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落日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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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这习惯不好，顾今朝这样的光鲜女仔不该闻烟味。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奇怪。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淹没在一片繁华涌动中。

    想起末世里的苦日子，顾今朝不太愿意在金钱上苛待自己，钱总能想办法再赚，现在想要什么就得想尽办法牢牢抓住。

    这个女仔榆木脑袋，真是鸡同鸭讲。

没有呼机。”

    在一片嘈杂声音中，周嘉和将那支未抽完的烟夹在指尖，放在身后。

    风吹他额前刘海，他目色隐隐有些盼望地望着她，等她回答。

    “若有其他靓女看上我皮囊，想和我拍拖。你会不开心吗？”

    顾今朝已转过头收拾好了东西，认真地就着夕阳，往回走去，观测着着繁华街道寸土寸金的路两旁。

    她的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瞧着她的眼睛，瞧她脸上很难见得的美滋滋的快意神色，欲言又止，终究扯了扯她的袖口，“喂。”

    两个靓女再次大笑，牵着五只漂亮狗仔，浩浩荡荡地走了。

    他好像很期待妹妹仔嘴里说，不想叫他给别的女仔呼机号码，也不要同别的女仔说话。

    只不过，收了摊，周嘉和的心情却不大美妙。

    周嘉和面色微微委屈，稍有不快，忍不住说：“妹妹仔，我问你个问题啊。”

    顾今朝驻足想了好一会儿，但是回答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这等昂贵的东西，与他脚上那双皮鞋一样，都是从前他根本不敢肖想的。他一个一无所有的扑街仔，哪里配？

    夜幕变成了深蓝色，很快就要染上漆黑夜色。

    “就一点点……我也想知。”

    他并不知会得到怎样的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嘴里为何能说出这般拧巴的话，但他忍不住，他不问出来就憋得心口发闷。

    周嘉和眼角满是失落，感觉浑身被抽干了力气。

    夜晚的街道更加热闹，商贩涌动，声音嘈杂。

    他只是此刻心里复杂，心理涌上一股奇怪的难受感，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偏过头看她在夜幕下白皙明亮的脸颊，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他知这一切都是自己控制不住的妄想。

    他刻意站在晚风方向，呼出的气雾随风飘散，半点也吹不到她身上。

    一支烟未抽完，他心烦意乱熄灭了烟，侧过头看妹妹仔，久久不能回神。

    于是她安慰周嘉和：“没事，钱花了可以再赚，赚钱的法子一大把……”

    “若我当真有个CALL机，那两个靓女想得我呼机号码，没事就呼我说话。”

    就算是他心思九曲回肠，鸡同鸭讲，也觉得她十分可爱。

    她很认真地说：“明天我们去市场看一下呼机多少钱一个，如果钱够了，明天就买。买两个。”

    他直勾勾看她，脑袋里乱糟糟。

    望着她的背影，周嘉和才敢小声自言自语，夹杂着无限惆怅。

    但顾今朝仿似压根没有注意到刚刚的对话，只是一心数着手中的钞票，难得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

    “会有一点点，一点点不开心吗？”

    黄昏日暮，晚风吹起，热闹的弥敦道两旁已经有霓虹灯牌开始亮起。

    既给狗狗找了好归宿，又赚了一笔，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见周嘉和神色失望，低下脑袋，顾今朝心想，他想要一个呼机，但是呼机在九十年代肯定很贵，阿和肯定是心疼钱了。

    妹妹仔对他也太好，好不容易赚来的幸苦钱，只因他一句话，竟愿意花掉钱买呼机。

    钱虽不多，但是吃几顿大餐足够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终于见到可观的钱了。

    “你会觉得怎样？”

    两个靓女买主走了以后，周嘉和心情复杂地望向顾今朝，满目纠结。

    “喂，妹妹仔，我是说……”

    她当然听不到。

    抽了两口，烟也索然无味，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

    一想起能去吃大餐，她就开心到可以忘记一切痛苦和烦恼。

    周嘉和幽幽抬起头，对牛弹琴般望她一眼，随后郁闷地点了支烟，侧过身子抽起来。

    看着她大步向前的背影，他小心翼翼地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