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落日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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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香江大佬捡走后[九零]》

    她希望它们能去一个能吃饱饭的人家。价格定得高于市场价，也不是坏事。高价，才能慢慢找到对的人，找到真正会对狗负责的人。

    萨摩耶咧着嘴，眼神里充满了清澈的愚蠢。它丝毫不觉得面前的男人是在训斥它，反倒十分亲昵地将脑袋朝周嘉和脸上蹭了蹭。

    “哇它们好热情好可爱，我好中意哇。”

    “我们要买走啦，靓仔，给你们两位写支票好不好？”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的。”

    为了让它们更加吸引对的人，她想到自己曾经打工赚钱学到的老手艺。

    随后，顾今朝手中熟练地拿起剪刀和梳子，双手翻飞交错之间，只见白色的蓬松狗毛在空中飞舞。

    一位靓女率先讲话。

    从在城寨邂逅，到现在，周嘉和都未曾见过妹妹仔笑得如此开怀，忘记了这小小房间外的一切烦恼，只有几只洗白白的狗仔环绕身边，一个个低头舒服地眯起眼睛，自由自在。

    狗狗感觉到自己吸引了别人的目光，更加骄傲了，脖子高高昂起。

    周嘉和向来念旧，心底竟生起惆怅，遗憾地说：“这几个细狗仔，也不知卖到哪个家里，能否吃喝认真供养。若不是我们实在养不起，放在家里看门，倒也好玩的。”

    顾今朝累得躺倒在狭窄的床上，身边其他四只狗也整整齐齐和她一起躺倒。

    给五只闹腾的狗仔洗澡，整整洗了一晚上，现在周嘉和手几乎都酸得抬不起来了。

    买家见状，嬉笑着说：“你也好靓哦！是不是舍不得这几只狗狗？要不，你也跟我们走吧！”

    退房的时间快到了，门口有拖鞋趿拉的声音传来。

    她还记得，许多宠物狗其实还没有到立马死去的地步……但是因为巨大的生活压力、经济成本，它们这些需要每天吃肉的物种，会最早被主人放弃。

    ……

    随后，有阿嫲捏着嗓子喊道：“两位客人，要不要加钟？今日客房未满，可以继续用这间屋哦。”

    周嘉和的体力确实不行了，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几乎快散架了。

    周嘉和看呆了，许久才感叹道：“妹妹仔，你居然还有给宠物美容的手艺！”

    周嘉和自然震惊。真的会有人花如此昂贵的价格，购买一只宠物狗吗？

    妹妹仔也不抗拒它们，伸手将它们搂在怀中，顺着它们的狗毛，十分惬意。

    周嘉和好不容易逮住上蹿下跳的萨摩耶，将它的狗头按在身前，一脸无奈又故作恶狠狠地对它说：“白色狗仔听着，你再乱跳，就不是一条好狗了！”

    日上三竿，外头的阳光正好。一路行至弥敦道，这里有不少小摊贩，没有正规合法的店铺，趁着食环署的巡防不在，能赚一点是一点。

    接下来，顾今朝吩咐道：“帮我按住它们，一只一只来。”

    这样的主顾，最适合养宠物狗，它们一定都能过得很好。

    随后，                                                两人大笑。

    周嘉和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呆呆地望着狗仔们，微微有些惆怅。

    傻兮兮的小狗不知道两人要做什么，非常温顺乖巧地低下头。

    “好累啊。我真的不行了。”

    在九龙城寨内，很少有女仔主动与周嘉和搭话。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大家都对彼此心知肚明，皮囊再好看，也是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扑街佬。

    在人家店里一连洗了五只狗，也不知费了多少水，实在是暴殄天物。顾今朝好久好久都没有如此浪费过，因此听见人家在外面骂骂咧咧，两人相视一笑，也并不在意。

    “好啊，姐姐，我们全都带回家好啦！也没多少钱的啦，和Daddy讲一下就好，全家人一定都喜欢这么活泼的小狗。”

    周嘉和颇有经验地讲解道：“等一会如果有巡防来了，第一个看见的同行会大声喊一句‘老鼠仔来了’！若听到了这个，我们就赶紧站起来，拉住几只狗仔，假装它们是我们的宠物，淡定地在街上遛狗就好。”

    旁边的摊贩中，卖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顾今朝挑挑拣拣，选了几样廉价的东西买下。

    顾今朝摇摇头，“我们不方便，还是用现金好。”

    他竟眼红起了几只狗仔来，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周嘉和很快选好了位置，这里还没有人霸占。

    同时，也被少见的俊秀男人吸引了目光。

    顾今朝难得露出开怀大笑，她平时对什么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今日却在这几只狗在水花里扑腾的时候忘记了一切，和狗狗们一起嬉闹玩了起来。

    刚开始的几年，普通人家里连吃饭都困难，家里还能有条件养宠物的人，基本都非富即贵，开出的薪资也很美丽。只可惜，这工作干不了多久，一次又一次新的灾难到来，人都活不下去了，宠物也在那个世界上消失了。

    周嘉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提着裤子离开的阿叔不禁摇头感慨道：“现在的年轻后生仔，体力不行啊。”

    很快，一头毛发杂乱的萨摩耶被顾今朝修剪得整整齐齐，整个狗都精致了起来，仿似做了一次高级美容，简直是一只崭新的狗。

    很快，有两个打扮十分靓的年轻女仔路过驻足，被漂亮的狗仔吸引。

    靓女止住笑，才正经问道：“靓仔，你有没有呼机啊？可以给我们留一个呼机号码呀，我妹妹还没有拍拖，最喜欢你这一挂的诶。”

    几只狗仔不安分，总是毫不要脸地往妹妹仔怀里钻，蹭来蹭去。

    一大早，路过宾馆某房间的其他房客们，忍不住驻足听了几句里面的热闹。

    顾今朝不太会写繁体字，于是想了想后，写下大大两字——“名犬”，后面标注了价格，令周嘉和瞠目结舌。

    在周嘉和从小生活的城寨世界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被人知晓了，一定会大声惊叹买主脑子坏掉了，痴线行为。

    后来，灾难逐渐一一降临，货币的价值也几乎崩坏了。从前昂贵的宠物狗，虽然变得更为稀有了，却也变成了主人的负担。

    顾今朝高高兴兴地盘算着：“高兴点儿嘛，你看它们洗干净了以后多漂亮。一定都能找到很好的主人，卖个很好的价钱。”

    顾今朝抬头仔细打量两个年轻女孩，看得出来她们家境很好，穿着都十分精致，脚上的小皮鞋一看就价值不菲，仔细保养到头发丝儿，一定是富贵人家出身，而且对这么大一笔钱毫不在意。

    周嘉和摇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我

    “靓仔哇，你家的狗狗三千一只，好贵哦。”

    但是，妹妹仔明显对这个价格很是熟悉，这说明，在她所生活的那个熟悉的世界里，人们的日常生活正是如此。

    因此周嘉和才半开玩笑，半大胆地讲：“妹妹仔，我好想做你的狗啊！它们欺负我，你还搂着它！”

    一张大白纸，一支笔，还有……一把小梳子和剪刀。

    顾今朝其实估计不来，现在这个时代，香江的物价如何。这个价格，是她对末世来临之前，旧世界的短暂认知。

    狗狗们也喜欢靓女，争相表现自己，一个个开开心心亲昵地蹭靓女的腿。

    3000一只。

    顾今朝这门手艺还如此娴熟也算奇迹，在末世刚刚开始的前两年，为了生计，她也练习了很多技能，其中给宠物美容和洗澡就是其中很赚钱的一项。

    周嘉和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两位靓女已经蹲下身子来，清甜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一阵芬芳味道渗入鼻尖。

    短短一夜，他已经生出了恻隐之心，竟然有些舍不得了。

    显然，弥敦道的非法营业摊贩们，都深谙此道，逃跑的套路都行云流水。

    外面阿嫲的声音立马变得不那么客气，声音尖利喊道：“那便快快出来退房，我们还要收拾，真是作孽哦！还不知闹腾成什么样子哦。”

    两个女仔凑了凑，居然现金还真的带得足够，便爽快给了。

    她观察人类，已经十分敏锐，眼中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都能有所感受。

    除此之外，那时候，还有一大批精神崩溃和内心阴暗的犯罪者。甚至，还有弱者。有的人因为自身在末世生存的能力低下，在人和人的关系上是弱者，便滋生了欺压更弱者的心态。

    最重要的是，她们的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透露着对狗狗的喜爱。女孩们藏不住的温柔爱意，弯起来就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像整个人被几只狗仔的撒娇融化在春日里。

    顾今朝摇摇头，周嘉和大声回答道：“不加了。”

    周嘉和不明所以，但无条件听从妹妹仔的指示，率先按住了个头最大的萨摩耶。

    “不行，我真的不行了，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周嘉和还没想好下一句怎么教训这只无法无天的狗，已经蹭了一嘴白色的狗毛儿。面对狗仔撒娇，他竟然毫无办法，一点脾气也无了。

    再次触碰到宠物狗，再次拿起剪刀梳子，顾今朝心里，也隐约有些触动，恍若隔世。

    一男一女领着无知白白胖胖的宠物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来，引得常住的房客纷纷低语，好犀利啊。

    顾今朝连续又修剪剩下几只狗，形象个个俊美，很是吸睛。

    人类不好欺压，尤其是捱过末世前几年还能活下来的人类。他们便盯上了更弱的宠物狗。虐杀宠物的事件层出不穷，起先有宠物协会保护，后来这些协会的参与人，也死得七七八八，一切全部都失去了秩序。

    尽管如此，两人却也双双知晓，这几个宠物狗，还是去一个好人家里过好日子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