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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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梵花一指隔壁小区的大门方向，“喏，就是门口那一栋，一号楼。”

    莫梵花不言语，罗哥没办法，明明是个小姑娘，但她不说话的时候，他还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黑漆漆的楼底下，没有风，外面阳光也一点照不进来，全被树叶挡住了，楼下的植物长得特别好。

    韩慕冶看了他一眼，罗哥不往下说了。

    总算邻居发现，又把刚下楼的不肖子叫住，把老人送了医院。

    莫梵花跑到自家楼上取了吴阿奶的医保卡，急匆匆下来，就看到罗哥正被两个穿制服的询问。

    昨夜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洋娃娃没有动，看韩慕冶苍白着脸色坐在那里，他习惯了。

    莫梵花没有多想，自小跟着师父跑江湖，她没那么多讲究，男人的衣服穿得，让她扛大包也使得，直接披着浴袍找到淋浴间。

    这只是巧合吗？

    今天有韩慕冶的戏，马上就要去化妆，他知道她退了钱，在她出发前，等着莫梵花再次开口提酬劳。

    罗哥现在知道了，她家边上就是那个邪门的老小区，韩慕冶自从那天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

    老人家的账户上还有存款，但是她心疼钱，总说花花以后读书花钱的地方还多着，虽然是这么说着，每个月也要拿出大几百来，给她当零花。

    但她还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莫梵花打电话给陈薇薇，让她帮忙请假，理由是现成的，外婆住院。

    莫梵花却知道，因为她身上阳气足，凡是自带正气的人，都会喜欢和她接触，所谓物以类聚。

    现在她后悔了，刚才有意想让警察去调查一号楼，反而给自己找了麻烦。

    罗哥不用人吩咐，随便擦了把脸，去找服装组。

    莫梵花不想折腾了，勉为其难去房间换上，站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有腰的，是最近几个月的锻炼的成果。

    她看了眼怀里的洋娃娃，对罗哥低声说，“先去隔壁小区。”

    天刚亮，外面已经开始工作了，服装组的厢式车就停在老洋房外面的空地上，群演开始穿戴，有的角色已经在化妆了。

    等两名警察走了，罗哥才把车开过去，却不敢停在门口，怕太惹眼了反而不好，就停在拐弯的小路上。

    浴室不大，已经翻新过，但还是尽量保持和老洋房统一的风格，反而让她很有亲切感。

    “一会儿遇到警察，你怎么说？”

    罗哥一脚油门刚下去，一个急刹，险些脚软，“小姑奶奶！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好处要占，有事了还想一点力气都不出？可没那么好的事。

    “阿婆的医保卡没有拿，我得回趟家。”医保还能报销，这是来这一世后学到的。

    “如果你不赶时间，可以等商场营业。”韩慕冶坐在沙发上，一夜没怎么睡，他身上的西装三件套已经有点皱了，声音也倦倦的。

    她第一次见到这只保家仙的生魂附身在张奶奶身上，也是在一号楼下。

    隔壁老小区里又来了警车，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有人跳楼自杀。

    “最近关好门窗，不要乱跑。”那个问话的，理着个寸头，利落的样子，很有几分电视剧里干练刑警的味道。

    两名警察在楼下低声讨论了几句，这是公共区域，问题不大，然后去问物业借了铲子，两个人几下就把土给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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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楼下，小区里正热闹，但都是看隔壁的热闹。

    好不容易，找了一套相对朴素点的，尺寸合适，只不过腰线上还是缀着小花边。

    莫梵花摇摇头，特别乖巧，“没了，就前几天有人跳了楼，当时                                                也有警车来。”

    可她不能走近。

    避重就轻，混淆视听，这话说得可真漂亮，莫梵花刚要笑，头发被扯了一下。

    罗哥眼睛都不眨，“我是司机。”

    莫梵花下车，离得越近，她越是能感受到，附身在洋娃娃身上的这抹残魂开始焦灼。

    罗哥靠关系问服装组要女装，要还没被穿过的，不知道莫梵花穿什么尺码的，随手乱拿，答应用不上的一会儿再还回去。

    让莫梵花照顾老人，当舅舅的自己跑了，连个照面也不打，检查费和住院费，更是一点都不肯掏。

    吴阿奶进医院了。

    “又没睡呢？”罗哥把地铺收了，拿了个靠枕放在沙发上，让韩慕冶好好休息。

    人靠衣装，罗哥本来就把她当高人，这会儿见她换了衣服，那种乖巧小女生的气质里又多了贵气，连连称赞。

    儿子也怕真的有个好歹，不舍得花钱找护工，就被医院叫着陪夜，不过基本也就是在椅子上打瞌睡。

    看莫梵花站在边上若有所思，他解释，“他就这样，晚上睡不踏实，容易被惊醒，就不睡了，白天有机会再补觉……”

    平日里她还收敛着，不想惊吓到自己的宝贝外孙女，这次放开了手脚，脾气也收不住了，火气也上来了。

    别人家孩子有的，她的花花也要有。

    她差点就要后悔把钱退给韩慕冶了，本来还有钱，但交了学费，现在吴阿奶住院，一下子就要先存个两万进去。

    她把那张纸好好收起来，就要上罗哥的车，楚骁又叫住罗哥，“你是她什么人？”

    莫梵花没工夫理他，捧起手机查询去学校的路线，韩慕冶准备让罗哥送一送，没想到一个电话却让莫梵花神色大变。

    挖东西？

    两位民警同志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继续问，“其他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里阳光明媚，那边却像阴天，天上黑沉沉的，树影子落在小区门前，不住摇晃，那枝枝蔓蔓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奇形怪状，走到门口就叫人觉得不舒服。

    莫梵花实话实说，“和阿婆去过一次。”

    很好，又是正常的一天。

    莫梵花要去医院缴费。

    罗哥瘦高的样子，样子看着体面，可大白天开车进了小区，车子不熄火，在楼下一直不走，两名警察特别警觉，上来就要查身份证。

    罗哥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怎么待遇差那么多？

    还好，观察了一个晚上，老人没什么大碍，等天亮了，他要赶回去上班，直接甩手走了，和护士说，让打电话给莫梵花。

    看了一眼，号码边上写了名字，楚骁。

    罗哥也起床了，一起床就正对着窗台上的古董洋娃娃。

    “大师”没有再追问，而是抬头看时间，“我还要上课。”她是好学生。

    莫梵花接到衣服，不知道说什么好，都市剧，许多女演员的服装都是那种白领风格，也有不那么职业的，但看起来就是富家千金风。

    其中一个看着像小领导的，很和气地问她，“对隔壁的小区熟悉吗？”

    罗哥诧异地发现，一看到莫梵花，两位民警的表情都没那么紧绷严肃了。

    现在那两名警察就在一号楼下转悠，还在看楼下树丛。

    “而且我把它带走了，你也要和这里的房主有个交代吧，就当酬劳了。”抱着古董洋娃娃，她站在老洋房后门的小径上。

    想了想，有意无意地又补了一句，“是去找隔壁的张奶奶，但是在楼下就被野猫吓到了，不知道在挖什么东西，那天太晚了，有点吓人，我们就回来了。”

    大概这就是高人，是大师的气场，和平常人就是不一样。

    “阿婆会不高兴的。”最后，她对他笑了笑。

    树下的泥土并不结实，又往下深挖了一点，挖出了几根高度腐烂

    想了想，显出几分好奇来，“这次又怎么啦？”

    大晚上的，医院让住院观察，吴阿奶没通知莫梵花，外孙女难得有同学处得好，让她在外面好好玩，一个字都不提。

    莫梵花点点头，抱着手里的洋娃娃，她皮肤白，穿着新裙子，说话轻声细语，看起来就是家教很好的小姑娘。

    民警低头只管记录，不说话了，然后问她遇到野猫是在几号楼。

    他本来还想趁此机会，让大师帮忙看看呢。

    昨天夜里，吴阿奶的儿子和儿媳又来闹，两个人吵上门去，这次莫梵花不在，吴阿奶也不顾忌了，和儿子儿媳对骂。

    她要赶去医院。

    九月的日光失去了灼人的热力，满墙的风车茉莉垂挂下来，像堆起的云絮，莫梵花站在那里，不说话就有种叫人安心的力量，她把头发夹到耳后，想了想，先告诫了韩慕冶，让他再留意几天孙瑶，然后一提裙摆，上了罗哥的车。

    罗哥没做亏心事，一点不怕，还递了烟上去套套近乎，被拒绝后把烟又放回兜里，问什么说什么，就是这时候，莫梵花下来了。

    莫梵花觉得自己运气不佳，这很少见，她把话往一号楼引的时候，还不知道怀里这个生魂就想去一号楼呢。

    那个警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住了，在本子上写了个手机号码，“要是遇到不对劲的事，及时报警，知道吗？”

    罗哥看到副驾驶上的古董洋娃娃就犯怵，一路小心翼翼，莫梵花却想起来，她还得先回小区一趟。

    他们就是从一号楼过来的，从这里朝她指的方向看，隔着一条小道的那个小区好像在另一个空间似的。

    外面天刚刚亮，她洗漱完毕，没有替换的衣服，只能套着浴袍又出来了。

    随着心底的感应，她又到了一号楼的楼下。

    本来年岁大，又是夜里，提着一口气，等把两个人骂走，自己也撑不住了，头昏脑胀，扶着门框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