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和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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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叶孤城却不能够忍受这样的孤独，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兢兢业业的经营着白云城，操持着整座城郭的建设，操心着所有城民的生计。即便他知道这只是个游戏，他的内心却依然会为新生命的诞生雀跃，为老人的过世哀叹。他在乎管家，在乎白云城，甚至在乎宫九，三十年来，他蜗居在南海的小岛上，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只有这些人牵绊让他能够感觉在自己的存在。

    那一次，西门吹雪沉默以答，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所以这一回，叶孤城也打算保持沉默，他既不愿意反驳西门吹雪的判断，也不能够辩解自己和宫九的关系，就只能假装自己根本没有听出西门吹雪的质疑。

    西门吹雪打断了陆小凤喋喋不休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冷，但这样的微凉的嗓音却并不让人感到冷酷，而是透着一种肃穆庄重，“你的心已乱，剑便乱了。剑本无情，你这样是错的。”

    白云城主向来冷漠无情的眼睛里闪着隐约的怒火，这样的怒意从幽深的瞳孔里透出来，仿佛是有一簇火焰在心底燃烧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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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武侠]这该死的系统》

    “可是宫九为什么要这样做？”陆小凤摸着自己的鼻尖，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习惯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但现在没有了胡子，他就只好摸着自己的鼻尖动脑筋，“他给宅子里的人下毒，然后故意调开西门吹雪，又冒着风险同你决斗，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肯定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这个目的想必十分重要，能够带来丰厚的报酬，才能够让他这样豁出性命。”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江湖上提起最顶尖的剑客，自然而然把两人名字放在一起，即便他们素未谋面。西门吹雪并不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人，也不愿意做那些沽名钓誉的行径。他没有父母，也没有别的亲人，就连朋友都很少，他把全部的精力和心血都寄托在自己的剑上，所以他的生命里也就只剩下凛冽的剑光。

    叶孤城抬起头来看着西门吹雪，一字一顿的开口，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声音小的几乎要听不清，“我，和你，不一样。”

    叶孤城的双眼紧闭着，眼角有一点干透的血迹，仿若红色的泪痕，暗红的血迹在白云城主苍白的下巴留下一道痕迹，蜿蜒着消失在扣紧的领口里。

    西门吹雪还没有找到这个答案，或许这个问题本就没有答案，他冷冷的开口，“你本可以杀了宫九。”

    他每年就只出门两三次，每一次都是为了杀人，在路上的时候也总能够听到别人提起白云城主的显赫名声。陆小凤问过自己，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谁的剑法更高超，更精妙？那时，他想了很久，却只能够回答三个字：不知道。

    “我，和你，不一样。”

    任务已经做完，奖励也都已经发放到口袋，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响起来。系统升级的时候面板数据是冻结的，要等到升级完成后才能恢复正常。体力值的数据条也变成了灰色，叶孤城一动也动不了，他就只能低头站在合欢树下，用余光审视走进院子里三人。

    白云城主侧身立在合欢树下，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柄长剑，剑锋上已经染血，他的眼角上也染着一抹殷红，衣服上却没有半点血污的痕迹。晨曦初露，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漏在白云城主肩头，他的身上业闪耀着浅金色的光亮。斑驳的光阴模糊了白云城主冷峻的表情，柔和的光线也模糊了他英朗的五官，这使得他看起来年轻而忧郁，没有了平日里的庄重肃穆，就像一个初入江湖，满心愁绪的少年。

    “他不能够杀宫九。”花满楼的突然开口，“南海剑仙叶孤城能够杀了宫九，白云城主叶孤城却不能够这样做。”

    西门吹雪从未这样靠近过一个人，也从未这样抱紧过一个人，他只能缓缓抬起僵硬的手臂把白云城主靠进怀里，慢慢的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西门吹雪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语速也很慢，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此刻更像是难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意思，反复斟酌着每个字词。

    白云城主艰难的开口，吐出这六个字，一同吐出来的还有暗红的血污。暗红色的血水顺着叶孤城的嘴角涌出来，他的身子就软软的倒下去，倒在西门吹雪的怀里。

    西门吹雪的视线留在叶孤城的剑上。他已经听说过南海剑仙的赫赫威名，也方才见识过天外飞仙的惊世绝伦，他甚至在心里不断揣摩，如果是自己站在宫九的位置，又要如何使出这一剑，又要如何破解这一剑。

    叶孤城还是沉默以对，他看着缓慢蠕动的刷新进度，无可奈何的默认了花满楼的推理。

    除非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一场，否则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西门吹雪却不愿意这样做，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决斗，赌上的便是全部的荣耀和性命。西门吹雪并不怕死，但却担心自己的剑法还未能够练到最高的境界，担心过早失去了叶孤城这个对手，二十年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值得自己拔剑出鞘的对手。

    叶孤城的心里一沉。他还记得不久之前的事情，就在这个院子里，就在这个位置上，他问西门吹雪，“你现在相不相信宫九是我的仇人？”

    刷新进度条依然还在蠕动，叶孤城却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愤怒和痛苦滋生出一种奇特的力量，这种力量驱使他缓缓的抬起头来，颈椎传来鲜明犀利的疼痛，这样的疼痛使得他嗓音沙哑而湿润。

    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太久，久到他已经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久到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就是叶孤城。但他，和西门吹雪，终究是不一样的。

    西门吹雪的声音很诚恳，语气却很生硬，他从未这样关心过一个人，也从未这样劝诫过                                                一个人。

    “宫九的武功极高，他既然能够杀了霍天青，这江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陆小凤捏着自己的鼻尖，在院子里绕着圈子踱，“他的身份要么很高，高到很多人不敢找他麻烦，要么很神秘，神秘到他不想要出现的时候，世上就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他杀了南王世子，这件事过去那么久，南王府却只传出世子暴病身亡的消息，就连世子的遗骸也没能够来找回去。”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叶孤城，“宫九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是湿透的。我刚刚已经看过，院子里有一排湿透的脚印，从水井一直到你的房间里。他会不会一直躲在这口水井里，等到西门吹雪——”

    “宅子里的人今日才中毒，西门吹雪刚刚出门去找我们，宫九就刚好出现在这里，白云城主就刚好醒过来。这世上很少会有这样凑巧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只能够是宫九的阴谋。”花满楼向来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也很少当面反驳别人的观点，但当他决心这样做的时候，他的理由就一定很充分。他看着叶孤城的方向，“你是不是担心这些人的性命，担心杀了宫九之后，再也不知道解药的药方？”

    但这样诚恳的字词听在叶孤城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条毒蛇钻进了他的胸膛里，把闪着寒光的獠牙刺在他的心口上，滋生出绝望而愤怒的疼痛。

    【晋江系统提示完成隐藏任务：帮助宫九。任务奖励：宫九好感度+10魅惑值+5积分+900。随机抽取道具：获得中品九转还魂丹一枚。】

    西门吹雪享受这种冷寂和孤独，他像是能够从这样的寂寞中获取力量，追寻更高深的剑道。

    这个世界，他已经停留了快要三十年，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甚至记不清从哪里来，这样的孤独和寂寞像是一种剧毒，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渗进每根骨头的缝隙里。

    西门吹雪有个习惯，每次杀人后，都要吹落剑锋上最后一颗血珠。管家就不止一次调侃，说西门吹雪吹的不是血，而是寂寞。西门吹雪的剑法无情，他的人也无情，他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总是呆在万梅山庄，他的生命里除去这柄剑，就只剩下冷寂和孤独。