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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谢冰亲自派人护卫,因此灵鹊和飞鸢都留在了旧邸中。

    “知道了,退下吧。”

    “北人让人佯装试探襄阳的兵力,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他们打算攻打襄阳么?那我们就干脆如了他们的愿,加强襄阳的军防。但事实上,我们得做多手准备。”

    虽然她知道北燕的目标多半是义阳,派来南阳的探子只是一个幌子,用来迷惑南楚的将领。

    “江陵?那你们为何是从北门入的城啊?”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意志有多么不坚定,而是他们本来就只是并非忠于北燕的兵将,而是南阳城内的普通百姓。

    《父皇请禅位》

    谢宜瑶略微思考后觉得这些事说给灵鹊和飞鸢听也无妨,于是屏退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只留下灵鹊和飞鸢,随后把今天的遭遇说了出来,只是略去了她的推测,说完问:“你们怎么看今天这件事,北燕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群策群力,多个人多个想法嘛。”

    那又如何,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他们的口供,他们五人彼此并不认识,而上头给他们的要求就是故意被抓到,然后供出自己是北燕派出的探子,是来试探襄阳城内有多少兵马,而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

    “将计就计?”

    “那几个可怜人,本来也是普通百姓。若真是南阳的,十年前恐怕还是算作南人呢。他们各自在北燕可能还有牵挂,也是万不得已,还望叔父手下留情。我看他们也都是好苗子,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反正他们就算逃回北燕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走吧……?”

    谢冰看着被带到他面前的这五个人,如今正乖巧地跪成一列,其中还有人害怕得瑟瑟发抖。

    “临淮在五叔府上也待得够久了,今天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扰五叔了。”她起身说道。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只是普通流民的可能,但他们的文书伪造得惟妙惟肖,必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因此谢冰很是怀疑。

    都是汉人长相的青壮年,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北燕的皇室虽然是胡人,但底下的百姓多的是汉人,而且这群人的年龄估计都在20岁左右,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如此结伴出行,实在可疑。

    谢冰听懂了谢宜瑶的暗示,但他是兄弟几人中最没有实战经验的,只会些纸上谈兵的功夫,和谢宜瑶没什么两样。好在他手下也有几名猛将,可他到底没有什么威望,难以真正使得动他们……

    “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是我手下人错怪你们了。”谢冰完全没提文书伪造的事,只是不咸不淡地说:“实在不好意识,最近城里有些流言,所以大家都有些敏感。几位既然是想要报效我大楚的,那么今日就先请回吧,作为补偿,官府可以承担你们一段时间衣食住行的花销。”

    谢宜瑶没有消极太久,她也知道她前世虚度了多少光阴,不如真的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飞鸢想得多倒也正常,只是之前沈蕴芳让她看的那些书,她得加快进度啃了。

    谢冰摆了摆手说:“好了,来人把这五位都送下去吧。”

    这五人虽然看上去也都身强体壮,但身上并没有久经沙场的士兵会有的伤痕或迹象。看来燕人也不舍得白白浪费自己士兵的性命。

    谢宜瑶坐在屏风后,小口地喝着刚熬好还烫着的姜汤,同时用心听着前头都在说什么。

    最后一块拼图拼上了,谢宜瑶都没想到自己的猜测居然基本正确。

    陷入沉思的谢冰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说:“真抱歉!我差点忘了,我马上派人送你回去。”

    在谢冰的命令下,五人先被分别关进牢房,再一个个拉到谢冰面前,由他亲自审问。

    然而,听到谢冰这么简单就放过了他们,五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因为无论如何襄阳都不能放松警惕。

    “飞鸢拙见。如今北燕在淮南有不少领土,殿下您之前也说他们数个月前大规模地在合肥附近屯兵,似乎有意直击京城,可淮河上游的义阳现在仍然是我们的城池,他们多半是怕不拿下义阳就不能放心开展东边的战事了。”

    细如蚊呐的交谈声淹没在雨声中。

    不,不能被表象所迷惑。

    虽然他们五人都是弃子,但他们还有家人朋友留在北燕啊……

    看着这几个人无措的样子,谢冰想起谢宜瑶方才跟他说的话——“如果真是被冤枉的普通人,那应该会是逃出生天后的如释重负;如果是来刺探情报的间谍,那也应该是不被怀疑的侥幸。可如果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被我们抓到,那放过他们反而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五叔,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五人?”

    不过谢冰并没有直接发作,而是用一种温柔可亲的声线问:“他们没把你们怎么样吧?”

    这些“犯人”多半还陷在惊慌之中,听了谢冰这话有些困惑,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

    “起来吧,都跪着像什么样子。你们都是哪里人?来襄阳做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我之后会和庐陵王再讨论讨论此事的,皇帝

    “你尽管说,别说是小事了,就说是大事也都行。”

    “对了,我有一件小事摆脱五叔,还望您成全。                                                ”

    谢冰接到底下人的消息,目前说抓了一伙五个人,他们形迹可疑,但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但他们是准备从北门入城的,很有可能是打北燕来的探子。

    雍州刺史官邸内,一层层的士兵把议事厅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就这样走了?可他们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

    先是在清凉山上打了猎,又淋了不少雨,身上难免有些不舒服,甫一到旧邸,谢宜瑶就赶紧吩咐人准备热水给她沐浴。

    ……

    可事实上,这是一个无解的局。

    谢宜瑶走出了屏风,坐到了谢冰的对面。

    她也告诉谢冰,燕人其实是想拿下义阳这个战略要地,此举只是声东击西。

    “是哪里其实都一样,攻城单靠奇袭是不行的,尤其是在守城方后备充足和援助及时的前提下。”

    谢冰看到五人惊恐地回了头,深知谢宜瑶的预言成了真。

    五人处于进退维谷之中,他们虽然未将自己的想法诉诸于口,彼此之间却都知诸人心思各异。

    犯人们早就准备好了应付这些问题的说辞,只答:“我们都是江陵来的,听说襄阳最近在募兵,所以……”

    事出反常必有因,果然有诈,临淮她居然猜中了。

    “走、走吗?”

    谢宜瑶有些呆住,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之前怎么没想到?明明知道在拿下义阳之后,北燕开辟淮河下游的战场,却没想到其中是这样的因果。

    谢冰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她的看法。“可惜这五人也不知道北燕的真正目标是哪里。义阳……确实也有可能。”

    “我就知道五叔心善。”谢宜瑶笑眯眯地说。

    ……

    “……先关着吧,日后再作商榷。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应对北燕的这一行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么?”谢冰的右手仍然反复玩弄着他的那块玉佩。

    北燕那边出谋划策的人,如果足够聪明恐怕也会想到五人说出真相的可能性,但这也无法让南楚立马判断出真相,南北边界那么长,在没有真正出击之前,谁能真正知道北人的目标?

    飞鸢点点头:“以这个前提考虑,恐怕他们的目标是义阳。”

    而且也正因为他们并非北燕士兵,所以无法吐露一点北燕的军情。

    这么一看,她提出早点回来是明智的。

    士兵给“犯人”们让了一条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离开。

    庐陵王与临淮公主一行人从清凉山回来的路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好在事先有所准备,才没有淋成落汤鸡,但风雨之下难免狼狈。

    谢宜瑶不动声色,只说:“不如将计就计。”

    要是这几个人就这么走了,怎么办?

    “报告殿下,都搜过身了,没有武器。”

    谢宜瑶懒得费大力气在说服谢冰身上,反正她也会做多手准备的。

    一旦被各自分开,这五人就顿时乱了阵脚,有的人一开始还能勉强嘴硬几句,也很快屈服在了棍棒之下。

    看来她虽然有了重活一世的好处,但没能做到物尽其用。

    谢冰微微蹙眉,却说:“只是这几人的身份到底尴尬,重用是绝不可能了,但确实不必赶尽杀绝……你说的话,五叔会考虑的。”

    正在他们犹豫之时,顷刻间谢冰突然拍了拍手,士兵们再一次堵上了他们的去路。

    谢冰本来就会尽量满足谢宜瑶的每一个要求,她今天又给他指点迷津,吃了这么大的好处,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二人思考了一会儿,灵鹊先回答道:“我虽然不懂兵法什么的,但三十六计里不是有一计叫声东击西么?虽然不知道他们想攻打哪里,但肯定不是襄阳吧!”

    五人中明显有两个慌了神,只有一人不慌不乱地说道:“我们本来是想再往北边去的,可是听说北边几个小城都不找人,只有襄阳城里有在募兵,这才折返了过来。”

    “殿下,今天可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吧?”灵鹊便给谢宜瑶梳着头发,边问。

    谢冰表面仍然很是镇定,心里却是慌乱的不行,侄女给他提的这个方法,真的能成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谢况左手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右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冷冷开口:“都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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