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夜袭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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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武侠]这该死的系统》

    可叶孤城还没有走火入魔，他不仅受到体力值的限制，技能还有冷却的时间，所以就绝不愿意陪着宫九这样耗下去。他既不想要死在宫九手里，就只能够出大招。

    夜风鼓荡起白色的衣袍，风里裹挟着纷飞的合欢花瓣，白云城主飘然若仙，仿若是要在这漫天的花雨中乘风而去。宫九的呼                                                吸急促起来，他想要开口阻止这人的离去，想要伸手扯住这人的衣摆，这样的冲动急迫而强烈。他几乎无法克制在舌尖翻滚的字词，甚至已经甩出手里的长鞭，带着尖利的风声袭向叶孤城的脚腕。

    冷冽的剑气滂湃，冷的要冻透骨髓，宫九的身体绷紧了。白云城主以天外飞仙闻名海外，他现在也已经见识到了这一剑的灿烂辉煌，也见识到这个人的孤傲无情。

    白云城主的口气强硬，宫九走了出去，沉默的站在院子里。他的脸色还是森冷的，他的手里还提鞭子，却像是个温顺乖巧的弟弟，毫不反抗的接受了兄长的颐气指使。

    锐利的剑气在皮肤上划出细密的伤口，这样细小的疼痛就像是跳跃的火星，点燃了宫九努力压抑的渴望。眼前的剑刃不断放大，宫九却没有躲闪，他就连一动也没有动，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来压制这样的渴望和冲动，就再也不能够挪动一根手指，再也不能够把视线从叶孤城的身上移开。

    “因为他突然发现一件怪事。”宫九站起来，他手里还拎着一条软鞭，鞭子是用白色的蛇皮编织而成，层层叠叠的鳞片里夹杂着淡红的色泽，“他突然发现这个宅子里的人全都睡着了，所有人都睡得很熟，无论怎么叫都醒不过来，所以他只能够去找陆小凤商量救人的办法。”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也已经走了进来，宫九突然后退了一步，剑刃被抽离了伤口，鲜血立刻蜂拥而出，在院子里弥散出刺鼻的血腥味。

    陆小凤第一个冲进来，震惊的看着院子里的场面，他就只看了一眼，又立刻扭头招呼身后的两人，“不是说叶孤城被人下毒，已经到了水米不进，人事不省的地步？为什么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他不仅活的好好的，还能够同别人打架？”

    宅子里的人都得上了怪病，这当然是因为宫九下的毒，西门吹雪去找陆小凤，这自然也是因为宫九早已经料到自己拒绝的理由。宫九费尽心思做了这些事情，却只是为了要挨一顿狠揍，这简直是不可理喻，又无理取闹。

    叶孤城抬起手腕，一颗血珠从剑锋滚落，消失在地上，宫九的人也已经消失在院子里。

    白云城主的生活一直很规律，常年来，体力值的限制让他养成了严谨的作息。昨晚的放纵换来今天的恶果，叶孤城足足睡够了二十个小时才醒过来。

    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也佛开了天上的云层，清冽的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在两人身后透出长长的黑影。

    天色已经黑了，月色隐蔽在云层里，院子里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光亮。

    叶孤城陡然一惊，几乎在系统警告的瞬间就取消了这个技能。他手指死死的扣住剑柄，肩膀和手腕都因为抵抗这样的力量而剧烈疼痛，鼻尖沁出细密的冷汗，就连额角上也绷出隐约的青筋。他的喉咙里，嘴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鼻尖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浓烈麝香气息。

    宫九的视线从叶孤城脸上滑下去，最终落在他怀里，乌黑的剑鞘在雪白的布料上有一种鲜明的冰凉色泽，他的声音也是冰冷的，“你的剑就在手里，你现在就可以杀我。”

    【晋江系统警告：诛杀己方阵营死亡扣除积分50%声誉值50%】

    “西门吹雪就住在隔壁。”叶孤城立刻给出自己的建议，“他也要杀你，你为什么不出门去找他？他要杀一个人的时候，手里的剑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西门吹雪已经出门了。”宫九眨了下眼睛，一滴水珠从他长长的睫毛上滚落下来，砸在唇角，他的声音就像是浸透了湿润的水意，“一个时辰以前，他已经出门去找陆小凤。”

    天外飞仙是个读条技能，前期招式还带着一个凌云微步。技能条已经读到80%，叶孤城的左脚在合欢树上轻点，右脚虚踏，整个人一跃而起，踩着无形的阶梯一步步踏向半空。

    突如其来的插曲就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打破了院子里寂静无声的氛围。叶孤城从那个玄妙的境界里惊醒过来，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剑，剑锋就抵在宫九的胸膛上，只要再往前送半分就要震碎宫九的心脉。

    这套剑法他已经练的很熟，技能冷却的时间也都衔接的完美，叶孤城出剑的速度也并不快，使出的招式也很普通。他既不想要杀人，也不打算拼命，自然不肯去用那些耗费巨大的读条招式，只用一套入门的基础剑法，翻来覆去的敷衍了事。

    叶孤城审视宫九潮红的脸色和明亮的眼神，这样的宫九看起来不大正常，活像是已经走火入魔，难以自持。走火入魔的人是不会怕死的，他们既不怕痛，也不会累，非要杀光眼前一切碍眼的人，毁掉一切碍眼的东西，才能精疲力尽的倒下。

    “西门吹雪为什么要出门去找陆小凤？”

    叶孤城的剑已经出鞘，雪亮的长剑在月色下闪着寒芒，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呲出尖利而森白的獠牙。

    冰冷的剑鞘贴在掌心，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宫九当然不是一只水鬼，他的水性很好，也不会轻易淹死在水里。宫九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已经答应过的那件事，为了提醒自己履行做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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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城主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亵衣，盘腿坐在床上，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剑。宫九的视线落在白云城主嘴唇上，他还记得这张嘴唇柔软微凉的触感，也记得手背上一闪即逝的灼痛。白云城主睡着的时候，双唇总是会微微张着，发出轻微又柔和的呼吸声，白云城主富可敌国，仿佛这普天之下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要他烦恼，要他操心。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就重新变回了南海剑仙，变回了叶孤城，他的嘴唇总是微微抿着，眉心也微微拧着，他的手里总是握着冰冷的剑鞘，他的眼神冷的就像手里的剑。

    血色飞溅开来，星星点点的落在两人如雪的白袍上，就仿佛摇落了一树的合欢。这样的血色也染上宫九苍白的脸颊，他的手脚都在克制不住的颤抖，从咬紧的牙关里发出破碎的音节，像是无法忍耐这样的伤痛和恐惧。但他的动作却很快，蛇皮的鞭子像是活了过来，如影随形的舞动，在空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鳞片甚至削掉了白云城主的一小缕发丝。

    宫九的视线太过直白，水珠滴落的滴答声就像一把粗钝的小刀，一下下磨在他绷紧的理智上。叶孤城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已经想到一个十分巧妙的借口，“我不会打人。我只会杀人。”

    宫九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胸膛，白色的布料上只有零星的几点血迹。叶孤城出剑的速度太快，剑气刚刚划开伤口，剑锋就已经堵住了伤口，甚至来不及喷出血水。他又歪头看着叶孤城，白云城主的脸色苍白，像是极力压制着翻腾的内力，抵抗强行收剑带来的内伤。

    他们已经打了有半个时辰，就像两个刚入门的小徒弟，你来我往打的热闹，却连汗毛都没能伤到一根。

    但这一击却落空了。

    叶孤城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他错过了午饭，也错过了晚饭，但充足的睡眠消除了疲劳，充沛的体力和旺盛的精神再次回到身体里，同样出现的还有房间里的不速之客。

    这原本是势在必得的一击，叶孤城人在空中，已经无处借力，就只能被这一鞭卷住脚腕拖回地上，天外飞仙的剑招自然就只能被打断，白云城主也只能束手就擒。

    宫九就坐在房间里。他已经换过一身白色的袍子，袍子上用银色的丝线绣出繁复的花纹，这本应该是一袭华贵庄重的服饰，但现在都已经浸透了水渍，只有黑色的发丝散乱的贴在布料上，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只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奇异的光泽。

    白云城主机械的切换着基础剑法，一边出招，还能一边还能抽空思考白云城的规划。一丝殷虹的血色突兀的出现在视野里，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招式出早了一分，又或者宫九躲闪的脚步慢了一分，长剑紧贴着胸膛划过去，剑刃并没有刺穿宫九的胸膛，但凌冽的剑气带出了一小片散漫的血花。

    天外飞仙的读条已经到了尽头，叶孤城的身形开始下坠，他握着自己的长剑，森冷的剑锋直指着宫九的胸膛，白云城主的人也像他手里的长剑一样的森寒冷酷，无悲无喜。他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冷眼旁观着周遭的一切。

    天外飞仙本不是能够收发自如的招式，白云城主也并不是这样心慈手软的剑客。但这一回，叶孤城的心却软了，剑却慢了。宫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那些字句已经到了嘴边，在舌尖翻滚着想要蹦出来，他却迟疑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宫九的整个人都已经湿透，水顺着他湿透的发梢淌下去，顺着他湿透的衣角淌下去，这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淹死在水里，想要抓人做替身的水鬼。叶孤城侧过头看了一眼，他也只看了一眼，下意识的跳起来，探手就从床头架子上扯过自己的佩剑抱在怀里。

    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门轴刚刚上过油，此刻轻巧的转动起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系统提示落井下石的响起来，叶孤城紧紧的抿着唇角。他已经想出好几个推脱的借口，也已经想出好几个反悔的理由，他已经在心里演练很多次拒绝的场面，眼下的情景却有些出人意料。

    叶孤城简直无可奈何了，终于选择了妥协，他一手拎着外袍，一手拎着配件，用下巴指着宫九，“你出去，解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