点事吧，不管你们做了多少假账，从中克扣了多少银子，又或是借着皇甫家的名义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都在这里劝你们一句 赶快收手吧。”
送至巷口，萧不误道：“可以了，就且送到这吧，你还有事忙，剩下的路，我自己行的。”
她问道：“娘，怎么了？是爹爹吗？”
萧不误极力忍下嗓间的痒意，不让自己咳出声来，唇齿间漫上淡淡的血腥味，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回去。
他慢悠悠报出了一大串人名，而被念到的皆个个脸色惨白，仿若见了鬼一般。
萧家没落后，便从原先的大宅子里搬了出来，重寻了一处僻远的巷子。
檐下摆了凉竹席，金丝绣软枕上倚着一美/艳/少/妇，未至小暑便先用上了小扇，藕荷色立领对襟长衫微微解了几颗扣子，一双玉足悬在半空，时不时晃荡一下，闭目小憩，慵懒不已。
穆昭云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治起兵马司的罪了？”
“但皇上让咱们接管此事，就不仅仅是协理稽查这么简单了，他既这么做，就是不怕水更混了，这个彻查，怕不是逮几个人、敲打一番就可以交代的。”
皇甫流方才拿出来的东西，可不单单止一本假账，他们都完了！
皇甫源怒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萧不误体弱，向来吃不得重油重盐重辣的菜，岳关山却一向重口，甜辣都爱。
皇甫流笑道：“王爷这是在帮我刮骨疗毒啊。正好让我借皇上之手，收回祖父分出去的家权，顺带铲除了家里的祸害。”
正逢午时，街上行人少了许多，岳关山再没有借口去牵萧不误的手，他一个劲的转头偷看萧不误，萧不误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偶尔投去一丝不解的目光，看着岳关山惊慌失措的扭过头。
岳关山不疑有他：“那我送你回去。”
萧不误只笑，由着他。
说到最后一句，岳关山不由同情起了这位未见过面的仁兄，夫人曾落草为寇，怕不是个母老虎。
徐氏脸色苍白，不知怎么皇甫流突然就查起了账。
终究还是有些勉强了……
“想来，你们很是愿意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团聚的。”
沈临道：“兵马司失职，监管不严，没能及时平准物价，让都察院的给参了一本。”
她做的假账，应该天衣无缝才是！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京中物价是怎么给逼涨起来的。”
与消息一同传回来的，还有皇上命他彻查此事的旨意。
三不五时就要回头看看后边的萧不误跟上来没有，怕他丢了，又怕他累了。
萧不误冲他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巷子里。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无端泛着冷意，凉飕飕的。
徐氏听着笑声，也不由浅浅笑了起来。
他们手底下，哪个没偷工减料过，哪个没仗势欺人过，哪个没收贿受贿过，更甚者，还闹出过人命来。
临近晌午，岳关山陪萧不误在聚德楼用餐，点了几道清淡的淮扬菜。
沈临为他倒了一茶，宽慰道：“万事有哥哥们*心，先坐下喝杯茶歇歇，晚上让你关山哥哥给你接风洗尘。”
＊
他大概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沈临听完，默然良久。
＊
路景更加迷糊：“那这又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岳家仍住在西府街，萧家却搬去了东门市，中间隔了大半座皇城，不再比邻而居，萧家的墙头，再没有一个叫岳关山的少年爬过。
“夫人，不好了，老爷请您去花厅里呢！”丫鬟道。
萧不误也没拒绝，应了声好。
不知是谁把五城兵马司失职一事捅到了都察院那里，左都御史前脚刚奏禀了皇上，后脚沈临便接着了消息，他大感头疼。
皇甫流若有所思的点点下巴。
一到花厅，便看见平日里低调的堂小叔子皇甫流偕夫人辜氏坐在了上首，夫妻两人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淡笑，自家老爷皇甫源则坐在下首，脸色变幻莫测,余下位置上也坐满了人，皆静默无语。
难得偷闲半日，岳关山带着萧不误在长安城里好生闲逛了一番，不论穿过大街还是小巷，他都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她一时摸不清是怎么个回事，见过礼后去了皇甫源身边，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督察院那边，是王爷递了消息过去。
沈临拆了火漆，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岳关山从旁代为补充。
他辛苦几年收集来的证据终于在此刻派上了用处，谢弈给他铺好了路，现下也不过是顺势而为，隐忍了这么久，也该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皇甫家发迹早，世代从商，嫡系一脉人丁艰难，现任家主皇甫流便是嫡系唯一血脉。他的祖父曾得先帝青眼，与皇家做起了生意，自此平步青云，可惜了，皇甫老爷子死前将手中权力下放太多，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旁系都对着皇甫流这根独苗苗虎视眈眈，他的堂兄皇甫源，乃他堂叔长子，本事没多少，但野心却不小，娶了户部尚书的四女儿，抬作了贵妾。”
笑声也停了，一个不过总角年纪的小女孩从竹林里跑了出来，扑进了徐氏怀里。
皇甫源看她一眼，怒斥：“闭嘴！还嫌不够丢人？！”
身后追随的目光一撤离，萧不误便再也忍不住，扶墙极力咳了起来，素色帕子上沾染了血，大团大团洇染开，像雪里落了一地的红梅花。
巷道深狭，便是白天也暗的很，岳关山就这么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进了那片日光也照不到的黑暗里。
“不，不可能的！这肯定是有人诬陷！”
“我管不了你们，自有锦衣卫来管，你们就好好收拾收拾东西，该滚哪里滚哪里吧。”
“这是皇商皇甫家与皇商莫家的两家人口与名下产业。”
“不过现在收手怕也是来不及了，”他恶劣一笑：“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五城兵马司给都察院弹劾了，现在接管此事的，是锦衣卫。”
绿槐高柳咽新蝉，微风拂长檐。
徐氏轻抚皇甫瑜的头，把她交给了下人，自己则去了花厅，不知为何，她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而都察院上奏弹劾的，只能是五城兵马司，他们身负平抑物价之职，左右都御史定会参他们一个监管不力之罪，哪里轮的到我们两个商户。”
恰巧岳关山也回来了，两人又是好生一番寒暄，约好了晚上聚德楼洗尘后，岳关山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临。
徐氏被他闹了个没脸，但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捡起了那本账本，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越是慌乱。
吃罢，萧不误道：“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娘该担心了。”
徐氏道：“娘去看看，瑜儿乖，跟香兰姐姐回去好好休息。”
上首皇甫流继续道：“堂伯皇甫应，名下京城三家银号，五家酒楼，六家绸庄铺子，手中地契若干，堂兄皇甫沅，名下两家茶楼，三家成衣铺子，城外两座庄子……”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北镇抚司的名头响亮，谁都知道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说着，便把一本账本扔到了徐氏脚下。
穆昭云自扬州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甫一进城便听闻这样的消息，当下少爷脾气便上来了。
皇甫流也收了笑，肃容道：“皇甫家的家底，都是祖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皇甫家的名声，也不是让你们这么败坏的！”
“皇甫流倒也是个才俊，在这么艰难的境地下还收回了部分权力，在家族里站稳了脚跟，他与北安王是竹马之交，是极要好的朋友，他的夫人辜氏，据说还在青阳山上做过女土匪呢！”
“彻查？如何算是彻查？五城兵马司的烂摊子要锦衣卫给他们收拾？！”
陪着萧不误吃着没滋没味的淮扬菜，岳关山生平第一次觉出这些菜的妙处来。
穆昭云与岳关山一样，自小就不学无术，此刻听起沈临讲话来，只觉得云里雾里，索性便不想了，捧起杯子大口喝起水来。
他知道，岳关山想让他多看看这热闹的红尘人间，置身其中，也不枉活过一遭。
如此想着，她伸出新染了丹蔻的细长五指去捏瓷盘里的葡萄，只是还未捏下一个便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打扰了她的清净。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踏进来一个年轻人，看着不过十八九岁，穿一件雪青色绣金边圆领袍衫，长相明秀张扬。
岳关山心里还记挂着沈临交代给他任务，犹豫再三还是听从了他的话：“那行吧，你自己回去，我不送你，就站在这里看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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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花团锦簇，架了一座秋千，秋千旁皆种着名贵花朵，远远的，能听到小女孩儿清脆的嬉笑声。
妾又如何，这个家里，还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
就是未曾想过，他还是高估了皇上，觉得他有些帝王心术。
他分神想着，但今日，他很高兴。
沈临没想到，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岳关山抿口了茶道：“莫家倒是要比皇甫家简单许多，莫家家主莫遇延为人低调，与前夫人育有两子一女，新娶的续弦是户部尚书的三女儿，与她育有一女。莫家的生意多涉及漕运走商，虽说也做酒楼首饰生意，但与皇甫家完全不能比。”
沈临无意八卦别人，看完信道：“说说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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